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秉熙有些受寵若驚,忙上前給徐老太太施禮,躬身準備聽訓。他有一哥一妹,兄妹三人都是徐老太太所出,哥哥徐秉烈年紀輕輕就是一品武將,妹妹嫁了不得寵的皇子,卻最終母儀天下。唯獨他文不文、武不武,還極好風月之事。雖說他是徐老太太親生,哥哥和妹妹又都死了,徐老太太對他仍不怎麽喜歡。


    “請母親訓導,兒子洗耳恭聽。”


    “給宇哥兒在軍中謀差事的事你別急,你是皇上和慧寧的親舅舅,打斷骨頭連著筋。以後你別再做糊塗事,他們還會顧念親戚,這不,慧寧今天讓人送來這麽多牡丹花。”徐老太太讓徐秉熙做到她身邊,細細地講血濃於水的道理。


    徐秉熙連連點頭,心中祈盼如徐老太太所說,可卻不敢有絲毫樂觀,因為他觸犯了皇家大忌。鬆陽郡主去一趟金州,迴來兩人一商量,就把徐瑞雲嫁給禦親王做側妃。在太子和禦親王的爭奪戰中,他們不顧念親情,完全歸到禦親王陣營。


    禦親王奪嫡失利,消停了三四年,去年又死灰複燃,妄圖利用西魏戰爭逼宮奪位。徐秉熙認為有機會翻身了,第一個跳出來逼皇上讓位給禦親王。結果,西魏戰敗,禦親王又死悄悄了,雖然皇上沒要他的命,卻把他當“肉幹”掛起來了。


    沈妍仔細詢問了幾個丫頭的傷勢,又拿出藥膏和藥丸,讓她們先塗抹服用。


    白芷沒受傷,白術被一個婆子踩傷了腳,塗了些藥膏,也無大礙。兩人聽說事情始末,都怒火攻心,看向海婷婷等人的目光帶出刻骨的仇恨。


    雪梨和黃芪傷得不輕,除了脫臼、扭腳,其它都是皮外傷,休養幾天,用些藥,就能好起來。沈妍讓她們迴青蓮院休息,兩人誰也不迴去,都想助沈妍討一個公道。沈妍勸不動她們,隻好讓白術迴去取藥,其它人陪她留下來。


    白裙姑娘站在一株牡丹花後麵,嘴角叨著一片葉子,自顧賞花,模樣神情嬌俏可人。沈妍衝她感激一笑,她就過來,向沈妍做了自我介紹。


    她叫水萃,是花朝國專門培養的女子暗衛,武功極高。此次蕭水葳以使臣的身份來大秦皇朝京城,她一直跟在蕭水葳身邊,負責安全保衛。在夏水鎮,沈妍坐蕭水葳的花車進城,她就一直留意沈妍,隻不過沈妍沒注意她。


    蕭水葳得知沈妍已到武烈侯府,就讓水萃帶著鮮果、點心等禮物來看她,並約她見麵敘話。水萃從武烈侯府後園翻牆過來,本想留下禮物並讓丫頭轉告來意就走。可看到平氏的模樣,水萃就想親自見見沈妍,沒想到卻救了沈妍主仆。


    “你是說有人給我娘下了蠱?”確定了平氏的病因,沈妍又氣憤又激動。


    “對,那種蠱術太低級,在江東、華麵一帶,隨便一個半吊子術士都會。”


    許夫人剛從江東迴來,又打著佛祖菩薩旗號裝神弄鬼,無疑,給平氏下咒的人是她。平氏與她素昧平生,她為什麽要置平氏於死地?太惡毒了。


    “如何能解?”


    水萃神秘一笑,說:“先處理這件事,一會兒我再告訴你。”


    “多謝。”沈妍身心輕鬆,連傷處都不疼了。


    白芷提過包袱和籃子,打開讓沈妍過目。包袱裏沈妍給徐老太太和鬆陽郡主等人準備的禮物,說不上貴重,卻很有用,沈妍準備請安時送給她們。


    今天,香菊假傳海氏的話,要帶她們到園子裏請安。幾人出來的匆忙,忘記帶禮物,白芷正惦記此事,聽說水萃找沈妍有事,她帶水萃到園子,也一並把禮物帶來。不成想卻看到沈妍幾人同婆子混戰的情景,氣得白芷恨不得把禮物砸掉。


    看到籃子裏的火龍果和紫葡萄,沈妍驚唿出聲。現在正值春末夏初,花朝國居然有新鮮的葡萄和火龍果,而且保存完好,沈妍一陣恍忽,仿佛又迴到前世。


    沈妍猜測花朝國的第一位總統一定是穿越前輩,這位前輩給花朝國帶來了先進的物質文明,正慢慢向整個瀛州大陸滲透,影響了一個時代的進程。


    想到穿越前輩們的輝煌征程,沈妍總禁不住熱血沸騰,她深知自己做不出驚天動地的大事。但她心有夙願,就是要走出武烈侯府,到花朝國乃至整個瀛州大陸去看看。前人栽樹,後人乘涼,能瞻仰前輩們的足跡,也不白穿一次。


    “水萃姐姐給姑娘帶來這麽稀罕名貴的東西,奴婢想著姑娘來給老太太請安,想讓老太太更高興,就把東西拿過來了,沒想到她們……”白芷氣得說不出話來了,她抱住籃子,心想就是把這些鮮果喂了狗,也不給徐老太太等人吃。


    水萃笑了笑,說:“別那麽小氣,驛館還有很多,你們想吃,我明天再送來。”


    沈妍向水萃真誠道謝,拿過籃子,說:“既然拿來了,就要送過去。”


    滿地橫躺豎臥的婆子見沒人理她們,鬆陽郡主答應的賞賜更不可能兌現,就強忍傷痛爬起來。聽到沈妍和水萃的笑聲,都嚇得她們目光顫抖乃至屁滾尿流。


    丫頭過來傳話,“收拾好了嗎?老太太叫你們過去呢。”


    “請迴老太太,我們都收拾好了,馬上過去。”


    徐老太太靠坐在涼亭正中的羅漢床上,左邊坐著汪夫人,右邊坐著徐秉熙和鬆陽郡主。孫男孫女和媳婦們除了安紋坐在徐老太太腳下,其他人都垂手側立。


    沈妍、水萃及丫頭們拿著包袱和籃子來到涼亭外,就有人嗬令她們跪下。沈妍暗哼一聲,就和白芷等人跪下了,唯有水萃站得傲然筆直。


    鬆陽郡主強忍滿身不舒服,咬牙嗬問水萃,“你是什麽人?還不跪下。”


    水萃冷笑兩聲,拿出一塊玉牌,“花朝國暗衛,見你們的皇帝皇後都不跪。”


    徐秉熙看了看水萃手中玉牌,並沒有看得很清楚,但見水萃氣傲凜然,就知道來路不簡單,忙說:“沒想到花朝國使者會光臨寒舍,來人,看座。”


    “不坐。”水萃出語冷漠,依舊筆直站立。


    “敢問貴使……”


    “私事,代我家主子給沈姑娘送來些東西。”


    眾人聽到水萃的話,先是滿臉驚詫,緊接著各色目光看向沈妍,猜測她與花朝國使臣的關係,也很想知道花朝國使臣給她送了什麽好東西。


    “貴使既然是私事,那……”徐秉熙很隱晦地下了逐客令。


    水萃輕哼一聲,說:“我家主子是沈姑娘的朋友,譴我來送東西,看到沈姑娘因被人構陷而遭受毒打,此事弄不清楚,主子問起,我沒法交待。”


    “這……”徐秉熙麵露訕色,暗自氣惱,侯府內院打群架的事先是驚動了勝戰伯府的長史官,現在連花朝國的使者也知道,不出明天,就會傳遍京城。


    沈妍跪走兩步,高聲說:“請老太太和侯爺做主,還我清白。”


    鬆陽郡主狠狠咬牙,怒視沈妍,“長輩懲罰你,你敢還手,還有什麽清白?”


    “長輩不分青紅皂白、不問是非曲折,就要毒打我,我不反抗,難道等死了去跟閻王爺訴冤?”沈妍清冷的目光掃過徐老太太等人,落到鬆陽郡主身上,滿含不屑,又說:“郡主下令把我們杖斃,有沒有想過我不是徐家的家奴?是不是等死了再給我弄份賣身契、另加一個罪名呀?這樣就不會有人追查了。”


    “你這是對長輩說話嗎?憑你不懂規矩就該打。”鬆陽郡主今天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先被徐秉熙罵,又被沈妍當著這麽多人質問,氣得心肺欲摧。


    “就憑你這個身份低賤的人敢打我,就能把你杖斃。”安紋抓起茶壺狠力砸向沈妍,涼亭裏有這麽多長輩在場,她料想沈妍不敢再打她,又威風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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