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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二十一章不聽直覺立馬糗,五招出手不泡妞!


    朝陽升過街畔民宅官衙的屋頂,萬丈光芒照射得長安街一片金黃。自然從來都是美的,不美的隻是人為的血腥爭鬥。


    在死亡刺客身上搜出曹寅所著的《楝亭詩抄》,配上街頭的糞車臭氣,看在淩嘯眼裏,聞在他的鼻中,任何理智都壓製不了淩嘯心中的熊熊憤怒。曹家真的耿耿於懷於子虛烏有的“殺父之仇”,男人們都被抓到了刑部大牢之中了,竟敢安排了黨羽在外圖謀於刺殺自己不算,竟然還用曹敏和小女孩欺騙和穩住自己?!要是不讓大家都見識見識自己的毒辣手腕,他們就不曉得,“亡”和“死”字的寫法區別。。。。“刀兵歹其命”,這就是死字!


    勃然大怒之中,淩嘯猛地一甩衣袖,轉身就要上馬去刑部殘酷對付曹寅,可他的這一轉身,立刻就直麵到了鳳丫頭。鳳丫頭稚嫩的嬌顏上,滿是童真的清純,燦爛陽光從她晶瑩漆黑的大黑瞳中折射出的,盡是不明究竟的惑然和驚恐。霎那間,鳳兒那酷似“希望女孩”的清澈眼眸,讓淩嘯呆立當場。


    他可以相信曹家男人的奸詐,卻不可以懷疑曹敏那如泣如訴的侍魂之誓,更不可以懷疑鳳丫頭,若是一個八歲的幼女都如此狡猾,那這個世界還有什麽希望?更何況,曹家或者他的黨羽不會想不到,一旦以卵擊石的刺殺失敗,曹氏和其姻親家族都將難逃永世不得翻身的命運,他們有那麽傻嗎?


    “抱啊叔叔。”


    呆立沒持續片刻,在鳳兒將小手一拍唿抱的時候,淩嘯很快就笑著將丫頭抱起,像個叔叔應有的疼護模樣輕輕登馬了。緩緩行進中,經過死屍邊而捂住鳳兒雙眼的他,一直都承認,自己記得的林語堂一句名言是有道理的,在民國時期的中國,有很多事,是能做不能說的,如閨房情調樂趣;而有些事,是能說而不能做的,如罵人老娘的話。民國尚且如此,就不要談更古的清朝了,所以在清朝,還有很多事情,是既不能說,也不能做的!所謂的“羅莉控”是如此,曹家即使真的恨自己,就更是如此了。。。。一切曹家涉案的最根本動機,都建立在曹寅認為自己是殺父仇人的假設之上,但是曹家一門從祖上都是被俘虜的包衣奴才,麵對康熙親口否認淩嘯逼死其父的金口玉言,他可能有那麽想不開嗎?


    當淩嘯抵達刑部門前的時候,他還是沒有想清楚,一切都沒有直接證據,聚集在曹寅身上的煙雲迷霧,讓淩嘯迷惑不已。


    不過,鳳兒顯然不能理解大人們的煩惱,揪著淩嘯的衣角,狐假虎威地伸舌頭嚇唬門口衛兵,順利地盡到了刑部大堂,淩嘯和幾個大人們的交談聽得她索然無趣,眼珠兒一轉正要找借口去大牢探望,就隻聽一個輪車上正吃早點的伯伯失色叫道,“莫非。。。。這種風雨飄搖下,都還能出個挑撥第五計?要真是如此,鄔某還就真佩服這一群人物!”


    挑撥第五計?!


    大堂上的人頓時全被鎮住了,一時間質疑聲紛紛響起,叫得最響的就是胡濤。他本就是個思維速度不慢的人,立刻就相通了鄔思道如此判斷的前提條件,“先生,如果是挑撥,那就是說在冤枉和嫁禍曹寅了。。。這個小濤不敢苟同啊!不錯,小濤也覺得剛才的刺殺,策劃得十分不縝密,進行得猶如自殺,還留了一個詩集傍身得破綻,看起來好象是嫁禍曹寅的。可兵法也有雲:實則虛之虛則實之。天知道是否曹家黨羽故布疑雲來為自己等人洗脫罪名的?”


    見淩嘯也擰眉望著自己,鄔思道頗有一種謀士的滿足感,咽下一口豆腐腦,神采奕奕地昂首大笑反駁,“嗬嗬,很對,你說的可能性也的確存在,但是你想過沒有,曹家如果這麽幹,想要洗脫的是什麽罪名呢?現在定了罪嗎?沒有!既然還需要調查才能定罪,他犯得著用如此極端又危險的方式來洗罪?”


    淩嘯聞言一怔,立刻循著鄔思道的思路自言自語道,“是啊,尤其是刺殺行動沒有核心後招,顯然不是為了取我的性命。。。。難道是為了惹起我的火氣,惱羞成怒之下將曹寅拷打致死不成?”


    “二公子明鑒啊。”鄔思道見淩嘯的思路合拍了,喜滋滋地夾起半根黃澄澄的油條,邊嚼邊道,“倘使你一怒之下拷死了曹寅,甚至對曹家大肆屠戮,嗬嗬,二公子,這就是一招挑撥!曹寅,是沒有你和皇上之間的情分深,但並不意味著他和皇上就沒有情分,不僅有,而且是當朝臣子之中僅次於你的情分。你可不要忘了,曹家在江南幾次接駕不說,曹家老夫人還活著,隨時都能向皇上哭訴的啊!到時候,小處說了,你難逃一個大幸臣傾軋小幸臣之過,大處說了,你就是容不下皇上還有其他重臣,有妄圖架空皇上的重罪!如果擱在皇上心裏頭,或許暫時不會怪罪,可一旦未來你有大不滿意於皇上的時候,那就是疊加的爆發,排山倒海的爆發!”


    淩嘯被這罪名嚇得倒吸一口涼氣的時候,一向護衛鄔思道的沈珂卻不解了,摸著腦袋怎麽也想不明白,“不會吧先生,那麽多線索指向曹寅,怎麽可能是空穴來風?曹寅即使沒有刺殺王爺,在泄密案上也是九成的有罪,就算王爺不小心拷死了曹寅,這年頭哪裏不是不打不招的,公堂上拷死人的事海了去了,頂多就是個查案不慎罷了,皇上較真於心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啊!先生,您還有其他的證據支撐嗎?”


    別看沈珂平時不怎麽發言,可一發言就說到了點子上。眾人全望著鄔思道的時候,這個無錫才子卻慢條斯理地又喝起豆腐腦來,半晌才白眼一翻,“證據?切,思道腿腳不便,既不能親自查案,又不是半仙,更不是神仙,這隻是直覺嘛。提醒提醒二公子,從每一種最嚴重的可能性去防患於未然罷了。”


    原來是先生的直覺罷了?嗬嗬,我們都還有直覺呢,那就是聖眷擺在那裏,王爺親手拷死曹寅都沒事!連淩嘯心中也是這麽直覺的。一來,畢竟,他淩嘯身為超親王,和康熙鐵得不能再鐵的關係,一向是他頗為自傲的資本,對說他拷死曹寅就得罪康熙,難免有些樂觀的估計。而從另外一個方麵來說,淩嘯決不相信自己搞了這麽大的攻勢,那些已經漸漸浮上水麵的黑手還能出第五招,那不是說自己的反製攻勢沒有效果是什麽?這兩重心理上的自負和虛榮,使得淩嘯的口上雖不順腔說下去,心中卻多少有些覺得先生是危言聳聽。


    鄔思道是人中的精,一看淩嘯略有些不以為然的模樣,總有些“言不聽計不從”的不爽,但畢竟,他也拿不出更有力的論據來證明直覺,隻得在沉默中忍了,希望淩嘯能提起警覺,等下的審案中能多些慎重,尤其是不要先審理曹寅為好。但很可惜的是,淩嘯思索了半晌,還是一努嘴對著胡濤使了個眼色,令他攔住躡手躡腳往後麵跑去的鳳兒丫頭,笑道,“先審曹寅,把鳳丫頭帶到後堂去看曹頫幾個吧。”


    見淩嘯背其道馳之,心高氣傲的先生立刻麵色大變,頓時油條也吃不下去了,大怒地一聲不吭就自己搖了齒輪駕車自走,連淩嘯的高聲解釋都不聽。


    先生的這一負氣而退,駭得胡濤胡駿和沈珂全都傻眼,沈珂為難地猶豫了兩晃,還是盡本份地追鄔思道去了,刑部內台階門檻多的是,搞不好鄔思道就會人仰車翻,就更加不美了。淩嘯也是被老鄔的讀書人習性搞得鬱悶不已:唉,我之所以最先提審曹寅,還不是因為他的動機還有疑問,又可以用康熙和他以及其母的情分,來勸他早日交待啊。。。。曹寅,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是最好突破的審訊對象呢!先生你自尊心太強了,咋就不聽我解釋呢?


    哪怕是情商很高的人,心情都是會影響人的行為的。


    鄔思道士人習性的怒而自退,鄔思道那不能拷打曹寅的直覺,既影響淩嘯的情緒,又容易挑起他的逆反心理,當然不肯認下殺身累族之罪的曹寅,從被提到公堂上的那一刻起,淩嘯怎麽看他都是不順眼,尤其是一臉菜色的曹寅哀求要麵見康熙,而不信任自己的刑部,淩嘯聽得是怒火多於同情,再也忍不住對鄔思道建議不要打狠了的曹氏屁股下手的衝動,不僅下令打了,而且打得不輕。


    可沒曾想,才打了七八板,那曹寅就兩眼一黑,腦袋在大堂上一磕就不省人事了。淩嘯大吃一驚,霍然起身。。。。日,曹寅你好歹也是侍衛出身,鍾鳴鼎食營養不缺,咋就這麽不經打?!!正駭然地讓大夫急救,就隻見在外辦差的賈縱跑了迴來,這兩天負責核對匿名信舉報者的他,滿臉都是詫異,“爺,怪事啊,有四五十份檢舉的匿名信,沒人前來申請臨時保護,也沒有人來領那第一期的賞銀。。。。這世界,有人捅了婁子,決然不想要禦林軍的秘密護衛和白花花的報酬,真是除魔衛道的勇士嗎?”


    淩嘯色變地連退兩步,再上前七步,冒著冷汗求證,“這四五十份匿名信。。。不會。。。不會檢舉曹寅的吧?”


    “爺怎麽知道的。。。”


    賈縱的瞋然點頭中,淩嘯的腦海中滑過一連串的事實。。。。。糗大了,先生的直覺好準!


    檢舉曹寅涉嫌泄密案的匿名信,根本就是預謀好的假舉報!


    遲不刺早不刺的刺殺,分明就是為了挑起自己衝動的怒火!


    本該能捱上上百打扮的曹寅,一打就倒,顯然被動手腳了!


    日!挑撥第五招了我都沒抓住敵手,難道以後真的不泡妞了嗎?。。。。。。“操!來呀,把所有刑部大牢當值獄卒,全都抓起來!他們家裏男人、女人、老人、嬰兒、親戚、朋友、牲畜、老鼠、蟑螂。。。寵物。。。也全部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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