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自明微微一怔,看著不遠處的記者們,都是沸騰起來,有些難以理解。


    記者們向來都是為了追求熱點新聞,而采取各種各樣的方式。按照道理說,為了新聞更加火爆,更加引起關注。是應該挑起蕭逸和徐自明之間的矛盾,讓這個新聞更加精彩。


    但是,這些記者們現在全部都是要求讓蕭逸先迴去治療。


    在強權之下,這些記者們為了英雄情懷,挺身而出。


    那麽的無畏,那麽的熱烈。


    所以,讓這些年來自以為可以把這些記者們都是捏在掌心的徐自明,都是愣了愣神。


    蕭逸依舊是站在徐自明身前,不動聲色。燈光閃爍,警笛聲唿嘯,場麵在這一瞬間有了些許的沉默。


    徐自明舔了舔自己幹枯的嘴唇,在猶豫自己是否要利用強權,來壓製蕭逸迴警局接受調查。畢竟,記者的輿論對於這些警察們來說,同樣相當重要。一旦和這些記者們,產生了矛盾點,以後對於徐自明的仕途肯定有所影響。


    正當徐自明還在猶豫的時候,在醫護人員攙扶下的盧卡斯。


    這個時候放眼看到了這一幕過後,向著旁人問清情況。然後,掙脫開身旁醫護人員的攙扶,就這樣一步步走了過來。


    站定在了徐自明的身前,用著一口流利的英語說道:“警官,我盧卡斯可以用我的人格、我的名望、我的一切來為這位先生擔保。我希望,暫時可以先讓這位先生迴醫院接受治療。我相信,明天這位先生肯定會去警局,陳述一切的。”


    徐自明這種官員,雖然一年四季忙於公事。


    但是,對於盧卡斯這種好萊塢的金牌導演,還是如雷貫耳。


    這種大導演,已經不僅僅局限在導演的身份上。以盧卡斯的名望和聲譽,在國內外都是有著一定的話語權。


    不過,這種大導演,向來都是不會這樣奮不顧身站出來,去擔保一個人。


    徐自明在心中一陣沉吟過後,臉上已經出現了一片遲疑之色。看了看不動聲色的蕭逸,還有遠處翹首以盼的一群記者,以及這個時候正看著自己的盧卡斯。


    心中剛剛的豪勇之氣,在這一瞬間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對了,我也願意拿自己的人格、聲望、以及一切來擔保這位先生。剛剛先生在樓上,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勇鬥兇徒,大家都是有目共睹。”


    “我也願意拿自己的人格、聲望、名譽來擔保這位先生。要不是因為這些先生的英勇表現,我們可能都葬身在頂樓的火海之中。”


    ……


    這走下樓來的國內外明星大腕,這個時候聞風而動。全部都是自發的走了過來,開始以自己的一切來為蕭逸擔保。


    不為別的,隻為了心中那一份英雄情懷,對於英雄的那一種發自心底的尊重。


    徐誌明眼看場麵都是亂了起來,眉梢挑了挑。目前的情況,遠處的記者們,都是站了出來,為蕭逸撐腰。近處的這些國內外的明星大腕,同樣是站了出來,為這個少年撐腰。這一切的分量,都是讓徐自明同樣審視麵前這個臉色平靜的少年。


    蕭逸在徐自明的掃視之下,凜然不懼。嘴角掀起了一道冷笑,開口道:“警官真是好大的官威,真是厲害,今晚是讓我們都是見識到了。現在危機解除了,來為難我。你不是命令我迴警局接受調查嗎?逮捕令拿來我看看,拿來我就陪你去。”


    蕭逸的聲音咄咄逼人,像是珠玉落地,字字都是鏗鏘有力。


    徐自明現在看著這個少年,在自己麵前鋒芒畢露。壓根都是不留一點兒情麵,臉上又是浮上了一層慍色。逮捕令這兄弟,以徐自明的身份搞來很簡單。


    正當徐自明要發怒的時候,蕭逸忽然是開口搶先說道:“甚至,我都是不需要你的逮捕令。你隻要告訴我,當兇徒在頂樓開槍殺人的時候,你和你的兄弟們在哪?你隻要告訴我,當兇徒在三十一樓準備引爆幾十斤炸藥的時候,你和你的兄弟們在哪?你隻要告訴我,當兇徒在底層埋放了那麽多定時炸彈的時候,整棟大廈裏的所有人都是命懸一線的時候,你和你的兄弟們在哪?你隻要告訴我,當外麵直升機亂槍掃射準備引爆樓內炸彈的時候,你和你的兄弟們在哪?你隻要告訴我,當外麵直升機撞向大樓的時候,你和你的兄弟們在哪?現在,,警官,威武的警官。你告訴我,你他媽一個晚上都在哪?”


    說到悲憤的時候,蕭逸的語氣有了幾分的抑揚頓挫。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之中迸發出來一樣。


    每一個問話,在夜色之中迴蕩。讓站在蕭逸麵前的徐自明,一陣啞口無言,臉色迅速漲紅了起來。想起今晚的一切行動,簡直隻能用兩個字失敗來形容。


    敗得無地自容,自始至終都是被別人牽著鼻子轉,一點兒主動權都是沒有。


    “事情發生前,兇徒劫匪都是發動了直升機,你們不曾察覺。事情發生的時候,你們一個個全副武裝站在大廈外,像是雕像一樣,無動於衷。當我解決了大廈內的所有敵人之後,這大廈外敵人潛伏的直升機準備預謀不軌的時候,你們又是不知道在哪。你可知道,剛剛這大廈外有多少人?現在,一切風平浪靜了。警官你現在來了,你現在威風了,要來拿我開刀。是不是,今晚不幹點事情,心裏不爽?”蕭逸的聲音越發的高漲了起來,臉色在這夜空中都是微微一陣紅潤了起來。


    不為別的,隻為今夜的一切,實在是太過於憋屈。現在,把這些全部都是一五一十數落起來,蕭逸都是感覺肺都是要氣炸了。


    徐自明現在聽著蕭逸這義正言辭的痛罵,微微低下頭去。但是,臉上的羞紅之色,一點一點蔓延到了脖頸之上。


    站在徐自明身後,這些年來一直以來都是精幹圓滑的黃笑天。在這個時候,都是情不自禁的低下頭去。感覺自己全身上下,仿佛都想是火燒一樣。


    密密麻麻的警察,全部都是在蕭逸的痛罵下,都是齊刷刷低下頭去。手中端起來的長槍,整齊的放了下來。


    似乎,感覺再這樣把槍口對準蕭逸,都是對自己的一種羞辱。


    外麵密密麻麻的記者,全部都是在這一瞬間高舉攝像機,把這一幕拍攝了進去。哢擦哢擦,快門在這一刻按動的聲音,此起彼伏。閃光燈的燈光,都是在這一刹那照亮了夜空。


    國內外的這些大腕明星,很多都是身上還有著傷口。但是,這一刹那都是自發的停止了下來。抬起頭來,看向了在徐自明身前高昂著頭的少年蕭逸。


    “老子在出生入死,槍林彈雨之中穿梭的時候,你在這大廈外站著看夜色。現在,我幹掉了這所有人來,負傷在身的時候。你來找我耍威風,真是讓我不得不感歎。警官,你真的好厲害,好威風!”蕭逸現在得勢不饒人,語氣咄咄逼人:“你現在不是要抓我迴警局嗎?在我麵前耍威風。行,我告訴你,我就是這飛揚傳媒的執行董事。這一棟大廈都是我的,要是你抓到了我有犯罪的嫌疑,那麽我就把飛揚傳媒送給你,隨時陪你進警局。現在,我要去看病。要麽,你就開槍打死我。”


    在這個份上,蕭逸同樣是對於這所謂的警官沒有一點兒好感了。說話的時候,難免語氣重了起來。


    對於這些無事生非的警察,蕭逸現在恨不得一掌拍死他。胳膊上中了子彈之後,雖然經過了簡易的處理,無傷大雅。但是,還是需要加急處理一下,避免時間長了感染了。剛剛控製碎瓷磚片來和螺旋槳對抗,體內真氣已經空了,同樣需要時間來恢複。


    所以,現在的蕭逸最需要是一處安靜的地方,好好休息。


    在蕭逸這麽強硬的語氣下,徐自明額頭之上沁出了滴滴冷汗。


    在這一瞬間,他終於發現了麵前這個少年的強勢以及內心的憤怒。自始至終,今晚的驚天大劫案,自己這一方都是失敗了。


    按照現場的情況,以及這些擔保人的擔保,都是可以看出來蕭逸是一名英雄。


    對待英雄,要是采取這種極端的方式,強行扣留在警局進行調查。那麽,薑輝采取民眾的怨恨。


    緩緩抬起頭來,徐自明深吸了一口,看了看身前密密麻麻的人群,都是一臉密切的看向這邊。轉過身,徐自明身後的兄弟,這些全副武裝的警察,都是一個個羞愧的低下頭去。


    “既然你負傷在身,那麽先去看病吧。”


    夜色中,徐自明終於是妥協了下來。在蕭逸咄咄逼人的進攻下,整個人敗下陣來。


    燈光照耀下,所有人都是長籲了一口氣。但是,向來位高權重,官途亨通的徐自明,那背影在燈光照耀下,看起來是那麽的滄桑以及落寞。


    似乎,在這一瞬間,他蒼老了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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