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合力製服他的警員當場就嚇呆了,其實我當然時也嚇呆了。但惡魔似乎並不當一迴事,推開被咬破喉嚨的警員,撲向另一個……”


    劉隊說著語帶抽咽,男兒淚悄然落下,死去的是跟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能不落淚嗎?我遞上紙巾,並再次為他點菸。


    劉隊的情緒稍穩,又開始繼續說,我想,他是怕想多了會說不下去,又或者想盡快結束這場“酷刑”。


    “惡魔撲向另一名警員,他的手就像匕首一樣直插入警員的肚子,然後,然後發瘋似的把警員的肚皮挖開,把血淋淋的內髒全掏出來……


    “那個收集證物的警員想逃出來,但被惡魔扯著他的左手,拿著裝有粉末及針筒等物的證物袋的左手,硬生生地把整條手臂扯下來……


    “我到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我感到很害怕,害怕下一個就是我。我慌忙地拔出配槍,把八顆子彈全打在他身上,子彈打完了,我還不停地扣著板機,我怕這八子彈也不能把他打死……”


    送走劉隊後,我很想親眼看看這位“惡魔先生”,因為正如劉隊所畏懼的,他並沒有死去。當然,他已經失去了活動能力,正躺在醫院,要不然我也不能在這裏見到劉隊。


    我帶著鬼瞳來到醫院,病房門外有四名真槍實彈的武警把守,由此可見,上級對此非常重視。這也無可口非的,能瞬間殺死兩名訓練有數的幹警,並使一名重傷至殘,而且被54式手槍近距離連轟八槍還死不了,如此危險的人物能不重視嗎?


    出示證件、表明來意後,我們在主治醫師及兩名武警陪同下進入病房,武警進門立刻把槍口瞄準躺在病床的惡魔。


    年過五十的主治醫師給我們解說惡魔的情況:“他一共中了五槍(劉隊有三槍打空了),雖然都不是重要部位,但子彈都是貫穿身體的,理應當場就流血不止至死。可是他送院時失血量並不多,而且傷口已經自行止血,我從醫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我幾乎不敢跟其他醫生討論他的情況,因為那怕是實習醫生也會把我當成瘋子看待。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犯人什麽時候會醒來?”雖然沒經過法院審訊,我們隻能稱床上的惡魔為“疑犯”,但我現在卻說不出“疑犯”這個詞語。


    醫生似乎有點犯難,不自覺的扶了扶架在鼻子上的眼鏡,說:“他的頭部沒有受傷,失血量也不多,本應早就能醒過來。但是他現在卻處於深度昏迷狀態,就像電視劇說的那樣,他隨時也可能甦醒,但也可能永遠也不會醒來。”


    鬼瞳突然走近病床,兩名武警立刻警惕起來,集中精神瞄準。她凝神看著惡魔,片刻之後說:“他不會再醒來了!”


    哦,對了,我還沒給大家介紹鬼瞳。她是個衣著時尚、打扮入時的年輕美女,在外人眼中,她跟普通的白領小資無異。但能加入我們小隊的又怎會是個普通人呢?她異於常人之處就是她擁有一雙與生俱來的陰陽眼,能看見一些常人看不見的事物。


    “有什麽發現?”我問。


    “他的靈魂正在溶解,已經溶掉一半了。”鬼瞳說。


    對病房內的武警及醫生來說,鬼瞳像是在說夢話,但受過專業訓練的武警隻管自己的任務,才不管鬼瞳的胡言亂語,醫生也知道這不是個普通的病人或罪犯,所以也沒有插嘴。


    “知道原因嗎?”我說。


    “不好說,正常人的靈魂是奶白色的,懸浮於頭頂三寸處,與大腦的大小相約,意誌堅定者會散出耀目華光,反之則暗淡失色。而他的靈魂不但已變成暗灰色,還隻有拳頭大小,也許是中了降頭術或者詛咒。我估計三天之內,他的靈魂就會完全消散,沒有靈魂的肉體不會有甦醒的可能。”鬼瞳說。


    既然從醫院得不有用的線索,那就隻能換個方向了。案發現場就沒必要去了,因為那十來平方的房間早就被翻個底裏朝天,就差沒把牆壁地板鏟下來。


    我到鑑證科走了趟,取出從案發現場找到的少許白色粉末,根據鑑證科的初步化驗,這些粉末有鴉片成份。我向來對鑑證科不抱太多幻想,他們所謂的最終化驗結果,往往就是初步化驗結果。因此,我要用自己的化驗方法來化驗這些粉末。


    “天書,把這些粉末化驗一下。”我所謂的化驗方法就是把粉末交給天書,小隊的另一名女性。她是個典型的書呆子,眼鏡鏡片有寸許厚,不戴眼鏡的話,十步之內必定會絆倒。正如我之前所說,能加入我們小隊的必定有其過人之處,她的長處就是過目不忘。她很喜歡看書,尤其是一些奇聞異誌,加上她記性好,久而久之就成了一本活百科全書。這對我們小隊的工作有很大幫助。


    天書花了一天才把化驗結果弄出來,至於她是用什麽方法來化驗,我從來不會過問,就像我從來沒想過擁有一雙陰陽眼,我隻要知道誰擁有陰陽眼就行了。


    “粉末由多種物質組成,雖然隻化驗出其中四種,但我能肯定它是靈魂鴉片。詳細情形我已經寫在報告上。”天書遞給我一份報告。


    報告寫得非常仔細,我摘錄出其中比較重要的部份:


    成份:罌粟花、引魂糙、曼陀羅花、蕩女經血等。


    罌粟花:鎮靜、鎮痛效果超群,是鴉片的主要原料;


    引魂糙:傳說中生長在黃泉路上的詭異植物,但現實中亦真實存在,通過秘法煉製,能作靈魂藥引之用;


    曼陀羅花:有強烈的麻醉作用,並能令使用者產生幻覺;


    蕩女經血:即曾與十三名以上的男性發生關係,並尚未生育的成年女性的經血,通過秘法煉製能起蠱惑人心之效,對男性效果尤佳。


    單憑以上四種成份分析,此粉末是“靈魂鴉片”的可能性達99%。


    靈魂鴉片,古稱“極樂勇士的祝酒”,出自千百年前印度某個崇拜濕婆神的部落,近幾百年已鮮有所聞。


    該部落每年都會祭祀治療與破壞之神——濕婆。祭祀方式是由兩名手持兵器,全身赤裸的成年男子於烈火中撕殺,直至雙雙被烈火燒死為止。在此過程中,烈炎焚身的勇士不但沒有露出半點痛苦之色,反而興奮得不斷歡唿吶喊。而且他們還表現出驚人的力量,往往能在烈火中拚殺兩小時以上。其族人認為這是因為濕婆神在他們戰鬥的過程中,不斷給他們施以治療,所以他們才能在烈火中存活一段相對較長的時間。


    其實,這並非所謂的神跡,一切的關鍵在於祭祀開始之前,巫師給勇士喝下的祝酒。這祝酒就是混合了靈魂鴉片的“極樂勇士的祝酒”,常人喝用後,會在一定時限內處於極度興奮的狀態,身體機能幾乎能發揮至極限。


    然而,靈魂鴉片的副作用是極其恐怖的,就是侵蝕靈魂。或者說,它是以燃燒靈魂為代價,讓使用者在短時間內得到極大的快感,以及近乎極限的力量。


    看完天書的報告,我思考了片刻,便問她有什麽看法。她露出一臉厭惡之色,咬牙切齒地說:“肯定是某個毒梟不知道如何得到了製造靈魂鴉片的秘方,把它造出來當作新型毒品販賣。要戒除海洛因的毒癮尚有可能,但是一旦沾上靈魂鴉片,至死之前都無法擺脫它。因為它不是肉體的毒品,而是靈魂的毒品。而且它還能使吸毒者在短期內發揮出體能極限,打家劫舍甚至搶銀行金庫也易如反掌。對毒販來說,沒有比它更好的毒品。”


    我點頭認可,讓天書去幹別的事情。至此,我們的工作算是完成了,之後的事情就是把整理好的資料交給緝毒處。畢竟,我們的能力有限,我們還能做的就是把整理好的檔案發到網絡上,讓世人引以為鑑,別走上吸毒這條不歸路。


    後來,劉隊終於揪出那個販賣靈魂鴉片的毒販,並把他打成殘廢。但是他隻不過是個小小的分銷商,真正製造的靈魂鴉片毒梟隻能通過國際刑警抓捕。劉隊因為此事受到嚴厲的處分,幾乎連職位也保不住。事後,我跟他談過此事,問他是否後悔。他說:“後悔,我後悔沒把那渣滓打死!”


    檔案四忍死術


    “忍”,在字典上的解釋是:忍耐,容忍;抑製,克製等意思。在現在政府所提倡的和諧社會中,“忍”是不可缺少的重要元素,要是所有人都能凡事忍讓三分,那麽大部分公安同誌都要麵臨下崗的危機了。然而,天下諸事皆可忍,唯“生”與“死”不能忍。生孩子固然不能忍,那麽死亡又能“忍”嗎?


    有一名姓朵的苗族女孩報案,說自己被男朋友殺死了。一個大活人竟然說自己被別人殺死,誰也會當她是神經病,但是她不停跑到不同的派出所報案,最終案子轉到我手上來。


    初次見這位朵小姐時,我差點沒叫出來,因為她的臉色很白,是那種毫無血色的蒼白,甚至連嘴唇也白得像雪一般。這種臉色在死人臉上就見多了,在活人臉上還是第一次見。而且,她拍了非常濃烈的香水,雖說是香水,但氣味實在太濃烈了,讓人聞了有種噁心欲吐的感覺。


    我請朵小姐坐下,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以驗證她的精神狀態。她的迴答與常人無異,並強調自己不是神經病,我想這些問題,之前接案的同僚應該問了好幾遍。


    在短暫的談話過程中,我發現朵小姐似乎很焦急,像是很趕時間,經常催促我。


    我給她解釋道:“朵小姐,我不是跟你打官腔,希望你能明白,警察做事有警察的程序,是急不來的。而且,在沒了解事情的始末之前,我們也無法開展工作。希望你能理解,並告訴我事情的詳細情況。”


    “我沒時間了,我真的沒時間了,你快點派人去把小高抓迴來,不然會被他逃掉的。”朵小姐焦急地說。


    “朵小姐,我還是那一句,你不說清楚,我們什麽也做不了。”


    “好吧,請您留心聆聽,我想,我隻能說一遍。”


    我一向不喜歡做筆錄,但也沒有需要朵小姐把事情說好幾遍的必要,因為我會用錄音筆把她的話錄下來。


    “我是一個苗家女,因為家人反對我和小高在一起,所以我就離家出走,跟小高來到這個城市。”


    “小高是什麽人?”我問。


    “他是這個城市的本地人,半年前,他跟朋友來到我的故鄉旅行。他很會說話,很會討女孩子歡心,與他相識沒幾天,我就把身體交給他了。”


    (現在的女孩真開放,這話我當然沒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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