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眼前的棘手局麵,平日裏智計百出的莊必凡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個好辦法。


    風險最小的出口就是停車場,如果再選他路,就算能從酒店正門殺出去,徒步逃生的眾人也會被街道上的屍群淹沒。


    為今之計,隻有舍生取義,率先闖出去一個人吸引喪屍,才能給大部隊爭取突圍的機會。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一直默默無聞的鞏建中突然有了行動。


    他猛的衝出了電梯,奔向一輛停在20米外的黑色大切諾基。


    “火力掩護!”


    並肩戰鬥多年,吳陽暉立刻知道了他的意圖。拉開槍栓就是一通掃射。


    “老鞏!”


    一旁的紀元愷也大喊了一聲,含著淚拚命向對麵的喪屍傾瀉子彈。


    槍聲混合著車輛的警報聲,頓時使停車場亂作一團。電梯內噴吐的火光,吸引了大部分喪屍的注意,全都如狼似虎的撲了過去。


    鞏建中哪能錯過這來之不易的機會,兩槍托砸碎車窗,鑽進車裏發動了引擎。


    聽到越野車轟鳴的馬達聲,電梯裏的幾人知道,鞏建中得手了。便停止射擊,按下了電梯的關門鍵。


    “兄弟們!冷小姐就靠你們了!咱們有緣再見!”


    緩緩關閉的電梯門外傳來了鞏建中決然的告別。


    而後,大切諾基在停車場內來迴跑了兩趟,便一個加速衝向了透著微光的車庫大門。


    再次打開電梯的大門,停車場已經不複剛才的漆黑環境。


    卷簾門像塊破布一般掛在門框上,周圍的牆壁也被大切諾基生生扯開一個缺口。陽光從缺口中照射進來,讓停車場內的情況一目了然。


    滿地的碎肉和血跡可以看出,剛才的戰鬥異常激烈,鞏建中用自己的命生生給眾人砸出了希望之光。


    莊必凡舉起鐵鍬,用力鏟碎了一隻半身喪屍的腦袋。繼而望向大切諾基遠去的方向,默默地鞠了一躬。


    無論鞏建中是何初衷,他的做法都值得敬重。雖然他不是必死無疑,但也是冒著巨大的風險。


    危難之中挺身而出,鞏建中的所作所為讓一直對政府和軍隊不感冒的莊必凡忽然意識到,在中國,董存瑞這樣的軍人沒有滅絕,當災難降臨,他們會用自身的行動來捍衛軍人的氣節。


    心中默念著“一路保重”,莊必凡來到了吳陽暉近前。


    “鞏大哥會沒事的,那輛車馬力大,喪屍未必能追的上他。”


    看著一臉悲戚的吳陽暉,莊必凡也隻能用這蹩腳的理由聊以安慰。


    “哎!我剛才應該早下決心的,那樣就不用他了。但願他一路平安吧!”


    吳陽暉和一旁的紀元愷都很後悔,剛才的瞬間,他們都沒有做好慷慨赴死的準備,致使鞏建中率先衝出。現在想想,如果當時果斷一些,就能替迴這個好兄弟了。


    然而,身處末世,由不得他們傷春悲秋。幾人必須盡快掃清殘存的風險,讓樓上眾人順利抵達,不能浪費了鞏建中舍命搏來的機會。


    迅速檢查了一下停車場,吳陽暉和紀元凱開始收拾幾輛越野車車門。左飛則迴到樓上報信去了。


    無所事事的莊必凡便和張春軍閑聊起來。


    “張哥,你說是不是得改裝一下。即使到了農莊,我們以後也會用到這些車,要是碰到大量屍群可就危險了,你沒看他們的步戰車都交代在醫院那裏了麽!”


    “行是行,可我們去哪弄東西啊,這周圍連個汽修廠都沒有。”


    “這還用您老人家費心麽,小的我早就想好了。我們之前在高速路口駐留過一個汽修廠,那兒什麽都有,周圍喪屍還少。”


    “就你小子鬼點子多!行,等會兒我跟他們商量一下。”


    二人正說著,左飛已經和冷可可幾個人先一步下來了。


    莊必凡剛想過去撩騷一下冷可可,卻被左飛拉住。


    “損失了一個人,她現在很不高興,我勸你還是別去找不自在。”


    說著,左飛指了指站在一邊如同受氣小媳婦的許睿達。一副“他就是你的前車之鑒”的眼神。


    得到忠告,莊必凡也沒有強求,扛著自己的鐵鍬到門口站崗放哨去了。


    再說冷可可,她現在的確很懊惱,吳陽暉四人都是父親派給她的貼身保鏢。不僅僅是忠誠,長久以來的跟隨,他們之間更是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損失任何一個,對她來說都是巨大的打擊。


    簡單的安慰了吳陽暉和紀元愷兩句,冷可可便獨自坐進了一輛四座牧馬人的副駕駛上。


    雖然她是這個狀態,但事情緊急,張春軍還是硬著頭皮來到她的車前,跟她商量起莊必凡的提議。


    十分鍾後,十多個人全員到齊,僅剩的物資也已全部裝進了車裏。冷可可采納了莊必凡的提議,決定先去汽修廠武裝一下眾人的車輛。


    “出發!”


    隨著吳陽暉一聲令下,五輛鋼鐵猛獸唿嘯著衝出了停車場。


    “真不容易,可算是跑出來了。”坐在後排的楊樂仰躺在座椅上,看著不斷被拋在身後的喪屍,長出了一口氣。


    “小針,別光顧著舒服,注意看看周圍有沒有那輛黑色的大切諾基!”


    莊必凡坐在副駕駛上,眼睛不住的觀察著車外,他是真希望能發現鞏建中的身影,這麽好的軍人,要是就這麽死了可惜了。


    可是一路上,眾人把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連大切的毛都沒看見。


    “算了,別找了。我們現在是奔汽修廠去的,和農莊不是一條路。鞏建中就算逃出去了,也不可能往這裏走。”張春軍開著車,勸道。


    “哎!但願他跑出去了吧!”


    莊必凡無奈的放棄了搜索,靠在了車窗上假寐。


    越野車的車窗不時的搖晃,莊必凡的頭也跟著起起伏伏,這讓他感覺像是坐在了迴家的火車上,每當這顛簸停止,他就離家又近了一步。


    心裏正想著,身下的汽車還真就停了,但卻是緊急刹車。沒係安全帶的莊必凡,差點一頭撞在車前的擋風玻璃上。


    “咋的了。”


    莊必凡扶著操作台剛爬起來,便焦急的問道。


    “走不了了,前麵的路讓人用阻車路障攔住了。”


    說完,張春軍掏出了手槍,他心裏清楚,人為設置這種路障,肯定是來者不善。


    緊接著,車隊後麵衝出了六,七個人。他們放下了一條滿是釘子的鐵鏈,正是張春軍說的阻車路障,又快速的消失在了兩旁的樹叢之中。


    前後的路均被截住,而車外又情況不明,眾人誰都不敢率先出去,做那出頭之鳥。


    就這麽在車裏幹耗了五分鍾,外麵終於有了動靜。


    “車裏的人聽著,在你們最後一輛車的車底,我們已經事先埋好了炸藥!識相的,交出所有的食物和車輛,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這一段警告,帶有江南地區的特有口音,聽得車裏的莊必凡直撇嘴。本來挺硬氣的一段話,愣是讓那人的吳儂軟語給糟踐了,喊得就跟平時閑聊似的。


    “大哥,我們服了!你要啥我們都給你,我求你把最後一輛車炸了吧!”莊必凡將車窗打開一條小縫,幸災樂禍的向外麵喊道。


    最後一輛車裏坐的是許睿達和他的隨從,知道他的車出事,莊必凡嘴都樂開花了。


    “行了,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閑心弄這一套。我剛才從後視鏡裏看了,馬路上的瀝青沒有翻開的跡象,根本不可能埋有炸藥,這人絕對是在虛張聲勢。”


    一旁的張春軍笑罵了他一句。


    “那也不能輕舉妄動啊!萬一人家也有槍,咱出去不是給人當活靶子麽?”


    坐在後排的楊樂插了一句,這突然而至的劫匪嚇得他不敢露頭,腦袋都快鑽到越野車的底盤裏去了。


    “不是我說,跟你們好好商量,你們不聽是吧!非要我們硬搶!”


    就在車裏商量對策的同時,道路的南側走出了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


    緊接著,在他身後又唿唿啦啦的站起來二十多號人,手裏拿著大刀長矛亂七八糟什麽都有。


    莊必凡一看他們的裝扮就樂了,這哪是劫匪啊!整個一丐幫。


    雖然穿的還算正常,但一個個麵黃肌瘦的,看這樣十天半月都沒吃上一頓飽飯了。


    見沒有槍支的威脅,莊必凡拎著鐵鍬就下了車。


    可還沒等他走出幾步,一隻利箭“嗖”的插在了他麵前的地上,嚇得他差點把手中的鐵鍬扔出去。


    “你別輕舉妄動啊!否則讓你變成刺蝟!我們還有個神箭手埋伏在樹叢裏呢!”


    “大哥,你這眼鏡真是白帶了!能不能好好看看形勢!”


    說著,莊必凡用手指了指幾輛車的窗口,在那裏,幾隻黑洞洞的槍口慢慢伸了出來。


    突然發生的變化,讓對麵的劫匪一陣騷亂,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在平時根本看不見的熱武器會在這裏大批出現。


    可是好不容易發現食物,劫匪們又不願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雙方陷入了短暫的僵持。


    “李老板!不好了,那幫吃人的家夥從後麵打過來了!”


    就在領頭的中年人萬分糾結的時候,隊伍的後頭突然傳來了驚恐的喊叫。


    而站在車前的莊必凡也微微眯起了雙眼,看來,又有第三方加入了這場物資的角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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