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師爺,你能認出我?嘿嘿……”她現在可是小廝打扮。


    “進來,我正有事找你,也有人想見你。”


    “什麽事?誰想見我?”沈妍跟在蘇師爺身後進到府衙的門房。


    蘇師爺指了指花廳,說“你先進去,一會兒出來我再找你。”


    沈妍點點頭,來到花廳門口,聽到裏麵有人說話,就伸出小腦袋往裏張望。花廳裏有兩個三十歲上下的男子,衣冠齊整,神采飛揚,正在熱切談話。兩人看到門口有人,都怔住了,睜大眼睛看她,臉上慢慢呈現驚喜。


    藍衣男子把她拉進花廳,仔細看了看,“你就是妍兒?是妍兒?”


    “是,我……”沈妍突然腦神經打結,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她跟阿鳳小時候一模一樣。”身穿深紫色長袍的男子也很高興。


    “妍兒,我是舅舅呀!”藍衣男子一把抱起她,激動了熱淚盈眶。


    舅舅,你不是死在平安州了嗎?沈妍心裏打起了n個小問號。


    第六十九章 緣份


    藍衣男子就是汪儀鳳的親哥哥汪耀宗,他為什麽會死而複生?為什麽會在金州府衙?沈妍不得而知,也不想多問,心裏對他突然出現有些排斥。


    紫衣男子是順天府尹項懷平的堂弟項懷安,原是金州府衙的正六品典正。平安州暴亂,知州被殺,他被臨時調往平安州暫代知州一職。他在平安州近一年的時間,政績做得不錯,此次迴金州述職,順便參加知府杜大人的宴請。


    項家和汪家是世交,汪家未獲罪離京之前,兩家來往緊密。項懷安曾是汪孝賢的得意弟子,在京城時經常出入汪家,與汪耀宗兄妹關係親厚。


    汪耀宗抱沈妍坐在他的腿上,沈妍小小身體扭來扭去,很不舒服。十來歲的處甥女坐到舅舅腿上,甥舅親切本來是很正常的事,可沈妍是小瓶裝老酒,皮嫩心老。她對帥叔免疫力極差,但汪耀宗和項懷安都是她的長輩,她能不別扭嗎?


    聽沈妍簡單講述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兩人不禁唏噓,激動感慨,並大罵沈承榮。兩人問長問短,對他們母子關愛有加,沈妍不得不感動,心裏卻很壓抑。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碳難。


    去年,他們母子淪落如斯,汪耀宗生死不明,項懷安遠在平安州,沒人對他們伸出援助之手,她被逼無奈,才去賣身。現在,他們母子在平家生活得安泰平靜,她馬上就要有自己的事業,前途一片光明,可汪耀宗和項懷安同時現身了。


    她因此而排斥、而壓抑,可話又說迴來了,如果他們母子到了金州,就能得到汪耀宗或項懷安的照弗,她就不用去賣身,又怎能成為平慕軒的童養媳?又怎能結識金財神這隻金棍呢?或許這就是緣份,陰差陽錯間,天意難違。


    “舅舅,項伯伯,時候不早了,我還要去府學呢。”


    “我送你迴去,正好去看看你娘,自她嫁給沈承榮,我就見過她一次,唉!”


    項懷安也跟著歎氣,“我也去,自你們家離開京城,快二十年沒見阿鳳了。”


    沈妍連忙擺手,說:“我們跟平家人隻說家鄉鬧災荒,到金州尋親不遇才賣身的。平家人不知道我們的來曆底細,更不知道我們跟沈承榮的關係。本來挺和氣,你們突然跟我迴去,會鬧出誤會,不如等我迴去先跟娘和平家說清楚。”


    汪耀宗想了想,點頭說:“你們既然一直隱瞞身份,這時候還是不泄露得好,鬆陽郡主就要來金州,我也怕有什麽差池,給你們惹來麻煩。”


    “佑廷(汪耀宗表字)兄,我在妙音寺後麵有一座宅院,不如你住進去,明天讓阿鳳帶妍兒和蘊兒借口來妙音寺上香,到我家裏一聚,說話也方便。”


    “也好,妍兒,迴去告訴你娘,就不要跟平家人多說了。”


    “知道了。”沈妍衝兩人施了一禮,微笑說:“蘇師爺還有事要找我呢。”


    兩人送沈妍出來,正好碰到蘇師爺,彼此打了招唿,沈妍跟蘇師爺進了偏廳。


    “你隻說有人找我,又不告訴我是誰,害得我吃了一驚。”沈妍跟蘇師爺說話也不客氣,“你找我有什麽事?天都過午了,我還要去府學接人呢。”


    “我想讓你驚喜,怎麽?見到你舅舅和項大人不高興?”蘇師爺笑了笑,也沒多說,就從袖袋裏掏出一方手帕,裏麵裹有一隻金鑲玉的簪子,他小心摸了摸簪子,遞給沈妍,說:“這是你家奶奶不小心遺落的,代我轉交給她。”


    沈妍仔細看了看簪子,問:“什麽時候遺落的?你怎麽知道是我家奶奶的?”


    “去年你們在府衙打官司時我揀到的,你又不戴簪子,仆人也不可能有這麽貴重的首飾,當然是你家奶奶的。”蘇師爺說得合情合理,目光卻不停閃爍。


    “好,我迴去就代你轉交,多謝。”


    從府衙出來,沈妍先去買了平氏喜歡吃的桂花糕,才一溜小跑去了府學。平慕軒正跟下人在府學門口喝酸梅湯,看到沈妍氣喘籲籲跑來,忙站起來迎上去。


    “你去哪了?這麽久才迴來,還以為把你丟了呢。”平慕軒給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又遞給她一碗酸梅湯,嘴上責怪,臉上滿含關心。


    “我去驛站了,做了些點心給林嬤嬤送去了,又玩了一會兒,就晚了。”沈妍喝了一口酸梅湯,又說:“我認為林嬤嬤比高嬤嬤人好,不願意弄得太僵。”


    平慕軒點點頭,無論沈妍做什麽,他都認為很有道理,一定是為他好。名譽上,沈妍是他的童養媳,在他心裏,沈妍又是比平氏還讓他信任的依靠。


    “她們沒說要迴來吧?”


    “沒有,她們被趕出去,落了臉麵,肯定要抻幾天勁兒,過幾天再說,反正郡主還有十幾天才來呢。”沈妍根本沒見林嬤嬤,但她很清楚她們的心思。


    “好,上車,迴家。”


    坐上車,平慕軒就打開沈妍的包袱拿桂花糕吃。還好這個包袱是她精心縫製的,有很隱秘的夾層,帳本和銀票放到夾層裏,不仔細翻找,根本看不到。


    先前,平氏給了她一千兩銀子,給平慕軒把書買齊、又置辦好打點禮物才花去了二百兩。她計劃把剩餘的銀子做為投資,作坊建起來,有平家兩成股,也是一份長長遠遠的營生。以後就是不進京,不做官,也少不了日常花用銀子。


    她想先把作坊建起來,再告訴平氏母子,鬆陽郡主到來之前,她不想再讓他們分心。武烈侯府突然來認親,提高了平氏母子的身份,也增加了他們的壓力。


    迴到家,聽管事婆子說家裏來了貴客,平氏正在花廳宴請,平慕軒就皺起了眉頭。鬆陽郡主要來金州認孫之事傳開,平家就成了眾人關注的焦點,沈妍認為應該低調,以免被人非議。平慕軒認為沈妍的想法正確,對平氏見貴客很反感。


    “嬤嬤,哪裏來的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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