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沈妍要去花朝國渡長假,她的丫頭都積極踴躍,眼巴眼望想跟她去遊玩一趟。山橙和龍葵是沐元澈送給她的人,便於聯係,必須帶上。丹參和蒼術是金財神派給她的保鏢,她以前安全意識太低,自被劫持了一次,這兩個丫頭都寸步不離了。白芷和黃芪正跟她學打理生意上的事務,白術和黃精是她的生活助理。


    這次出遠門,這八個丫頭她要全帶上,讓她們去開開眼界,算是給她們發的福利。本打算讓木香和艾葉留下來看屋子,現在,沈妍打算讓她倆也一起去。


    “是,姑娘,奴婢這就去告訴她們。”


    沈妍點點頭,“讓黃精和白術準備日常用品和禮物,我到項家住幾天。”


    聽說沈妍來了,汪儀鳳親自迎到二門,見到女兒,喜極而泣。同汪儀鳳一起迎出來的除了成堆的丫頭婆子,還有項雲玫和項雲謙的妻子秦茗。見汪儀鳳哭得傷心,沈妍也禁不住眼淚汪汪,眾人趕緊勸慰,擁簇她們迴房敘話。


    項雲謙成親時,沈妍見過秦茗,當時人多雜亂,連話都沒說,隻記得她白白胖胖,笑得羞澀甜蜜。現在,她還是極其豐滿,笑容爽朗明快,是個爽利人。


    沒見到興陽縣主,沈妍問起,才知道她懷孕了,害喜厲害,不敢出門。汪儀鳳要做祖母了,沈妍由衷地高興,派人送上了一份厚禮。


    “妍兒,環兒迴家住了,正休息呢,等她醒了你去陪陪她。”


    聽說項雲環住迴娘家了,沈妍很吃驚。出嫁的女兒除非遠道而迴,才會住到娘家。項家和徐家同在京城,距離並不遠,項雲環又有孕在身,怎麽會住到娘家呢?若項雲環的身體或孩子有什麽問題,娘家要擔責任。


    汪儀鳳見沈妍滿臉疑問,歎氣說:“徐家在辦徐老太太的喪事,上下一才糟,一刻也不消停。前幾天,環兒動了胎氣,好不容易才穩定,軼哥兒怕再出事,就同他祖母和母親商量,把環兒送迴娘家休養一段時間,等出殯後再接迴去。”


    “這樣最好,等環兒醒了,我去看她,給她配幾副安胎養胎的藥膳。”


    沈妍邊逗弄瓔姐兒,邊跟汪儀鳳講起被劫持的經曆,掩去禦親王不提,隻說到左天佑。汪儀鳳不問因由,隻連連歎息,又為沈妍今後的生安危擔心不已。


    母女正說話,項雲玫進來,說項雲環醒了,很想見沈妍。汪儀鳳正好有家務事要處理,沈妍喜歡瓔姐兒,就親自抱著她去了桃溪閣。


    興陽縣主也在桃溪閣,正和項雲環交流孕婦經驗,互相安慰。沈妍給她們診了脈,配好藥膳讓人烹製,又給她們傳授了許多孕婦夏季保養的知識。


    呆了一會兒,興陽縣主又害喜嘔吐,就迴去了。項雲玫去幫汪儀鳳處理家務事,沈妍扶項雲環到桃園散步,邊走邊說私密話。提到徐家現在混亂的狀況,項雲環連連搖頭歎息,沈妍卻笑而不語,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用過午飯,沈妍休息了一會兒,就帶了幾樣可口的吃食,到晚風苑去看項老太爺了。沒等項老太爺詢問,沈妍就說起被劫持的事,一字未隱瞞,把事情經過和盤托出。又以暗示的語氣提到沐家後人找左天佑尋仇,隻是隱去了姓名。項老太爺沉默良久,連歎了幾口氣,就把話題引開了,對此事未做半個字的評價。


    沈妍鬆了一口氣,她知道項老太爺機敏深沉之人,不表態,反而是對此事極其重視。項老太爺知道實情,就能為項氏一族謀劃趨福避禍之計。即使項家不能成為她有力的後盾,汪儀鳳母子平安康樂,也是她最大的心願,她就能安心。


    第二天,正逢休沐日,沈蘊一早過來給汪儀鳳請安,同沈妍熱切敘話,情緒激動。沈妍安慰了沈蘊幾句,就讓丫頭準備禮物,她要帶沈蘊到汪家做客。


    汪儀鳳知道沈妍討厭韓氏母女,連帶也反感畏妻女如虎的汪耀宗,聽說她要到汪家做客,很驚詫。沈妍解釋說想看望汪孝賢,進一份孝心,順便問問沈蘊的功課。汪儀鳳也沒多問,就讓下人另備了一份厚禮,讓沈妍一同帶去。


    “姐姐,你怎麽想起去看外公了?”走出項家的大門,沈蘊就興致勃勃詢問。


    “我去看外公怎麽了?隻是走親戚,也值得你大驚小怪?我要向外公詢問你的功課,看你能不能考中狀元,最好連中三元,讓我這個姐姐也沾沾光。”


    “今年才春闈,下一次春闈要等三年後,你現在去問是不是太早了?再說我功課很好,外公常誇我,你也知道。”沈蘊不相信沈妍的話,仍眼巴巴追問。


    沈妍不理他,沉默了一會兒,說:“到前麵的路口,你就下車。”


    “為什麽讓我下車?姐姐生氣了?那我什麽也不問了。”


    “我象生氣的樣子嗎?”沈妍掀起車簾,說:“前麵路口拐過一條小街,就是質子府,你這段時間沒見左琨,也該去看看他了。我備了一份禮物,你給他一並帶去,趁休沐日給他補習補習功課,就別去外公家了。我讓人在海悅樓訂下了雅間,午時之前,你們一起過去,我請你們吃飯,下午出去遊玩。”


    “太好了,還是姐姐想得周到。”沈蘊很高興,抓住沈妍的手連聲道謝,“前些天,攝政王世子扶靈柩迴了西魏,質子府的人被他帶走了多半,想必左琨很難過、很寂寞。我也計劃找時間去給他道惱,陪他出去散散心呢。”


    沈妍點點頭,沒多說,到了路口,就讓沈蘊換到後麵的車上,去看左琨了。


    聽左占說左琨暗戀她,沈妍當成笑話,感覺很可笑,但她不能忽略這小男生的感情。每個人在青春年少都有這樣的曆程,放任自流,很可能會走上心理岐途。


    她請左琨出來吃飯遊玩,一來是勸慰開導他,讓沈蘊盡朋友之責。二來她也想跟左琨談談心,以一個姐姐甚至是阿姨的身份正確引導他。她有兩世閱曆,年齡累積有幾十歲了,在她心裏,左琨和沈蘊一樣,是弟弟,又象兒子。


    到了汪家,她帶上厚禮到正院去見汪孝賢,又讓丫頭分配給各房的禮物,一一送去。除了韓氏母女,其他人對她這個稀客都很熱情,問長問短寒喧。汪孝賢見沈妍獨自登門,知道她有事,閑聊了一會兒,就譴退眾人,留下沈妍說話。


    沈妍來見汪孝賢,是想說禦親王詐死,派人劫持她之事。錢益一家是禦親王留在京城的勢力之一,韓氏和錢家走得很近,又聯了姻,連帶汪耀宗也和錢益豐交甚厚。這件事必須讓汪孝賢知道,以便及早想出應對之策,以免受牽連。


    汪孝賢聽她說了被劫持的經過,同項老太爺的反映一樣,沉默不語。他們都是久曆官場之人,清楚其中的利害,不輕易表態,恰是表明極其重視。


    沈妍見汪孝賢臉色沉謹,趕緊岔開話題,拿過禮物,一一評說來曆。汪孝賢歎了口氣,仍很沉默,直到沈妍告辭離開,他也沒說幾句話。


    “去海悅樓。”沈妍坐上馬車,低聲吩咐丫頭。


    禦親王還活著,而且大有卷土重來之勢,沈妍並沒把這當成大事。見項老太爺和汪孝賢的態度,她的心也沉重了,想冷靜下來,好好思慮此事。


    海悅樓除了臨街的門麵做為大堂和散客就餐的地方,還有後麵幾座具有江東特色和景致的院落,每座院落都有幾個雅間,是接待貴客的地方。


    沈妍到了海悅樓,聽說她訂的臨滄閣所在的院落被一位貴客包了,讓她到另一個雅間。沈妍很奇怪,臨滄閣是海悅樓最高檔的雅間,金財神請客專用。是誰比金家少主、楚國四皇子手筆還大,連臨滄閣所在的院落都包下了?


    海悅樓的夥計跟沈妍很熟,見她滿臉疑問,就把她帶到臨滄閣所在的那座院落旁邊的花亭,登到花亭的石椅上,可以看到院落中景色。


    沈妍一看就嚇呆了,她看到了滿臉幸福甜蜜的安紋,還有安紋傳說中的奸夫。


    .


    第一百七十九章 捉賎


    海悅樓的夥計知道沈妍的身份,也知道這次滿足她的好奇心少不了好處,就把她領到處於高處的花亭,讓她一睹那位手筆比金財神還大的貴客。


    那座被整包下來的院落裝飾得富麗豪雅,院中亭台樓閣、小橋流水,風景優美雅致。這座院落共設有四個包間,每個包間都相對獨立,又渾然成一體。


    院子裏,海悅樓的侍女來往穿梭,年輕風雅的男子倚橋而立,正是夥計所說的那位出手闊綽的貴客。看到包下這座院落的貴客,沈妍微微皺了皺眉,好奇心慢慢歸零,輕蔑取而代之。她與這位貴客有幾麵之緣,沒說過話,卻不陌生。這位貴客就是錢益的嫡長子、汪嫣紅的丈夫錢盛,也是禦封的翰林院庶吉士。


    錢家是商賈出身,在京城沒有家族背景,不顯山、不露水。雖頗富錢財,卻融不進京城權貴圈子,與上流交結極少,偌大的家族,處境微妙且尷尬。


    錢益居心陰險,又是禦親王暗中的勢力,沈妍對此人印象極差。她跟韓氏母女不和,又因錢盛與其父極象,沈妍雖與他沒有交結,卻對他反感憎惡。


    錢家有錢,錢益卻是低調謹慎之人,而錢盛做為錢家嫡出長子,讀書入仕走得相對很順,因此高調和揚,包下海悅樓一座整院,想顯擺施威並不是大事。


    沈妍沒興趣了,剛要從石椅上下來,看到安紋從包間走出來,與錢盛溫言軟語調情,著實令她大吃一驚。安紋與錢盛相約在海悅樓,連貼身的仆從丫頭都沒帶。錢盛包下一座院落,也是想避人耳目,兩人是什麽關係,就不言而喻了。


    安紋姿態妖媚輕佻,與錢盛調情,笑容嬌柔甜蜜,說話浪聲嗲氣。她雙手撫弄小腹,媚眼紛飛卻洋溢著濃濃的母愛,頗有幾分勾人的風韻。錢盛被安紋勾引得骨酥筋軟,對她動手動腳,讀書人的儒雅風骨蕩然無存,倒象一個市井浪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名醫童養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沐榕雪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沐榕雪瀟並收藏名醫童養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