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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兩百六十五章京師駭聞


    等到淩嘯有機會單獨和顧貞觀相處一室的時候,就在這個小江村的一處瓦房之內,淩嘯聽到了一個中國文學史上的最大噩耗。


    “皇上的旨意之中,還有一條,令你秘密逮捕曹寅父女,解押入京!”


    淩嘯一下子站起身來,驚得一身冷汗爆出,怎麽迴事?到底是怎麽迴事?!曹寅犯了什麽事,要累得曆史上還要煌煌富貴二十多年的曹家獲罪,而且還是由寵幸他們的康熙皇帝親自下旨?!那曹雪芹咋辦?《紅樓夢》咋辦?雖說必須要先隆後敗才有那偉大名著的誕生,可關鍵問題是,曹雪芹現在還沒有誕生!


    顧貞觀是不能理解淩嘯走來走去的焦躁的,他自從上次淩嘯被曹寅利用,差點死在江寧的事情耿耿於懷,哪裏能明白淩嘯因為曹雪芹給曹寅麵子的前因後果,正要問他,忽聽淩嘯猛然問道,“先生,你說,要是我搶先把曹敏納為妾室,皇上會不會給我一個麵子,放過曹家?”


    先生驚訝半晌,有些懷疑淩嘯的心神受了什麽刺激,冷冷道,“你這是抓虱子放到自己頭上!皇上會因為你一個小妾,而放過他先寵信有加又要逮捕的犯人?更何況,此刻再娶,隻怕你也是馬上落一個欺君之罪!”


    淩嘯聽言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嘴巴,他卻不是因為先生的話而懊惱,而是因為自己口不擇言瞎弄。他就算娶了曹敏,生出來的也不會是林黛玉了,女主角都沒了,還搞個屁的《紅樓夢》?媽的!損失太大了,要是我淩嘯不能有所作為的話,這因曆史改變而消失的偉大名著,豈不是太冤了?淩嘯淩嘯,你一定要對得起中華兒女,精神損失,物質來補,搞個強大的未來好不好!


    “早點歇息吧,駙馬爺,聖旨是不能違反的,我去安排人馬去抓捕他們。福建善後之事,貞觀會用心的,但皇上召你進京,才是真正的兇險萬分,你一定要謹言避禍,不可再樹敵了。”


    淩嘯一把抓住顧貞觀的衣袖,卻不知道說什麽好,半晌才黯然道,“讓親衛們和善點,不可無禮,更不許嚇著了曹小姐,派最好的艦船押他們走海路吧!”


    第二天,淩嘯等到了趕來的綠營和征丁營,負有皇命的淩嘯帶著勤王軍向福州返迴。甲魚村的和平演變,已經昭示了知無堂勢力即將成為徹底的曆史,將剩下的平叛工作交給勤王軍軍官控製的福建軍隊,應付起來應該是綽綽有餘的。而有了名分的那些軍管使,在軍隊的強大後盾之下,鋪天蓋地地接收縣級政權,也是名正言順的,至於那些爭取民心的賑濟,這一點,相信顧貞觀和戴名士兩人合作,定會執行和控製得很好,淩嘯自己應該是可以暫時放心福建治所的。


    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京師之行是不是前程未卜?本來,按照曆史,淩嘯可以從容笑對,可曆史嬗變得麵目全非,再照著曆史去搞,一個不好就會把自己的大好局麵變成曆史的!自己揣度出來,廢太子是康熙主動玩的一出平衡戲,但連曹家都能提前倒黴,誰又能看得清鬼蜮人心爭鬥下的真相呢?弄不好,康熙萬一是真的存了什麽換儲的心思,自己可就有得煩了。


    憂心忡忡的淩嘯很快就拋卻一切揣度,領著一萬勤王軍匆匆成行了,因為皇帝要求的是火速,好在有了菁菁撥給他用的百餘艘千料武裝商船,用於運兵到天津衛,是再合適不過的了,既快也方便,何況中秋將近,他還要帶上自己、黛寧、兩個阿哥置辦的朝禮,坐船顯然要比盛夏奔馳強得多。


    八天左右路程,八月十四日,淩嘯就率軍出現在了通州大營。


    每逢佳節倍思親,一路上海月漸圓,淩嘯的心早就飛到了欣馨蘭芩雅茹和小依的身邊,還有那沒有見過麵的兒子,長的是什麽模樣,也越來越揪著他的心。可惜,他是奉旨帶兵進諫和押送犯人,不參見皇上和辦妥公務,他是不能夠私自迴家的,正要帶著親隨向城內馳去,打大營門口撞見李德全帶著幾個太監打馬奔來。


    “駙馬爺吉祥,奉皇上口諭,著駙馬爺到您家公主府上晉見。”


    康熙在自己府中,淩嘯大喜,難道這就是帝王們的籠絡雨露?當即押著曹家父女奮蹄迴府,經過朝陽門外八阿哥府的時候,淩嘯被眼前的盛況給嚇了一跳,整個大街上被擠得水泄不通,官轎馬車排出老長老長的,連李德全這個大內的總管太監在前麵開路,都愣是擠得滿頭大汗,望著淩嘯歉意地笑道,“駙馬爺,您也甭要煩躁,現如今,哪個阿哥府上都是門庭若市的,沒辦法,馬上要開始舉薦新太子嘛。”


    淩嘯丟出一張銀票給李德全,心中一動,頓覺一陣輕鬆,暗笑康熙小題大做。舉薦就舉薦,何必搞個什麽帶兵覲見,嚇得我小心肝撲通撲通地跳,還以為京中有人策反軍隊要弑君呢!


    再見康熙的時候,淩嘯嚇了一跳,康熙像是大病一場的人一樣,本就清瘦的身軀又消瘦了一圈。淩嘯看看他那頗顯蒼白憔悴的臉,心中咯噔一下,難道廢太子是真的做了什麽蠢事,讓這個皇帝傷心了?


    康熙也是剛到不久,正在堂上取冰鎮西瓜獨自吃著,看到淩嘯含著眼淚給他三拜九叩,連忙一把拉了起來,含笑望著他也頗為動情,“罷了罷了,忠不忠也不在這上頭,平日裏磕頭上千的人,不忠的海了去了,愛卿無須多禮。”


    君臣見把那眼淚婆娑的表情話說完,接下來,康熙可是把淩嘯嚇了一個半死。


    “叫你迴來,是因為有家事要決,天子無私事,所以這也是公事,而且是廢立的大事!你先談一談福建的形勢到底如何!”


    躲都躲不及的事情,怎麽盡是尋著自己來啊?還是複雜的廢立大事!淩嘯這才明白過來,難怪這堂上空空如也,也不見康熙叫出女兒和侄女出來見自己,原來是要談機密之事。但他也有不明白的事情,廢立大事和福建形勢有何關聯,康熙為何要連著說?


    皇帝問話,淩嘯當然要說,全省作亂的事情,他也不敢誇大和縮小,照實把動亂的起因緣由、規模大小、泛濫程度盡數講了,最後也把自己的應對策略一一稟報,連因為不信任省垣大員派出的官員而自己搞了軍管使的事情,淩嘯也毫不猶豫講了,聽得康熙直點頭,顯然還是很滿意淩嘯的處置方式的。


    到最後,淩嘯才把倭寇涉及其中,自己計賺德川家宣,從而一舉擒賊先擒王的事情稟報給康熙。淩嘯口才不錯,康熙像是聽故事一樣,緊張處也手心拽汗,待到大勝處也歡欣高笑,忽地一個問題問出,搞得淩嘯狼狽不堪。


    “給朕仔細講講,你是如何計賺那德川家宣的,嗬嗬,他一個將軍世子,怎麽就被你整得服服帖帖的,快,快講給朕聽。”


    淩嘯大為為難,這等齷齪下作的手段,怎麽能講給皇帝聽?這裏可不是天高皇帝遠的福建,在那裏,淩嘯指鹿為馬,鹿就是馬,可北京城裏,康熙說的才算。況且,長期受儒家理學影響的康熙,要是聽了真實經過,肯定會懷疑自己是不是也喜歡**和意淫皇後,不然怎麽會想得出這一招?


    “迴皇阿瑪,那世子是個****的貨色,奴才是搜查他隨身物件的時候,無意間發現他有寫日記劄子的習慣的,後來打開一看,真是齷齪不堪的一個禽獸,看得我恨不得當場就把他給殺了。您說,一個人,身為臣子,怎麽可以幻想強奸他們天皇的皇後呢,還有,他還對他們祖先的大女神也寫下了**無比的文字,唉,日本真是一個寡廉鮮恥的國家,嘴中說學我們的儒學,可實際上已經是禮崩樂壞了,皇阿瑪,您說,這還算是人嗎?!奴才心生一計…….”


    淩嘯見越聽臉色越怒,知道他絕對不是一個可供教唆的意淫愛好者,哪裏還敢往自己身上攬,趕緊推得一幹二盡,全賴在德川家宣的身上。待到說完之後,發現康熙已是麵色鐵青,淩嘯心中暗下決心,一定要趁早殺人滅口,隻等康熙一走,我得要馬上派八百裏加急,傳令顧貞觀把德川家宣剁成十八塊,丟到閩江之中去喂王八。


    康熙半晌無話,忽地猛然一掌擂在幾案上,嘭地一聲震得杯碟一嘣,怒道,“像這等不知道人倫綱常的禽獸,簡直是豬狗不如,虧你還能看他這麽久,傳朕旨意,立刻把這個忘八蛋,剁成十八塊,丟到閩江之中去喂王八!”


    淩嘯放下心來,卻見康熙的臉色已經由憤怒轉為痛苦,不禁大為驚訝,正要拈好話詢問關心,卻見康熙站起身來,勃然發狂,抓起茶杯冰盤死命地往地上亂砸,竟是氣得一副恨不得尋死的樣子,這讓淩嘯好生惶恐,連話也不敢說了,不曉得這皇帝忽然發什麽無名火。


    康熙狠狠地將地上紅綠西瓜踩得稀巴爛,玩夠之後,悲聲道,“朕哪有臉笑日本人,要知道,天家之中,就有兩個比德川家宣還要畜牲的禽獸,不隻是寫些靡靡淫思,還作出了禽獸之舉,朕、朕是上輩子做了什麽孽啊,要今世受此報應!”


    這個駭人聽聞的消息,聽得淩嘯狐疑萬分,又如芒在背。


    難道是廢太子勾搭鄭春華?可鄭春華現在十歲不到,還沒有進宮呢!況且還有一個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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