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人想聽哪一篇?”平蓉麵色沉靜,出語客氣。


    “般若心經。”


    平蓉略微怔了怔,說:“般若心經講得少,請貴人允許我到書房去找經書。”


    沈妍微笑點頭,心中暗哼,做為佛門外的人,她都可以背誦般若心經。平蓉若是禮佛超過三年,講幾百字的般若心經還用找經書嗎?


    可見平蓉做聖女時日尚短,功夫都下到誦經之外了,投身佛門、遠離紅塵隻是一個幌子。不過,她現在修為不淺,本是脾氣暴躁、尖酸刻毒的人,麵對所恨之人,仍要擺出仁慈溫和、寬容大度的模樣,偽裝得很辛苦,定然所圖非淺。


    徐慕軼掐了掐額頭,問沈妍,“我有些頭昏,想出去走走,你沒事吧?”


    沈妍促俠一笑,說:“我沒事,你憂思太重,難免失眠多夢,迴頭我給你一個偏方。聖女快迴來,你別出去了,聽聽經,淨淨心,消消災劫就好了。”


    “好,聽你的。”徐慕軼臉上泛起紅暈,眼睛半睜半閉,眼神也不對勁了。


    沈妍暗哼一聲,站起來,抬高聲音,“聖女,您……”


    平蓉拿著經書從屏風後麵轉出來,輕聲說:“讓貴人久等了,貴人請坐。”


    “沒事,我有點頭暈,想……”沈妍揉著額頭,重重坐到椅子上。


    徐慕軼勉強睜開眼皮,想說話,卻好象張不開嘴一樣,用力掐自己的太陽穴。


    沈妍趴在桌子上,推了推茶杯,有氣無力說:“給我一杯水,我口幹。”


    平蓉恨恨冷哼,臉上浮現陰毒的冷笑,她緊緊捏住水杯,很想砸向沈妍,最好把她砸死。可她計劃未完成,不能置沈妍於死地,隻能暫時忍耐。


    “水,我想喝水……”沈妍喃喃出聲。


    平蓉倒了一杯水,推到沈妍麵前,見她昏昏迷迷,就揪住她的頭發,抓起水杯往她嘴裏灌水。沈妍喝了一大口水,就倒在桌子上,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了。


    “死賤人,你喝,你喝呀!你喝了這杯水,下一杯就到閻王那裏去喝吧!我就是讓你死,也不能讓你清白,讓徐大少爺毀掉你的清白,也對得起你了。”


    平蓉壓低聲音,冷笑幾聲,從袖袋裏掏出一隻青花瓷鼻煙壺,讓徐慕軼聞了聞。看到徐慕軼動了一下,臉上泛出不正常的潮紅,她澀澀陰笑。


    沈妍趴在桌子上,整張臉埋進桌子裏,嘴裏發出幾聲誘人的嬌吟。平蓉抓起她的頭,把鼻煙壺入到她的鼻子下,湊到她跟前,嘴裏不停咒罵。


    突然,平蓉握鼻煙壺的手被緊緊扣住了,鼻煙壺也掉到了桌子上,一口水朝她噴來。平蓉正張著嘴罵人,那口水多一半進了她的嘴,嗆得她連聲咳嗽。


    “你、你這個賤人,你裝暈,你……”


    “我親愛的聖女,我要是不裝暈,能看到你的真麵目嗎?我還以為你受神佛教化,脫胎換骨了呢,沒想到你秉性未改,害人先害己,你可別怨我。我口水的味道怎麽樣?別這麽看著我,我不是蕾絲,對你沒半點興趣。”


    “賤、賤人,我會……”平蓉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沈妍一隻手扣住平蓉的手,一隻手重重扇了她一個耳光,抓住她的脖子,把她壓到桌子上,歎氣說:“平蓉呀平蓉,你真是個傻貨,你那迷香早過時了,我閉著眼睛都不會著你的道。你現在是不是感覺渾身發熱又無力呀?嗬嗬,我配的藥比你迷香先進多了。別看你現在渾身無力,最多一柱香的時間,你看到男人就會變得力大無窮。就算男人清醒,經不住強迫和誘惑,也有可能被你奸了。”


    平蓉意識很清醒,可她的手腳肢體好象突然不再屬於她一樣,根本不受她的支配。這就是沈妍所配藥毒的可惡之處,中了她的藥毒,腦子很清楚,知道有些事情不該做。可管不住自己,眼睜睜看著自己做錯事,卻無能為力。


    “你這個賤人,我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平蓉四肢酥軟,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用很大的聲音罵出來的話,卻好象低語**一樣,喃喃綿軟。


    “吃我的肉?喝我的血?你不是吃齋嗎?我不是植物人。”沈妍嘻笑著整理自己的頭發衣裙,“不裝聖女了,變成要吃人的禽獸嗎?菩薩看著你呢。”


    徐慕軼用力睜開眼,看了看沈妍,嘴裏喃喃幾句,又很無力地閉上了眼。


    沈妍歎了口氣,拍了拍徐慕軼的肩膀,說:“兄弟,對不起了,雖說你不是童子身,讓你跟她搞到一起也沾汙你的清白。我早看出這位聖女不是處兒,你不用娶她為妻為妾,就當尿急了,找了一間公用茅房,完事後賞她幾兩銀子了事。”


    “賤、賤人,你……”平蓉渾身輕顫,有氣無力。


    “不用著急,你很快就會渾身充滿力量,我走了,一會兒迴來看你們。”


    說完,沈妍伸了伸懶腰,理了理頭發,就去了外廳。外廳房門半開,兩個小丫頭守在門口,好象被施了定身法一樣,一動不動,見沈妍出門去,也不理睬。


    “姑娘,聖女講完經了?”白芷迎上來問。


    沈妍皺眉歎氣,無精打采,又滿臉無奈,壓低聲音,用徐慕軼的下人都能聽到的音量,說:“聖女正講到精彩處,可是我……唉!真是麻煩。明明昨天上午就完了,今天又來了,在金州的時候不這樣,到了京城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姑娘,您又來癸水了?”黃芪頓了頓,又說:“聽說身上不幹淨,要退避神佛七尺之外,否則神佛會降罪,姑娘還是別聽經了,咱們迴去吧!”


    “聽經也不能聽到一半,要不神佛也會怪罪。”沈妍滿臉遺憾,說:“我去一趟淨房,你趕緊迴去給我準備東西,弄好之後,我在外廳聽經,快去。”


    “是,姑娘。”黃芪趕緊迴了青蓮院。


    淨房在四合院的西北角,白芷給艾葉和木香使了眼色,就陪沈妍去了淨房。


    “姑娘,大少爺和聖女……”


    沈妍衝白芷做了禁聲的手勢,低聲說:“沒想到聖女喜歡大少爺,她借講經給大少爺下了催情香,還威脅我,把我趕出來了,我也沒辦法。”


    有些事情要永遠爛到肚子裏,別說丫頭,就連親娘都不能說。今天徐慕軼昏迷不醒,她給平蓉下藥的事隻有天知、地知、菩薩知,當然平蓉和她也知道。平蓉說是她下藥,她矢口否認,就是有人相信是她所為,也拿不出證據。


    黃芪氣喘籲籲跑到淨房,掏出一麵衛生巾,遞進去。沈妍正在淨房聞臭氣賞香花,接到衛生巾,她估算時間差不多了,就把衛生巾塞進去,出來了。


    到了院子,小丫頭打來水,讓沈妍淨手,白芷和黃芪也洗了洗。沈妍進到外廳,丫頭拿過墊子,她跪到離屏風七八尺外的地方,拿過經書,認真聽經。外廳本來就不大,再保持七八尺的距離,也差不多就到門口了。


    突然,花廳傳來杯盞落地的聲音,嚇了沈妍一跳,門外的丫頭婆子也都圍到門口。緊接著,花廳就傳來極不正常的聲音,男子低吼嗬罵,女子嬌吟嘻笑,還伴隨追逐嘻鬧聲。乍一聽上去,就象男女在肆無顧忌地**,令人耳麻心酥。可這裏是聖女的住所,怎麽會有這種齷齪的聲響?眾人頓時都警覺起來。


    沈妍趕緊放下經書,高聲詢問,“聖女,出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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