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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九章恩威並施(一)


    淩嘯聽著囚工們的吼叫,感到十分的欣慰,這些單純的漢子,依然不脫江湖市井的本色,思想中的樸素,令他感覺得到自己被他們所依靠。也許他們的忠誠現在還沒有到達赤膽的地步,也許他們的跟隨,還有很長一段時間隻是為了報答你的恩情,但是當一個人願意為你舍生忘死地戰鬥,你還能要求什麽?


    “魯桓,你們還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出來,我會盡力滿足你們。”


    撲通一聲,魯桓跪下了,哽咽著道,“我們哪裏還有什麽要求,您把我們的身份抬籍,已經讓我們脫離了恥辱,從今往後,我們可以堂堂正正地活出一個人樣了。侯爺的大恩大德,我們恐怕是難以報答了,隻有我們的這一百多斤,從此跟隨左右,侯爺隻要一聲令下,就算是和天王老子幹架,我魯桓也決不退縮半步!”眾囚工也是紛紛表示今生效忠,方可報答淩嘯的深恩厚意。


    淩嘯謙遜幾句,笑道,“你們這些個直腸子的漢子,真是太瞧不起我淩嘯了,叫你們提個要求,竟然畏首畏尾的。這樣,既然你們不說,那我就幫你們想一條我要為你們做的,然後我再要求一條你們為我做的,如何?”


    魯桓一愣,他手底下一個三十來歲的虯髯漢子忍不住好奇,問道,“侯爺,您好要為我們做什麽事情?莫非是要給弟兄們,找一房媳婦不成?”他這聲笑話一出,很多人都跟著笑起來了,魯桓怕他們太過嬉戲,淩嘯會不高興,連忙喝止道,“左雨!不得無禮。在侯爺麵前要懂得規矩!”


    淩嘯笑了,這些漢子的文化定然不高,至少此刻在淩嘯的心裏,還隻是把他們當作普通的士兵,既然如此,就不必像對待文人和將領般講究上下尊卑。


    “魯桓,不礙事,本侯既然稱大家一聲兄弟們。自然也是全心相待,不要生分嘛!本來我就是想在府裏辦上一個學堂的,讓你們的孩子們也上學堂,將來他們就有可能出將入相,成為光宗耀祖的出息漢子!不過左雨說得很好,提醒了本侯,原來你們還有很多人都是光棍漢子,嗬嗬。沒有媳婦哪裏來地兒子,沒有兒子哪裏來的香火和出息?”淩嘯哈哈大笑地解釋道。


    左雨一聽有些羞愧,“爺,您能夠這樣為我們著想,倒叫我們真的覺得對不住您了。咱們都是賤民出身,一來我們的身份低賤,除了寡婦老妓肯嫁給我們外,剩下的就是些瘸腳斷手瞎眼聾耳的殘疾了。二來,我們大都窮得叮當響,能夠娶妻生子的畢竟是少數啊。”他這一說,倒真的引起了大家地共鳴,有的人想到悲苦處,竟已經哭出聲來。


    淩嘯同情地一歎,“人生天地間,所謂著何?上承先祖下開枝葉。想不到你們竟然連個未來的前程和奔頭都沒有。罷了,爺今日就好人做到底了,反正你們都是我府裏的人,爺今日就在此說上一個消息,全了你們的這點子心願。我的那些個丫環,和你們一樣都是苦命之人,要是你們有本事將他們求到手,爺給你們辦個集體的婚宴。讓你們都有依靠!”


    左雨和一般光棍歡唿雀躍。把個淩嘯簡直當成了凡間生佛一樣,像魯桓一樣有家室子女的更加高興。自己地孩子能夠上學讀書了,這種賞賜簡直就是給了他們更加遠大的盼頭。


    淩嘯也是更加的快樂,他幫了這些沒有明天的人,心裏上極為滿足,再說,這些人今後將對他更加的死心塌地不說,他們地那些子女還不一樣都是他的家生仔,後繼有人啊。他將手一按,宣布道,“有兩條不得違反,第一,要想成雙配對,女方的意願是最重要的,這第二嘛,不許爭風吃醋大打出手,畢竟還有督標來地親兵也在求那些丫環兒。”


    左雨腆著臉陪笑道,“爺,您也太小看我們了吧。要是隻有這點子出息,哪裏配給您當差呢,要是真的有這種事情,爺,您大鞭子狠狠地抽,就算是開革了我們,我們也沒臉說您半個不是的!”


    “好,這點事就這麽定了,弟兄們努力吧!現在再來說說你們以前的職業,和各自的擅長,本侯好給你們安排合適的職事。”


    經過一番摸底,淩嘯更加歡喜,他沒有想到這些囚工賤民出身的人裏麵,還有兩個人才,淩嘯盯著他們,開始盤算自己的心思了。


    左雨和幾個手腳好地壯年漢子依然喜歡這種軍旅生活,也樂意繼續當淩嘯的親兵隨從。淩嘯看得出來,魯桓是德高望重,而左雨卻顯然是壯年漢子們新的首領,索性就讓他接替魯桓的親兵小隊長一職,待到以後補充好人手,就正式掌管一個小隊,做胡駿胡濤的得力幫手好了。


    魯桓以前幹過妓院的總管,對於那賬務和細事的安排十分在行,淩嘯正好缺少了一個管家,畢竟要顧先生長期兼著府裏的細務,實在浪費了顧貞觀地才幹。


    有一個叫做陶洲地更是不了得,他曾經隱匿自己的出身,在湖廣聞名地德生貨行裏麵幹過副掌櫃,大江南北的一應貨物采購聚散、客商名錄他都是銘記於心。要不是德生貨行的大掌櫃怕他威脅到自己的地位,在東家那裏告發他的出身,恐怕德生貨行現在已經是他在掌舵了。淩嘯看著陶洲這個“高級主管”,心道,這家夥算是自己的同行了,看來自己今後的摟錢大業,就要從他的身上開始起步了。淩嘯先讓他做了府裏的執事,等到自己的奢侈品計劃出來,可以定他出麵來經營,自己隻在暗中就可以了。


    當淩嘯聽到薑隱報上他的職業和履曆的時候,淩嘯簡直就像是撿到了一個寶貝,毫不猶豫就指定他擔任陶洲的副執事。這個早已經殘了左手的中年漢子,竟是當年嗬嗬有名的秦淮煙花處所的紅人,他的職業就是刺探各家妓院裏花魁們的**,隻要是有對手想搞到這個花魁,都可以找他買去花魁的隱秘汙點,比如狐臭、花柳病史之類的。他的左手就是在秦淮河被懷恨於心的人砍掉的,不過在淩嘯看來,這個殘疾並不重要,絕對不會防礙淩嘯使用這位當代“中情局特工”的,就算政治上用不到他,商業上也是大有他發揮餘熱的舞台。


    待魯桓他們都歡喜地離開之後,淩嘯立即招來了胡駿胡濤兩個。


    “小濤小駿,你們的差事辦得不錯。”淩嘯待他們行禮完畢,立刻肯定了他們的成績,“這幾天你們在我的麵前不敢說話,是不是這次何園遇襲,我們傷亡慘重,你們就在心裏麵自責啊?”


    兩兄弟連忙請罪,他們的確很有些慚愧。


    “主要責任不關你們的事情,那都在於我平時對你們督管不嚴。所以這次我不但不會罰你們,還要獎賞你們。但是也不是說你們就半點責任也沒有,金虎離開後,既然我將親兵交給你們兩個來掌管,那麽在保衛安全的問題上,你們就應該事事時時都要想在我的前頭,可能的威脅、存在的漏洞、親兵的戰力、我的行程安排、府邸安保設置等等這些,都應該是你們為我操心的。你們都是跟過容若大哥的人,現在是我的貼身心腹,要是我不信任你們,會把我的性命全部交在你們的手上嗎?所以,你們要更加的用心,不要讓人看了我的笑話,看了容若大哥的笑話,最重要的是,我還想將你們調教成才的,不要讓人看了你們兩兄弟的笑話!”


    胡濤兩兄弟聽了淩嘯的話,知道他這是完全的貼心話,更加的羞愧,胡濤幾乎無地自容了,但是胡駿卻一挺胸膛,“爺,過去的小駿就不說了,我們定會發奮自強,絕對不會再掉以輕心了,等到我們真的改好了,爺,那時候我們才有臉向您再談起這件糗事。”


    淩嘯擊掌讚道,“好!知恥而後勇,說說看,你們這些天都想到了些什麽。”


    “爺,我覺得應該從兩方麵著手改進親兵隊!”胡駿似乎很有自信,“一方麵,我們要將整個親兵隊分成忠、毅、侯三營,忠字營三百人負責外圍警戒、巡查、設哨、阻截、衝鋒,這個營的人員,就以這次幸存的親兵裏麵挑選善戰的忠貞之士擔任幹將,具體怎麽挑選士兵,等您的傷好了之後再選拔。”


    淩嘯聽他說的什麽外圍,覺得有點意思,興致勃勃地聽著,胡駿看到他這麽重視,有一種被讚賞的喜悅,說得更加有勁了。


    “毅字營一百五十人,這些就不僅僅是要求忠心就可以了,還需要絕對死心塌地的忠於侯爺,一聲令下,就是刀山火海,也要趟過去!而且要武功高強身手卓絕,因為他們將是爺的貼身護衛,是您的最後保障,他們不戰至傷亡殆盡,是絕對不許任何人傷害侯爺的。侯字營則是一個五十人的斥候營,隻要是我們分析到某一個勢力可能對侯爺有威脅,那麽侯字營將千方百計地刺探、監視、用間、收買、分化這一勢力,確保能夠將其狀況隨時掌控。”


    淩嘯怎麽看都覺得這個方案都像是大內侍衛的那一套,禦林軍、侍衛班、偵知處,一一對應起來,忍不住有些得意,想不到自己手下的一個十八歲小廝,竟是文武雙全之輩,正待讚賞之餘加以指正些問題時,顧貞觀在門外歎道,“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官,親兵隊裏有很多是朝廷建製的督標兵丁,小心人言可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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