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臨近元旦,舊年逝去,新年將至。


    據遊太所知,暖秋畫以及暖夏夜,都已經將“冬日之約”的征文稿投遞完畢。


    除了沒有在寫作的暖春曉,隻有暖冬鳥的寫作進度,遊太還不得而知。


    隻是冬日之約的截稿日是12月31日,希望暖冬鳥不要錯過才好。


    結束今天的社團活動,告別四胞胎之後,遊太便騎車迴家了,等待他的是今年最後一個周末。


    到最後的最後,遊太依然沒能知道,出現在聖誕夜的少女,究竟是誰。


    唯一能夠令他確定的是,那名少女所對他懷有的感情,絕不僅僅是友誼這麽簡單的東西。


    這使得遊太在麵對四胞胎時,失去了過往的淡漠冷靜,就連麵對暖夏夜那個笨蛋的時候,也會不由自主的凝視她粉嫩水潤的薄唇。


    這絕不是一個好現象。


    因為一名少女的出格舉動,導致他對四名少女都起了怪異的感情。


    至今為止,遊太從未站在異性角度上,去審視身邊的這對四胞胎。


    直到那名少女的出現,直到那個吻,修正了少年對於男女之間扭曲的感情觀。


    他真正意識到男女之間的差異,領略了十六歲少女嘴唇的柔軟。


    這略微的,喚醒了他身為男性,所應具有的本能。


    倘若,這名少女的真麵目是暖冬鳥,那麽自己還有自信,還能像之前那樣將她當做純粹的朋友麽?


    想必是不能的吧。


    遊太並不是聖人。


    剝開故作冷漠的麵具,他終於還隻是一名普通的,平凡的,對女性抱有奇妙幻想的,十六歲男生。


    迴到家後,原本這個點已經在廚房準備晚飯的遊小魚,此刻正坐在沙發上,身前的茶幾上擺著平板電腦,似乎是正在視頻通話。


    遊太走過去,在屏幕上看見了久違的父母的臉。


    “遊太,放學啦。”


    “嗯。”


    “社團活動怎麽樣?”


    “馬馬虎虎。”


    視頻通話那頭的母親一陣噓寒問暖,遊太還是老樣子,話有些少,但麵對父母的每一句話,他都會好好給予迴答。


    比起曾經那個會時常獨自發呆沉默的自閉少年,如今的遊太展現著肉眼可見的改變。


    父母迴國的時間定在12月31日,第二天便是元旦假期,在這之後臨時抱一下佛腳,努力學習一番,將期末考試挺過去,便是心心念念的寒假了。


    與一年級那段樸實無華的時期截然而不同,在升入二年級後僅僅幾個月的時間,遊太自身以及他身邊的事物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最明顯的當屬現在的遊太,已經無所謂是否留著那頭紮眼的卷發了。


    有時甚至會因為礙事,看不清黑板,在上課時用發夾將劉海夾起,導致那一節課,全班的女生都在偷瞄他,無心聽課。


    遊太也起了是否幹脆將頭發剪去的想法,可每天早上頂著寒風騎自行車前往學校時真的很冷,他的卷發也就隻有這種為數不多的時刻,能夠發揮保暖的用處。


    於是,他還是決定等到春天再說吧。


    周六一大早,遊太洗漱完畢,在冰箱裏找了牛奶麵包,背上背包,吃完便出門了。


    在路上買了些孩子們喜歡吃的食物,遊太進了地鐵站。


    或許是受到了那名春季少女的影響,在周末的時候前往福利院,這似乎已經成了他這段時間的習慣。


    他並沒有期盼從那些孩子身上獲得什麽,也沒有什麽想要成為誰一生的支柱這樣狂妄的想法。


    隻是因為想做,那也就做了。


    對於沒有夢想,沒有目標的十六歲少年來說,做一些他力所能及的好事,這種體驗並不差。


    僅此而已。


    昨夜似乎下雨了,路上依舊殘留著淺淺的水窪,浸透雨水的柏油路,蒙著一層淡淡的灰。


    走在寒風唿嘯的小巷,已經能夠看見遠處那座外觀像是教堂般的建築,門口鐵門邊的名牌有些泛黃,上麵沾著被雨水打濕的枯葉。


    來為遊太開門的依舊是小榕,戴著頭巾與橡膠手套,應該是在打掃中。


    “遊太哥哥,今天來得好早呀。”


    “嗯,因為沒什麽事,就早些過來了。”


    “外麵風很大吧,先進屋吧。”


    進了屋子後,遊太將在路上買的零食給了小榕,不出所料,又被她說破費了這樣的話。


    小榕是個十分會看人眼色的孩子,這與她悲慘的經曆脫不開幹係。


    麵對遊太這樣發自內心想要為孩子們做些什麽的善良之人,她同樣也會為他著想。


    她從來不會過問遊太一個高中生,為什麽能夠拿出那麽多錢,甚至購買了大批書籍,以及改建儲藏室為圖書室。


    以常識來思考,一名未成年人能夠動用如此數字的金額,怎麽想都有些違背常理。


    隻是她覺得自己並沒有資格去過問,充其量隻能表示他不需要這樣破費。


    對此,遊太每次都會點頭稱是,結果下一次來,依舊不改。


    整個上午都在打掃中度過,期間給孩子們講了幾個故事,在中午的時候,暖春曉來了。


    見到給她開門的遊太,暖春曉已經是見怪不怪,笑著和他打了聲招唿,遊太卻神情顯得有些不自然。


    “怎麽了?卷毛同學,這樣看著我。”


    “沒什麽。”


    遊太扭頭就往屋內走去,暖春曉看著少年的背影,微微蹙起了柳眉。


    她並不認為自己的直覺有問題,這名少年確實有些與以前不一樣了,至少看她的目光是那樣的。


    少年灰色的眼眸中,帶著不明所以的審視,以及她所看不透的情緒。


    不僅僅是她,包括她的三名妹妹,遊太都會用這樣的目光去打量她們。


    如果不是這幾個月的相處,對少年有所了解的話,她可能會將遊太當成學校內那些對她們抱有好感,想要追求她們的普通男生一樣。


    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他才會有這樣的反應呢?


    原本那個對她們愛答不理的家夥,一夜之間連看待她們的眼神都變了。


    或許,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他和自己的某個妹妹之間,發生了什麽。


    暖春曉,迫切想要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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