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鳥等人不在的這段時間,活動教室內隻有輕音社的成員,以及暖秋畫和遊太,沒過多久之後,龍小司等外援也相繼到了活動教室,在聽說了暖冬鳥的事情後,都紛紛表露驚訝與擔憂。


    過了一段時間之後,重新換上一身學校運動服的暖冬鳥,跟著暖春曉與暖夏夜迴來了。


    女生們立刻上前表示關心,幾名男生則依舊坐在原位,同樣是擔心的模樣。


    “對不起,我給大家添麻煩了。”


    象征冬季的短發少女,自責地低下頭顱,從她肩膀顫抖地頻率,便能夠看出她此刻是多麽悲傷。


    大家都說著“沒關係”,“不用放在心上”之類的安慰話語。


    即便如此,少女黯淡的眼眸,仍未有所變化。


    大家都當做這件事從未發生過那樣,彩排依舊進行著,隻是這之後,暖冬鳥所展現的狀態顯然不如之前。


    不僅是身體狀態,精神方麵似乎也有些萎靡,在中途的時候,暖秋畫提議過讓她休息片刻。


    暖冬鳥雖然答應下來,卻仍是坐著看台本,完全看不出有在放鬆的樣子。


    對此,眾人無計可施。


    遊太在猶豫過後,主動去對暖冬鳥進行勸說,希望她不要勉強自己,得到的是少女一如既往的微笑。


    隻是這份笑容看上去,多了些勉強與虛弱。


    這是遊太第一次感受到,冬季少女內心深處這份,堪比堅冰的倔強。


    她果然,是冬天的少女。


    ……


    ……


    在排練結束後的休息時間,暖春曉向在座的眾人通知了一件事。


    “詩繪她,昨晚終於把曲子寫完了。”


    “誒~~~”


    “好厲害!這麽短的時間內就完成了麽。”


    “可以現在就讓我們聽聽麽?”


    輕音社的成員似乎昨晚就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並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


    就連正在看台本的暖冬鳥,也在此刻抬起了頭,眸中閃耀著期待的光。


    “大家還沒在一起練習過,詩繪,讓我自己彈吧。”


    “可以哦。”詩繪點了點頭:“我給你找譜子。”


    暖春曉走到活動教室的角落,提起了一把古典吉他,聲音輕柔:“不用了,我已經背下來了。”


    “你還真是……我昨晚才給你看的譜子吧,真不知道你的腦袋是怎麽長的。”詩繪無奈地搖頭。


    “年級第一開始凡爾賽了,嗚嗚嗚我是廢物。”古芊芊在一旁假哭起哄。


    暖春曉無奈地看了一眼這個古靈精怪的家夥,沒有接話,抱著吉他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了上麵。


    潔白如蔥的手指輕輕撥動琴弦,少女耳朵微動,利索地旋轉弦扭。


    即便絲毫不懂得音樂,遊太的目光也依然被少女行雲流水的動作所吸引。


    少女低頭看著指板,勾在耳上的微卷的蜜糖色長發不經意間垂落,像是繃斷了的絕美琴弦,在掠過臉頰的刹那,柔美的琴聲嫋嫋而起。


    隨著她淺淺的吸氣聲響起,少女空靈的歌聲,像是穿透了次元的彼岸,在這一方小世界,緩緩升起。


    窗外,雨後的第一縷陽光,終究是遲來了一步。


    撥開烏雲,金色朦朧的光束穿過玻璃,照射在少女溫柔美豔的側臉上,在這秋日的雨後,盎然的柔和春意唐突到來,不講一絲道理。


    遊太總算迴憶起來了,時而會在文學創作社的活動教室內聽到外麵傳來的歌聲,毫無疑問,那是暖春曉的聲音。


    直到此刻,少年才得知春季少女在輕音社擔任著怎樣的崗位。


    還說什麽我們是朗讀劇的主角,聽到這樣的歌聲,無論我們表演地如何出色,都隻會淪為你的陪襯吧。


    暖春曉的歌聲,就是具有如此致命的魔力。


    曾幾何時,遊太還在暖春曉所在的班級前駐足,那時還秉承著節能主義的自己,便已經被少女的朗讀聲所吸引。


    無論是誰,無論心中所想。


    此刻的少年少女們,誰都無法將自己的目光,從春季少女身上移開。


    撥動琴弦的手,輕聲歌唱的唇,就連陽光都成為她的陪襯,灑在她的身上,隻能突顯她的耀眼。


    這樣唯美而溫柔的場景,深深地,鐫刻在所有人的眼眸裏。


    即便五年後,十年後,誰也無法忘記。


    在雨後的秋空下,略顯擁擠的活動教室,在還是高中生的他們眼前,嫻靜彈唱的少女身姿。


    如果,音樂有顏色的話,一定是春天的顏色。


    如果,春天有顏色的話……


    暖春曉,便是春天之色。


    ……


    ……


    最後一個音符,伴隨著暖春曉指尖的停滯,徐徐飄向空中,逐漸消散。


    在少女獨自彈唱過後的活動教室內,鴉雀無聲。


    暖春曉輕輕抬起右手,將垂落的蜜糖色發絲重新勾起,臉上的溫柔之色,尚未完全消退。


    或許,隻有在歌唱時的暖春曉,才是真正的暖春曉。


    不知為何,遊太心裏起了這樣的想法。


    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那個以捉弄他為樂的少女,此刻所展現的光芒,竟有一種溫柔地能夠將他融化的奇妙感。


    她真的是暖春曉麽?


    “大家,掌聲呢?”


    見到眾人呆滯愣神的表情,暖春曉揚起屬於她的狡黠微笑,笑容裏,滿是小狐狸般的得意。


    她果然是暖春曉。


    暖夏夜第一個迴過神來,之後便“啪嘰啪嘰”地鼓起了掌,好看的小臉漲得通紅,猩紅色的瞳孔流露藏不住的興奮。


    “春曉!好棒好棒!夏夜是你最忠實的管人癡!”


    暖夏夜又用著不知是從哪學來的奇怪詞匯,但此刻並沒有人來對她說教,一個個都從暖春曉的歌聲中迴味過來,紛紛為其鼓掌。


    “春曉真棒!蕪湖……我要給你生猴子。”古芊芊笑地最為歡快。


    “不愧是你啊,雖然是我寫的曲子,沒想到能有這種效果。”


    暖秋畫沒有說什麽,但她的掌聲沒有一刻停下來,足以說明她的態度。


    遊太同樣如此,在猶豫過後,還是決定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很好聽,是首好曲子。”


    “啊呀?卷毛同學該不會要被我迷倒了吧?這裏不行哦,大家都看著呢,得找個私密些的地方才行。”


    遊太自動過濾了暖春曉的胡話,若無其事的偏過腦袋,然後感受一旁的龍小司憤恨的視線。


    暖冬鳥安靜地拍著小手,漆黑的美目,流轉著複雜的情緒。


    果然,比不過春曉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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