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如玉,幾近圓滿,照在湖中,照得銀波蕩漾。湖中的月,也是如玉,映到天上,映得雲影漂遊。陳諾站在石橋上對著清冷的湖水發呆。幾天裏發生的事,懵懵懂懂直如大夢。起初還是美夢,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好甜蜜,後來也不知道怎麽搞的,突然一切都變了,成了無比漫長的夢魘。諸多疑惑在陳諾腦海裏充斥,廝殺。小寒為什麽說,還能有什麽辦法?家明又對她做了什麽?閆一楠為什麽丟掉小寒寫給他的字條?

    陳諾欸乃長歎,縱目神馳,天上湖中兩輪明月往來如梭,恰似小寒柔情悵惘的眼睛,那湖中銀波是睫毛,濃濃的娥眉。

    正這時,陳諾隻聽“噗通”一聲,湖水四濺,將湖中的月影攪皺了。他放眼出去,前麵雕花大理石欄杆前一個女孩正在往湖裏丟石頭。

    怎麽是她?!陳諾的心頓時禿擼的一墜。

    “你好。”他走過去對女孩說。

    褚學天正忙著往湖裏丟石頭,她板著臉,微感不快:“你說什麽?”

    陳諾提高嗓門:“我說,你好”

    褚學天秀眉一蹙:“對,我很好!”

    陳諾撇了撇嘴:“可你看起來……不像你說的那麽好。”

    “那是你看走眼了!”褚學天甩脖子滿臉怨懟瞥了陳諾一眼,繼續往湖裏扔石頭。

    陳諾說:“公園禁止往湖裏扔石頭。”

    褚學天說:“那又怎麽樣?你叫保安來抓我吧!”

    陳諾本身心中不快,對褚學天的無理取鬧不免憎厭:“我是好心……”

    她打斷他的話:“抱歉,請教一下,您是經常在公園裏好心呢,還是偶然碰到了漂亮姑娘才好心?”

    陳諾問:“怎麽?你不記得我了?”

    “你……”褚學天仔細的打量著陳諾,“我幹嘛非要記得你?”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陳諾不得不走了,再不走就被人當流氓了。可褚學天冷傲的態度,倏然一轉,說道,“嗨,你怎麽走了?”

    晚風過處,落葉淒淒朗朗,如驟雨般落滿了長徑。溶溶的月光照著陳諾和褚學天的前途,倆人心中各自揣著心事,誰也不搭理誰,一句話也沒有。

    隻聽褚學天幽幽的一聲歎息:“唉!”

    陳諾問:“你似乎不太高興?”

    褚學天美目流盼,卻微微泛著哀傷:“我不知道……走著走著,就突然不高興了。”

    “為什麽?”

    褚學天不耐煩的說:“不知道。”陳諾稍稍遲疑了片刻,說:“有人告訴我,當你感到憂傷的時候,你隻需要微笑。我能讓你笑一笑嗎?”

    褚學天愣怔了一下,她見陳諾一臉摯誠,不禁動容,沉鬱的臉上笑容如花之放。

    “哦!”陳諾心旌一蕩,他見褚學天笑的真美,真是普天之下無可方物。

    陳諾見褚學天懷裏捧著本書,便問:“你拿的是什麽書?”

    褚學天把書遞了過去:“《元好問詩詞選》”

    “哦!”陳諾漫不經心的接過書隨意翻了幾頁,一臉不感興趣的表情。

    褚學天臉上露出一絲輕蔑的神色,取笑說:“我猜你也沒興趣。就像大多數小青年一樣。”

    “大多數小青年什麽樣?”

    “自尊、自卑、自大,自以為很有魅力,對生活很迷茫,對曆史很無知,對愛情很無所謂。”

    陳諾撇撇嘴:“在你眼裏我就是個又蠢又笨的壞蛋。”

    褚學天笑:“別誇自己,你還不夠壞!”

    陳諾說:“這算是讚美嗎?聽起來不太像。”

    褚學天說:“別逼我,我已經盡力了。”

    陳諾說:“好,我不逼你,去看電影怎麽樣?”

    褚學天笑:“這還不叫逼我?”

    “我隻是好心,去吃個飯也成,總比你在這往湖裏丟石頭有意思多了。”

    褚學天說:“我說你能不能體諒體諒我,把你的好心推遲到下次再表演給我看,因為上次的我還沒消化掉。”

    “上次?原來你記得我!”

    “我當然記得你,我又不是傻子!你覺得我傻嗎?”

    陳諾感歎:“天啊,女人!你明明認出我,卻裝不認識。”

    “算你說對了,每個女人天生都是好演員。”

    “我說你是不是也太驕傲了點?”

    “驕傲是女人的本錢!這會讓男人們更愛她!”

    陳諾說:“沒本錢男人們也可以更愛你。”

    褚學天說:“沒錢隻會讓我感覺不安全。”

    陳諾說:“我說錢對你就那麽重要嗎?”

    褚學天說:“對女人來講,錢是美麗和愛情的保障!”

    陳諾站住腳瞧著她,眼裏流露出一絲琢磨不透的惡趣味。他揶揄的說:“你可真是個地地道道的女人!滿嘴講的是愛情,可滿腦子想的全是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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