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教弟子每代隻有一人,為什麽這一代會有我們兩個呢?”麵對林驚宇的疑問,林逸凡神色微變,隨即一臉坦然。


    “因為你師兄我的身體曾出現過暗傷,承擔不了守護賦雨閣的職責,所以我才說你肩上的擔子很重,你可要努力為師尊和我解憂哦!”林逸凡摸著林驚宇的小臉笑道。


    “什麽暗傷?可以治的好嗎?”林驚宇關心的問道。


    “治?可能吧!”


    林逸凡仰首,望著已晚的天色,晚霞早已逝去,黑幕正在降臨。


    “師弟,我送你迴去休息吧!明天師尊可能會傳功與你,今夜要養足精神,知道嗎?”


    “嗯嗯....”


    在林驚宇答應迴去之後,一襲麻衣的林逸凡挾起林驚宇,如同流星般逆天而上,直衝雲霄。


    “師兄,我以後厲害了,一定會治好你的暗傷”,竹樓裏,林驚宇打開竹門,露出小腦袋大聲喊道。


    而尚未遠去的林逸凡,聽到後,停下,轉過身體,也大聲說道;“那我可等著哦!”


    說完,林逸凡的身影,在薄薄的夜色中,如紙上的墨跡一般慢慢化開,消失不見。


    又是一日,東方的天空微微泛紅。


    “吱呀!”一聲,竹門被輕輕打開,一道瘦小的身影走出,看了看尚未大亮的天空,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慢慢走下青石台階。


    同時,遠處一道身影,劈開濃厚的早霧,飛馳而來,看清來人後,林驚宇趕緊躬身一鞠,“師尊早!”


    站在林暮天的身前,此刻的林驚宇,換上一身嶄新的素色麻衣長衫,雖然膚色依舊有些枯黃,身體依舊單薄,但清晨柔和的陽光映射在他的臉上,眉宇之間,充滿了說不出的靈韻。


    見此,林暮天也是一陣驚異,因為他自已也沒有意料到一日之間,他這個毫不起眼的徒弟身上,會發生這麽大的變化。


    其實,這一點都不奇怪,祖師祠堂的感悟,再加上林逸凡一番自已對大道的感言,已使林驚宇氣質上,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而且在化開了赤血果的靈力後,林驚宇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天地靈力在其體內流淌而過。


    也正是因為如此,此時的林驚宇甚至淺淺的感覺到,自己身前似乎和整個天地融為一體的林暮天,有著往日沒有的一絲悸動。


    “師尊你怎麽了?”林驚宇看著眼前有點飄渺的身影問道。


    “沒事”,說話間那一絲悸動就消失的了無蹤跡。


    看著氣質發生翻天變化的林驚宇,林暮天又恢複了一如既往的平靜。


    “我賦雨閣弟子在拜入宗門後,會正式傳授功法,所謂功法就是聚靈修行之竅門,天下萬法,殊途同歸,都是為了更好的改善體質以容納更多的靈力,或者極盡升化的挖掘自身潛力,沒有高下之分,隻有繁易之別,你隨我來吧”。


    一個光點從林暮天眉間飛出,瞬間變大,成一個圓形光罩將兩人籠罩,而後破開濃濃的濕霧,直衝雲霄而去,看著對一直自己很冷淡的師尊,林驚宇心中一暖,因為這個光罩明顯就是為他準備,隔絕外界霧氣與清冷,不忍心讓他受到風寒。


    沒過多久,兩人就在一座無名山頭停了下來。


    “師尊,我們來這裏幹什麽?”


    沒有迴答林驚宇的問題,而是單手在虛空中揮畫,凝聚出了一個法陣,其中的玄奧之處,與開啟祖師祠堂的法陣相當,同樣讓林驚宇一陣眼花繚亂。


    “這些法訣都是開啟我賦雨閣中的重地所用,你以後自會了解到”。


    法陣懸於高空,光芒閃耀,隨即轟轟隆隆的聲音傳出,一座高大無比的殿宇,從山腳下拔地而起,並且還在緩緩升高,眨眼之間就超越了兩人腳下的無名山。


    這時林驚宇才看清,這個宏偉的殿宇並不是自身在升高,而是懸空而起,就如建在空中的樓閣,直到離兩人四,五丈處才停止升高。


    這是一座龐大無比的殿宇,和祖師祠堂一樣青磚灰瓦,但是高大了許多倍,牆上地下刻著許多古樸的圖案,圖案各不相同,仿佛是曆史的遺刻,看上去並不輝煌,但是古老的氣息,卻撲鼻而來。


    一眼過去,這巨殿的曆經滄桑和恢宏雄偉的氣勢,仿佛使得天空中的神陽都為之失色,這時懸於高空的法陣,金光一閃,化為一步步如同實質化的台階,聯通著無名山頂與宏偉殿宇。


    完成這一切,林暮天登上台階大步向殿宇走去,林驚宇見此,也是緊隨其後。


    在踏入殿宇內的那一刻,他駭然看到林暮天和自己的腳下所踩著的台階,猝然消失不見,整個殿宇卻從下至上被金色光華點燃一般。


    大殿的門匾上,書有林驚宇不認識的四個大字,“大道傳衍”字體行間,光芒閃爍,林驚宇感覺就好像置身於幻境之中,縱使見過林暮天等人的諸般神通,但也沒有這次帶來的視覺衝擊大。


    不過片刻後,他就恢複了心靜,師兄林逸凡的話猶在耳邊,而宛若神明凝視著大殿的林暮天,嘴角緩緩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看來,林驚宇的表現甚是讓他滿意,麵對如此光景能夠這麽快恢複平靜,的確不易。


    突然,林暮天手中一片金光猛然綻放,瞬間與大殿門上刻畫的陰陽圖的兩個極眼連成一線,這如同打通了時空的界限,轉瞬之間,林驚宇就發現他與師尊就莫名其妙的被吸進入陰陽圖的極眼之內,再次睜開眼時,卻發現一切都歸於平靜,師尊仍然在自己身邊,從來沒有離開,所不同的是,方才是在殿外,而現在卻是在殿內。


    入眼看去,即便是像林驚宇這樣自小流落荒野,被磨礪的分外膽大、生性堅韌之人,也不禁感覺頭皮發麻,唿吸幾近凝滯。


    這座殿宇在外麵看,除了高大宏偉並沒有什麽,但是當置身於內時,就會發現仿佛置身於周天星河之中,環繞四周的是一顆顆閃爍的巨大星辰。


    而當適應了裏麵的強光,細看後才發現,那不是巨星,而是一尊尊數十丈高的雕像,與祖師祠堂不同,這裏的數量很少,而且每一個雕像的手裏,都拿著一卷發光的卷軸,仿佛他們的存在,就是讓你見證自己是何其渺小。


    “這是什麽地方?”林驚宇甩了甩頭,向站在身前的師尊問道。


    “這便是我賦雨閣曆代收徒傳功之處,從第一代祖師禦雨真人起,沿用至今,也是我賦雨閣曆經數次大劫唯一沒有損壞的傳功之所”,林暮天的聲音說不出的莊嚴肅穆。


    “我賦雨閣共有五脈,驚蟄,玄青,元陽,鳴翠,天靈,五脈所精通的法決雖然不同,但是所修功法,卻是基本相同,這裏你所見到每位祖師手中的卷軸,都是他們自創或者機緣所得的功法,每一個都非同小可,但多數是和特殊體質相匹配的,比如這一卷,若是體質是劍體之人修煉,事半功倍”。


    銀光閃動之間,一道銀色長虹卷軸飛入林暮天的手中,“雖然這卷你也可修煉,但是卻非我所願”。


    林暮天一鬆手,那道卷軸瞬間迴到雕像手中,飛逝離開。


    林暮天環顧四周,一個腳踩蛟龍的雕像環飛而來。


    “禦雨祖師?”


    林驚宇驚唿,隻見一陣紫華電閃,有兩道紫色卷軸就落入林暮天手中。


    “這卷就是我賦雨閣立派之根本——《中天紫薇經》,也是我派多數人所修功法,無論是聚天地靈氣,還是煉體挖掘自身潛能,都是上上之選,前一卷可修至羽化期,後一卷可修至傳說中的大羅金仙境,但可惜卻是殘卷,金仙境以後就再無續法”。


    而就在這時一道慈眉善目,意態高遠的老者雕像,在林暮天身前飛過時,他閃電般取下一道散發著混沌虛無氣息的卷軸,隻見這道卷軸相比較於其他的,毫無光澤,甚至可以說是平凡至極,隻是它的氣息卻極為與眾不同。


    “這一卷是第一代護教長老機緣所得的功法,高深莫測,艱澀難懂,極少有人修煉成功,名為《太初不滅經》,也是殘篇,沒有築基到羽化境的運行之法”。


    “然而有趣的卻是,第一代護教長老天縱奇材,在開始修煉《中天紫微經》到羽化境巔峰時轉修《太初不滅經》,曆經重重磨難、九死一生,方才成功,並一舉破入天仙境,飛升天界”。


    “近兩萬年來,我賦雨閣先輩,雖也有人嚐試,但成功者極少,我本來是轉修成功,卻因為一些外在原因,導致身體出現問題,修為凝滯不前,而你師兄逸凡,比之於我更是遠遠勝之,隻是......”。


    “隻是怎麽了?師尊!”


    林驚宇好奇的問道,難道因為師兄身上的暗傷,他心裏想到,隻是沒有說出來,因為他發現提到師兄,師尊臉上總有一股淡淡的傷心之色。


    “沒什麽”,林暮天並未迴答。


    ”師尊,那我應該怎麽做?”


    “既然你拜我為師,就是把生死交由我,我要你也和第一代護教長老一樣,先修《中天紫微經》,再修《太初不滅經》!”林暮天嚴厲而清冷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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