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掐著額頭,裝模作樣思考了一會兒,低聲說:“要不駙馬爺給我寫個憑證,就說有事需要從濟真堂周轉一萬兩銀子,我讓人送到楚國給大東家看。大東家要是同意還好,要是不同意,反而會猜忌我,恐怕我也做不成掌事了。到時候還請駙馬爺可憐可憐我,要是銀子到手,給我一點安身立命的小錢。”


    沈承榮思慮片刻,點了點頭,“好說,你想要多少安身立命的錢?”


    “不多,三千兩。”


    “你怎麽讓本宮相信你?”


    “我要三千銀子,就把自己和駙馬爺綁到了一根繩上,利益共享。我拿到三千兩銀子,就辭去掌事之職,從此消失,駙馬爺也無須擔心此事泄露。”


    “哈哈……不錯,你很聰明,說到本宮心坎上了,確實是可用之材,與本宮很投緣。”沈承榮拉住沈妍的手摸了幾下,臉上滿含色欲曖昧。


    沈妍暗暗咬牙,抽迴自己的手,說:“駙馬爺需要給我寫兩份憑證,一份寫需要周轉一萬兩銀子,我馬上派人送到楚國金家。一份寫明銀子到手,給我三千兩,也是我的定心丸。駙馬爺要是同意,就快點寫,此事不宜耽誤。”


    看到兩份憑證,沈妍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索賄居然寫憑證,這不是授柄於人嗎?是沈承榮受賄經驗不足?還是他膽子太大、有恃無恐?亦或是他另有打算呢?憑證到手,埋沈承榮的深坑已挖好,沈妍反而不敢確信了。


    走出驛站,看到老程正在門口和幾個官差對峙,兩個丫頭也捏緊拳頭在一旁助威。沈妍心中感動,微微笑歎,安撫了他們幾句,幾人就迴濟真堂了。


    項懷安派人捎來口信,說好長時間不見白肉團子了,很想念兒子,讓沈妍有空帶他迴府衙一趟。沈妍正有事找項懷安,就迴家接上白肉團子,去了府衙。


    聽侍衛說項懷安和沐元澈正在水榭議事,沈妍知道不便打擾,就帶人去了後花園的花廳等候。她正逗白肉團子玩,項懷安和沐元澈就過來了。


    沐元澈沒理會沈妍,一把從她手中抱過白肉團了,就到花廳外麵瘋玩了。白肉團子見到沐元澈,比見到項懷安親多了,那笑聲響亮得讓人心醉。


    項懷安笑了笑,說:“沈將軍也是小孩子心性。”


    “是詔哥兒太討喜了,我們家的人也都喜歡他,天天有人爭著帶他玩。”


    “沒給你們添麻煩就好,嶽父重病,你娘怕車馬勞頓,又沿途暑熱,不方便帶他去。”項懷安頓了頓,說:“雲誠派人捎來一封信,說你外公的病快好了,他下個月護送你娘迴金州,正好你舅舅一家去京城,可以同行幾百裏路。”


    “外公的病能全愈就好,他的病不好,就是再有機會起複,也枉費了。”沈妍跟項懷安說了沈承榮跟她索要銀子的事,並把那兩份憑證拿給他看。


    項懷安看了兩份憑證,冷哼一聲,沒說話,沈承榮畢竟是沈妍的生父,許多事情他不好置喙,但心裏對沈承榮的所作所為已蔑視到極點。


    “起複的事要押後再說,這場仗還不知道要打到什麽時候。”


    沈妍點點頭,問:“隆州那邊的戰事有消息嗎?”


    “昨天,西南布政史又送來急報,向沈將軍求援。今天沈將軍收到了一份密報,說西魏大軍隻是圍困了隆州城,並沒有強攻。西北省的邊境城池讚州和嶽州也被西魏大軍圍困了,隻圍城、不攻城,也不知道西魏是什麽戰術。”


    “能是什麽戰術?不過就是想拉長戰線,牽製我方兵馬。等我們麻痹大意的時候,他們在一舉攻城,到時候我們顧頭不顧尾,肯定要打敗帳。”沐元澈抱著白肉團子進來,兩人滿臉汗水,映襯初秋的豔陽,晶瑩透亮。


    “姐姐打,姐姐臭……”白肉團子撲到項懷安懷中,就開始控訴沈妍的惡行。


    項懷安親了親兒子的臉,哄了他幾句,剛想逗他玩一會兒,就有侍衛進來傳報說皇上有密旨到。項懷安趕緊把白肉團子交給沈妍,和沐元澈一同去接旨。白肉團子又落入魔掌,小臉上落出討好的笑容,很賣力地賞了沈妍一個口水吻。


    沈妍抱著白肉團子從花廳出來,就聽說項懷安和沐元澈去了前線,沈承榮也去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皇上有密旨到,大概要跟西魏決戰了。


    第二天,有幾個采買軍需的差役來到濟真堂,讓他們趕緊準備藥物,尤其是天王止痛丹。沈妍一問,才知道皇上讓沐元澈帶精兵迅速援救隆州,沐元澈挑了三千精兵,要走小路到隆州,今夜就出發,沈承榮做為隨戰督軍跟隨出征。


    聽說沈承榮要隨沐元澈出征,沈妍怔了怔,便明白了。她思慮片刻,準備了幾樣東西,叫來老程,囑咐一番,把東西交給他,就放他出門了。


    日交夜替,轉眼半個月過去了,前線沒消息傳來,連項懷安都象是失蹤了。


    沈妍給平慕軒寫完信,已到三更,她剛躺下,還在半睡半醒之間,就聽到敲鑼打鼓聲響起。她趕緊起來,來到平氏的院子,又派人出去打探消息。


    仆人迴來說西魏在隘口駐紮了幾個月的十萬兵馬攻陷鬆城縣,直逼金州城。


    同時,還有一個消息傳來,沐元澈和沈承榮率領的三千精兵在密林中遭遇伏擊,全軍覆沒,兩個兵卒拚死送來消息,沒來及救治,就死了。


    第八十六章 橫財


    時間退迴到半個月前。


    幾匹快馬飛弛而來,停到金州府衙門口,幾個黑衣男人翻身下馬,向守門的衙役亮出腰牌。衙役趕緊進去稟報,一會兒功夫,項懷安和沐元澈就迎出來了。


    黑衣人掏出一塊黃綾,念道:“皇上密旨,著沈將軍迅速帶兵解隆州之圍。”


    沐元澈接過密旨仔細查看,黃綾上確實有玉璽和皇上的私印,他確信是皇上發出的。可他也很奇怪,這幾個送密旨的大內侍衛是第一天當差嗎?既然是皇上密旨,就不應該告訴府衙的差役,更不應該當著這麽多人宣讀。


    項懷安忙做了個請的手勢,“請幾位到客廳中用茶。”


    剛到客廳門口,就有一個黑衣人要如廁,項懷安忙讓差役帶他去。那人走了幾步,慢慢迴頭,正好與沐元澈四目相遇,就給他使了眼色。


    沐元澈到客廳內陪幾個黑衣人寒喧幾句,就找借口溜出去,與如廁的黑衣人碰麵。黑衣人掃視四周,確認安全,才遞給沐元澈一個黑絲線繡的荷包。


    荷包是慧寧公主親手所繡,沐元澈一眼就能看出來。他打開荷包,看到裏麵的東西,嘴角彎起清冷的笑容,他心中了然,也有了主意。


    送走幾名黑衣人,項懷安就把沈承榮請到府衙,交給他一封密信。沈承榮看到密信,頓時黑了臉,與沐元澈臉上清朗的笑容形成鮮明的對比。


    密信是慧寧公主寫的,說朝堂現在針對他的人越來越多,境況危機,讓他親自到戰場監軍督戰,將功補過,否則就按律法治他的罪。


    沐元澈決定親自帶三千精兵從山林間的小路到隆州,明夜出發。項雲謙做他的親隨,貼身伺候,沈承榮帶上和他來金州的全部官差,隨軍督戰,並負責軍需。


    另外,沐元澈又安排了兩名副將,率兩萬兵馬走官道援救隆州。與他所帶的三千精兵裏應外合,打西魏大軍一個措手不及。鬆城縣還有三萬守軍,沐元澈又一一檢閱,調整了幾名將領,又跟項懷安和蘇師爺仔細交待了一番。


    沈承榮憂心忡忡,此次上戰場,有沒有命迴來,都是未知數。接到沈妍托老程送來的東西,並交待了用法,他半信半疑,但還是千恩萬謝收下了。如果這時候有人告訴他吃屎能保住命,他肯定會毫不猶豫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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