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磚提起沈妍,又一次奉命要把她扔進水池。剛走到門口,金磚的下盤就挨了一腳,蹦跳著把沈妍扔到了門口。沈妍歪著腦袋,雙手叉著腰,衝金財神呲了呲她那兩根剛冒出牙齦的嫩牙,又一屁股坐到門檻上,跟廳裏的人對峙。


    沈妍在金財神的地盤大號半兩,份量最輕,可眾人都知道金財神雖說表麵對她橫眉冷目,實則很喜歡她,別看她隻是一個黃毛丫頭,沒人敢輕視她。


    賀嬤嬤端來半碗紫褐色的湯汁,碗裏泡著十根繡花針,交給沈妍。沈妍聞了聞味道,嗆得連打了幾個噴嚏,流了一臉的眼淚。她接過湯碗,放到桌子上,道了謝,就讓賀嬤嬤退下了。她撈出一根繡花針,對著燈影看了看,很滿意。


    金財神主仆摸不清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都睜大眼睛看她,互相以眼神詢問。


    “憂鬱哥,咱倆堵一把,看是你的金子管用,還是我的方法管用。”


    “賭什麽?”金財神對沈妍的方法很感興趣,讓金磚金條去帶人。


    “一百兩黃金。”


    金財神撇了撇嘴,問:“你有賭注嗎?”


    “你先借給我,我贏了,金子是你的,我輸了,金子也是你的。”


    “你當我傻嗎?”


    沈妍吐了吐舌頭,低聲自語,“難道你不傻嗎?自認為不傻,其實很傻。”


    金財神耳力不錯,把沈妍的話聽得一清二楚,氣得臉色泛青,他邁著大步來到沈妍麵前,一把將她提起來,怒吼:“賭就賭,你輸了我就把你賣了。”


    “我要贏了,你就給我一百兩金子。”沈妍聲音更大,吵得她自己都捂耳朵。


    兩個男子和一個婆子被帶進正廳,相比在郊外,他們現在神色很沉靜,顯然是串通好了。沈妍知道要害她的人是鄭知縣等人,她讓他們交待,是想留下一紙證據。以前她用金針刺穴治人都是開玩笑,今天做為酷刑,正好當做實驗。


    金財神讓人拿來三百兩黃金,分成三份放到兩黑衣人和婆子跟前,就開始審問他們。三人互使眼色,頭轉向一邊,咬緊鋼牙不答話,對黃金也視而不見。


    “快說,是誰派你們去謀害她的?老老實實交待了,一人一百兩黃金,否則要你們的命。”金財神見黃金沒起到作用,很受傷,大光其火嗬問。


    無論金財神威逼還是利誘,或是雙管齊下,黑衣人和婆子就是不哼聲。問急了,三人就擺出一逼求死的態度,反而威脅了金財神主仆。僵持了很久,也沒問出半句話,氣得金財神暗咬牙,若不是怕沈妍嘲笑他,他又要憂鬱了。


    金子居然不好用,難道他們不愛錢?這也太不給財神爺麵子了,太打擊他了。


    沈妍怕金財神生氣,又把她丟出去,咬緊嘴唇,不敢笑出聲,心中另有想法。


    這三個人見沐長風殺了他們的同夥,就嚇破了膽,這說明他們很怕死。現在他們不要黃金,對金財神的威脅嗤之以鼻,難道他們突然吃了熊心豹子膽?


    非也,非也,為什麽什麽會這樣呢?原因隻有一個,不是他們不怕死,而是金財神一副謙謙君子相,溫潤如玉,懲治人的手段不夠,誰怕他口頭威脅呢?他們想要黃金,但金財神的方式不對,連個下馬威都沒有,當然讓他們有機可乘。


    “別耽誤時間了,你的金子不行,就讓我來審。”


    金財神當然不願意認輸,可他和下人都對沈妍的方法興趣很大,隻好讓賢。


    黑衣人和婆子互看一眼,目光又落到沈妍身上,眼底隱含恐懼。沈妍是他們奉命要殺的人,如今還好好活著,已經恨上了他們,對他們會客氣嗎?他們對沈妍看到死屍時無所謂的態度記憶很深,別看她年紀不大,也知道他不好對付。


    “扒掉他們的衣服。”沈妍此話一出,驚呆了正廳裏所有的人。


    男人無所謂,可金絲金線畢竟是年少的女孩,聽說要脫男人的衣服,都羞紅了臉。被審的還有一個婆子,雖老也是女人,讓金磚金條脫她的衣服也不合適。


    沈妍幹笑兩聲,說:“先把兩男人的上衣和鞋襪扒掉,讓老婆子看著。”


    金磚金條一人一個,扒掉男子的上衣和鞋襪,酸腐汗臭撲麵而來,薰得金財匆忙後退幾步,金磚等人捂起了鼻子,金絲金錢趕緊滿廳潑灑茉莉香。


    沈妍捏了捏自己鼻翼兩側的穴位,麻痹了自己的嗅覺,就聞不到異味了。她狠吸一口氣,表示自己沒被薰倒,著實令金財神狠狠嫉妒了一把。


    兩黑衣人盯著沈妍,看到她拿過幾隻一寸長短、馬鬃粗細的繡花針,都鬆了一口氣,眼底閃過不屑。可當這小小繡花針輕輕紮進他們後背督脈上的死穴,兩聲慘叫穿透暗夜長空。兩人疼得跳起來,到處亂撞,慘痛的尖叫聲嘶力竭。


    “快,快把他們按住。”沈妍急了,很後悔隻綁著他們的手,真是經驗不足。


    兩黑衣人在廳裏連跳帶躥,哀嚎慘叫,撞得滿廳的桌椅七倒八歪。他們雖說算不上死士,但也是經過殺戮的人,沒想到一根小小繡花針紮進他們的後背,竟然能疼成這樣。隻有他們自己知道,那火辣辣的酸麻癢痛就象萬蟲鑽心,又從心底向肢體曼延一樣,他們抓不到、摸不著,好象隻有一死才能解脫一樣。


    沈妍沒想到一根繡花針有這麽大的威力,害怕被黑衣人抓住她捏死,忙藏到金財神身後。金磚等人保護金財神退到軟榻上,金財神嫌護衛擋了他的視線,站起來張望。看到沈妍也站在他身邊,他倒吸一口冷氣,象是怕沈妍紮他一針。


    七八個小廝進來,纏鬥半天,也控製不住兩個好象瘋魔一樣的男子,沒在沒辦法隻能把他們打暈。金財神讓小廝把兩男子抬到院子裏,結結實實綁到兩座笨重的渡金石雕上,讓人弄醒他們,又讓沈妍繼續紮針,他津津有味看戲。


    沈妍冷冷哼笑,吩咐道:“把婆子綁起來,堵住嘴,扒掉外衣。”


    “不要――我說、我說。”婆子還不傻,看到兩黑衣男子隻被紮了一針,就痛得死去活來,現在已被折騰得奄奄一息,她自知難以忍受,趕緊求饒。


    婆子口述,金萬兩執筆記錄,從做計劃開始,把謀害沈妍的前前後後一字不落地交待了。書寫完畢,金萬兩又抄了一份,都讓婆子簽名畫押。


    與鄭知縣等人串通、設計謀害她的人是高嬤嬤,這在沈妍的意料之中。事情已經鬧到這種地步,那就一鍋端,她不介意讓搭上一個高嬤嬤。


    “姑娘、大爺們,老奴說的都是實話,求你們……”


    “我馬上就放你迴去,但也不能便宜你。”沈妍拉過婆子一隻手,在她的神門、內關、郤門等幾處大穴上輕輕紮了幾下,痛得她嗷嗷亂叫。


    “姑娘饒命、姑娘饒命……”


    “我剛才紮的都不是死穴,沒想要你的命,量我要給你埋兩隻針。”沈妍讓賀嬤嬤另找了兩隻沒淬過辣椒水的繡花針,紮入婆子後背,又問:“不疼吧?”


    婆子隻感覺微微疼了一下,現在有點酸麻發脹,並不疼,忙搖了搖頭。


    “這叫埋針術,不疼,六個時辰之內取出來,沒事。超過六個時辰,針就會隨血流到心裏,你就會心痛而死,連仵作都查不出你的死因。”沈妍說話的語氣一本正經,聽起來很瘮人,其實她是嚇唬婆子,針灸術的埋針紮不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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