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心吃了一驚,“有這樣的事?”灌姨媽一向與平氏走得近,姐妹倆性情又相近,難保平氏以後不會拿她換富貴。


    鳶尾道:“灌家姨老爺如今在戶部得了個好差事,灌姨太太也跟著享福了——還不是女兒給人做妾換來的!”


    麗握住鳶尾的手,正色道:“我知道,你是真心對我好,以往竟是我看錯了人!可是如今我後悔了,想去孝敬母親,又怕她記恨我!”


    鳶尾笑道:“姑娘不去做,怎麽知道結果呢?”


    蕊心再去楊氏那裏請安的時候,就總能碰到麗心了,麗心說新近跟著小丫頭學了如何依著穴位揉肩捏背,不時給楊氏疏散疏散筋骨,有一次,蕊心還看到楊氏頭上多了一條深絳色的錦緞嵌寶抹額,楊氏笑道:“這是麗心做的,說冬天風大,帶上這個,就不怕著涼了。”


    當蕊心與麗心一同走出楊氏院子的時候,蕊心笑道:“聽說這幾日洪姨娘腿疼,你也去看看她,我那裏有幾副虎骨膏,你過會子遣人來拿,替我捎給姨娘吧。”


    麗心感激道:“我替姨娘謝謝姐姐了。以前,都是做妹妹的不懂事,對姐姐……”


    蕊心搖搖頭,止了她的話,笑道:“咱們是親姐妹,何必說這些話,你隻記住,咱們才是一家人。”


    麗心點首不絕,姐妹又說了一會兒家常,才各自迴去。


    作者有話要說:碼字好累好辛苦,親們給點鼓勵吧,謝啦~~~~~~~~~~


    第35章 灌表姐的打算


    這一陣子楊氏院子裏頗為熱鬧,除了麗心每日來請安之外,灌表姐隔上一兩日,也要來給楊氏請安,還偶爾帶著江南的土產來送給楊氏。


    聽說灌小姐在侯府頗為活躍,各位主子的院裏幾乎都常常走動,當然,素心的落月軒除外,還經常對府內下人施些小恩小惠,侯府的下人也是見過世麵的,多半覺得灌小姐前倨後恭,很是可疑,但還是有些才進府的小丫頭和不大得臉的嬤嬤,對灌小姐的平易近人稱讚不已。


    蕊心沒心思理會這位奇葩表姐,因為嚴如珂始終咬住她不鬆口,接二連三的下貼子,請她赴各種各樣的聚會,蕊心毫不猶豫地一概拒絕。


    謝子昀終於從昆明迴來了,蕊心第一眼看見這位堂兄,不由吃了一驚,她一直以為能夠縱橫沙場的勇士,一定是粗獷豪邁的,皮膚黝黑,眼神犀利,眉宇間大概還要再藏上一點殺氣。


    可是謝子昀的形像,完全顛覆了她對武將的想象,他長得細皮白肉,臉型容長瘦削,手指纖瘦細長,蕊心的第一個想法是,這樣的手不去彈鋼琴簡直太浪費了,輕輕鬆鬆就能跨過八度!


    謝子昀迴來之後,清如就更忙了,要將他的舊住處給打掃出來,備齊日常所用之物,還要拿出綾羅綢緞給他添置新衣。


    快過年了,以恪王府為首,侯府較近的姻親之間,又源源地送來許多東西,清如忙著把東西該放入公中的放入公中,該分送各院的分送各院,偏在這個時候,謝子昆的病勢又沉重起來,清如一天到晚忙得腳不沾地。


    蕊心也曾私下裏問過櫻桃,“三太太是三爺的嫡母,替她操心是應該的,怎麽倒成了大嫂去照顧了!”


    櫻桃含蓄地說:“聽說三老爺娶了三太太之後,還是忘不了三爺的生母,多虧三太太是個明白事理的,娘家又低微,這才安安寧寧地過了幾年,可是夫妻情分就冷淡了。”


    蕊心恍然,怪不得秦氏嫁入侯府多年,隻有一個女兒呢,怪不得三老爺三太太也算年輕夫妻,三太太卻不願跟著他外放去永州呢,蕊心深深為秦氏不平,老公是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的癡情種子,可惜那一瓢弱水並不是她,更悲哀的是,她還沒有炒老公魷魚的機會。


    對於造就自己悲劇的兩個最直接的當事人——三老爺和綺月所生的兒子,三太太能保持現在這種不聞不問的態度,都算寬和的了。


    因為想要避著嚴如珂,蕊心出門交往的機會不知不覺少了許多,隻要她覺得嚴如珂可能出現的場合,都盡量不去參加。


    與之相比,灌表姐就經常參加貴女的交際,聽說在京城舉辦的各類賽詩會中,灌表姐已經頗混了些名氣出來。她也經常參加嚴府的聚會,還聽說與嚴如珂相談甚歡,蕊心隔空想了一想,都覺得這兩個人十分登對。


    這樣一來,蕊心去楊氏那裏也就更多了,相應地碰見宋珩的機會也就更多了。楊老夫人眼光不錯的事實,又一次在宋珩身上得到了證明,他接人接物謙和有禮,雖然也知道兩家有結親的意願,但是對蕊心從來隻是表現出對妹妹一樣的關懷,並無逾矩,讓蕊心能夠很舒服很坦然很有安全感地接受他的關懷。


    楊氏也早就認定了這個女婿,為了防止再次發生喬姨娘偷庚貼的事,楊氏去信征求了謝墀的意見,並與令國公府換了庚貼,楊氏的打算,本來是想年前放了小定,過了年就可以訂親,等到出了國喪,就可以大張旗鼓地準備嫁妝了。可是錦心自從與沈家換了庚貼之後,遲遲不見沈家來放小定,這種事男家不著急,女家若急了,反而叫人笑話。


    平氏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到楊氏這裏來炫耀了,現在她幾乎不大談及錦心的事,楊氏覺得這個時候若是蕊心先放了小定,反而使平氏更沒麵子,橫豎蕊心年紀也不大,宋珩還要準備秋闈赴考,就把親事暫且緩了一緩。


    至於子晟,早就發誓不考中進士,不論及婚娶,楊氏也隻好由他,反正子晟是男孩子,也不著急。


    這天蕊心又去了楊氏的院子,遇到謝子晟和宋珩也在那裏,楊氏正坐在紫榆百齡小圓桌前,手裏拿著小銀鉗子給他們磕核桃,見蕊心來了,歡歡喜喜地叫小廚房又添了幾道菜,叫幾個人一起吃飯,說著說著,子晟就問起麗心的事來了,“以前麗心一個月給母親請不了幾次安,怎麽如今變得這樣孝順了?”


    子晟到楊氏這裏來得少,所以過了一段時間,才發現了麗心的轉變。


    蕊心就笑著把灌表姐來了之後發生的事,源源本本地對子晟說了一遍,子晟笑道:“原來是這麽迴事!這個灌表姐,明明家人都在京城,卻這樣喜歡住在咱們家!”說著,皺了皺眉,“聽說這位灌小姐的父親,以前在兵部武選司做主事時,官聲就很不好,借著人事任免的機會,收受了不少銀子。”


    怪不得灌小姐一匹羽紗就花了五百兩銀子呢,當初蕊心還奇怪她怎麽會這樣闊氣。


    宋珩卻笑道:“貴府四小姐真是好謀略,偏偏還做得這樣不瘟不火。”


    蕊心也笑了,她早就覺得落月軒鬧鬼的事,是素心推波助瀾,隻是素心一直同她交好,也不便說破,遂說道:“四妹妹從小就在大伯母手底下討生活,還有個二姐姐這樣的嫡姐,又沒有生母可依靠,可真是難為他了!”


    楊氏道:“你爹爹在家時,也常常誇讚素心溫和從容,頗有老侯爺當年的風度呢,你看看她行事說話,哪一點兒比嫡出的小姐差……唉,可惜了,就隻差著那麽一個身份。”


    蕊心笑道:“往後母親多疼疼她也就是了!”


    楊氏歎道:“我也是有心無力,又怕跟她近了,你大伯母吃味兒,到底你大伯母才是她嫡母呢!”


    蕊心不服道:“以前大伯母百般地籠絡五妹妹,怎麽不怕母親吃味兒?要我說,就是將來四妹妹說親,若大伯母有歪心腸,母親也盡可拿出嬸娘的身份來主持公道,大伯母就是不喜歡咱們二房管閑事,可她能不喜歡咱們二房的銀子麽?”


    雖然平氏現在已經無法用二房的銀子中飽私囊了,但是侯府的氣派,大半是靠謝墀的權勢人脈頂起來的,吃穿車馬,房屋擺設,園林修繕,哪一樣不是銀子?不然,平氏就得過陽翟侯府或錦鄉侯府那樣的緊巴日子了。


    宋珩笑道:“幸而你是個女子,你若生為男子,一定是個喜愛打抱不平俠客!”


    大家說笑了一迴,又一起用了午膳,蕊心就要迴去,才起身,楊氏道:“急什麽?才吃了飯,就不怕冷風嗆了!”


    蕊心道:“我趕著迴去午睡一會兒,再去淨植居看看大嫂那裏要不要幫忙?”


    楊氏道:“這卻是正事,可憐把那孩子忙得什麽似的!”


    說著,就叫丫頭伏侍著穿衣裳,宋珩笑道:“外頭飄了小雪,表妹還是把那件灰鼠皮的雪褂子穿上吧!”


    子晟笑道:“宋表弟,真比個女孩兒還細心呢!”


    楊氏笑嗔道:“這是他的好處,就沒見你這個親哥哥有這樣的細心!”


    子晟衝蕊心扮了個鬼臉,蕊心才套上掐金挖雲的羊皮小靴,笑著走了。


    一徑迴了涵芬榭,才進屋,地下四五隻炭盆烘得一室皆春。寶硯穿著一件蓮青色的鬥錦紋褂子,櫻草色盤金細褶裙,正坐在羅漢床上跟荔枝說話呢!


    見蕊心進來,忙站起來行禮,笑道:“姑娘不是在二太太那裏用膳麽?我還當姑娘不會那麽早迴來,才跟荔枝多說了一會兒話。”


    蕊心一邊解開青金閃綠的如意絛子,一邊笑道:“這有什麽?姐姐想荔枝時,隻管來就是了。”


    荔枝早就起身沏茶去了,蕊心道:“外頭冷,烹一壺熱熱的牛乳茶來,給我和寶硯姐姐喝!”


    寶硯受寵若驚,一邊說“怎麽受得起”,一麵拿了一隻粉紫柔絲軟枕,給蕊心墊在身後,伏侍她坐下,寶硯道:“我把攢下的月例,叫荔枝給舅舅和舅母捎迴去,聽說姑娘悄悄賞了舅舅家一些銀子,荔枝剛還在這裏說起來,不知該如何報答姑娘呢!”


    蕊心忙止了寶硯的話,寶硯會意,屋裏丫頭多,難免攀比,若是叫旁人知道蕊心接濟荔枝的事,反而不美。


    寶硯笑道:“姑娘心慈,日後一定會有好結果的。”


    蕊心方才為了驅寒,在楊氏那裏吃了兩杯酒,這時微微有些醉意,趁著酒勁兒,笑道:“姐姐難道不好麽?我哥哥對你又好,母親性子又和軟,隻要以後娶個好相處的嫂嫂,姐姐就萬事順意了!”


    不料寶硯眼睛閃了一閃,渾若無意地笑道:“昨日二爺迴來,跟我說了一樁趣事!”


    蕊心問道:“哦,什麽趣事?”


    寶硯道:“二爺這幾日每日下了學迴來,或是在瑞音閣,或是在印月池,總能碰著灌家小姐,冬日天時短,塾裏下學時都半明不黑的了,不知道這位灌小姐為何總喜歡那個時候逛園子?”


    蕊心的酒頓時醒了一半,她忽地坐起來,問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兒?”


    寶硯道:“從她住進侯府,一直如此,昨兒二爺又在園子裏碰見她了!”


    蕊心眼珠一轉,唇角蕩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因為翁二先生的講堂就設在侯府後麵的小青煙巷,所以謝子晟還是每日迴積微閣來,而要從青煙巷迴到積微閣,有兩條路可走,一條要經過瑞音閣,一條要經過印月池,謝子晟通常都是走經過瑞音閣的那一條,一定是謝子晟對灌小姐的頻頻出現頗不耐煩,才擇了另一條路走的。


    而蕊心是了解謝子晟的,他為人胸襟開闊,絕不會在這些內宅瑣事上多留意,就算對灌小姐不滿,也不會直接去跟自己的通房抱怨,怪不得剛才在楊氏那裏,蕊心提及灌小姐時,子晟直皺眉頭呢,還對灌小姐住在侯府不大滿意。


    怪不得灌小姐對楊氏獻殷勤!


    怪不得灌小姐滿府裏轉悠拉人氣!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六兒的地雷~~~~~~~~~~~~~關於前麵因為幾匹布料爭執的事,有的妹紙覺小題大作了,其實在侯府裏,豐衣足食,更多的是為了臉麵而爭,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不是路線鬥爭,也不是方法鬥爭,而是權力鬥爭,這種權力的需要屬於馬斯洛的第四層和第五層,是追求一種自我價值的實現。


    第36章 灌表姐的噩夢


    寶硯顯然就是在告訴蕊心,灌小姐居心叵測!難怪寶硯這樣著急,如果真叫那位灌小姐得逞了,那可真是寶硯的噩夢!


    她雖然聰慧通透,可一個通房能做什麽?就隻能借力打力了。府裏幾位姑娘與灌小姐不睦的事,人盡皆知,蕊心忽然明白寶硯為何今日會突然出現在涵芬榭了。


    可笑的是那位灌表姐,也真是掂不清自己幾斤幾兩,一個公主病患者,四品京官之女,居然異想天開要嫁未來的侯府世子,而且還是個人品才貌家私樣樣俱全的侯府世子。


    蕊心心思轉動,想出一個主意來,立時感覺身輕如燕,她已經好久沒有出過招了。


    不過蕊心沒有想到,她隻是想給自不量力的灌表姐一個小小教訓的,卻引出了許多意想不到的結果。


    蕊心這一夜輾轉反側,又把計劃反複推敲了一遍,不過她不知道,平氏和灌姨媽也沒閑著,灌姨媽正在平氏屋裏,跑前跑後的勸說姐姐:“姐姐莫急,好事多磨,你家二侄子見過什麽世麵?不就是屋裏放著一個土裏土氣的通房丫頭嗎?還是那個模樣兒!嘖嘖,咱們油油這種千裏挑一的女孩兒,隻要在侯府裏住得久了,就不信那個謝子晟不動心。”


    平氏道:“話雖如此,可我怎麽能不著急呢,二侄子也不小了,萬一他爹或是他外祖那邊給他提了親事,咱們可就張不開這個口了!”


    平氏自從被崔嬤嬤查了賬之後,就想從二房打開其它的突破口,想再次把手伸進二房,灌姨媽時常到侯府來同平氏說話,也知道姐姐的心思,就給她出了這個主意。灌姨媽的計劃是,隻要灌小姐做了二房的長媳,未來的襄陽侯世子夫人,等到蕊心一出嫁,那二房遲早就是灌小姐的,二房是灌小姐的,也就是平氏了,到時候楊氏就可以又任由平氏擺布了。


    平氏覺得這個主意很好,遂叫灌小姐住進了侯府,其實灌姨媽的如意算盤打得更好,灌小姐可是她的侄女,她的兒女都是灌小姐的堂弟妹,以後她們一家,就又多了一處打秋風的地方,而且這個地方可比平氏的大房肥得多了。


    當然,平氏也是有顧慮的,若是事成之前,二房那幾個有心人看出她的心思,一定會處處作梗,她本想叫洪姨娘和麗心與她裏應外合,時時探知二房的動向,沒想到還沒實施,倒是先得罪了麗心,眼看麗心跟楊氏和蕊心走得越來越近,平氏一陣陣兒的咬牙切齒。


    灌姨媽比平氏樂觀得多,又勸了許多叫她姐姐寬心的話,平氏這才高興了點兒,隻盼著灌小姐早點兒傳來好消息。


    這天黃昏,灌小姐依舊如往常那樣,在印月池邊溜達,她知道謝子晟是一定要從這條路迴去的。


    據灌小姐觀察謝家二爺得出的結論,這位二爺對自己還是蠻有好感的,每次見了他都微笑點頭,絲毫沒擺過侯府少爺的架子。


    可是他為什麽又換了另外一條路走了呢?對了,一定是他屋裏那個通房寶硯,背地裏挑唆的,那個寶硯人長得不咋地,一雙眼珠子卻總是滴溜溜地轉——哼,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等她有朝一日嫁給二爺做了正頭夫人,頭一個發賣的就是她!


    寒風陣陣吹來,挾著透骨的凜冽,灌小姐裹了裹煙綠色裏外發燒的彈墨綾子銀鼠皮大襖,好讓脖子暖和些,今天謝子晟好像下學特別晚,西天最後一抹黯淡的霞光都消盡了,還是不見謝子晟出現。


    正在她又冷又餓的時候,忽然聽見一陣悉索的腳步聲,灌小姐眼睛一亮,這一定是二爺迴來了!


    “枇杷,你說咱們姑娘怎麽舍得把這樣希罕的料子給寶硯姐姐?”一個稚嫩的小丫頭的聲音,灌小姐辯了辯,好像是涵芬榭的檳榔。


    “嗬,你知道什麽?咱們二爺最喜歡這個瓜瓤似的顏色了,那年二爺去西海沿子,看見過海上的外國美人有穿這個顏色的,迴來說了好幾迴呢!”枇杷道。不過這話如果被子晟聽到一定很納悶,我什麽時候去過西海沿子啊!


    “啊,看來大姑娘賜的這匹羽紗還真派上用場了!我記得好像灌家表姑娘也從什麽蘇州織造手裏得了這樣一匹料子。”檳榔道。


    枇杷冷哼一聲,道:“她不就是在咱們麵前顯擺過一迴嗎?至今也沒敢穿在身上,隻怕是那個身形,穿這個顏色太難看了吧!”說完,枇杷和檳榔一起哈哈笑了起來。


    灌小姐怒火中燒,立時就想跳出去教訓這兩個不知死活的丫頭,不過她立即打消了這個想法,這個時候,謝子晟說不準就從哪裏冒出來了,萬一看到她與這兩個賤人置氣,不是太毀壞她的形像了嗎?再說這兩個死丫頭又都是涵芬榭的人,蕊心那個野丫頭,看起來也是個護短的,這時候因為丫頭跟她衝突起來,總歸是不好。


    於是灌小姐十分艱難地咽下了這口氣,哼,等事成之後,看她怎麽收拾這些賤人!


    灌小姐忽然轉念一想,對了,剛才那兩個死丫頭好像說謝子晟喜歡這樣顏色的,隻是羽紗太薄,這樣的天氣穿上身……罷了,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她豁出去了。


    第二天傍晚,灌小姐就按她想好的那個計劃實行了。說實在的,這羽紗還真不是冬天穿的,就算外麵裹著紫貂裘,還是刺骨的冷。


    不過這一迴沒過多久,就聽見了謝子晟的腳步聲,灌小姐心中一喜,就要趕上去再次“偶遇”,突然一叢枯樹枝子後麵傳來一聲:“二哥,你且站一站,你的前襟上沾了塊泥,我來給你收拾收拾。”


    “不必了吧,這都到家了。”是子晟在說話。


    “這怎麽能行?”說著,便聽到拍打衣物的沉悶聲音。


    隻聽蕊心又道:“我想起來了,印月池那邊的雪才化了,隻怕泥水更多,咱們還是從瑞音閣過去吧!”


    子晟對這個妹妹向來無有不從的,笑道:“隨你的意。”


    哎呀!灌小姐慌了神,這可怎麽辦?謝子晟不從這裏經過了——都是謝蕊心這個禍精,關鍵時刻壞她的好事。


    灌小姐當然不能讓她的努力白費,耳聽著這兄妹二人已經轉到了另一條路上,她顧不得多想,將紫貂裘甩給阿秀,抄小路快步穿過兩座假山之間的小徑,想拐到他們二人麵前去。


    謝子晟已經看見她了,灌小姐展顏一笑,就要打招唿,可是腳下忽然一滑,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瑞音閣前麵怎麽突然結了這樣厚的冰?


    若是穿著厚衣裳摔了,還不打緊,灌小姐衣著這樣清涼,撲在地上,**的骨頭和硬梆的冰塊短兵相接,立時覺得全身都要散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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