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楊霖讓她閉眼幹嘛?


    陳沁還是照做了,一閉上眼睛立刻就感覺到了不對勁,整個房間還好,隻是陳凡的身體周圍彌漫著一層濃灰色的霧氣,好在陳凡身上有金光護著他,不然這些濃霧進入他的身體就危險了!


    "看到了?"楊霖淡然地問道。


    陳沁便睜開了眼睛,微微點頭道:"嗯,是什麽?詛咒?"


    "差不多。"


    "那,我要做什麽?"


    "吊墜。"楊霖伸手指向陳沁脖子上所掛著的那塊殘缺的半月石。


    陳沁便警惕地抓住了半月石往後退了一步,搖頭:"不行!"


    "借一晚。"


    "不借!"


    "陳凡會死。"


    然後,陳沁便沉默了,猶豫了片刻,驀然地把那塊半月石給取了下來:"隻一晚!"


    "好。"楊霖點了下頭伸手接過了半月石,之所以他要問陳沁拿這塊石頭,原因很簡單,這塊石頭原本的主人是楊晟,雖然它是殘缺的,卻也不影響可以淨化怨靈的作用。陳凡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這個!


    接著,楊霖便將半月石掛在了陳凡的脖子上,然後轉頭看向陳沁問道:"現在怎麽樣了?"


    拿下半月石後,陳沁的臉色稍微比之前泛白了一些。閉上眼睛,很明顯感覺到了彌散在陳凡身邊的黑霧退去了不少,但仍然還有一股縈繞在他的額頭。


    "還有一股頑強的沒有散去。"陳沁睜開眼睛,說完話後忽然感覺有點透不過氣,就像有人在掐她脖子似的,捂著脖子,臉色變的很痛苦。


    "怎麽了?"現在陳凡是沒事了,楊霖倒不用再去管他,隻是,陳沁的突然反應讓他感覺有點奇怪,想到了這塊半月石一直戴在她的身上,楊晟既然給她了,那就一定有某種目的,難道,陳沁的體質是陰質?


    "透……透不過氣……"陳沁難受地蹲了下來。


    楊霖立刻從包裏翻出了一把匕首,毫不猶豫地在自己的手指上劃過,隨即,鮮血便從劃痕中流出,迅速拿出一個小杯子,皺著眉在杯子中滴了好幾滴蓋過了杯底,少說也有一二十毫升。


    "你……你做什麽?"看著楊霖,陳沁不解地問。


    楊霖便將那小杯血液遞給了陳沁,淡然道:"喝了!"


    "什麽?"陳沁不可思議地問,她怎麽也沒想到楊霖居然會讓她喝他的血!


    "你的體質屬陰,易招惡靈,楊晟給你這塊半月石可以保護你不被惡靈傷害。現在半月石被拿下,惡靈就能對你出手,很容易上你身。我的血可以暫時保護你!"


    "為什麽?"


    "喝!"楊霖不想再解釋了,累!


    陳沁也不再過問,接過杯子,麵色沉重地喝了下去。果然,就像楊霖所說,這血一喝下去還真的輕鬆了不少,之前窒息的感覺都消失了!為什麽……難道楊霖的血是極陽之血?


    "那……那我迴去了。"陳沁感覺有些累了,隻覺得自己越來越困,拖著有些沉重的身子也不管楊霖有沒有再說話,直接出去了。


    楊霖確實也沒有迴答她什麽,會有疲勞感他很清楚,雖然他的血可以暫時緩解陳沁被侵入的危險,可飲血是有副作用的,那就是嗜睡。見陳沁離開了房間後,他的注意力便又集中到了緊閉著雙眼,神情難受的陳凡身上。雖然最大的威脅已經幫他去除了,可是,就如陳沁所講,陳凡的額頭還有一股頑強的黑霧,也就是說,至少還有一個惡靈還在頑強抵抗,等陳凡額頭的符咒失去作用後,若是這股惡靈還尚存的話,那就難辦了。符咒和半月石可以抵抗惡靈的外在攻擊,要是能把惡靈都驅散了還好,要是沒有,那麽惡靈就會開始進攻他的意識和心理,要救一個人免於皮肉之苦很容易,但要拯救一個人的心智和思想,難!陳凡接下去要對付就是心魔!


    被那些不明生物撕咬後,陳凡簡直生不如死。本來以為自己就要痛苦地死去了,卻不料痛苦來的快,離開的也快。


    朦朦朧朧間,陳凡慢慢睜開了眼睛。眼前是一片白芒,頭腦也有些發脹。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消毒水味,然後,眼前的景象漸漸清晰,麵前是幾個焦急的熟悉的臉龐。


    是王曉燕和……奶奶?


    看到奶奶臉上的皺紋又深了一圈,陳凡的眼眶不由地紅潤了。想張口說話,口鼻上掛著唿吸罩,怎麽也發不出聲。然後,他就看到了王曉燕激動的叫了起來,沒錯,是看到的,因為,他完全聽不到聲音。接著,好幾個護士蜂擁而來,一個個的開始為陳凡檢查身體,又是測脈搏,又是用聽診器聽心跳。看著她們這個樣子陳凡就想笑,邊上不是有看心跳的儀器嗎?還用聽診器,感情這些護士都是來實習的嗎?都拿他當小白鼠了嗎?


    不過,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他不是應該在幽冥山莊的別墅裏的嗎?為什麽會出現在醫院裏,而且奶奶和王曉燕也在這裏……難道這是一場夢?


    如果這不是夢該多好,陳凡多麽想再見奶奶一麵。然後,他的眼皮又變的沉重了起來,一股倦意襲卷了整個身心,然後,他的聽覺就恢複了正常聽到了周圍的吵鬧聲,有叫電擊的,有叫準備麻醉開刀的,居然還有哭聲,亂七八糟的什麽都有,然後他又失去了意識。


    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陳凡以為夢醒了,結果一睜開眼睛,看到的還是王曉燕!


    "王曉燕?"陳凡口鼻上的唿吸機已經被撤去,左手腕上吊著吊瓶,看上去似乎是離開了危險期一樣,隻是,眼前的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人讓他一再懷疑,還沒有清醒過來。


    王曉燕見陳凡醒了,隨即便激動了起來,緊握住了陳凡的手,眼眶裏打轉著淚水,含糊道:"是我是我,你總算脫離危險期了。媽的,你小子真的要嚇死我了!我差點以為你就要死了!"


    "死?"陳凡在王曉燕的攙扶下坐了起來,一臉蒙逼:"你這是什麽意思?我怎麽了?"


    "你不記得了嗎?"王曉燕有些驚訝地說:"昨天晚上你出車禍,肇事司機逃跑了,好在有夜跑的人經過了那個路口發現了你就打了一二零叫了救護車,要是再晚半個小時來醫院,你小子就要去見偉大的馬克思和列寧了!"


    "出車禍?"陳凡哭笑不得道:"行啦,別嚇唬我了,這個夢一點都不好玩,該醒了!"語畢,他便抬起了沒有打吊滴的右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本來以為這一巴掌能讓他醒來,媽的,不但沒醒,那臉上清爽的痛感直接讓他慘叫了一聲。


    王曉燕目瞪口呆地看著陳凡莫名其妙的舉止,隨即又抓住了陳凡的右手,生怕他又沒事抽自己:"你有病啊,沒事抽自己幹嘛?自虐很好玩嗎?"


    "媽的,為什麽會這麽痛?"陳凡欲哭無淚地問。


    王曉燕不由地翻了個白眼:"你又沒有失去痛覺細胞,自己抽自己能感覺到痛很奇怪?你要是不痛我才感覺奇怪呢!"


    "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陳凡依然不敢相信。


    王曉燕便湊了過去,和陳凡之間的距離不足五公分,臉對臉,一字一頓地說:"沒錯,是真的!"


    "臥槽……不可能啊!我怎麽會……怎麽會突然就迴來了!"


    "媽的,你的意思是你想上天堂了?"醫生說過,陳凡可能會有點低燒,難不成腦子真被燒壞了?王曉燕有些擔心了起來:"陳凡,你沒事吧?要不讓護士再來給你打一針?"


    "不不不,別!"陳凡的內心是拒絕的,從小到大他都怕打針,要是真的是夢不會痛也就無所謂了,可他剛才抽自己都疼的要命,更何況再挨一針呢,那感覺也絕對會讓他爽翻天!


    "小凡……你醒了啊……"這時候,病房門口,一個滿頭銀發,一隻手扶著拐杖,另一隻手拎著一個保溫盒的老奶奶走了進來,看到陳凡醒來了,激動的快步上前,沒走穩,差點摔倒,好在王曉燕眼疾手快,即使扶助了老奶奶才避免了悲劇。


    看著老奶奶,陳凡整個人都愣住了。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有些懷疑地輕喚了一聲:"奶奶,是你嗎?"


    "是我,是我!"老奶奶激動地坐在病床邊上,將保溫盒打開,裏麵立刻散發出了一股熟悉的香味,是奶奶親手做的雞湯!


    這感覺真的是太真實了,陳凡到現在還是難以接受。在被喂了幾口雞湯後,眼淚便啪啪啪流了下來,一把抱住了奶奶,那熟悉的體溫,熟悉的氣味,熟悉的觸感,真的是真實的不能再真實了。


    這不是夢!


    陳凡心底傳來了這個心聲。


    可是,紅塵學院、敬老院和幽冥山莊所發生的一切才是夢嗎?那……那楊霖、耿茵茵、盛南、張瑾瑾還有胭脂,都是不存在的人嗎?


    "陳凡,你想什麽呢?"見陳凡又在發呆,王曉燕便冷不丁地在其腦門上賞了個毛栗子,沒好氣地問。


    陳凡便迴過了神,臉色有些難看,心情也有些失落,搖頭道:"沒事,如果說現在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麽,我之前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並且很可怕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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