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端華公主竟然說要替沈承榮代勞,把她亂棍打死,沈妍不禁搖頭,覺得可笑至極。端華公主看上去也不蠢笨,想處置她,卻找了一個如此蹩腳的理由。


    她初見大皇子,就心生厭惡,如今又對端華公主低看了三分。原來金枝玉葉也不都象想像中的那麽精明,就比如大皇子和端華公主,真是一母所出。


    判斷出端華公主的性格,沈妍心裏也有了主意,是否成功就要看天意了。


    沈妍暗自冷笑,抬了聲音問:“敢問公主是沈駙馬什麽人?為什麽連他處置女兒的家事都要代勞?臣女有父有母,公主此舉豈不是越俎代皰?”


    端華公主頓時大怒,“你這個賤婢好大的膽子,你敢質問本宮?本宮說你衝撞了鑾駕,你就衝撞了鑾駕,本宮要處死你,誰敢說半個字?本宮樂意代沈駙馬處死你,是項家敢管還是汪家敢管?本宮就要越俎代皰,你能怎麽樣?”


    老娘看你不爽,老娘就要處死你,誰敢管老娘的閑事?此時,端華公主就是這樣一個潑婦,她有恃無恐,認為處死沈妍就象捏死一隻螞蟻那麽簡單。


    沈妍看透了端華公主,嘴角挑起輕蔑的冷笑,“欲加其罪,何患無詞?臣女鬥膽提醒,公主要處死臣女,也需要一個拿得出手的理由。不管誰問起來,都要言之鑿鑿,免得禦史言官彈劾公主,公主無話可說,落人話柄。”


    “哪個禦史言官敢彈劾本宮?本宮讓皇上治他抄家滅族之罪。”端華公主一把扯掉轎輦上的輕紗,那張因盛怒泛青的臉完全顯露於人前。她心裏憋了一股無名火,隻有除掉沈妍,她的火氣才能消失,根本沒有理由可言。


    “就因為那些禦史言官彈劾了公主,皇上就可以不問是非因由,將他們抄家滅族?皇上是天下萬民的皇上,不是公主一個人的皇上,公主……”


    “住嘴,皇上也是你可以隨意評說的?”花嬤嬤打斷了沈妍的話,給侍衛頭目使眼色,說:“把這三人抓起來,關進柴房,稍後自有人處理。那些公子小姐們還等著參拜公主呢,公主不能耽誤太長時間,免得讓人非議。”


    “花嬤嬤不愧是宮中的老人,又是公主的教養嬤嬤,真敢托大,都敢打公主的主意了。你可別忘了,奴才做得再大也是奴才,永遠躍不過主子。”張公公陰陽怪氣,挑起蘭花指,哼了一聲,又說:“奴才是覺得公主受了委屈,才想替公主討個公道、出口氣,沒想到耽誤了公主的時間,惹公主遭人非議,奴才……”


    端華公主冷冷哼笑,說:“花嬤嬤,你去傳話,就說本宮要處理幾個衝撞了鑾駕的賤婢,讓那些公子小姐們來這裏參拜本宮,順便也見識見識本宮的規矩。”


    “公主,這……”花嬤嬤很無奈,她知道端華公主本來就是無理取鬧,把人叫到這邊,丟臉的還是端華公主,龐貴妃一世聰明,怎麽就生了這麽一個女兒?


    張公公的臉又笑成了一朵花,“哎喲,公主真是普天之下第一聰明人,讓眾人看著處理這幾個賤婢,也讓他們知道什麽是規矩,以後哪一個還敢不敬公主?”


    花嬤嬤氣得直衝張公公咬牙,可她沒辦法,自張公公到了端華公主身邊,端華公主連伺候了她十幾年的老人都不信任了,隻聽信張公公的讒言。


    “公主,眾目睽睽之下處理她們會授人以柄,要是讓貴妃娘娘知道……”


    “花嬤嬤,公主處置幾個衝撞了鑾駕的賤婢,怎麽就會授人以柄呢?貴妃嬤嬤是公主的親娘,可你們也不能總打著貴妃娘娘的旗號拘著公主呀!”張公公唉聲歎氣,看向端華公主的眼神充滿同情,好象端華公主很窩囊、很受氣一樣。


    端華公主沉下臉,“花嬤嬤,本宮說什麽你沒聽到嗎?”


    “迴公主,奴婢聽到了。”花嬤嬤趕緊跪地行禮。


    “既然聽到了,為什麽不去傳話?真忘記做奴才的本份了嗎?”


    花嬤嬤咬了咬,說:“老奴這就去傳話。”


    端華公主輕哼一聲,給兩個宮女使了眼色,說:“你們跟花嬤嬤一起去,免得她人老記性差,耽誤了本宮的正事,趕緊去,讓他們快點過來。”


    沈妍暗暗搖頭,端華公主心狠手辣,又驕縱霸道,是一個不知道隱藏鋒芒的蠢貨。可這樣的蠢貨很難對付,就是因為她身份尊貴,又得皇上的寵愛。官大一級就能壓死人,何況是身份高貴與低微的區別,因為沒有反抗的基礎。


    張公公陪著笑臉和端華公主低聲說話,滿臉諂媚討好的神情。他偶爾轉頭看沈妍一眼,冷厲的目光與他那張肥白的笑臉格格不入。


    沈妍心裏生起多個疑團,看向張公公的目光異常凜冽。張公公搬弄中非,想置她於死地,不管她死不死,都會有人再以此為借口攻擊端華公主。花嬤嬤阻止端華公主,而張公公而慫恿生事,兩人的出發點截然不同。


    端華公主扶著宮女的手下轎,又有人搬來軟椅,請她坐下。她與沈妍保持了一丈多的距離,冷眼打量跟在地上的沈妍,嘴角挑起漠然的冷笑。


    “沈姑娘,你可知罪?”


    “臣女不知。”沈妍挺直身體跪在地上,目光冷漠,神色傲然。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賓,莫非王臣。公主也是皇權的代表,何況端華是一個封號極高、極受寵愛,生母和外祖之家又頗有背景的公主。


    端華公主站起來,扶著張公公的手走向沈妍,冷笑說:“沈姑娘,你衝撞了本宮的鸞駕,還敢說不知罪,意圖狡辯,這就是以下犯上。”


    沈妍恨恨咬牙,端華公主今天就是成心難為她,哪怕她做得毫無紕漏,也能給她安上罪名,她暗歎一聲,說:“臣女在七八丈之外就已跪地……”


    “典法規定見親王、公主鑾駕要在三丈之外行禮請安,你現在距離本宮有多遠?有三尺遠嗎?你還狡辯說你在七八丈就跪地請安了?你這就是欺侮本宮?”


    白芷想說話,被沈妍攔住了,丫頭辯解,就更給了端華公主無理取鬧的理由。


    沈妍主仆遠遠看到有鑾駕過來,就跪地行禮請安。端華公主的鑾駕從距離沈妍主仆七八丈的地方走過來,停到距離她們一丈遠的地方。現在,端華公主又下轎走到距離她們三尺的地方,而沈妍主仆則一直跪在這裏,沒有動彈。


    端華公主無事生非,傻子都能看出來,可就因為她是公主,沒人敢質疑她。


    “你現在距離本宮這麽近,還說沒有衝撞鑾駕?”


    沈妍淺淺一笑,冷聲說:“公主本是無理取鬧,恕臣女不能奉陪。”


    “你這個賤婢,你敢說本宮無理取鬧。”端華公主抬腳踹向沈妍。


    白芷反映很快,身體向前一傾,就替沈妍擋了一腳,肩膀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端華公主見白芷敢擋,又抬起腳,邊怒罵邊往白芷身上使勁踹。


    “你到底要幹什麽?”沈妍騰得站起來,擋在白芷麵前,怒視端華公主。


    端華公主見沈妍敢反抗,臉上笑容一僵,眼底閃過幾絲怯懦。十幾個侍衛圍過來,手按在劍上,隻要沈妍敢動手,他們就能以謀害的罪名誅殺沈妍主仆。


    沈妍緊咬嘴唇,強忍心中的怒火,與端華公主對峙,卻不敢反擊。端華公主帶鑾駕出行,光侍衛就有一百多名,沈妍主仆就是能打,也不夠他們熱身。


    再說,公主的隨從侍衛和武烈侯府的粗使婆子不一樣。她們打了婆子,最嚴重的後果就是賠一些錢財,落一個惡名。可若反擊公主的侍衛隨從,那就有謀害公主的嫌疑,就是犯上的重罪,很可能落一個殺頭的罪名。如果隻是她一個人走向死路,麵對欺壓,她敢拚命,可這樣會連累項家、汪家和許多無辜之人。


    “本宮想幹什麽?哼!本宮要治你以下犯上的罪,沈姑娘,你知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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