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辦?”周成言說道。


    一幹人等商量了一陣子,始終不確定到底怎麽迴事,這虛空之門就是這麽突然就出現,莫名其妙。


    討論來討論去,都沒個結果,方溯頓時站了起來。


    “都不用說了,我進去看看,你們一個兩個,都在這裏好好練武,等我迴來。”說完,轉頭向袁秋雨說道:“你留在這裏吧,幫我看著點他們,指點一下他們武功。”


    袁秋雨皺著眉頭,許久,才點頭說道:“你自己小心點。”


    “放心,虛空之門而已!”


    哈哈大笑著,方溯一腳踏進虛空之門中,一晃眼,眼前就是一片荒涼的山穀,渺無人煙。


    但他並沒有掉以輕心,走出了山穀之後,是一片蒼茫的草原,入眼之處,還是沒有人煙。


    “見鬼了,這地方算是什麽情況?”


    這地方並不止沒有人煙這麽簡單,以方溯的眼力耳力,居然連一隻蟲子都沒有發現,雖然植物很多,但各種食草動物都沒有,不但沒有食草動物,連蟲子都沒有。


    低下身子仔細查看,讓方溯驚訝的是,所有的草都一樣,沒有被蟲子、動物啃食過的痕跡。


    詭異!


    除非這地方都是毒草,而且劇毒無比,所有動物吃了都必死無疑,否則這麽大一個草原,怎麽可能連隻蟲子都沒有?


    “先出去再說吧!”


    這種詭異的地方還是趕緊離開為妙,方溯快速奔跑起來,一路上雖然也有不少的沼澤,但是在方溯的感知下,幾乎每一個沼澤都被發現,及時轉彎越過。


    沼澤中也是一樣,沒有任何動物存在,有的隻是各種奇怪的植物殘留。


    但這裏就好像無邊無際一樣,跑到累,依舊沒有見到一點變化,甚至方溯有時候還會懷疑,是否自己跑著跑著跑迴去了,實在是這裏的環境幾乎毫無變化可言,一片片的都是同樣的植物。


    到了晚上,這種天地一片寂靜,什麽都沒有的所帶來的異樣情緒更加強烈了。


    煩躁!


    天上地下,隻有自己一個活著,沒有光明,什麽都沒有,仿佛被遺棄在了世界的角落一般。


    “不行,一定要冷靜,一定要冷靜,一定要冷靜!”


    連說了三個一定要冷靜,方溯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這麽煩躁,但在這種情況下,這種情緒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先斬他人清耳目,後斬身心斷塵緣;萬物斬盡尤不滿,他年再起虛空斬!”


    虛空鬼神斬,斬人也斬我,斬身也斬心。


    意念虛空中誕生鬼神,於是衍生千刀萬劍,斬鬼神,斬虛空。


    每當誕生出來一絲煩躁,方溯便尋根源,一一斬斷,把一切斬斷之後,就是絕對的心靈控製。


    虛空鬼神斬並不是劍法,也不是刀法,而是心法,煉心之法,就是心法。


    斬斷一切負麵情緒,讓心靈始終處於一種絕對的心態,就是虛空鬼神斬的奧義所在,也是虛空鬼神斬的問題所在。


    沒有人能保證自己的情緒不被外物影響,然而虛空鬼神斬就是要人做到這一點,斬去恐懼之鬼神後,無畏無懼,斬去狂妄之鬼神後,謙卑有禮。


    一旦把所有的情緒斬去,那麽這個人就會永遠處於一種最冷靜,最鎮定,最無情,最令人恐怖的狀態之中,刀斬肉身不眨眼,隻要符合他判斷的,都能毫不猶豫的去做。


    如果能以傷換死,那就以傷換死,如果必死無疑,那就以死換傷。


    然而人的心思多變,又怎麽可能做到這種絕對的斬情斬性?


    所以後來,又發展出來了一門心法,叫做鬼蠱養神術,便是把其他的情緒變成其中一種情緒的養料,膽怯、懦弱、猶豫等等等等,統統不要,化為狂妄、暴躁、乃至於欲望、甚至是變態的心理。


    鬼蠱養神術也因為太過邪門的關係,一出現就被當成了邪魔外道打壓,雖然鬼蠱養神術優於虛空鬼神斬,但是副作用比虛空鬼神斬強大太多太多。


    虛空鬼神斬隻是斬去了各種各樣的情緒,但是基本道德觀念等不會改變,甚至在修煉虛空鬼神斬的時候,還會加強道德責任感,沒有情緒之後,靠的就是絕對理性的認知行事。


    而鬼蠱養神術是所有情緒喂養一種情緒,如果喂養的是暴躁的情緒,那麽任何一點小事,都可能會把人刺激得暴跳如雷,動輒殺人放火。


    其實虛空鬼神斬也是邪門心法,任何讓人無情無性的心法,都是邪門功法,而堯龍大典絕不會放邪門的東西在裏麵,所以這虛空鬼神斬是被修改過的,斬去的情緒,隻是一時的,雖然長期修煉,還是會影響心性。


    如果非要深入研究,那麽這虛空鬼神斬依舊可以做到完全的斬情斬性,但是方溯並不會這麽做,他隻是要暫時斬去煩躁的情緒而已,真要是斬情斬性,方溯還不敢用呢!


    真正的核心,是在頓悟上,不過頓悟可遇不可求,所以虛空鬼神斬最實際的用處,還是斬情斬性,哪怕隻是暫時的。


    如果兩個實力相同的人交手,一個斬情斬性,不以外物而動搖心性,另一個會恐懼、會猶豫,結果如何自不用說。


    本來,虛空鬼神斬修煉成功,很快就能把絲絲縷縷的煩躁情緒斬去,至於這種狀態能持續多久,就看個人修為了,從幾分鍾,到幾天都可能,然而方溯現在就是煩躁越斬越多,斬不勝斬!


    越戰越多,越是煩躁越是要斬。


    這不對勁!


    這個地方有問題!


    白天的時候還好,到了晚上,方溯才終於知道為什麽這裏沒有動物在了,如果這種煩躁是對所有會動的生命都有效的話,那就一點不奇怪了。


    在這種煩躁的情緒下,什麽動物都要死,或者死於自己,或者被其他動物殺死。


    就在方溯煩不勝煩,即將崩潰的時候,終於,這種煩躁斷了,方溯終於不再感到煩躁,睜開眼,隻見日頭東升。


    唿!


    雖然隻是坐了一晚上,但方溯還是有種體力消耗過大,近乎虛脫的感覺。


    不過這次是真的沒時間浪費,不趁著白天沒有這種詭異的負麵情緒趕緊跑,晚上恐怕又要死去活來一晚。


    然而這種茫茫草原,沒有盡頭的地方,方溯隻好一點點走,對著一個方向,一個勁兒走,然而到了太陽下山,還是沒有看到盡頭,茫茫一片都是綠色。


    天上當有藍天白雲,地上除了綠就什麽都沒了。


    這一晚,不是煩躁,而是憤怒,無端的憤怒,真正的無名火起。


    幸好,這一次,方溯有了昨晚的經驗,及時以虛空鬼神斬斬去憤怒的情緒,雖然還是不可避免的讓憤怒越斬越多,但已經比昨晚好多了,隻是精神消耗太過。


    到了第三天早上的時候,方溯險些昏睡過去。


    “不行,必須要走出去!”


    強打著精神,以半眠狀態繼續前進,方溯隻能以這種方式恢複精神,否則就是等死。


    第三天的晚上,是恐懼,輕車熟路的以虛空鬼神斬斬去恐懼的情緒,然而第四天早上遇到麻煩了,天氣說變就變,太陽都看不到,滿天都是烏雲。


    仿佛還是夜晚一般,天色昏暗,以方溯的眼力,百步之外就已經模模糊糊了,如果是常人,可能也就伸手能看到五指的程度。


    看不到太陽,也感知不到磁場方向,天地一色,完全沒有一個可供判斷的參考物。


    “罷了!”


    一聲歎息,方溯隻好坐下,如果貿貿然亂走,可能會不小心跑迴頭去。


    劈裏啪啦,黃豆大的雨滴打下來,傾盆大雨不過如此。


    不過下雨了也正好給方溯補充水分的機會,三天時間都不敢喝一口水,就是害怕,害怕這裏都是毒水,三天一點東西都沒吃,也是害怕地上的都是毒草。


    可如果再出不去,方溯恐怕真的要吃草了,哪怕有可能被毒死也沒辦法,不吃是餓死,吃隻是可能被毒死,怎麽選擇不用說。


    然而方溯沒想到的是,這場雨一下,仿佛就不停了,不過到了晚上,方溯終於發現一個好的地方了——那種負麵情緒終於沒有了!


    不過很快,另一個問題來了。


    以方溯的體質,淋幾天雨也不算什麽,但地不行,水位逐漸升高,漸漸的就漫過了腰。


    淋幾天雨沒關係,不代表泡幾天雨也沒關係,到這地步,方溯不得不跑了,總算水位提供了判斷的依據,哪裏有地麵露出來,就往哪裏跑,到了最後,已經沒有地方站了,隻能隨波逐流。


    泡久了,就跳上水麵跑一陣子,在這種快速的奔跑下,水分很快就會被甩幹,然後再掉進水中,而讓方溯感到高興的是,居然隨著雨水遊來了魚,這就表示並不是個死絕的地方。


    為了表示對魚的感謝,方溯把魚生吃了,讓它在自己的肚子裏,與自己合而為一,嗯,大善大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了,終於,雨勢變小了,在渾濁的雨水下,方溯幸福的發現底下不再是那種一片綠了……但願不是因為草都被雨水衝光,所以才直接看到的泥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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