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功夫,風燁收掌,馨月當即又猶如掉進了一個千年冰窖,不停的打著擺子,凍得說不出話來。


    他深吸一口氣,左手的手心凝力,一坨火紅的薄光浮現在他的掌心,這屋內的溫度上升幾度,暖似春天。


    緩緩將掌按向了她的後背心,九天之火一坨,熾熱迅速朝肌膚四周蔓延,她整個人為之一挺,舒服極了。


    他,他竟然能夠駕馭冰與火?好奇怪的人!還說他沒有一點靈修為?


    陡然想起夢魘樹下的他,臉頰隱現兩朵怒放的桃花。


    “我救你,你卻心猿意馬。給我安靜下來!不然,脫光你的衣裙。”


    噗!


    好邪惡的人!


    馨月一驚後靜下心來,摒除雜念,運轉九闕功,順著風燁的靈力灌入悄然為自己療傷。


    灌入的靈力好似浩瀚綿綿,無窮無盡,馨月希望,解毒的同時靈力能順應有所提升。


    有馨月的配合,殘毒又所剩無幾,如引水入田,順流順淌,風燁倍感輕鬆。


    馨月麵色如常,風燁收手。


    她吐出一口長氣,盡管不盡如意,但總算借助他的靈力微微提升,準切的來說,九闕功已達到一重天。


    緩緩睜開眼睛,發現澡盆裏的水變成了一種濃濃的墨色,暗想:風燁果然沒騙她。


    風燁一躍出澡盆,背對她,開始解著腋下的係帶。


    隱藏在她體內的那縷靈力若有似無,好似是之前產生的錯覺,但她的靈力凝聚以後,那縷外在的靈力也跟著變強,更能真實感覺得到是真實存在的。


    攀附在她體內的那縷力是什麽?她弱那縷靈力則弱,她強那縷靈力則強,如是這樣,當她的靈力恢複到一定的時候,那縷靈力當脫她軀體而出。


    她中靈毒,生死一線,是那縷不屬於她的靈力守住她最後的防線,才令她在冰下一現真身後再沒現出真身。


    那,那藏在體內的……是在保護她?


    他是?


    馨月又羞又怒,看得呆住,在心裏狂喊著:喂喂!風燁!你沒見我還在嗎?


    直到風燁褪盡身上的所有束縛,心裏被驚與怒填得滿滿的馨月也沒能發出聲。


    膚如雪白,體態健美身材勻稱,玉挺如鬆……


    因為是背對,馨月腦中遏製不住幻想著風燁結實的胸膛……


    一聲風過,一件長衫披在身上,風燁裹著長衫轉過身來,邪惡地審視著馨月:剛才走神了,她就這樣一直看著自己嗎?


    馨月一怔,一躍出澡盆,逃也似的朝門跑去,留下一串清晰的水漬印。


    “為給你解毒,你連個謝字都沒說,就這樣走了?”


    身後,便傳來他抱怨的話。


    “算我又欠你一條命!”


    馨月連飛帶跑逃出暖春苑,心念一動,破損的衣裙複原。


    迴頭一瞥暖春苑的月洞門,好似逃出鬼門關,心有餘悸。


    雪花紛紛揚揚的從天上飄落下來,如詩如畫一般的美,心很快平靜。


    紫缺原來是半顆珠子,不知與紫盈珠有沒有關係?


    鳴冷苑


    木質小橋緩緩走過一道倩影,淺淺幾乎不能察的腳印便延伸向前。


    婀娜行至正房門前,內裏便驀然傳出,“大雪夜,誰來了?”


    門前人不驚,笑吟吟地答道:“五叔!是夙兒!”


    門緩緩被人從內拉開,飄出一縷暖意,門內便見著月色長衫的男子。


    他望一眼紛飛的雪,含笑道:“雪這般大,夙兒怎還不休息?”


    風玉夙福了福,蹙著眉,“夙兒有些害怕,有些擔心。”


    “這是稀奇事,為了什麽?”風逸灑脫一笑,轉身朝室內走去。


    風玉夙跟隨風逸來到室中央,烏溜溜的大眼一眨,臉上現一縷神秘之色,“五叔!可聽到這久府中人如何說道燁哥哥救迴的那位姑娘?”


    來到花架子前,風逸望著那盆蘭花,淡淡地道:“傳言不可信,夙兒怎麽也是上了幾年學堂的人,怎不知?”


    一聲歎息,風玉夙眉眼間隱著淡淡的憂傷,“可夙兒終是放心不下。”


    風逸轉過身來,微微沉吟,“可與大嫂說?”


    風玉夙低頭,道:“說了,但五叔不是不知曉娘的性子。”


    風逸彎彎嘴角,“東滄域,你爹是一域之主;風府,你娘是掌權者。五叔不過是輔助你爹管理東滄域,若五叔管來,還得上報給你爹。這等小事,上報你爹五叔覺得小題大做了,且你娘知曉,依五叔之見,還是靜觀為上。”


    “五叔說得無不道理。”風玉夙轉身朝門大步走去,“五叔!夙兒走了。”


    門前上,風逸出神地望著門:風玉夙也是修靈者,她不會無緣無故擔心害怕。


    。。。。。


    九闕功已至一重天,不用到荒野去借助鈴蘭的屍體追去冥界,隻需要一個無人打擾的地方安靜施法就行,因此,馨月朝棲雪居走去。


    過花園,行長廊,繞亭台小榭,過石橋……便遙遙見個大些的月洞門。


    月洞門上方鐫刻著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棲雪居’,內裏便是她暫時居住的地方。


    飛簷青瓦,簡樸大方。


    跨過月洞門,陡見沉寂的庭院中的雪地裏站著兩個人。


    稍高些,若似主子的男子二十多歲,細眉斜飛入鬢,丹鳳眼幽幽亮亮,膚白如雪,著月色長衫,相秀骨清,恍若謫仙。


    男子的左側,站著個錦衣下人。


    漆黑一團的三間正房相襯他兩人,寂寂靜靜,有些詭異氣息。


    她無聲無息如鬼魅一般到來,兩人為之驚訝一凝。


    殘冬,大雪紛飛的夜,寒風凜冽,寒氣肆虐,麵蒙紫紗的女子竟赤著雙足,著薄薄衫裙。


    那雙眼睛,亮晶晶,竟是那麽的酷似風燁。


    男子目光不著痕跡放遠,又發現,女子身後,竟無足印。


    之前不過匆匆一瞥,他確定,女子不是浮空而行,她是實實在在踩著雪而來。


    如此情況,隻有一個可能,她本身輕似雪。


    她若是身似雪,卻又如何不被寒見吹得飄起?


    是個神秘的女子?


    男子緩緩來到馨月麵前,“你就是燁兒救迴來的那位姑娘?”


    能如那美婦人一樣稱唿風燁為燁兒的應是風燁的長輩,馨月眼神給男子見了禮,“閣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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