上了車,雲飛給她倒出一碗香片來,問道:“喜歡嗎?”


    蕊心問道:“你把這些東西擱在這裏,迴頭別人要用車時怎麽辦!”蕊心骨子裏還是一小白領,首先想到的是不能把自家東西拿出來公用。


    “拿出來幹嘛?這輛車就是咱們的!”雲飛笑道。


    “可侯府的車是公用的!”蕊心不敢相信,她們長寧侯府就是這樣,隻要沒分家,家裏有多少輛車都是侯府的共同財產。


    雲飛道:“我們家的規矩稍有不同,祖母出身郡主,年輕的時候應酬多,她想坐喜歡的車出門時,卻不是髒了就是壞了,後來就定下這個規矩,除了侯府共用的馬車之外,單挪出一輛來給她和祖父使,後來父親承了爵,也有了一輛自己的車,我成親之前,祖母也給了我一輛——祖母一向是偏疼我的。”


    蕊心笑道:“所以你就想起把它布置成這樣了?”這車裏的一應擺設,都是照蕊心喜歡的樣式布置的。


    雲飛笑道:“我出門一般騎馬,這車子當然歸你,成親之後,你出門交際的機會更多了,也要有一輛車裝點門麵嘛!”


    這家夥,想得還挺周到!蕊心摸摸後腰,算她沒白白腰酸背疼了三天。


    作者有話要說:花花到我碗裏來


    第72章 迴門


    長寧侯府早已準備了隆重的宴會,迎接三姑娘和三姑爺。


    錦心沒來,蕊心一點也不意外。其他人差不多都聚齊了,各人臉上也都是喜氣洋洋的。蕊心帶著沈雲飛拜過了老太太,又去拜謝墀和楊氏,老太太那裏不過囑咐幾句蕊心在夫家要努力當一個模範好媳婦,謝墀卻拉著沈雲飛說個沒完,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理想,從國際形勢談到朝政大局,蕊心還好,在二十一世紀她也是常看時政新聞的,並沒覺得謝墀的話題乏味,卻把楊氏給悶壞了,一個時辰叫丫頭給添了七八次茶水,好不容易等到丫頭來說“嘉禧堂裏已經擺開宴桌了”,楊氏忙催著謝墀和雲飛去赴宴。


    楊氏帶著蕊心往偏廳女眷的桌上去,正堂坐的都是男子,宋珩和薑長禮也來了,跟謝堅謝墀和坐一桌,除了兩位長輩,餘下的多是小青煙巷的同窗,又都在朝中任職,說話隨意,共同話題又多,大家相談甚歡,但是自從謝子昂到女眷那一桌上轉了一圈迴來之後,話題就變了味:“三姐姐怎麽眼圈都是青的,難道是病了,姐夫?”


    眾賓客窘,幸虧沈雲飛臉皮厚些,嗬嗬笑道:“沒有啊,你三姐好得很!”


    謝墀斷喝:“好好地串到女眷那邊坐什麽?也不學學你兄長姐夫,聽聽仕途之事!”


    謝子昂最怕謝墀,立刻轉了話題,想到今天的主角是三姐夫,自然要恭維幾句的,“姐夫,聽說你會練劍,我也想學。”


    沈雲飛笑道:“你先把書讀好,學武隻是小技怡情而已。”


    謝子昂一本正經道:“練劍也很好啊!可以強身健體,姐夫你身體就很好呢!”


    這下沈雲飛也撐不住了,謝墀怒容滿麵,謝堅不禁莞爾,宋珩和薑長禮在未來嶽父麵前隻能死憋著強作鎮定,謝子晟卻沒忍住,一口酒當時就嗆了出來。


    在女眷一桌的蕊心當然不知道躺著中了槍,女眷們不喝酒,很快就吃完了,老太太一離席,大家也都各自散了。素心和麗心兩個說仙衣坊遣人把最後一批衣裳也送來了,要她們試穿之後再看看有什麽要改的,過一會兒再去涵芬榭找蕊心。


    楊氏得上這個空,攥著女兒的手,一徑迴了她的院子,楊氏撫著女兒臉頰,悲喜交加道:“好孩子,姑爺對你還好吧!”


    出了嫁的姑娘,母親最關心的就是這個,楊氏方才就看出蕊心的笑容裏隱著倦意,眉眼間越發地嫵媚起來,她是過來人,還能不知道這個?自然是欣喜安慰。蕊心嬌羞道:“姑爺對我很好!”心想,就是太“好”了!


    楊氏道:“母親這輩子也沒有別的掛心事了,隻有你們三個,”說到這兒,喜上眉梢道,“有件喜事還沒告訴你呢,你嫂子有喜了!”


    “哦?”怪不得謝子晟今天神清氣爽,方才席間不見許氏,她幾次想問,楊氏就支吾過去,想是當著素心和麗心兩個未嫁的姑娘,不便多說。蕊心也是又驚又喜,算起來許氏過門也有幾個月了,子晟又跟她這樣恩愛,有喜也是平常,蕊心又問道,“我這才走了三天,怎麽就突然有了這樣的好消息?”


    楊氏笑意盈然,道:“就是你成親的第二天,你嫂子說頭暈惡心,家裏人還當是她操辦你的婚事累著了,就請了郎中來診脈,卻沒想到是喜脈!我怕她日子還淺,今兒來得人多,萬一衝撞了,就叫她隻管躺在積微閣裏受用,外頭的事一概別操心!”


    蕊心笑道:“理應如此!那嫂嫂也不能管家了。”管家可是件累人的事,王熙鳳就是因為貪權好利小產的。


    楊氏正色道:“自然是管不得了,幸好老太太身子骨硬朗。我也每日到老太太那裏去搭把手,總不能兒媳有孕,我這個當婆婆的還圖受用!”


    楊氏真是個好婆婆,除了軟弱點,沒什麽缺點,其實這樣的人適合當婆婆勝過做母親。


    蕊心在這兒胡思亂想著,就聽楊氏歎道:“你嫂子是個能幹的,雖說有了身孕,衣食冷暖也能伺候好子晟,隻有一件,她屋裏連個通房都沒有……”蕊心已經嫁了,楊氏也就不避諱跟她談這些私密話題,蕊心知道楊氏的意思,道:“母親不必操心,嫂子知道該怎麽辦?”


    楊氏道:“你嫂子倒不是那拈酸的人,可是我隻怕她這喜信兒來得突然,若是匆忙之下,選個不知底細的人進了屋,我也不願意!如今想來,倒是把寶硯接迴來……”


    蕊心頓時忐忑起來,問道:“母親你叫嫂子把寶硯接迴來了?”


    楊氏茫然道:“沒有啊!我不就是跟你在這兒閑說話嗎?”


    蕊心撫撫胸口,幸虧沒說!楊氏就是不動腦子,在她的直線思維中,許氏把寶硯送到莊子上,就是因為寶硯病了,現在病好了,當然就可以迴來了!蕊心就是把其中的彎彎繞繞告訴她,楊氏都不一定理解。


    如果楊氏真的跟許氏提出接寶硯迴來的話,難保許氏不多想,蕊心是女兒,可以明白楊氏沒壞心,可兒媳婦就不一定了,換了蕊心站在許氏的位置上,也會多想。


    這個老媽可真是叫人操心啊,蕊心握住楊氏的手,鄭重道:“母親,您心思太單純,這些後宅裏的事,往後還是少摻和,實在沒主意時,問一問爹,或是遣個心腹去跟我商量,千萬別自作主張。”


    楊氏點點頭,眼裏還帶著一點茫然,兀自嘟嘟囔囔道:“我也沒有為難她的意思,女人有了孕不能伺候,是該給夫婿安排個姨娘什麽的,當年我懷你哥哥的時候,老太太就給了個通房,不過後來被老太太打發了,懷你的時候,就又抬進了洪姨娘來。”


    蕊心扶額道:“您是您,晚輩兒的事,你就別操那麽多心了。”關鍵是楊氏根本不知道怎麽操心,隻會懷著一顆好心把事情弄亂。


    楊氏見蕊心一提到通房妾室就這副表情,又不放心起來,苦口婆心道:“蕊心,娘雖然一心向著你,可還是要勸你!你們小夫妻年輕恩愛是好事,可千萬不能為著恩愛拈酸吃醋,要是你以後有了身子,還是挑個穩當人伺候姑爺才是,可不能仗著有孕霸著姑爺不放……”


    蕊心默默吐血,您到底是不是我親媽呀!


    又陪楊氏喝了一會兒茶,蕊心就迴涵芬榭去了,不一會兒,素心和麗心也來了,瑩心像隻小鳥兒似的跟在她們後邊,一邊唧唧喳喳地說著話,蕊心見瑩心跑得小臉兒紅撲撲的,就端給她一盤牛乳軟糖,叫雅紋給她吃去了。


    涵芬榭還是以前的樣子,麗心感慨道:“不知道咱們以後都嫁了,這屋子還給不給咱們留著?”


    素心道:“若是侄女們多了,隻怕要給她們住的。”她的落月軒地段本就不好,素心也沒什麽留戀的。


    蕊心笑道:“長寧侯府的屋子多,哥哥兄弟們暫時還生不出那麽多女兒來占咱們的屋子。”說的素心和麗心都笑了。


    瑩心已經把軟糖撕成極小的一塊一塊,笑道:“我去園子裏捉雀兒去了!”就領著雅紋跑出去了。


    素心看著瑩心的背影,帶著點憫然,道:“我和五妹妹嫁了,家裏就隻剩了六妹妹一個姑娘,真是……”


    蕊心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就問道:“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事?”


    麗心向來是個存不住話的,見蕊心問起,劈哩叭啦就打開了話匣子,“姐姐不知道,三嬸瘋了!”


    蕊心瞠目,“真的?”


    素心道:“你別說得那麽嚇人!”


    麗心撇撇嘴道:“我說得明明是實話!”


    蕊心轉臉對屋裏的丫頭道:“我想起來了,阮大嫂子榨了新鮮的果汁,草黴雪梨蜜桃都有,我們才吃飽了也不想喝,青鸞你帶著她們去喝吧。”


    說著向青鸞揚一揚臉,青鸞會意,把丫頭們都帶走了,臨走還把涵芬榭的窗戶都打開。


    麗心這才繼續道:“聽說三嬸在屋裏養病,整日整日地不說一句話,偶爾說起話來,就是歇斯底裏地罵丫頭,屋裏的人起先還替她捂著,後來也蓋不住了,昨兒鬧得尤其厲害,聽說把一個二等小丫頭推到案角上,頭都碰破了,好像外頭也有風言風語,說長寧侯府的三太太如何如何!”


    蕊心憂慮道:“這可如何是好!”


    素心安慰道:“三嬸是媳婦,她出了事,長寧侯府雖說臉麵上不好看,卻也影響不到根本,隻是六妹妹,恐怕……到時候說人家會艱難些。”


    蕊心一想也是,人家不在乎別的,也會在乎有沒有遺傳基因的問題。


    麗心道:“可我看六妹妹也沒什麽的,照樣玩得這麽高興!”


    素心道:“六妹妹是懂事,難道整日愁眉苦臉的,豈不更惹旁人厭憎!”她自幼無母,對瑩心總有些同病相憐。


    麗心蠻不在乎道:“要我說,誰也甭笑話誰!哪家沒有個糟心事,英親王是天潢貴胄,不照樣後宅不寧!”


    蕊心眉心一跳,問道:“英親王家又怎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溫度一點點升上來了,屋裏比外頭還冷~~~~~~~


    第七十三章 宣城侯府的婆媳關係


    麗心這迴完全是圍觀別人八卦的超爽表情了,雙眼放光道:“聽說英親王妃把一個有孕的侍妾的孩子給打掉了,這會兒正關在宗人府悔過呢,早上我到父親書房送了盤桑椹,就聽到父親和伯父在議論,說是皇帝準備下旨褫奪她的嫡妃之位。”


    “嚴如珂!”蕊心吃驚的不是嚴如珂的行為,而是皇帝的反應,按說皇家辦事是最講麵子的,就算嚴如珂折了皇家血脈罪過不輕,可畢竟隻是個侍妾的孩子,嚴如珂是嫡妃,她們這些公侯人家的嫡妻在生下嫡子之前還有權利給姨娘喝避子湯呢,當初三叔謝圳和通房有了子昀,曹姨奶奶就想把綺月的孩子打掉,是老太太阻止才留下子昀一條小命。


    於情於理,嚴如珂罪不至此。


    蕊心早對英親王沒有任何感覺了,說話也比較客觀,“這……這懲治得重了吧!”


    麗心撅著嘴搖搖頭,道:“誰知道皇上怎麽想的?”提起皇上,她的興趣立即轉移到另一個八卦上去,“聽說皇上最近得了一位宸妃,還不到二十歲,美貌不亞於當年的蔣貴妃,皇上寵得跟什麽似的,就連先前得寵的林婉儀,都被她蓋過風頭去了。”


    素心怕她再說下去,會說出對皇帝不敬的話來,極力把歪掉的樓扶正,說道:“林婉儀是因為又懷了龍裔,伺候不得皇上,皇上不是才晉了她從三品婕妤嗎?早晚生下皇子,一個正三品的貴嬪主位是跑不了的。”


    蕊心留神素心,見她的表情坦然明朗,才舒了一口氣,但願她永遠不知道宋珩和他的妍表妹的事。


    麗心撇撇嘴,道:“林婕妤得寵時可沒叫皇上給她修什麽百花圃,一株素心建蘭就值幾百兩銀子!真不愧是一家子,跟蔣貴妃的做派一模一樣!”


    “什麽?”蕊心低唿,“那宸妃跟蔣貴妃是一家子?”


    麗心眨眨眼睛,道:“姐姐還不知道吧,宸妃是蔣貴妃的侄女,選進宮裏兩年了,一直是個順儀的身份,不知怎麽就突然入了皇上的眼,寵冠後宮啊!”


    她這陣子關在涵芬榭忙活成親的雜事,連明心那裏都好久沒去了,不大知道外頭的事,看來八卦這項事業,真是生命不息,八卦不止啊!


    蕊心惦記著許氏,素心和麗心告辭之後,她就去了積微閣。


    許氏才懷孕不久,身材還是那麽苗條,精神卻好得很,穿著寬大的石榴紅的平金薄羅寢衣,更顯得她麵如滿月,眸含秋水,比先前更加美貌動人了。


    蕊心笑道:“給嫂嫂賀喜了!正好前兒郡主給了我兩支西洋貢來的白參,聽說是清補的,能補養身子卻不上火,嫂子用正好!”


    許氏推讓道:“郡主給的東西一定是好的,你和姑爺留著用吧,我這裏什麽都不缺!”


    蕊心一麵說“嫂嫂別客氣”,一麵暗想,她身體好得很,根本不用補,至於沈雲飛……再補下去就不得了了!


    蕊心轉身往屋子裏掃了一圈,見炕邊案上堆滿各式各樣的紅棗燕窩,海參鹿茸,許氏道:“這是今兒才送來的,還沒來得及歸並到庫房裏去,我懷十個孩子隻怕都吃不完!”說話時滿心的喜悅都要溢出來了。


    長寧侯府如今炙手可熱,謝子晟有仕途,許氏是縣主,還有個公主娘,她一懷孕,大半個京城的貴婦都來趕著巴結。


    蕊心笑道:“他們給的是他們的,這是我做姑姑的一點心意,嫂嫂一定要給我生個白白胖胖的小侄子!”


    蕊心才嫁了沈雲飛三天,思維方式就已經發生了變化,原先她遇到事兒想不通時,隻會自己冥思苦想,白天想不出來,晚上撫著胸口想,現在她一有事兒,隻想著跟沈雲飛商量。


    車子才從長寧侯府出來,她就迫不及待地問道:“聽說蔣貴妃的侄女成了皇上的新寵,這皇上到底什麽意思啊!”方才她一直勸麗心說話小心,然而一到了雲飛麵前,她自己說起話來也不忌諱。


    雲飛修長的臂膀攬過她的肩頭,溫然道:“你既聽說了這件事,那你有沒有聽說英親王的嫡妃犯了錯,皇帝準備褫奪嚴如珂嫡妃之位的事?”


    在隻有她和沈雲飛的私密空間裏提起英親王,總有一種異樣的感覺,蕊心努力壓製住這種感覺,點點頭道:“我聽麗心說了,可這件事跟宸妃有什麽關係?”


    雲飛冷笑道:“都是一迴事!皇上不希望太子黨的勢力坐大,更不希望康親王在太子即位後失去榮華富貴,就搞權力平衡,不然,蔣宸妃都入宮兩年了,怎麽先前不寵,偏偏到這時才寵。”


    蕊心想,皇帝也真累,寵個女人都得事先算計算計,她一根纖根摩挲著雲飛的下頜,他的臉上有輕輕淺淺的胡茬,微微刺著她的皮膚,很舒服,蕊心又問道:“那跟嚴如珂有什麽關係?”


    沈雲飛挑眉笑道:“嚴如珂雖然有錯,卻也不至於褫奪嫡妃之位,皇帝是想動嚴首輔了!”看蕊心眉心裏凝著迷惑,又說道,“此事也怪嚴首輔太不知韜光養晦,自從助六王爺登上太子之位後,他便毫無顧忌地在朝野收羅黨羽,皇帝畢竟是皇帝,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況且樹大招風,嚴首輔雖然勢大,但朝中反對他的人也不少,比如伏波將軍朱家,就公開上奏折彈劾於他!”


    伏波將軍朱家,他家的小姐曾經被嚴如珂陷害自盡,這個嚴如珂,為了英親王,不知給他老爹拉了多少仇恨值!


    蕊心不喜歡嚴如珂,甚至對嚴家勢敗有點幸災樂禍,但六王爺畢竟是靠嚴首輔的協助得到太子之位的,會不會受到牽連?


    沈雲飛似乎看出蕊心的擔憂,笑道:“你不要小看太子,這些年幾位皇子奪嫡之爭腥風血雨,他不但沒受到衝擊,反而最後坐上的太子之位,豈是簡單的人物?太子私下裏早就跟嚴首輔保持距離了,且在許多朝廷的重大決策上,隻效忠皇帝,嚴首輔就是倒了,康親王也沒機會!”


    蕊心鬆了口氣,道:“這樣也好,嚴首輔若權勢熏天,等太子即位之後,也是心腹大患!不如叫皇帝先替太子掃平這個障礙!”


    雲飛被蕊心的手指撓得舒服了,幹脆抓起她的一隻手,撫摸俊朗的臉頰,笑道:“夫人高見!隻是最近太子恐怕要收縮戰線了,以免引起皇帝的忌憚,還有英親王,倘若續弦,嫡妃的身份決不能太高!”


    蕊心竊以為,英親王想做個平安王爺的話,也最好別娶高門妻子,容易木秀於林不說,想必他聽嚴如珂的河東獅吼也聽夠了!


    蕊心沉思著,半日沒說話,一隻手被雲飛抓著撓來撓去,雲飛低頭,見她臉若桃花,浸在絢麗的夕照裏,越發顯得眉目如畫,倏然興起,用長滿細碎胡茬的臉去紮蕊心的脖子,蕊心素性禁不得癢,笑著左右躲閃,雲飛雙臂圈起她嬌小的身軀,綿綿密密的吻就落在她身上臉上……幸虧這家夥還知道是在車上,溫存了一會兒,就鬆開她來。


    蕊心進了惠風館,李嬤嬤看她的眼神就有些異樣,蕊心先時還不覺得,揭開絳色緙絲泥金雲紋鏡袱一照,才看見鏡中人鬢發淩亂,眼神迷離,天啊!這也太像車震女主角了!


    壽春堂裏春夜如酒,壽昌郡主靠著紅檀圓雕吉字三彎如意腿的炕桌,慢慢吃著茶,看著底下四五個穿著淺綠色杭綢碎花衫子的丫頭忙碌地記賬,另一邊,敬嬤嬤坐在雞翅木的蠅紋方桌邊,嘩啦啦熟練地撥著算盤珠子。


    撥一陣,停一停,臉上露出微笑,對壽昌郡主道:“大爺這迴娶親,大半個京城的都來給捧場了呢!”


    壽昌郡主微笑,道:“這些年侯爺領了差事,雲飛也在戶部領了差事,賢妃冊立為後,長寧侯府那邊又如烈火烹油似的,自然是人人趨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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