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諾把褚學天拉到一邊說:“讓沈小寒在你那對付一晚上吧。”

    “為什麽去我那?”褚學天蹙起眉,極為不滿的發問。她當然領會陳諾的心意。不過褚學天這娘們在裝傻充愣方麵實在是出類拔萃,她唯恐自己沾上不必要的麻煩,使勁裝傻充愣。

    陳諾心中登時一股火上來,他強壓憤怒說:“因為她懷孕了,而在她看來你又是她的朋友,盡管你不承認。更主要的是,你們宿舍的人都不認識她,我不想她在自己的宿舍裏被一幫所謂的好心人說三道四!”

    褚學天很少見陳諾發這麽大的脾氣。她雙眸炯炯的凝視著他,有些委屈,又有些幽怨。她緩緩的歎了口氣,轉而微微笑道:“你還是關心她!”

    說完褚學天翩然轉身走向沈小寒,對她耳語了幾句。小寒微微點頭,褚學天扶起小寒向公交車站走去。

    陳諾聽了褚學天的話,看著她的表情,摸不準她是喜是憂,心裏是怎麽想的。他心想,她這人怎麽這麽擰巴?

    富家明見閆一楠從行李箱裏掏出一頂棒球帽,一隻白口罩,一根球棒。家明恍然大悟,原來那天晚上差點沒把他打死的人竟是閆一楠。家明登時恚憤不已,不由得殺意驟生。他緩緩的從門後走出來,抄起床頭的白塑料皮台燈。

    閆一楠感到頭上被什麽東西楔中,耳邊珠崩玉碎的聲音。他倒在地上,鮮血似飛煙,似塵灰,似水霧。家明打毒了手,打黑了心,把倒在地上的閆一楠打成了一縷悲哀,打成了一把怨嫉,打成了一地的憂愁。

    富家明打不動了,隻見閆一楠躺在地上也不動了。他渾身直哆嗦,拎起背包亡命似的逃出宿舍。

    陳諾拖著疲憊的身子在黃黯黯的街燈影裏一步步的向前延挨著,路燈裏遠方一黛淡烏的藍與天,三三兩兩的人影歪歪斜斜,仿佛印在烏跡裏的一支支沉睡的黑色剪影,縮短又拓長,風一吹,便撕碎了。這條走熟了的路,因為走來陌生人而變的陌生。

    陳諾的心情是複雜的。他在內心中不斷的責問自己是怎麽想的。沈小寒懷孕的事實他怎麽都不能接受。打心眼裏說,他是自私的,猥瑣的,對小寒的懷孕是鄙夷的。也許這並不奇怪,多少男人能夠過得了處女情結這一關?男人裏陳諾算不上優秀,頂多給個良。以他的閱曆還參不破這璀璨紅塵中種種枉然的癡戀。說的俗點,就是他還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追逐什麽,花光一生去守護些什麽。

    陳諾走進宿舍樓,與慌慌張張跑出來的富家明撞了個滿懷。富家明“嗷嗚!”一聲,都走音了。陳諾一瞅是富家明全身發顫,牙齒打架,二話不說撲了上。富家明做賊心虛拔腿就跑。跑到足球場,陳諾逮住了富家明,家明迫於無奈隻得反擊。倆人你壓著我,我揪著你在人造草皮上練起了摔跤。

    陳諾因為家明嗆了沈小寒早就想收拾他了。富家明因為陳諾總跟褚學天在一起早就看他不爽了。兩個人拳腳相向,心中各自懷中一壇子醋。

    陳諾邊打邊罵:“你他ma的王八蛋!都他ma怪你!”

    家明也叫嚷著:“怪我,怪我,都怪我!反正我是背到家了。”

    陳諾叫道:“你承認就好,今兒我就滅了你ya的!”

    家明說:“我cao,你有本事就弄死我,反正我也活不長了!”

    陳諾罵道:“你他ma的嚇唬誰啊?”

    家明還嘴:“我他ma的嚇唬的就是你!”

    兩個人來來去去折騰了幾個迴合,累的滿身是汗,倒在草坪上喘粗氣。家明緩了好半天,爬起來,翻陳諾的口袋:“有煙嗎?”

    “你滾,你也配抽煙?”陳諾嘴裏罵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包香煙,丟給富家明。家明抽著煙,抬頭望著夜空,哀愁像一團團灰藍的霧在乳白的月色裏籠罩著碧油油的人工草皮。

    家明忽然說:“陳諾,我想迴家!”

    陳諾望著夜空反問:“迴家?”

    家明滿目淒涼,他的眼中布滿了陰霾:“我爸媽離婚那天,我問我爸,這是為什麽。你猜我爸對我說什麽。他說,人活著不就這麽迴事!”

    陳諾不禁惱恨:“難道你就不會感到良心不安?”

    “不安?”家明吼道:“這個社會上比我壞,比我cao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他們不也活的好好的!而且比誰活的都好!”

    陳諾無奈的歎口氣,他跟富家明的人生觀根本就是兩道勁,誰也說不服誰。陳諾說:“建軍結婚你也不去”

    家明冷笑:“沒準江曉雅巴不得我不去。”

    陳諾說:“巴不得?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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