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府。


    涼笙正在院子裏擺弄著藥材,阿閻他們不在,有這些藥材陪伴,她也不算寂寞。


    “王妃,王爺迴來了。”鶯兒歡喜雀躍地跑進東苑。


    聞言,涼笙立刻欣喜地轉身,卻猛地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阿閻......”


    涼笙剛想抬眸,卻突然被打橫抱了起來,下意識地勾住閻陌殃的脖子。


    沒有理會冰蘭鶯兒驚訝曖昧的目光,閻陌殃直接抱著涼笙進了房間。


    “阿閻,你終於迴來了,我好想你。”


    涼笙抱著閻陌殃的脖子,歡喜地左右蹭著。


    閻陌殃眸光一黯,一甩衣袖,房門“啪”地一下關上。


    沒有感覺到閻陌殃的氣息變化,涼笙依舊沉浸在喜悅裏。


    “你一個人迴來的嗎?大姐他們......”


    涼笙的話還沒說完,紅唇便被封住。


    閻陌殃不斷加深著這個吻,仿佛要將這些天所有的思念,都化成這個熱吻。


    房間裏的溫度越來越高,外麵的太陽都羞澀地躲進雲間。


    直到第二天,兩人才從房間出來。


    “終於舍得出來啦。”


    戲謔的聲音傳來,涼笙立刻欣喜地奔了過來,“大姐你們迴來了。”


    看著涼笙頸邊的紅色吻痕,溫弦曖昧地擠擠眼。


    “才一天一夜,我真是替小四兒以後的幸福擔憂呐。”


    挪揄的聲音,讓閻陌殃和涼笙同時黑臉。


    閻陌殃眸中跳過危險的光芒,淡漠的眸輕輕掃向涼笙。


    涼笙瞬間後背一陣發涼,惡狠狠地瞪了眼溫弦,隨即又溫柔地看著窩在溫弦懷裏的小無憂道,“無憂來,笙姐姐抱,別跟臭溫弦學壞了。”


    涼笙的手還沒碰到小無憂,小無憂就像觸電一樣,猛地竄起,緊緊摟著溫弦的脖子不放。


    “無憂不怕。”溫弦立刻輕輕拍著小無憂的背輕哄著。


    涼笙驚愕地眨眨眼,“他怎麽啦?”


    “他現在除了溫弦,誰都不要了。”


    暖瑟一臉擔憂地看著無憂,眼底閃過一抹自責。


    涼笙蹙眉,“怎麽迴事?”


    暖瑟輕歎一聲,將那晚的事跟涼笙說了一遍。


    涼笙聽完,眸中瞬間簇起兩團火光。


    該死的畜生,竟然連孩子都不放過,簡直罪該萬死。若不是那幾個人被殺了,她定要讓他們生不如死。


    心疼地看著小無憂,又狠狠往閻陌殃那邊瞪了一眼。


    都怪阿閻,要不是他招惹了鳳姒鸞,又哪裏會有這些事。


    閻陌殃有些心虛地別過眼,他哪裏招惹鳳姒鸞了,他好像什麽都沒做好嗎。


    幾人用過早膳,閻陌殃就派人將蕊兒送進了宮。


    椒蘭殿,麗妃正奄奄地歪在床上。


    “娘娘,您看誰來了。”


    巧卉激動的聲音兀地響起,麗妃緩緩抬眸,卻在看到那抹嬌小的身影後瞬間豎了起來。


    “姐姐......”


    蕊兒一下撲到麗妃懷裏,嗚嗚地哭起來。


    “蕊兒......”


    麗妃也是緊緊抱著蕊兒,滿眼是淚。太好了,她的蕊兒終於平安了。


    “姐姐,蕊兒終於見到你了。”


    蕊兒抱著麗妃輕輕蹭著,許久都不撒手。


    麗妃含淚輕笑,揉著蕊兒的腦袋,“蕊兒平安就好,姐姐沒事,姐姐命大著呢。”


    一旁的巧卉,也是悄悄抹淚。


    蕊兒小姐平安,娘娘就能安心了,再不用被別人牽著鼻子走了。


    兩日後,閻傲天將所有人都宣到了皇陵。


    閻陌殃和閻擎軒等人到時,皇陵外已經擠滿了人,有文武百官,也有皇子王爺,甚至連一眾後妃都到了。


    看著這麽大的仗勢,閻陌殃倏地皺眉,和閻擎軒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都是不解。


    百官們也是議論紛紛。


    “皇上這是怎麽了?”


    “不知道,聽說已經三天沒有出這皇陵了,還不許其他人進去。”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這不會是想不開吧。”這後麵一句明顯是壓低了聲音的。


    “來了來了,李公公出來了。”


    看到李公公出來,人群中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李公公走到閻擎軒和閻陌殃麵前微微躬身,然後拿出一張聖旨。


    “皇上有旨,請太子殿下接旨。”


    “兒臣接旨。”


    閻擎軒立刻跪下,所有人都跟著跪了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今三國大亂,朕年事已高,深感疲憊,無心國事,今傳位於嫡長子閻擎軒,所司備禮,以時冊授。公卿百官,四方嶽牧及長吏,下至士民,宜悉祗奉,以稱朕意。”


    聖旨一出,所有人都沸騰了。


    “皇上這是要退位啊。”


    “到底出了什麽事,怎麽皇上好端端就要退位了?”


    閻擎軒皺著眉,眼底滿是複雜,直到李公公將聖旨交到他手裏,他才終於迴過神來。


    “謝父皇。”


    “請六王爺接旨。”


    李公公接著走到閻陌殃前麵,拿出一卷聖旨。


    閻陌殃垂眸,“兒臣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朕之六子,日表英奇,天資粹美,智韞機深,然朕無善待之,朕心愧矣,今隨其願往之,但必常迴之,以慰朕心。”


    這一張聖旨讀完,李公公已濕了眼眶,皇上這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能同意六王爺遠去。


    閻擎軒也是滿臉震驚,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


    父皇竟然同意了,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父皇是有多愛陌殃,如今下這聖旨,無疑像是割心挖肉般。


    一瞬間,閻陌殃便紅了眼眶,緊捏的拳頭輕輕顫抖著。


    他愧疚,可他卻從沒怪過他。


    小時候雖然他獨居在清風軒,可是他知道清風軒外有多少暗衛,長大了他到鬼王府,他也知道鬼王府外的林子裏有多少陣法和暗衛,雖然他從未說過,可他默默為他做的事,他都知道。


    一旁的涼爽也是眼角微濕。


    她能聽得出那聖旨裏滿滿的愛意,和深深的愧疚,她也可以想象他寫這份聖旨是有多艱難,她感謝他,她一定會和阿閻常迴來的。


    將聖旨交給閻陌殃,李公公又走到閻晟煜麵前。


    “七皇子接旨。”


    閻晟煜一愣,立刻垂眸,“兒臣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朕之七子,已及束發之年,封玨王,賜玨王府,其母沈氏不得入皇陵,削去沈廉丞相之職,沈家男子永不入仕,女子永不入皇家。”


    “謝父皇。”


    閻晟煜眼底劃過一抹複雜,恭敬舉起雙手接過聖旨。


    母後和哥哥做了這麽多錯事,原本以為父皇會忘記他,疏遠他,沒想到卻還是給他封了王,卻又罷免了舅舅一家,是為大哥解除麻煩,也是為了保護他吧。


    隻有這樣,他才能安安靜靜地做個王爺吧。


    “諸後妃接旨。”


    李公公走到以麗妃,婉嬪為首的後妃麵前。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登基數十載,而猶不能自好也,朕心倦矣,願久居皇陵,不再過問世俗之事,後宮嬪妃除婉嬪和麗妃可留可去外,其他一概放逐出宮。”


    “皇上......”


    聖旨一宣讀完,底下的眾嬪妃們瞬間哭聲一片。


    麗妃和婉嬪也是頹然地跌坐了下來。


    閻擎軒眸光輕閃,父皇他,應該是知道了母後的事吧,以父皇對母後的愛,如今這些決定倒也不奇怪了。


    “李公公,我們想見父皇,能否幫我們稟報一下。”


    李公公聞言立刻躬身,“不是老奴不願幫太子殿下稟報,實在是皇上有旨,不見任何人。”


    閻擎軒倏地皺眉,和閻陌殃對視一眼,兩人眸中同時閃過擔憂。


    “聖旨已經全部宣讀完畢,諸位請迴吧。”


    李公公說著,對閻擎軒等人微微躬身,然後轉身進了皇陵。


    看著李公公的背影,眾人都是一臉凝重,似乎還沉浸在那幾道聖旨的震驚中無法自拔。


    閻陌殃拿著聖旨,帶著涼笙迴到鬼王府,一天一夜都沒有開口說話。


    涼笙也似乎深有感觸,就那麽靜靜地陪在他身邊,無聲地安慰他。


    而此時的璟王府,那是熱鬧非凡。


    在閻傲天的退位聖旨下來後,前來璟王府祝賀的人那是絡繹不絕。


    尤其是在得知璟王府現在隻有君青璿一個王妃,其他側妃侍妾的一概沒有後,那些前來祝賀的文武百官,更是有意無意地在閻擎軒麵前提到自家女兒和妹子。


    閻擎軒倒是一點也沒在意,完全沒有將百官們提到的女兒和妹子放到耳裏。


    閻擎軒在前院忙得不亦樂乎,君青璿在後院也沒閑著。


    “聽說太子妃有孕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個紅衣夫人一臉諂媚地湊到君青璿麵前。


    君青璿眸光輕閃,懶懶地椅在貴妃榻上,輕撫著小腹,“本宮確實有孕在身。”


    紅衣夫人聞言,掩麵遮笑,“那真是可喜可賀啊,太子妃有孕,太子殿下又要登基了,真是雙喜臨門啊。”


    君青璿聞言,淡笑不語。


    見君青璿很是親和的樣子,其他幾位婦人也都放鬆了下來。


    甚至有些人還麵露不屑,不過是無父無母,無人撐腰的掛名郡主,若不是璟王寵她,今天她們還不屑來找她呢。


    不過一個沒有家人,甚至沒有族人撐腰的女人,即使將來真的做了皇後,底下的那些個有靠山的後妃,也不會將她放在眼裏。


    “聽說太子府上還沒有側妃和侍妾,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突然,人群中一個打扮妖豔的綠衣夫人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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