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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腔的淒苦和喜悅湧動,淩嘯眼淚都快流出來了,雲兒,終於見到你了。


    “參見公主!公主吉祥!”身邊眾人一起拜下。


    豪成一驚,幾乎是暈倒一樣地軟拜在地上,“參見公主,公主吉祥!”乖乖啊,自己跟著圖山混了這麽久,見過的最高身份的也不過是貝勒的世子,還是雅茹主子好啊,介紹了容若公子,自己現在見到的都是公主了,他忘了,雅茹根本就沒介紹他們和容若認識,隻是安排他們哥倆記錄詩詞而已。


    “淩嘯!快來參見公主,傻站著幹什麽?”顧貞觀看到淩嘯癡子一般緊盯著一個宮女,連連提醒淩嘯。這下大家的眼光都集中到淩嘯身上了,乍喜複悲之下,淩嘯這時真的眼淚下來了,這前麵提著燈籠的宮女隻是貌似雲兒而已。淩嘯緩緩跪下行了禮,那宮女身後的公主也到了聲平身,就拉著另外一個女孩往那露華樓上去,邊走邊說,“表叔,你叫他們都不必拘禮,我來參加你們的猜謎會的。”


    大家迅速小解完畢,趕快迴到樓上,公主駕臨,可要小心奉承了。上樓入席後,借著明亮的燈光,細細打量了公主和邊上的那個宮女一番。公主大約隻有十六七歲左右,長相普通,可能是皇家的營養好,長得倒很是細皮嫩肉。貌似雲兒的宮女可能十五歲左右,臉龐頗像雲兒的輪廓,五官除了眼睛外其他都不太像。這小丫頭看到淩嘯又在看他,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把小嘴崩出個兇巴巴的樣子,嚇得淩嘯趕忙轉眼看向公主拉進來的女孩,這個倒是很漂亮,赫然就是那日在佟性家的不知名女孩。不過淩嘯此刻滿心眼都是雲兒的影子,哪會把她放在心上。


    “表叔,你們剛才在猜什麽謎語啊?我在下麵都聽到你們的噓笑聲了。”公主問道,她的聲音很對人的聽覺負責任,婉轉好聽極了。


    容若微一側身,道:“是我族弟淩嘯出的一個迷,很不好猜,我們百思不得其底,所以下去小歇一下。”容若知道這個小公主極喜歡猜謎,怕她猜不出來丟麵子,連忙暗中提醒。


    “哼!有什麽迷是我們京城迷王雙株猜不出來的?”那個漂亮女孩不服輸,尤其在她很在乎的容若麵前。


    術裕連忙拍馬道:“在我們欣馨公主和瑾虹郡主麵前,還有什麽謎語猜不出來的,除非那根本就不是謎語。”這廝也不怕拍過了頭。


    李碧見容若點點頭,就把謎語複述了一遍。


    “千裏江陵一日還。天上星垂珠,空中月弄眉。”


    那欣馨公主和瑾虹郡主都陷入了沉思,兩人不停地在桌麵上虛劃些什麽。一時間眾人都陷入了思索,隻餘了淩嘯偷偷地看著那小宮女,又引來小女孩的強烈怒視。豪成更是用腳不停地踢淩嘯,希望淩嘯給他一點提示,這家夥隻想在兩個女孩子麵前出風頭,難道不怕招人嫉妒嗎?淩嘯終究對兄弟哀求的目光無法免疫,在桌下抓住豪成的手,寫下了答案。


    豪成也是對猜謎很聰慧的人,大聲道:“哈哈!嘯弟,你的謎底是不是舟字啊?”


    淩嘯正要說話,那瑾虹點頭道:“不錯,應該就是舟字,我們隻猜出是帶兩點和一橫的字,妙啊,這個空月就是冂,加上眉毛上弄來的一個丿,合起來就是舟字。不過給我們些時間,我們也可以猜出來的。”淩嘯心道:真是好強的女孩,不曉得是哪個王爺家的千金,和我的雲兒也一樣好勝。


    欣馨妙目光動,對豪成問道:“公子才情不凡,以前沒曾見過,不知怎麽稱唿?”


    豪成骨頭都酥了,可也不敢忘形,起身打個千道:“奴才當不起公主的稱唿,奴才叫豪成,是容若的族弟。其實在公主來之前,我就想了半天了,倒還是兩位主子才思敏傑啊,堪稱我大清才女!”


    容若生怕兩個嬌貴小姐生氣被搶了風頭,見此方才吐出一口氣。


    欣馨點頭笑道:“容若表叔,你果然是我大清第一才子,往來無白丁啊,這位豪成公子更是才思敏傑,令人歎服。不知道諸位可有什麽新詞,讓我和瑾虹一飽耳福啊!”


    李碧看到五大三粗的豪成搶了風頭,而自己文質彬彬,卻落了後,馬上就要搶著賦詞,顧貞觀一腳在桌底下踢去,李碧才想起老師的要事未辦,酸酸地瞟了豪成一眼,悶噓一口氣,靜觀局麵。


    不等容若開口,豪成和述裕都連連謙遜,表明自己不擅長賦詞。而淩嘯如果清醒的話也會表示自己不會的,無奈他還在偷偷摸摸地看那個宮女,對欣馨的話渾沒在意,直到容若開始招進伴奏的丫鬟,才奇怪為何換了娛樂項目。


    容若對丫鬟們道一聲菩薩蠻,然後隨樂聲唱道:“隔花才歇簾纖雨,一聲彈指渾無語。梁燕自雙歸,長條脈脈垂。小屏山色遠,妝薄鉛華淺。獨自立瑤階,透寒金縷鞋。”歌聲低沉婉轉,思意濃鬱。


    瑾虹一副陶醉的神色,“好一曲菩薩蠻,感傷鬱鬱,思愁揪心。容若大哥你哪日裏能寫首詞送我就好了。”


    欣馨卻不像瑾虹那麽追星,玩笑道:“表叔,你的詞寫的如此濃愁淒婉,莫不是趁著盧姐姐有孕在身,又有了什麽心上人吧?”


    容若哈哈笑道:“哎,公主你可別沒證據就斷定啊,我這詞正是上次拙荊歸省時間太長才寫的啊。這幾月忙於隨駕侍衛,不曾有新作。倒是梁汾(顧貞觀字)定有新作,我們洗耳恭聽吧!”


    那顧貞觀站起對眾人一拜,道:“觀乃草民,本無才情,今有一位摯友身陷連坐之獄,貞觀思之甚切,賦曲一首,願不辱眾位聞聽。”


    戚戚氛圍隨絲竹響起。


    “我亦飄零久,十年來,深恩負盡,死生師友。宿昔齊名非忝竊,試看杜陵消瘦。曾不減,夜郎僝僽。薄命長辭知己別,問人生,到此淒涼否?千萬恨,為君剖。兄生辛未我丁醜,共些時,冰霜摧折,早衰蒲柳。詞賦從今須少作,留取心魂相守。但願得,河清人壽。歸日急翻行戍稿,把空名,料理傳身後。言不盡,觀頓首。”


    淩嘯呆呆地看著顧貞觀,他知道這首《金縷曲》,《大學語文》裏有這首詞,他隻是忘了作者,但是他記得這詞背後的文壇佳話。顧貞觀的朋友吳兆騫被*牽連,發配寧古塔,顧貞觀寫了這首詞來求納蘭容若,納蘭容若聞詞感動萬千,承諾道:“何梁生別的詩,山陽死友的傳,再加上你這一首詞,就可以稱得上是文壇的三篇摯友情深之作了。此事三千六百日中,小弟當以身任之,不需兄再囑咐了。”顧貞觀一聽納蘭性德要以10年為期來營救吳兆騫就急了,說道:“人壽幾何,請以五載為期。”後來經過五年終於救迴了吳兆騫,吳迴來後因為小事和顧貞觀產生誤會,明珠把吳兆騫領到露華樓,當吳兆騫看到“顧貞觀為吳漢騫屈膝處”的牌子,不禁大慟,聲淚俱下。


    當年淩嘯深深地被這首詞所震撼感動,人生得到一個像顧貞觀這樣的朋友,是何等的幸運。即使此刻重新聽到這首泣血的詩詞,淩嘯也是悲傷懷念自己的好友。現在還記得這典故的淩嘯,看著曆史就在自己眼皮底下上演,心裏滿是莊生迷碟的感覺。


    顧貞觀唱罷撲通一下跪下,容若正自被詞句感動之中,嚇了一跳,連忙扶起,溫言問話。如同曆史一樣,容若流著淚水答應要幫他在十年之內營救吳兆騫。顧貞觀尚自傷心痛哭,眾人解勸不已。


    淩嘯踱步至他身邊,一字一字緩緩道:“有一位偉大的文人曾經說過,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當以同懷視之,貞觀先生,你的所作所為,已經付出了你所能付出的所有,可以無愧於摯友了,我說句老實話,我們現在很嫉妒吳兆騫,若你再痛哭下去,我怕我會嫉妒到連夜趕赴寧古塔,狠揍他一頓!”


    眾人轟然稱是,那欣馨和瑾虹也都笑顏頓開,就是小宮女也笑顏如花,淩嘯看到她笑了,很是後悔,原來這小丫頭笑的時候就不像雲兒了,正猶豫是不是要給小丫頭一巴掌,看看她哭的樣子像不像雲兒的時候,容若提議由淩嘯賦詞了。


    “小嘯,你說的好,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當以同懷視之。現在就輪到你給大家賦詞一首了。”


    我的老天爺啊!要我賦詞???淩嘯開始鬱悶自己為何不迴到唐宋,唐朝可以用詞來混,宋朝可以用曲來混,現在難道要我用起點大大們的小說來混嗎?????


    看到丫鬟手上的胡琴,淩嘯總算是略略定下心來,我就用歌曲來混吧!


    淩嘯拿過丫鬟的胡琴,一撩長袍的下擺,坐在一方圓凳上,調了調胡琴的音調,準備開拉開唱。容若欣喜道,“想不到嘯弟你還是音律大家?”要知道詞家往往通曉音律,容若就曾經自創過曲牌,可以說是作曲家的角色,不過淩嘯想到自己可以至少剽竊幾百首歌曲的音律,還有十七八種京劇的腔調,的確可以當得起音律大家的稱號,倒也不發怵。


    看到那小宮女好奇的眼神,就想起了雲兒。


    “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將會是在那裏


    日子過的怎麽樣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許認識某一人過著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會不會也有愛情甜如蜜——


    任時光匆匆流去我隻在乎你


    心甘情願感染你的氣息


    人生幾何能夠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別讓我離開你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絲絲情意——


    不要什麽諾言隻要天天在一起


    我不能隻依靠片片迴憶活下去”——


    一曲終了,滿室無聲。


    ps:我想要心中的故事,也想要點擊和推薦,當兩者不能兼得,就隻有選擇在煎熬中堅持吧,隻要一息尚存,就更新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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