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飯的時候,遊太分別將準備好的聖誕禮物給了遊小魚和宇文薰。


    理所當然的,自己也收到了來自她們的禮物。


    遊小魚送的是一件冬季穿的毛衣,摸上去質地十分柔軟舒適,款式也別出心裁。


    遊太再次感歎,遊小魚顯然是長大之後,會成為賢妻良母的類型。


    至於宇文薰則簡單粗暴的多。


    不整那些花花腸子,直接送裝有現金的大紅包。


    不愧是她。


    當然,遊太與遊小魚並沒有什麽不滿,宇文薰平時就會給兩兄妹購置許多衣物與生活用品,兩人都很受她的照顧。


    現金也沒什麽不好的,可以買自己喜歡的東西,非常實用。


    而在晚飯過後,將所有的鍋碗全部洗淨放在一旁瀝幹水漬後,遊太迴到了臥室內。


    臥室的桌上,還放著兩份包裝完好的禮物。


    這是遊太打算送出去的,其中一份是左依的。


    時隔多年,難得的重逢,遊太還是希望能夠與左依以過去的模式相處。


    隻不過左依今天似乎靈感頗豐的模樣,在通訊軟件上告訴他,今天寫了一整天的稿子,沒辦法和他見麵。


    不過明天她會去遊太的學校參觀聖誕聯歡會,對此遊太很想吐槽她明明不是學生卻能隨意進出,想必是白毛會長的傑作了。


    至於桌上的另外一份禮物,遊太十分猶豫,到底是否該送出去。


    在發生了那樣的事後,遊太已經足足一個多月沒有私下與她交流了。


    平時在學校見麵,也與其他學生無異,尊敬地稱唿她為老師。


    迴想起那日的場景,多少還是會感到有些尷尬,尤其是自己還大言不慚地說什麽“你也很可愛”之類的話。


    這根本不是一個學生該對老師講的話吧!


    或許是因為那時候的氛圍,導致遊太有些情不自禁,但歸根結底,還是他在麵對成年女性時,沒有抵抗力的過錯。


    站在這個角度思考,顏羽唯會生氣,也是理所當然的。


    想了半天,遊太抱著成熟女性應該不會介意未成年小男生的胡言亂語,這種略有些自欺欺人的想法。


    遊太拿起桌上的禮物,披上呢絨大衣,將禮物揣在大衣內,便往外走了。


    客廳裏,一大一小兩位公主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中央空調的出口風內吹出令人困乏的暖氣。


    “哥哥,你要去哪?”


    “稍微有點事,我馬上就迴來。”


    “喔,路上小心。”


    “遊太,小姨想喝啤酒,麻煩帶迴來。”


    “知道了,酒鬼。”遊太小聲嘟囔。


    “你說什麽了麽?小姨沒聽清。”


    “什麽都沒說,我走了。”


    在玄關穿上鞋子後,遊太離開了家,進入走廊盡頭的安全樓梯,上了一層樓後,遊太站在了某位女性教師的家門口。


    足足站了三十秒,遊太也沒敢按響門鈴。


    要是被其他鄰居看見,大晚上的,一個男人鬼鬼祟祟地站在別人家門口,說不定會引起不必要的騷動,搞不好還會被報警。


    那丟臉可就丟大了。


    最終,十六歲的男子高中生,無奈地歎了口氣,捏緊懷中的禮物,準備轉身離去。


    而就在這時,門開了。


    一身私服的顏羽唯,正牽著狗繩,出現在門口,與遊太撞了個正著。


    顯然,她完全沒料到自家門口會站著一個人,當即便嚇了一跳。


    在看清對方的身份後,俏臉浮現出複雜尷尬的神情。


    遊太的反應絲毫不亞於顏羽唯,這可以說是最糟糕的展開了,很有可能會被對方當成變態。


    遊太支吾著,不知該如何開口。


    “是遊太啊,這麽晚的時間,找老師有事麽?”


    成年女性總是要比高中生成熟,顏羽唯立刻斂去尷尬的表情,換上了在學校時不苟言笑的模樣。


    而她所說的話,令遊太產生一種在課間休息時間,找主課老師談論成績的錯覺。


    說白了,是距離感。


    “呃,也沒什麽大事。”遊太說。


    沒什麽大事,意思就是有小事了。


    顏羽唯仿佛沒聽懂遊太想要表達的意思,淡淡道:“既然沒什麽事的話,老師就去遛狗了。”


    她關上房門,一旁通體雪白的大狗,正吐著舌頭在原地蹦蹦跳跳。


    似乎是記得遊太,它碩大的腦袋正不停地拱著遊太的褲腿,聞著少年身上的氣味。


    “皮蛋。”


    顏羽唯輕輕扯動牽引繩,它便朝著電梯方向奔去。


    遊太站在原地,默默看著顏羽唯的背影,一句話也沒能說出口。


    顏羽唯走出幾步後,依舊能夠感受到少年停留在她身上的視線,思緒不禁再次迴到一個多月前的夜晚。


    那個時候,如果她的寵物沒有打斷他們,究竟會發生什麽呢?


    也許什麽都不會發生,畢竟他們之間,是教師與學生的關係。


    是成年人,與孩子。


    但也許……


    她不敢想。


    所以她才一直避著他,在語文課上不再點名提問他,有事也不會讓他來職員辦公室,而是直接通知班長,在小區門口偶遇的時候,剛打完招唿,便匆匆留下自己的背影。


    就像現在一樣。


    這就是成年人的作風麽?


    身為成年人的自己,隻會一味的逃跑,這樣真的能夠引導學生麽?


    想必是不會的。


    事實上,十六歲的他已經鼓足勇氣來了,二十二歲的自己卻要臨陣脫逃。


    這是不是……過於狡詐了?


    於是,顏羽唯停下腳步。


    她告訴自己,沒關係的,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少年隻不過是喜歡捉弄人而已。


    像他這個年紀的孩子,很快就會被其他的同齡少女所吸引,自己身為教師,重要的是該如何教導他們,不要犯下過錯。


    她深吸著氣,輕柔轉身。


    “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和老師一起去遛狗也沒關係,就當是散步了。”顏羽唯依舊是維持著清冷的模樣,看向少年。


    遊太在原地愣了幾秒後,立刻跟了上去。


    “嗯,我也一起去。”


    電梯樓層麵板閃爍著紅色數字,兩人安靜地站在電梯前,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一旁的大狗時不時地,發出迫不及待想要奔跑的嗚嗚聲。


    不久後,他們一同進入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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