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倒是拜了,拜完之後我才想起來,第一,我什麽都沒有得到,第二,我還是不能修習命門生出陽氣的方法。


    因為白無香說過,她家族的巫法是層層遞進的。


    我心中一陣納悶,還好白無香每日倒是幫我散除體內的怨念,那些黑點逐漸變淡,在十來天之後,已經幾近於無。


    怪不得這附近的人像敬重天人一樣敬重她,她的本事確實很大。


    於此同時,白無香開始教我白家入門的法術,這法術叫做“取坎召陰之法”,說白了,就是用行身體的陰氣,用意念召來鬼魂。


    在入夜之後,她讓我在木屋中坐定,給了我一個香爐,讓我試著去召喚寨子裏的亡魂,這是他們白家巫法入門的第一步,要是這個都完成不了,則說明天資極差,不是當巫法師的料子,以後的陽氣生出,則也無從學起,縱然她收我為徒也是無用。


    我身體中的陽氣幾乎沒有,陰氣倒是充足,至於能否使陰氣在身體中遊動,再以意念通鬼神,這就不好說了,以前中香燭咒的時候,是引來鬼魂,現在是直接用意念感召周圍的鬼魂,我心裏一點譜都沒有。


    白無香跟我講述了一些陰氣外送,意念出體的要領,然後帶著白依依再次出去,她們在木屋不遠處的山崖上,迎著月亮吐納,有點像是四叔教給我的吞食日精。


    不過這應該是比吞食日精更高深的法門,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才能得學。


    目送著白無香離去,我隻有老老實實地坐在香爐前,嚐試意念出竅,以求召喚到一個鬼魂來。


    但是令我失望的是,不但沒召來鬼魂,連蚊子臭蟲我都沒召來一個,應該是白無香這裏弄了特殊的法門,蚊蟲不敢進來。


    我在香爐前打坐了整整半夜,最後迷迷糊糊睡著了。


    見我什麽都沒召來,白無香倒沒有說什麽,第二天晚上依然給我講述了“取坎召陰”之法的要竅,再次要走出門去。


    跟在白無香身後的白依依,也伸出頭來看了看我,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特別是知曉我的身世之後,她對我的態度開始慢慢好轉,她張了張嘴,似乎有什麽話要說,還是被白無香扯了一下衣袖,走了出去。


    等她們走遠之後,我依稀聽見白依依說道,“師父,之前這個不是你在旁邊幫我行氣的麽?”


    我心中頓時說不清楚什麽滋味,心想看來我真是後娘養的啊,我就說好好的人,怎麽可能將鬼魂感召過來。


    但是我不想放棄,好在白無香講述的方法應該是對的,隻是她沒有從旁協助我而已。


    見我著急,溪兒似乎也能感應的到,她說自己去引一鬼魂過來,不就成了。


    我當然反對,引來的鬼魂肯定會跑掉,而且這個“取坎召陰”,就是運行自身的陰氣,擴散自己的意念,用作弊的手段,後麵的巫法我還是不能修習。


    聽我這麽說,溪兒鄭重地點了點頭,也幫著我分析其中的要竅,我努力了半夜,我聽到寨門口的鈴響,終於從窗戶裏召喚來一個東西,卻是毛毛。


    聽到響聲,白依依跑過來相看,我解釋了半天,白依依才神色古怪的離去,大概她是沒有想到我這個將死的人,身上怎麽帶了怎麽些古怪的東西。


    毛毛可能有些怕白無香,這一段時間又不知道跑到了哪裏去,被我用召陰的方法感召了過來,溪兒見到毛毛格外開心,兩個人鬧作一團,我無法集中意念,身弱體乏,又慢慢睡去。


    我知道自己時間珍貴,要修習陽氣滋生之法,必須要修習“取坎召陰”,我怕還沒學會這個就陽氣全失,從第三夜開始,我揚“懸梁刺股”的精神,弄了兩枚繡花針,隻要自己犯困,就刺在自己的大腿上。


    溪兒本來要一起陪著我打坐,我現她在我旁邊的時候,我的心根本難以寧定,隻得把她勸迴了戒指裏。


    雖然沒有召出鬼魂,我卻漸漸感覺道,自己身體中的陰氣,不在凝成一團,漸漸有流動之勢,而且令我感覺道更奇妙的是,我竟然能漸漸感覺到木屋外麵的情況,雖然感應的還是一片模糊,隻能感應出月亮的大體位置,但我從來沒有過這種奇妙的感覺,要不是現在是修習救命之法,我忍不住要興奮的大聲喊叫。


    終於在第八天的時候,我感覺到了外麵的一個鬼魂,並且將他請進了進來。


    這個鬼魂是一個老者,他進來時候奇怪的打量,好像現自己進錯了地方,轉身就要離開,我說什麽也不讓他走,跑去白依依房裏拿了好幾個蘋果,那老頭也不吃,最後我隻得喊出溪兒和他談心,這鬼老頭才沒有想離開,臉上露出了笑容。


    溪兒雖然生氣,但知道她要是走掉,這鬼魂也會走掉,狠狠地瞪了我兩眼。


    我去,第一次召喚過來的竟然是一個色老頭,還好勉強完成任務了。


    聽到外麵白無香迴來的聲音,我趕緊喊她過來看,她似乎沒想到我能這麽快能夠召來鬼魂,有些懷疑是我作弊,而且還是兩個鬼魂。


    白依依見過溪兒的樣子,給白無香說明了情況,她們兩個臉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那色鬼老頭有些怕白無香,見白無香進來,再也不肯好好“聊天”,爬起來就從窗戶裏飄走了。


    白無香點了點頭,說我“取坎召陰”算是勉強成功,明天教我生陽氣的法門。


    等白無香走後,我的耳朵被溪兒拎起來老高,我隻得大聲求饒,過了好半天,她才放開了我,氣唿唿地迴到了戒指之中。


    我一邊揉著疼的耳朵一邊想,“要不是我聰明,施展這個美鬼計,估計又要晚一天。”


    同時我心中又想,等我陽氣滋生,陰陽調和,身體中的陰氣不這麽重,溪兒肯定就拎不到我的耳朵了。


    第二天的時候,做飯的白依依悄悄地對我道,“這個取坎召陰,我在師父的指導下,還修行了一個多月呢,你真有天分。”


    既然能使身體中的陰氣流動,意念外行,則就可以讓身體中的陽氣滋生。


    這次白無香沒有讓我單獨修習,而是在旁指導,詳加解釋,唯恐我行氣出錯。


    她要做的是,就是點燃我的心火,運轉體內的五行,使被詛咒損壞的命門慢慢恢複,生出陽氣來。


    這個過程比較緩慢,白無香讓我不要著急,在這個修行的過程中,我的身體會慢慢的強健。


    在白無香親自用手法點燃我心火之後,我感覺到心頭似乎真的有一團火苗在跳動,就開始慢慢運轉五行,希望陽氣能快點滋生出來。


    我心無旁騖,全力施為,終於在某天半夜之後,我聽到體內哢哢響了幾聲,從小腹處有絲絲縷縷的暖暖的氣湧了上來,髒腑感覺舒服之極。


    將這一進境講給白無香聽的時候,她點了點頭,說我命門終於開了,讓我以後用此法每日修習半個時辰,最多一個月,身體就會恢複正常。


    而通過墳場土和貼上通幽符的樹根小人,早在幾天前,我身上的黑點奇跡般的消失殆盡。


    我終於算是從鬼門關裏撿迴了一條命,從死到生,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


    命撿迴來之後我高興了好幾天,可過了這幾天之後,要報仇的念頭在我心中越燃越旺,白依依有巫法可以修行,我卻什麽都沒有,找到白無香,說自己要學習真正的法術,便於以後給薑婆婆報仇。


    拜師的時候,我雖然以這作為條件。可她最終收下我,是因為見我重情義,而不是真的指望我能給薑婆婆報仇,在我提起修習其他法術的時候,她總是讓我安心滋生陽氣,不要想其他。


    可這五行運轉、陽氣滋生之法,每天隻需要很少的時間,等了幾日之後,我又去找她,她實在難以拒絕,答應教我製作可以與鬼神通的東西。


    而這東西就是“符衣”,也就是鬼魂穿的衣服。


    以前在五台山腳下的時候,我就想給溪兒買一身衣服,燒給她穿,現在才知道,那樣的衣服鬼根本收不到,需要巫法師繪製的鬼衣,鬼魂才能穿身上。


    這個正是我喜歡的,我準備給溪兒繪製一身新衣服,一個是她原來的衣服白森森的,不好看,另一個是,出了那天晚上的色鬼事件之後,溪兒好像生了我氣,不再搭理我。


    我要是能給她弄一件新衣服,她準會開心的,女孩子麽,不管是人是鬼,我猜都是喜歡新衣服的。


    在白無香的指導下,我很快掌握了這種要領,將陰氣和意念凝聚到鼻尖,配以巫師專用的繪料,來迴繪製符衣,當燒掉之後,空中呈現衣服的虛影,就算是繪製成功。我格外用心,終於在繪製了百十件之後,空中出現了衣服的虛影,因為沒有鬼魂穿在身上,不久重新歸於虛無。


    見自己能繪製成功,我仿照著當地人服飾的樣子,專心畫了一件珠光寶氣的黃色的服飾,再三請求溪兒出來,當著她的麵,將這符衣燒給了了她。


    轉瞬之後,溪兒身上的那件慘白的衣服,變成了這件珠光寶氣的金黃色衣服,溪兒本來緊繃著的臉轉出了笑容,氣鼓鼓地說道,“以後你再敢這樣,我定不原諒你。”


    雖然很高興,但覺得白無香還是沒有教我真正的巫法,而且這幾天,她和白依依好像要去參加什麽師公會,一天到晚都在指導白依依修習,更沒有時間來搭理我。


    被我纏的煩了,她這才道,“巫法修習不是一朝一日之功,依依跟我修習了十五年,才算是有點小成,你這才幾天,能繪製符衣已經算是不錯了。”


    她說的有道理,可是我總不能在她這待十來年吧,總要有一些可以憑仗的法門和手段,她沉默了一下問我,“九字真言需要全身真氣貫通,你估計暫時還不能使用吧,瓶子裏的小鬼你還沒有收服,我先幫你收服了它,算是作為你拜師的見麵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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