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林劫抿了抿嘴巴,然後將多餘的鮮血吐出來,若無其事的問道:“調查的怎麽樣了?”


    蘇妮美眸微眨,沒有問下去,“調查清楚了。徐鳳羽和王宇在來內院之前和外院的葉長老相交十分密切。”


    “深入調查後得知,他們一直與葉長老有著互惠互利的關係,他們用自己家族的資源來換取葉長老的特殊‘關照’。以致於他們身上的積分甚至比一些經常執行任務的內院學生都要多。”


    “我想葉長老你應該很清楚。”


    林劫當然清楚,當初在新生選拔賽裏,他當眾抨擊了葉長老的徇私舞弊,最後事態越鬧越大,致使葉長老得到了嚴厲的懲罰。


    這也是他在學院內唯一得罪過的一位權勢者,先前他也想到了葉長老,但是現在葉長老已經權勢皆失,應該沒有能力做到如此地步,所以他也是排除掉了葉長老。


    沒想到這件事後麵竟然還有葉長老的身影。


    “我記得王長老不久前也是外院的。”思酌片刻後的林劫看向蘇妮。


    “徐鳳羽與王宇和權利者的交易中,也有王長老的身影。”蘇妮說道。


    林劫淡笑,“那便不難解釋了。葉長老想報仇,但是自己沒有能力,所以隻能借以王長老之手。葉長老手中握著他們的把柄,身敗名裂的他不怕魚死網破,以致於他們隻能言聽計從。”


    事件的真相已經浮出水麵。


    “可是他們之間的交易並未留下什麽線索,就算我們看清了這件事的緣由,可他們隻要不承認,依舊無法作為你擺脫嫌疑的證據。”蘇妮麵露擔憂。


    “放心,這就足夠了,他們的破綻多著呢!”林劫目光虛眯。


    ……


    一天過的很快。


    昏暗的光線漸漸明亮起來,林劫被摘除了手腳鐐,被兩位守衛押送在去往檢法司的路上,因為今日是他庭審的日子。


    路過許清的牢房,林劫頓住了腳步,裏麵是一個披頭散發,滿身汙血的人。


    這讓林劫拳頭緊攥,怒火滔天。


    許清也在此刻疲累的抬起頭,虛弱的眼睛對上林劫的目光,兩者相視,一切盡在不言中。


    想來許清被折磨鞭打成這樣,為了顏麵,王長老也不會讓他出席庭審。


    “磨蹭什麽?快點!”後頭的守衛不耐煩的推搡著林劫。


    林劫衝著許清重重點了點頭,便繼續前往庭審。


    走出衙牢,溫暖的陽光久違的灑在林劫身上,一時間林劫竟然有些不適應的眯起眼睛,隨後抬起頭,貪婪的沐浴著陽光。


    深吸一口氣後,他的目光如炬,今天是他們洗刷冤屈的時候,也是他報仇的時候,是他將一切的冤屈痛苦奉還給王長老的時候。


    一路上,守衛押送林劫的場麵吸引來不少的目光。


    他們還不知道案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隻是單純的認為此次庭審之後,林劫的人生也將走到毀滅,興許會被永遠關押在衙牢。


    很快他們便來到了檢法司,這裏的建築物嚴密交錯,但不雜亂,反而顯得井然有序,透著和其他建築物不一樣氣息,莊嚴的令人心生敬畏。


    檢法司裏麵有一隊執法隊在巡邏,他們目光冷漠傲然,對於押送過來的林劫甚至都沒有投來目光。


    看來他們已經是司空見慣了。


    守衛將他押送到的地方是一個圓形的建築,裏麵是中空的,像是一麵牆將這裏圍起來,在邊緣上方有著墩台,四周全是座位,和鬥獸場的建造風格很像。


    因為頂上是露天的,所以陽光都能傾瀉進來,。


    場內已經有很多人了,如果在黑暗狩獵戰之前的平淡時期發生此事,肯定吸引不了這麽多的關注,當然,花倌副院的蒞臨也有一定的吸引力。


    林劫一入場,眾人的目光紛至遝來,顯然都在等待他這位“主角”了。


    林劫站在圓台正中間的一個高地一個拳頭的座子上,他的不遠處王長老和那四個人證站在一起,徐鳳羽和王宇則是坐在略顯稀鬆的觀眾席上,祈綠和蘇妮他們也坐在那裏。


    在他前上方的墩台便是審判席,上麵坐著兩位檢法司的長老,一位是徐長老,他們便是此次庭審的審判官。


    也難怪王長老那般費盡心機的想拉攏徐長老,身為審判長,他的話確實有著一錘定音的份量。


    審判席的旁邊還有和其一樣高的座台,上麵坐著一個人。


    不用想,能在庭審裏和權利最大的審判長坐到同一高度,除了花倌副院還能有誰?


    花倌雙手抱胸的看著場內的林劫,什麽話都沒說。


    “既然此次事件的人員齊整,那麽庭審開始!”坐在審判席上的徐長老冷漠的說道,聲音傳到廣場的各個角落,嘈雜的聲音也隨之平靜下來。


    “王長老。”另一名審判長看向王友非,“你是指控人,便由你先說吧。”


    王長老一臉肅然的點頭,看了不遠處的林劫一眼,然後說道:“此孽子殺害四名學員,並清理了現場毀屍滅跡,這都是人證有目共睹的。“


    “此等毫無人性的暴行無疑是在藐視北鬥學院!踐踏人性!視規則於無物!嚴重性甚危!”


    王長老的語氣愈發深沉,隨之對著審判席上抱拳,“我稟請予以此子嚴懲!”


    王長老的話字字在理,引的觀眾席上很多不明真相的人都更加傾向王長老這邊,並對著林劫指指點點。


    周圍人的輕信讓的王長老臉上升起不易察覺的笑意,就算證據不足,但引導輿論給予檢法司壓力,或許也能成功給林劫定罪。


    “四位人證可是親眼所見林劫殺人?”審判長問道,雄渾的聲音充斥著讓人心顫的威信。


    “是!”範冰四人一同出聲,隻簡單的應了一字,不敢多說。


    在庭審開始前王長老交代過他們,除非審判長必要的迴答,不然全由他代其發言。


    徐長老沒有迴話,隻是沉思了片刻,然後看向筆挺而立的林劫,“林劫!你有何話要說的麽?”


    “當然。”林劫麵帶笑意的望向王長老那邊,“差木山脈和學院相距甚遠,而你們又是趁著夜色又是快馬加鞭的趕去。嗯~能不能問一下你們為什麽會去差木山脈?”


    “這是我給他們的任務,總不能就你們一個課室的人有獎勵吧?”王長老從容的迴複道,像他這樣老奸巨猾的人,應付的理由肯定早就想好了。


    林劫臉上的笑意不變,甚至更甚,“我可沒問你,王長老!”


    “你覺得你現在有什麽權利挑選?”王長老凝了凝眸。


    他知道林劫是覺得難以攻破他這個點,所以想在範冰他們身上尋找突破口。


    林劫抬頭望向審判席,“既然是人證,那我和他們對話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徐長老先是注意到臉色有些難看的王長老,然後瞄了一眼不遠處安然坐立的花倌副院,遲疑片刻後抬了抬手,“準可。”


    王長老的臉色徹底難看下來。


    範冰等人一時抖顫,紛紛將目光投向王長老。


    倒不是他們害怕林劫,隻是這裏這麽多大人物在場,那壓迫感可是十足的,他們不敢說話,怕他們一不小心說錯了話便栽溝裏去了。


    王長老隻是輕輕點頭,示意他們見機行事。


    對於關於此事各類問題在庭審之前他們都有所準備,隻要他們穩住心態,按照之前準備好的說法講,一樣不會出現紕漏。


    於是範冰提起一口氣,朗聲道:“那天確實是王長老給我們安排的……”


    “且慢。”林劫突然伸出手打斷範冰的話,“這個問題太常規,我們換個問題問。”


    林劫凝目盯著範冰,語氣中似乎透著涼意,“你是親眼看見了我殺死金鍾國他們的吧?”


    警惕的想了想,範冰點頭,“嗯。”


    收起一口氣,林劫的目光更加變本加厲,“那既然我都殺了他們四人,為什麽不把你們也殺了?殺了你們,也不會出現今天這樣的局麵了。”


    林劫的話讓全場一下子沸騰了起來。


    他的話就像是在對範冰等人舞刀弄槍,言辭十分犀利,但是在這樣莊重的場合下顯得有些瘋狂輕佻,不合時宜。


    範冰等人一下子愣住了,沒想到林劫會問出這樣瘋狂的問題,稍微打亂了他們的陣腳。


    但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冷靜,範冰也知道這個道理,穩住氣後正常的說道:“見你暴走殺人,我們當然不敢魯莽。看來……我們隱藏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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