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完尿桶之後我撤到了四叔身邊,這就行了麽?


    四叔看了一眼就搖了搖頭,“還沒有倒下,看來單純的穢物破不了這邪法,去拿我箱子裏麵的朱砂來!”


    四叔的箱子在靈堂裏,此時的行屍就站在靈堂門口,剛才敢用尿破它,我已經是仗著四叔的威風,現在見四叔不出手,我非常奇怪,迴頭望了一下四叔,見他身影有點模糊,有點像是溪兒的虛影。≥


    “別看了,我這是元神出竅,堅持不了多久的,快去,它被尿潑中了,現在也沒辦法攻擊人,等一時三會它緩過來了,那就糟了,你看它腳底下的蟑螂!”


    四叔一說,我注意到剛才被尿打翻的那些蟑螂,又開始往行屍身上爬,等蟑螂覆蓋它全身的時候,那它肯定要攻擊人了,我心中一慌,趕緊問四叔什麽是朱砂。


    “紅色的,我用布包著呢,是朱砂粉,在木箱角裏,快點去拿”!


    我攥了攥拳頭,猛然衝進了靈堂,由於太激動,開木箱的時候,一連開了三次才打開,抓了朱砂跑了出來。


    “用朱砂粉打他的天靈蓋!”


    沒想到四叔竟然讓我再次對著這個行屍出手,還是去拍他的腦袋!


    我要是不打,估計就要讓我爹或者姑媽去,我心想去他娘的,拚了,大叫一聲,抓著一把朱砂,啪的一聲壓在了行屍頭頂!


    它頭頂的蟑螂好像特別畏懼這朱砂,唰的一下散了,全跑到了身子下麵。


    不過就在這時,我突然看清了行屍的臉,突然一個恍惚,蘇存糧!那個偷情的李紅花的丈夫!他半年前離奇死亡,不想竟然變成了行屍!


    我心中一陣驚悸!


    “胸口!”四叔又吩咐!


    顧不得多想,我又是一把朱砂按在了他胸口,蟑螂再次紛紛散開。


    “小腹!”


    等三把朱砂打過去之後,行屍身上的蟑螂已經所剩無幾,行屍也開始左右搖擺起來,看來已經站立不穩。


    “左右腿,足三裏!”四叔並沒有停下,還在指揮我用朱砂攻擊,這個所謂的足三裏是一個穴位,在小腿肚子那,四叔沒等我問就給我指明了位置,等我彎腰將朱砂打在足三裏的時候,那行屍噗的一聲,從口中排出了一口氣,噗通一聲悶響,仰麵朝天倒了下去。


    那些蟑螂片刻間爬散了,連一隻都不剩下。


    我爹他們這才圍了上來,才看了一眼,我爹也認出了這是蘇存糧,他嚇的半死,轉頭問四叔這是怎麽迴事。


    那些蟲子早就掏空了他的身體,這是有人盜取了他的屍體,然後弄的邪法。


    我不知道這是什麽邪法,但我想知道小惡鬼是不是收服了。


    “功虧一簣,他的戾氣還是沒有消去,等我天明迴來再說。”


    說完這句話,四叔起身便走,瞬間消失不見了。


    我的小姑媽追出門去,外麵黑乎乎的,早已經不見四叔的影子。


    從驚嚇中緩過神來,我和爹將蘇存糧的屍體挪到了一張破席子上,現他的屍體異乎尋常的輕,看來真的被這些蟑螂給掏空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四叔破了術,本來不腐爛的屍體,這時候竟然流出黃的水來,將席子下麵浸濕了一大片,聞起來非常的腥臭。


    天明的時候,四叔果然迴來了,他的際看起來有點憔悴,但精神依然健旺,吃了一些素食,打坐了一會,開口道,“小惡鬼的戾氣還在,沒有被完全馴化,可這幾天的功夫也沒有白費,我能感到小鬼和他主人之間那種微妙的聯係,等晚上我就去找他。”


    問他為什麽一定要晚上去,四叔說,晚上驚動的人少,這樣的事別攪的人心惶惶。


    我給四叔說了前天晚上的鬼魂在村裏害人,四叔嗯了一聲,“那是想試探我是不是在這,要是我在,準會驅鬼救村民,得到我不在的準確消息之後,昨天夜裏就用蟲蠹術過來害人了!”


    我告訴四叔,女鬼溪兒用鬼食香的方法救了村民,四叔很是奇怪,讚歎道,“這個鬼魂真不簡單。”


    在我和四叔對話的時候,我爹過來問屍體怎麽處理,現在腐爛的更加厲害了。


    四叔想了想,“咱們私自處理了不好,悄悄地去通知他家人,來過來把屍體領迴去埋了吧。”


    “可這樣不也會驚動村裏人麽?”我看著地上的屍體問道。


    四叔說不會,家裏麵出了行屍是晦氣的事,一般人都不會亂說,讓我去通知就行。


    和以前相比,李紅花顯得很陰鬱,相貌還是很俏麗的,我心想怪不得有男人饞她,摸到她的床上去,她的眼睛不停的轉動,好像什麽人都不相信的樣子。


    我把蘇存糧行屍的情況和她講了,出乎我的意料,她並沒有太驚奇,跟我來了奶奶家看了屍體,眼中都是淚,說這都是冤孽,她晚上過來,用木推車拉走。


    四叔點頭同意,突然看著李紅花道,“你最近看到過什麽奇怪的東西沒?”


    李紅花很明顯的抖了一下,“什麽是奇怪的東西?”


    “就是你平時看不到的東西?”


    李紅花搖頭說沒有,四叔從懷裏掏出來一張符給了她,讓她貼在門上,最近村裏晦氣重,這東西能保她平安的。


    她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伸出手來,接了符轉身離開了。


    等她走遠後,我問四叔怎麽迴事。


    四叔沉吟道,“她的額頭晦暗,可能被什麽髒東西纏上來,現在我沒功夫管她的事情,隻要她將我的符貼在門上就沒事了。”


    我納悶道,“那她是被鬼纏上了麽?”


    四叔嗯了一聲,“很難說,也有可能是這幾天去了陰氣重的地方,先不管她了,今天晚上的時候,先把那個養小鬼的人抓住,那一切就清楚了!”


    我問四叔那童童怎麽辦。


    “這種邪法養出的小鬼,因為平時被血食供養,不能入輪迴,是最難度的,過一陣子再說吧。”


    和四叔說話的時候,我腳麵上突然又癢,忍不住又去撓,這時候看見腳麵上的黑點又變多了,下意識的啊了一聲。


    突然想起何大生的情況,我心裏有些怕了。


    四叔走過來,蹲下仔細地看了看我的腳麵,問了好一會,突然歎了一口氣,“這,好像是中了詛咒了!”


    我驚訝地問道是什麽詛咒,四叔豎起手指,不讓我驚動我爹和姑媽,“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麽詛咒,不過不是巫法中的血咒,也不是蟲咒,那就不是霸道的詛咒,從之前的情況看,很有可能是鬼咒一類的詛咒,有我在,你不用擔心。”


    迴想了一下百鬼圍宅和小厲鬼攻擊我,我也認為極有可能就是鬼咒之類的東西。


    而何大生的死亡,似乎也佐證了這一點,身中鬼咒的他,特別容易吸引髒東西,因此被鬼魂害死了。


    我自做聰明地道,“要真是中了引鬼的詛咒,我讓溪兒附在我的身上,鬼就找不到我了。”


    四叔本來正在打坐,聽說溪兒上我的身,搖頭道,“以後不到情不得已,萬萬不可在讓她上你的身,不然的話你的身體會越來越弱,畏光畏寒,而且會衰老的極快,我以前見過一個在自己身體裏養鬼的人,才二十多歲,看起來像是四五十的人,就是被鬼吸光了精氣,還是要把這個詛咒破除的。”


    四叔一邊給奶奶守靈,一邊養神,這幾天開壇作法收服小惡鬼,消耗掉了他不少的精力,現在要養精蓄銳。


    今天晚上,他要靠小惡鬼和養鬼人之間的感應,找到那個隱藏在暗中的邪徒。


    天漸漸暗了下來,日頭落到了西山之後,蒼蒼茫茫的夜色籠蓋天地,端坐了一天的四叔睜開了眼睛,開始從木箱中取他需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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