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爺,敢問我們母子和哪個串通使詐?和沈興還是和項大人?”沈妍高聲打斷沈承榮的話,又說:“你確定我娘是沈興的妻子,那我們姐弟就是沈興的兒女,至於我們到底是不是,我倒有一個方法可以確定。我在外祖家聽過滴血認親的故事,我們可以試試,看看我們姐弟到底是誰的孩子。”


    “你、你大膽,你……”沈承榮指著沈妍,眼神好象要把她生吞活剝一樣。


    禦親王哼笑幾聲,說:“滴血認親不錯,不過,要真試出這兩孩子是沈駙馬的兒女就麻煩了。沈駙馬先是不認識汪氏,又說她是沈興的妻子,若她的兩個孩子和沈駙馬血緣相合,那沈駙馬是不認發妻,還是與奴才的妻子苟且呢?皇家最講臉麵,皇姐好不容易招了一個可心的駙馬,舍不得懲罰,本王眼裏可不揉沙子。”


    沈承榮驚急之下,臉色大變,忙磕頭點地,“公主,他們誣……”


    “夠了,你真當本宮是傻子嗎?”慧寧公主拍案而起,凜冽沉涼的目光環視四周,落到項懷平身上,平靜片刻,問:“事已至此,項大人想怎麽懲罰?”


    項懷平揶揄一笑,說:“事關重大,牽扯較多,恐怕臣不敢獨自做主。”


    第三十章 休妻


    沈承榮見慧寧公主臉色陰沉,看向他的目光透出嫌惡,知道她已經相信了沈興的話,不由傻了眼。他跪在慧寧公主腳下,偷眼看眾人,越看越心驚。


    慧寧公主叫他來順天府,這些人就已挖下了深坑,由不得他不跳。在他一路跳坑的過程中,沈妍又埋下地雷數顆,他倒是不想踩,也由不得他。


    禦親王站起來,以優雅的姿勢伸了伸腰,笑著說:“沈駙馬還沒有認罪,怎麽能說懲罰呢?皇姐與沈駙馬伉儷情深,不怕先說懲罰會屈打成招嗎?”


    “多謝禦親王提醒。”慧寧公主從牙縫擠出幾個字,平靜一會兒,轉向項懷平,說:“項大人,按你的程式審案,公事公辦,無須顧及本宮。”


    沈承榮聽慧寧公主這麽說,頓時慌了神,“公主,求你、求你……”


    “臣遵命。”項懷平重重敲響驚堂木,“沈駙馬,你可知罪”


    禦親王滿臉得意掃了慧寧公主一眼,毫不掩示眼底的興災樂禍,說:“沈駙馬,本王要是你,就會承認跟奴才的妻子苟且,而不承認汪氏是自己的妻子。跟奴才的妻子苟且最多是丟了顏麵,這輩子無法抬頭做人,也不算什麽大事。若承認汪氏是你的妻子,你就是騙娶公主,欺君罔上,其罪當誅呀!”


    慧寧公主冷哼一聲,跟禦親王唱起反調,“本宮不追究駙馬騙婚之罪,父皇也不會認為駙馬騙娶本宮是欺君之罪,敢問禦親王,駙馬何罪之有?”


    “父皇是天下之主,赦免一個人還不容易嗎?若父皇和皇姐都不追究,沈駙馬確實無罪。隻可憐汪氏母子,不遠幾千裏上京尋親,先是不被承認,後又被指認為奴才的妻子兒女,直到現在,證據確鑿,沈駙馬也沒明確承認。”


    禦親王慢步來到汪儀鳳母子身邊,搖頭說:“汪氏,本王可憐你們母子,卻也幫不上你們的忙,很自責。誰讓沈駙馬一表人材,風度翩翩呢?皇上最寵愛的公主一眼看中,這可是莫大的榮寵,沈駙馬怎麽會認你們呢?”


    相比偏袒沈承榮的慧寧公主,沈妍更討厭行事陰險、挑撥離間的禦親王。現在,他們互相牽製,對沈妍也有幫助,她倒希望他們鬥得更激烈。


    “王爺不必自責,難得王爺能在百忙之中抽時間來旁聽審案,又為我們母子說了許多公道話,王爺大恩,民女沒齒難忘。”沈妍給禦親王行了禮,又說:“我們母子上京尋親是被逼無奈,到順天府告狀也是走投無路,隻想討個公道。我們的父親、我娘的丈夫能被公主看中,也是我們的榮幸。隻要駙馬爺承認我們的身份,給我們一個說法,我們也是識大體的人,不會叨擾駙馬爺的富貴。”


    禦親王以折扇拍手,笑得別有意味,“不錯,這小姑娘聰明機謹,伶牙俐齒,比沈駙馬那三個庶子庶女強多了,本王真應該恭喜皇姐。”


    沈妍暗自奇怪,聽說沈承榮和慧寧公主隻育有一個女兒叫沈婉,怎麽又冒出三個庶子庶女?難道沈承榮還納有妾室了?慧寧公主會同意嗎?


    “多謝禦親王,同喜。”慧寧公主緊繃著臉,再無二話。


    項懷平緊緊皺眉,他審理案子屢次被打斷,卻無可奈何。就因為這一件案子,順天府的公堂成了禦親王和慧寧公主互相傾軋、奪嫡爭寵的戰場之一了。


    “沈駙馬,你可知罪?”項懷平又一次發問。


    沈承榮根本不把項懷平放在眼裏,“哼!公主說過不追究本官的罪責。”


    “公主隻說不追究你騙娶公主、欺君罔上的罪責,除了於國有罪,你難道沒有其它罪責嗎?”項懷平語氣威嚴,問:“沈駙馬,你到底認不認汪氏母子?”


    “本宮……”沈承榮觸到慧寧公主寒凜的目光,趕緊低頭,不敢再出聲。


    “如果你還不認,本府隻好滴血認親,並將此事麵奏於皇上。”


    “你……”沈承榮轉向慧寧公主,哀求道:“公主,求你為臣……”


    慧寧公主皺眉冷哼,“你認了又能怎麽樣?你還是駙馬,誰能奈何你?”


    沈承榮聽到這話,有了主心骨,一改搖尾乞憐之態,說:“汪氏確實是本宮的妻子,本宮已經將她休掉了,隻是未給休書,這答案項大人可滿意?”


    項懷平輕哼一聲,說:“駙馬爺離家七年,直到今日汪氏母子告上公堂,你才要把她休掉?汪氏,沈駙馬要將你休棄,你可還有話要說?”


    “民婦……”汪儀鳳爬跪在地上,失聲痛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沈妍又氣又急,又惱汪儀鳳軟弱,“娘,你別哭了,你說句話。”


    沈承榮陰澀冷笑,吩咐侍隨說:“取筆墨來,本宮這就給汪氏寫休書。”


    “我娘是你想休就能休的嗎?你身份尊貴就能不講禮法嗎?”沈妍叉著腰跳到沈承榮麵前,扯開嗓子吼嗬:“聽我外祖父說男女解除夫妻關係要講七出三不去,七出中我娘犯了哪一條?三不去我娘倒占了兩條,與更三年喪不去,前貧賤後富貴不去,駙馬爺也是讀聖賢書的人,不會不知道吧?”


    前世,沈妍聽說過七出三不去,具體有哪些條款,她不清楚。穿越而來,了解到汪儀鳳母子的處境,她特意找了七出三不去的內容,果然派上了用場。


    在場的人都被沈妍的氣勢鎮住了,她言明這些都是聽她外祖父說的,眾人就不足為奇了。汪孝賢是兩榜進士,有學問、有風骨,言辭一向直白深刻。


    沈承榮甩起衣袖,“哼,休書不寫也罷,本宮跟汪氏無婚書,本不算夫妻。”


    “你為什麽跟我娘沒婚書?是不是也想讓我說出來呀?”沈妍不依不饒。


    “你……你為人子女,頂撞父親、出言不遜,實為不孝,這就是你娘對你的教養嗎?看來本宮真該好好教訓你了。”沈承榮擺出了長輩的架勢。


    “駙馬爺承認是我的父親嗎?真難得呀!駙馬爺埋怨我娘對我的教養不好嗎?難道駙馬爺沒聽說過‘子不肖,父之過’嗎?駙馬爺也敢指斥別人不孝?你對祖父母生不養、死不葬,他們生病、去逝,都是我娘侍奉操持。你怕失去榮華富貴,不認父母,連他們的牌位都摔碎了,這就是你的孝順?”


    沈妍一口一個“駙馬爺”,道理說得清楚明白,對沈承榮指斥教訓,句句誅心。任沈承榮臉皮再厚,麵對各色目光,也羞愧難當,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在場的人都一聲不吭,連慧寧公主都在很專注地聽沈妍和沈承榮的對話。認識汪孝賢的人都暗自讚歎沈妍有其外祖的風範,對這個小姑娘多了幾分敬佩。


    “大人,公主說不追究沈駙馬騙娶公主、欺君罔上之罪,沒說不追究他違背禮孝道義之罪。相反,公主還說讓大人公事公辦,請大人為沈駙馬定罪。”


    項懷平看了慧寧公主一眼,說:“沈駙馬不孝父母、拋妻棄子,並指使奴才企圖殺妻滅子,有違禮教孝道,罪無可赦,本府……”


    “且慢。”慧寧公主打斷項懷平,說:“駙馬的罪還是本宮來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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