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德拍賣行裏麵,正是人頭攢動,摩肩接踵。放眼看去,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一個個衣著光鮮,春風滿麵。都是準備在這拍賣行上,拍下這一次出現的稀罕寶貝。


    在萬眾期待下,這一場拍賣會正是如期舉行。


    金龍雲坐在前排,眯著眼睛。和幾個老朋友,都是談笑風生。偶爾抬眼看向前方,眼神中充滿著一股獵奇的心態。


    這一次,這嘉德拍賣行拍賣出來的一些近代書畫,相當壯大。展出了百餘幅近現代名人書畫展,匯集了近現代名家的五十餘副作品,涵蓋了京津畫派、金陵畫派、長安畫派、嶺南畫派等影響深遠的藝術流派,其中齊白石、吳昌碩、張大千、謝稚柳、傅抱石、李可染、於右任、張善孖、石魯、何海霞、趙望雲大師的作品都是稀缺珍品,具有很高的藝術價值。


    這讓這一次這拍賣行中的客人們,都是紛紛叫價。


    不過,幾幅張大千的畫作以及齊白石的畫作,都是被坐在前排的金龍雲拍下來了。作為蕭氏集團的核心股東,更是手掌大權。這出手豪闊,都是以上千萬的高價拍下來,作為自己以後欣賞之物。


    這些畫作,展覽過後。然後,又是展出了一些近代書法作品。書法作品,相對於那些名畫,倒是讓這些客人都是紛紛興趣了然。


    不過,這金龍雲這些年在商場輾轉大半輩子過後。


    對於這些書法作品,同樣是相當感興趣。又是隨手拍下了幾幅名作,臉上蕩漾開來一抹笑容。


    參加這種拍賣會,對於金龍雲來說,那是輕車熟路。每次都會帶迴去幾幅自己喜歡的作品,欣賞一陣子過後,又是會漸漸厭惓了下來。


    這一次,同樣是這般。


    蕭逸坐在這拍賣行,並沒有貿然出手。像是來參觀的普通賓客一般,毫不起眼。


    以至於這一場拍賣會結束下來,蕭逸都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像是在做冷板凳一般。


    拍賣會在萬眾矚目下開始,又是在紛紛揚揚中結束。像是金龍雲這種大人物,迅速被請入了貴賓室休息,進行後麵的實際交易。


    順著一條貴賓專用同道,金龍雲徐徐離開會場。


    蕭逸卻是在這一會兒,打了一個哈欠。伸了伸懶腰,全身上下活動了一下。最後,整個人像是一陣風一樣,迅速向金走雲走了過去。


    在這場中觀察了這麽久,蕭逸對於這個老者的喜好,已經拍賣時候的言行舉止都是有了幾分深入的了解。


    “金先生,金先生。”蕭逸這會走過去,開口叫道。


    金龍雲這會轉過頭,看著蕭逸那一張年輕而且陌生的臉,開口很是詫異的問道:“怎麽?有事情嗎?”


    蕭逸裝作是不好意思訕訕一笑,然後開口低聲的道:“我想和金先生談談,對於書畫這一道我有些了解。恰好,我同樣有著好東西,想請金先生過過目。”


    金龍雲這會眼神凝滯在蕭逸身上片刻過後,微微一笑,道:“年輕人,你還年輕。對於書畫這一道,恐怕是難於有所見識。我看,還是不要耽誤彼此的時間了。我對於你所說的,並沒有什麽興趣。”


    蕭逸畢竟在魔都所呆的時間還短,所以這金龍雲以及金龍雲身旁的朋友都是沒有瞬間認識出蕭逸來。


    不過,這一點兒正是正合蕭逸心意。


    “我記得,剛剛金先生拍下了陸維君大師的一副書法,對吧?”蕭逸這會臉色鎮定從容,不起絲毫波瀾,主動開口說道。


    金龍雲輕輕一笑,旋即道:“是的,不過,這和你沒有什麽關係。”


    而站在金龍雲身旁的幾位朋友,都是衣著體麵光鮮。這會,看了看這跟上來喋喋不休的蕭逸,開口勸道:“年輕人,不管你有什麽目的。還是省省吧,這種事情我們見得多了。不用來套近乎,不要枉費了心血。”


    在這種拍賣行,的確有著許多許多的年輕翹楚。曾經像是蕭逸這樣,假裝投其所好,來套近乎。


    不過,蕭逸這會兒隻是輕輕一笑:“我要是告訴金先生,剛剛那一副字並不是真跡。我想,金先生應該會有興趣的?”


    “是假的?”金龍雲這會全身都是一愣,開口不解的問道:“這談何說起?”


    而陪同這金龍雲前去貴賓室休息的這嘉德拍賣行工作人員,這會迅速開口道:“我們拍賣行拍出來的東西,向來都是經過專家鑒定了。先生,不要妄自菲薄。出於我們拍賣行的,都是真跡無遺。”


    “是假的?”和金龍雲一起的幾個朋友,這會都是嗤笑一聲,道:“年輕人,這玩笑是不是開大了點?”


    這些作品,既然由這嘉德拍賣行拿出來,在這高價競拍。那麽,肯定這些東西都是真跡無疑。


    這可是關乎著整個拍賣行的名譽聲譽問題,這拍賣行絕對不會以假亂真,來自砸招牌。


    並且,這嘉德拍賣行這些年聞名遐邇,在圈內從來沒有人敢質疑這怕賣行鑒定出來的東西,竟然是假的。


    所以,蕭逸這句話一下子引起了劇烈的反應。


    蕭逸依舊是輕輕一笑,談笑自若的道:“剛剛金先生拍下的這一副字,正是陸維君大師所寫的一副詞。陸維君大師專攻古文,尤好清詞。聽剛剛拍賣時候的介紹,這一副字正是陸維君大師所撰寫納蘭容若的一副《虞美人》。字美詞美,看起來都是相得益彰,沒有任何問題。”


    “不知道,你想說點什麽?”對於這些東西,金龍雲這種喜好書法的自然知道。所以,對於蕭逸這絮絮叨叨,他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起來。


    蕭逸聽著金龍雲口氣之中的不耐煩,頓時開口道:“金先生,不要急。據剛剛介紹,這一副字正是陸維君大師晚年的一副行書,大家都知道。陸維君大師,兼擅眾體,無不佳妙。甲骨、金文、小篆、隸書、楷書、行書、草書等幾乎無所不能,熟諳每種字體各自不同的氣質、規律。但是,問題就是出在這,這是陸維君大師晚年的一副行書。”


    話題一轉,蕭逸這會徐徐道來,徹底引起了這幾人的注意力:“陸維君大師晚年創造的一種似篆非篆、似隸非隸、亦篆亦隸的書體,兼取草書氣韻,縱逸奇拙,老辣勁健,蒼穆靈動,風貌獨具,都表現出一種磅礴的氣勢。既然是晚年作品,那麽最為應該的是他發明的書法。金先生喜好書法,應該真正明白書法。“


    話說到了這裏,蕭逸沒有繼續下去。


    金龍雲想起了剛剛那一副字,這會微微一愣,徐徐念叨:“銀床淅瀝青梧老,屨粉秋蛩掃。采香行處蹙連錢,拾得翠翹何恨不能言。迴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背燈和月就花陰,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


    蕭逸聽著這副字,終於是開口很是堅定的道:“一來,晚年的陸維君大師,喜好的是一些碑文,常常落筆是他自己那種書法。二來,晚年陸維君大師晚年創造出那種自己的書法之後,由於整個人受到了書法影響,喜好的清詞應該也是那種大氣磅礴的,而不是納蘭容若這種清麗婉約的。”


    蕭逸這個時候,有理有據,很是理性分析了起來。


    金龍雲愛好這個玩意,當然一聽蕭逸這話。整個人,都是有了幾分懷疑,開口吩咐了起來:“你去把陸維君那一副字,拿來我看看。”


    這拍賣行工作人員,現在遇到了這種情況。一聽吩咐,迅速離開,已經是去通知這拍賣行的經理了。


    但是,這會金龍雲身旁的這些朋友,聽過了蕭逸的分析過後。都是一陣竊竊私語,開始議論紛紛起來之後。


    不多時,這拍賣行的鄭經理迅速前來。


    對於這裏的情況,鄭經理已經了解的清楚了。這會,走過來之後,給金先生打了一個招唿。然後,三十來歲的鄭經理看向了蕭逸,微微一笑道:“這位先生,我承認你所說的都是相當有道理,分析都是有條不紊,在情在理。但是,這一切都是你的揣測而已。”


    蕭逸仰起頭來,看著這走過來的鄭經理,開口慢吞吞的問道:“那鄭經理,還如何解釋我剛剛的疑慮?“


    “我不是一個書法愛好者,我和金先生一樣,都是商人。“鄭經理看向了蕭逸,這會開口振振有詞的說道:“不管你剛剛所說的多麽有道理,但是終究都是你的揣測而已。揣測再有道理,都還隻是揣測。不足以,說明這一副字是贗品。誰都是無法保證,陸維君大師老年之後,就一定不會用行書寫一副這樣的小詞。人情緒都是有各種波動,吃慣了肉也許喜歡吃青菜。指不定,寫慣了他創造那種書法,有一日會重操寫一手行書過過癮。而這首詞,更是什麽時候都可以寫。隻要某一個時間,觸動了陸維君大師的心靈深處,那麽就陸維君大師就會奮筆疾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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