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館裏隻有蕭水葳的父親、蕭家家主和管邦交的張姓官員在,另外幾位使臣都外出有事,連那位女外交部長都去赴慧寧公主和徐皇後的約了。


    蕭水葳帶沈妍去見她的父親,碰巧蕭家家主和管邦交的張姓官員也在。沈妍就一同見了,又呈上了厚禮,同他們閑話談笑,都是一些很隨意的話題。


    之前,沈妍就問了花朝國的習俗和禁忌,舉止言談很注意。她是活了兩世的人,又有濟真堂大掌事和名醫的身份,很容易被人接受,給他們留下很好的印象。


    蕭水葳的父親四十歲上下的年紀,為人和氣誠悅,知道蕭水葳和沈妍是閨密好友,而且蕭水葳在大秦京城有賴沈妍關照,他對沈妍又多了幾分感激熱忱。


    蕭家家主五十歲左右,表情很嚴肅,也很健談,是爽朗之人。他是蕭水葳父親的堂叔,論輩份是蕭水葳的叔祖父,可蕭水葳在他麵前卻很隨性,無半點拘束。


    “妍兒,你別被我叔祖父的冷臉嚇壞,他家裏隻有三個兒子,他繃著臉訓斥他們都習慣了,一般情況下不會笑,也因為他笑起來比不笑還讓人害怕。”


    “你這丫頭,竟沒大沒小胡說。”蕭水葳的父親低聲訓斥她。


    沈妍搖頭一笑,說:“一個人兇不兇,不是看臉色,而是看眼神。蕭家主表情嚴肅,眼神卻平和真摯,對晚輩頗為愛護,我不會害怕,反而感覺到了真誠。”


    “葳兒說話處事一向隨意不拘,卻從不失規矩禮數,這樣最好,你也別訓斥她。”蕭家家主笑了笑,表情仍顯得很僵硬,“沈姑娘說得對,看一個人不能看臉色,而要看眼睛。沈姑娘年紀不大,洞察力極深,又聰慧敏睿,令蕭某佩服不已。”


    “妍兒豈止是聰慧,她懂得太多了。”蕭水葳講起沈妍的事跡就滔滔不絕。


    “蕭姑娘過獎了,其實我也是憑心而為。”沈妍的語氣神態很恭謹。


    蕭家家主點頭說:“沈姑娘是謙遜之人,實為難得,可惜我沒有女兒,我……”


    “叔祖父,我有一個主意。”蕭水葳打斷蕭家家主的話,很興奮地說:“你沒有女兒,恰好妍兒沒有爹,不如您收她做義女,您這可是揀了大便宜。”


    沈妍嚇了一跳,蕭水葳的父親和蕭家家主也都怔住了,隨即兩人又放聲大笑。


    “堂叔,你的打算可是落空了。”蕭水葳的父親語氣裏不無取笑的意思。


    “什麽打算?叔祖父,難道您早就在打妍兒的主意?”蕭水葳拍著腦袋想了想,說:“我知道,你想為小叔叔求娶妍兒,你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這都能讓你猜到,我還有什麽麵子可言?”蕭家家主故意繃緊了臉。


    “猜到又怎麽樣?小叔叔性子迂腐板正,跟妍兒性格正好相反,兩人肯定和不來。再說,做媳婦哪如做女兒親近,您還不如收她做女兒呢,正好您也沒女兒。”


    沈妍低頭看鞋麵上的花紋,對於求娶她做媳婦或是做女兒的話題,她沒有任何表示。若蕭家家主為小兒子向她求親,她肯定會婉拒,與人素未謀麵,怎麽能結親?她雖說沒正式答應沐元澈,卻早已心有所屬,絕不會一心二用。


    若蕭家家主要收她做義女,她倒可以考慮,畢竟花朝國國勢強盛,蕭家在瀛州大陸頗富盛名,而蕭家家主也是這個時代的風雲人物。她不缺銀錢,不需要實惠和好處,名譽上有這樣一位義父做靠山,她的身份也能水漲船高。


    隻有為沐氏一族洗冤平反成功,沐元澈才能脫離沈姓,恢複他沐氏後人的身份。若當今皇上真參與了殺害沐程風,就不會為沐家洗冤,沐元澈和沐程風等人想為沐家雪恥很困難。在沒有足夠的把握之前,沐元澈不能脫離沈姓,他也需要身份。若沈妍多了蕭家家主的義女這重身份,在一定條件下,她就能改頭換麵了。


    她心裏願意,卻不能表露自己的心意,免得讓人覺得輕浮而有高攀之嫌。讓蕭水葳去周全,她不反對,也不支持,成不成都是一種無所謂的態度。


    蕭家家主歎氣一笑,說:“你這丫頭做事還欠火候,認義父義女和做媒說親一樣,你光跟我說,還沒問沈姑娘的意思,豈不是唐突了她。”


    沈妍聽到這話,就知道蕭家家主有意,她心裏高興,想表態,一時還不知道怎麽說。蕭水葳的父親看懂她的心思,趕緊跟著周全,一樁美事就這麽做成了。


    眾人都很高興,尤其是蕭家家主,欣喜之情溢於言表。他幾年前就知道濟真堂的大掌事是個女孩,萌發愛才之心,就一直想一見為快,暢談一番。


    大秦皇朝和西魏打仗,西魏兵馬得了瘟疫,名醫金半兩出手,幫西魏人戰勝了瘟疫,也促成了大秦皇朝和西魏結束戰役,握手言和。金半兩的大名傳遍瀛州大陸,西魏人把金半兩奉若神明,其它國家的臣民對此人也尊重有加。


    濟真堂大掌事和金半兩合二為一,又做了他的義女,蕭家家主能不高興嗎?


    “義父請用茶。”沈妍行跪禮給蕭家家主敬了茶。


    “好好好,喝茶喝茶,女兒的茶珍貴呀!”蕭家家主那張很嚴肅的臉終於露出和潤的笑容,很真誠地誇讚了沈妍一番,又送給她一份很豐厚了見麵禮。


    沈妍又給蕭水葳的父親和那位張姓外交官奉了茶,跟他們聊起家常閑話,氣氛更加和氣融洽。蕭水葳的父親和那位張姓外交官也都給沈妍準備了禮物,都是很貴重的物件。蕭家家主讓人傳下話去,說明天大擺宴席,慶賀他收了義女。


    蕭水葳安靜下來,尋思許久,臉就繃起來了,“妍兒給叔祖父做義女,那就與我父親同輩,我豈不是要稱她為姑母,不行,我降了一輩,多吃虧呀!”


    “你這才想明白嗎?看來你還不笨。”蕭水葳的父親含笑嘲弄她。


    “這算什麽?”蕭水葳衝沈妍噘嘴,她自認牽了一根很妥當的“紅線”,還沒來得及得意,就發現自己不能跟沈妍平起平坐了,現在悔綠了腸子。


    沈妍笑容淡淡,一言不發,靜靜看著蕭水葳發牢騷。有蕭家家主這位新認的長輩在,她不便於冒然開口,她的義父是爽快真誠的人,自會安撫蕭水葳。


    蕭家家主放聲大笑,說:“我們花朝國的人講道理,待人有禮,卻不重那套俗禮規矩。你和妍兒是閨中密友,我收下這個義女也有賴你的成全,你們還同往日一樣往來。不必因為妍兒輩份比你高就拘謹,這樣反而有違我收義女的初衷。”


    “這樣最好。”蕭水葳的鬱悶一掃而空。


    沈妍趕緊站起來施禮,“多謝義父理解體諒。”


    蕭家家主很慈和地笑了笑,說:“葳兒,你帶妍出去走走,看看我們從花朝國帶來的新鮮物件。我和你父親及張先生還有話要談,就不拘著你們了。中午先在驛館舉辦家宴慶祝,明日我知會大秦朝廷,大擺宴席,慶祝我收得義女。”


    在驛館用過午宴,又陪蕭家家主等人閑聊了一會兒,沈妍就滿載而歸了。蕭水葳留在驛館籌辦明天宴會事宜,沒同她一起迴引鳳居。從驛館出來,沈妍就去了項家,想跟汪儀鳳和項懷安說明認蕭家家主為義父的情況。


    今天是休沐日,項懷安也在府中,一家人正商量項雲謙娶親的事。聽說蕭家家主收沈妍為義女,項懷安明白沈妍的用意,點了點頭,沒說什麽。汪儀鳳很驚詫,怕沈妍受騙,又怕項懷安多心,仔細詢問了前因後果,仍放不下心。


    項懷安理解沈妍的用心,自是感慨哀歎,卻不便於說什麽。若將來沈妍遭遇困厄,項家不可能舍棄百年榮耀,全力支持沈妍,她必須為自己留下後路。


    第一百六十四章 提親


    從地域麵積上來講,花朝國的麵積不及大秦皇朝的四分之一。可因為大秦皇朝政治腐敗,連年征戰不斷,四個大秦皇朝的國力也不及一個花朝國。能與花朝國建交,得到花朝國財力上的支持,是大秦皇朝朝堂一件有深遠意義的大事。


    花朝國是蕭家和水家兩大家族建立的皇朝,飛速發展至今,經濟命脈也由這兩大家族完全把控。蕭家家主不是花朝國的官員,也不參與花朝國的政事,做出的決定卻能影響花朝國的政治走向乃至整個瀛州大陸的全盤棋局。


    所以,他的言行舉止倍受關注,象收義女這種事本是他的家事,也能引起轟動。尤其他所收之人具有敏感而強大的身份,有強強聯合之意,就更受重視了。


    蕭家家主原定第二天舉辦宴會,慶祝他收得義女。大秦朝廷得知此事,在還不知道蕭家家主所收義女是何人的情況下,皇上和慧寧公主就做出決定,由大秦朝廷出麵承辦宴會,大肆慶祝,以示大秦皇朝和花朝國的友好關係。


    宴會就訂在皇宮內的椿萱殿舉行,因隆重正式的宴會需要時間準備,兩方商量之後,決定把宴會的時間推遲三天,也就是五月初九舉辦。


    “你頂著大太陽跑過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讓下人來傳話不就行了,何必親自跑一趟?看把你熱得紅頭脹臉的,趕緊進屋休息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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