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善心人,上天一定會保佑您的。”沈妍歎了口氣,又說:“您能稱病迴來,可咱們家的下人不能稱病,別到時候讓人笑話武烈侯府。這幾天,我帶白芷和黃芪在前線幫忙,那些人知道跟武烈侯府有關,到處稱讚,很快就傳開了。”


    平氏鬆了口氣,說:“讓哪個下人去,你現在就分配,免得明天手忙腳亂。”


    “知道了,娘。”


    平家的下人都要去,玉團、翠團和劉婆子是不能再活著迴來了。還有平氏身邊那幾個不安份的丫頭,也該給一個狠厲的教訓,讓她們從此都老實下來。


    第二天一早,衙役就上門“請”人,說是要到前線出一份力。平家去了十幾個人,平氏第一天就迴來了,沈妍呆了三四天才迴來,有幾個人永遠迴不來了。


    項懷安認為此舉不錯,給周同知和趙典正記了一功,還說等戰事結束要上報朝廷嘉獎他們。二人更加賣力,他們自己的家人凡是能起立行走的都去了,其他官員家眷不得不去,金州城的百姓不管是不是自願,都無話可說。


    就因為這項舉措,沈妍自由了,出城也不用再另編理由,誰也不敢再多嘴。


    八千兩銀票拍到沈妍麵前,沈妍的心咯噔一下。她恨西魏人的兇殘屠殺,想讓毒癮在西魏國泛濫成災,或許能阻止這場戰爭殃及過廣。


    可僅僅三天,那兩個飛狐營勇士就把二十斤禦米膏和洋麻旱煙全賣掉了。看他們陰沉的麵龐難掩興奮之色,就知道他們肯定吸了不少,也賺了不少。


    沈妍心裏很矛盾,對錯全在一念之間,以惡製惡並不是高明的手斷。可麵對侵略和屠殺,她力量有限,想不出良策妙計,隻能連自己也一同拖下水了。


    今晚來的人除了原來那兩個,又增加了兩張新麵孔,看他們的衣衫打扮,都應該是飛狐營的人。做細作壓力太大,又隨時麵臨沒命,販賣禦米膏和洋麻旱煙能讓他們賺到銀子,也能讓他們忘記壓力,隻怕他們從今往後會樂此不疲。


    沈妍收起銀票,推了一輛獨輪車到庫房,找齊了他們要的東西,推出來分配給他們。現在製藥作坊人少活多,夥計們都很累,深更半夜,她也不會被發現。


    “再賒給我們八千兩銀子的東西,三天後一並還你銀子。”


    “不行,說好現銀現貨,決不拖欠,既然想做生意,就要遵守規則。”


    幾個黑衣互看一眼,其中兩個撥出劍,一個用劍指向她的眉心,另一人把劍插在桌子上,又一次提出要賒欠。沒等沈妍說話,一陣勁風疾來,桌子上的劍飛向窗外,指向沈妍的劍也脫手而出,重重插到椅子上。


    四個黑衣人都嚇一跳,他們是飛狐營的勇士,個個功夫不錯。可有人在外麵偷聽,他們沒發覺,劍脫手而來,也沒握住,可見這人功夫要比他們高得多。


    “什麽人?”另外兩個撥出劍,質問沈妍。


    “我的護衛。”沈妍輕飄飄,心裏很慶幸,今天讓老程來確實是英明的決定。


    “可靠嗎?”


    “比你們可靠,至少他懂規則,知道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


    “得罪了。”四個黑衣人知道惹不起,也不想放棄賺錢的買賣,趕緊道歉。


    沈妍冷哼一聲,從牙縫裏擠出四個字,“下不為例。”


    “好,”四人互看一眼,其中一個說:“沈大掌事,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


    “說吧!”


    “找個理由,晚一天給左統領那八百斤禦米膏。”


    明天是她和左占的七日之約,左占要來收貨,貨已備好,怎麽能拖延呢?


    沈妍一怔,忙問:“你們懷疑左統領也要做這種生意?”


    “不是懷疑,是確定。”


    “說說理由。”


    從黑衣人口中,沈妍得知左占原來是西魏攝政王左天佑唯一的兒子,已被立為世子。聽說左天佑年近六旬,至今未娶,這個兒子的來路就成問題了。聽黑衣人的意思,左占和左天佑並不和氣,這裏麵彎彎道道似乎不少,他們也沒細說。


    “我不能拖到第二天,隻能拖到晚上,你們好自為之。”


    “多謝,告辭。”四個黑衣人拿起東西就翻窗離開了。


    老程繃著臉進來,怒問:“你賣藥給西魏人?”


    “程叔,你別急,聽我細說。”沈妍拉老程坐下,說:“我賣給他們的都是好藥,保證讓他們吃上三天就筋酥骨軟,吃上十天半月,就讓他們拿不起兵器,上不戰場。吃了我的藥,保證讓那些西魏人以後連殺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是毒藥?”老程又驚又喜。


    沈妍趕緊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說了一堆話,終於把老程糊弄住了。老程保證不告訴任何人,還說以後這些人要是敢欺負沈妍,他就把他們全捏死。


    第二天上午,左占就親自帶人來取禦米膏,沈妍說還差最後一道程序,要等到天黑。他也沒說什麽,但責怪沈妍誤了他的事,讓沈妍送他一百袋洋麻旱煙做為補償。沈妍不願意,兩人討價還價,送了他九十袋,這件事才算完了。


    接下來幾天,除了前線的戰事,平家沒有其它事,很平安。沈妍給平慕軒寫了幾封信,讓他繼續撰寫文章,把金州百姓抵抗外侮的義舉都寫進去。這些文章發不去,不但對金州戰事有利,還能讓平慕軒揚名,鞏固在武烈侯府的地位。


    她又給遠在京城的金財神和金家的家主各寫了一封信,主要匯報濟真堂的經營情況。又順便問濟真堂能不能行善事,救助流離失所的難民。若金家同意她的請求,她賣禦米膏和洋麻旱煙賺來的銀子也就能洗白了。


    項懷安派人捎來口信,請沈妍立即去府衙一趟,好象出了大事。沈妍找借口跟平氏說了一聲,就出去了。自上次那事之後,平氏對她去哪也不多問了。


    “項伯伯,出什麽事了?”


    “妍兒,你帶詔兒去永州找你娘,明天就起程,趕緊離開金州。”項懷安很疲憊,說話也有氣無力,這幾個月的戰爭已經令他心力憔悴了。


    沈妍很吃驚,忙問:“項伯伯,那道關卡守不住了嗎?”


    項懷安歎了一口氣,說:“沈將軍走的時候說那道關卡能守一個月,現在已經二十天過去了,還沒有援兵來。西魏又是強攻,又是想辦法破陣,老程也估計很快就守不住了。你娘不在金州,我也不能讓你和詔兒有危險,你帶詔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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