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感覺一陣暈眩,青筋暴漲得無比滴難受。仿佛被幾塊巨大無比的鋼板從身體的前後左右四麵同時用力,要將他擠壓成片狀物體一般。


    高天下流雲,水墨直挺挺地直立在玄武湖畔。


    此時此刻,他想叫叫不出來,想動一動卻動蕩不得,就是想哭也都哭不出來了。因為他十年來的乞丐生涯早已經練就了火眼金睛,把淚腺全部都饋贈給了虛無。


    我見他受月牙玲瓏美玉‘藍印之光’的折磨,已經痛苦不堪了,心裏一陣陣地開始抽搐了起來。


    嗯!差不多了。再下去就怕他挨不住新法器的大威力擠壓,讓法器反過來控製了他,哪就功虧一簣了!


    知道他此刻除了還有意識,其它都已經不為自己所用了。


    我知道藍印之光是奪人魂魄的絕好神物,如果水墨此番搞不定他,就會被他給搞定。而且,還會被他蓄積了幾萬年的天地大道間哪無上榮光的靈力反噬,到那時可就危險了。


    此時此刻,如果要讓這神物從此聽命於水墨,非龍爪手先天神功的秘籍不可了。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他是黑龍融天地精華養成於九天洗魂池裏的神物,所以他對黑龍尤其情有獨鍾。而這龍爪手,就是黑龍當年於九天魂壇下每天必練的絕技之一。


    於是,我以加密三十三天特製音聲頻率傳話給水墨,悄悄地小聲說道:“水墨,把你記得的真天龍爪手仔細念出來!要快,不要多想。”


    “真天龍爪手第一式:狗抓猴子爪,海底來撈月。第二式,貓爪如雷,冥天打地鼠。第三式,虎爪起狂風,雪山尋跡去圍狐。第四式,人爪無極,信馬由韁。第五式,靈爪抓靈,爪爪都有靈。第六式,鬼爪幽冥,地獄煉狂魔。第七式,仙爪天際雲,九天好望月。第八式,神爪無名,天外還有天。第九式,聖爪無功,抓無可抓念念是天堂。第十式,無爪之爪,如如不動海天遙。第一式,狗爪猴子爪,海底來撈月……”


    水墨先是無聲地吟誦,接著便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水墨一遍又一遍地念著,越來越大聲,越來越大聲,越來越大聲。


    念了有百十來遍,隻見藍印之光無數的藍色焰火大熾,千百萬雙的藍色怪手奇奇怪怪地在玄武湖上來迴穿梭,把一湖明鏡攪了個天翻地覆,濁浪滔天。


    隻見湖裏魚蝦王八等物紛紛撓撓地卷入了快速轉動的漩渦,自湖麵一直旋到了數十仗高低的半空裏去了。


    黑龍對著我啞然失笑道:“?先生,原來你早就教過他龍爪手了,難怪我一出手他便知道了我的招數呢!這孩子,將來仙途前程不可限量啊!”


    聖靈和我默默地關注著玲瓏美玉與水墨的第一次水乳交融,顧不上黑龍的誇獎,隻是點了點頭,算是迴答了他。


    在水墨的高歌聲中,藍印之光那千百萬雙藍茵茵的巧手,在玄武湖上把個龍爪手千變萬化的前九式舞了個酣暢淋漓,鬼神莫測。


    隻見湖麵的熒光逐漸增多增強,一股股巨大的氣浪一波三折地向外擴散開去。湖畔的枯柳被狂風肆虐了似的,不停地嘶鳴糾結了起來,緊接著便是一陣又一陣地激烈戰栗。


    我們見了,立即化身重金屬微粒,緊緊地貼在地麵。


    不一會,整個金陵古城上空月華如水幕,一層一層地死死抱緊了這座曆經兵難的滄桑古城。


    陽光送月來,天地日月同。日光暗淡月華初上,就好比綠葉無私對花語。


    水墨的肌膚漸漸地有了一些輕微地蠕動,不再僵硬沉寂了。


    “水墨,使用藍印之光的釋放口訣。”黑龍抓住時機對水墨說道。


    “莫來莫來,修來修來,定天地了!”水墨照著黑龍的樣子,往水麵一指,便輕輕地念道。


    不一會,哪藍色焰火便逐漸收縮,凝結成千百萬的海藍色花束,接著,海藍色花束又二次凝結,幻化成月牙狀藍印之光,在玄武湖裏漸漸地變得越高越大,越高越大。


    一時間,天青地明,風平浪靜,滿城的靈魂才又蘇醒過來。


    我們接著變身少年少女模樣,佇立在湖畔觀看水墨初次與藍印之光水乳交融。


    看著藍印之光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水墨,收工。念收靈訣。”黑龍還是怕捅破了九重天,引來天外飛仙,泄露了自己的藏身之所。


    “莫啦莫拉,修啦修啦,迴家啦!”水墨大聲地念道。


    熱浪再次消失,月牙美玉藍印之光“嗖!”地一聲,飛入了水墨的胸懷。


    水墨“啊!”地一聲大叫,倒在了地上。


    “看來,他和藍印之光還要多磨合,才能配合得天衣無縫。”黑龍笑著跟我和聖靈說道。


    “嗯!是不可能一兩次就可以磨合得完美無缺的。多來幾次就好了。”我對黑龍說道。


    剛說著,水墨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了。


    扯著大媽媽給他新買的衣裳對我們說道:“師傅,聖靈師叔,黑龍師叔,你們看,藍印把我的衣服燙了個洞!我這裏還跟火燒了似的疼痛難忍呢!”


    哈哈!這家夥迴府太魯莽了。


    我們上前細看時,水墨的心房處一個小小的藍色彎月印記,正在日光下閃著靈光呢。


    “沒事的,水墨。以後多練習練習就好了。”黑龍對水墨說道。


    我見大功告成,於是便對黑龍他們說道:“該去狀元樓了,估計雨煙都等得不耐煩了。我這個主人可不是一般的脾氣暴躁呢!要是天黑前不到,估計水墨就要有得受了。”


    “師兄,我們現在可以見她了嗎?”聖靈問我道。


    “可以了。我們都變成了她們一般年紀的少男少女,溝通起來應該沒什麽問題了。”我對聖靈說道。


    其實呢,我現在有了黑龍和水墨,再加上她,我可以自由變化了,而且靈力也恢複了不少。這玄武湖果然名不虛傳,都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了!


    “哪走吧!”黑龍對我們說道。


    我們調節好各自的魂力低空飛行,緩緩地向狀元樓而來。水墨新得的飛魂還不會使用,是黑龍給他搗鼓起飛的。


    到了狀元樓外一箭之地,我們落下來收好飛魂之船,稍微整理了一下各自的衣裝,便向狀元樓走了過去。


    “水墨,不要輕易使用你的藍印之光和龍爪手魂力,不然這裏瞬間便會被夷為平地!記住了。沒有你師傅的許可,也不要輕易向外人說起你和我們都是天外來客。記住了,包括大小姐在內。”聖靈一邊走,一邊交待水墨道。


    水墨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是的,上次大媽媽說帶他來狀元樓吃飯的呢,被雨煙給攔下來了,就是因為他那時候破衣邋遢地,雨煙怕丟了她的臉麵啊!


    這會雨煙請客,可不能亂說話了,不然會被大小姐揪耳朵的。


    想起雨煙的霸道,水墨心裏一咯噔,又迴到之前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生活狀態了。


    狀元樓其實就是一棟三四層高的民國碉樓,坐落於秦淮河畔得月台東側,牆體是清一色地西方格調,樓頂雕著梁畫著棟,卻是滿滿的都是東方元素。


    遠遠地看過去,它就仿佛是秦淮河畔的一艘陸上畫舫一般。


    非常時期,酒樓門口站著有兩個當兵的,往內兩三步,旋轉玻璃門兩邊站著的才是迎賓侍者。如果不是城裏人,你是分不清侍者和民國大兵的,因為他們的衣服都非常相似。一個領子上多了顆青天白日,一個什麽也沒有。


    我們剛走上了門口的台階,距離旋轉門還有五六步遠呢!沒想到民國大兵瞅了瞅我們,見我們全都是學生打扮,而且都十分麵生,於是就給我們攔了下來。


    現在的金陵城很不太平,許多青年學生一會抗議這一會抗議哪的,所以這些大兵一旦看見學生都是要仔細盤查的,何況是在這裏。


    黑龍在金陵城那可是待了太多年太多年了,所以對這些東東很是了如指掌。


    隻見他跨步上前,與大兵說道:“軍爺,我們是來吃飯的。”


    一個大兵又瞅了瞅我們身上的學生打扮,問道:“可有預訂的餐牌?”


    原來一般人到這裏吃飯是要有餐牌的。


    “沒有。”黑龍說道。


    “沒有那還吃個屁啊?趕緊滴,有多遠滾多遠,趁你爺爺們現在心情好。不然一會把你幾個小屁孩送局子裏去吃黃糧去,到時候後悔就來不及了。”大兵蠻狠地道。


    黑龍耐心竟然出奇地好。微微一笑,心平氣和地對他們說道:“是朋友請我們來的。”


    “是的,我們大小姐請我們來的。”水墨怯怯地道。


    “你們大小姐是…………?”門口的侍者聽到了我們的談話,疑惑不解地問我們道。


    “林雨煙。”我說到。


    “不是說一個人的嗎?”侍者對我們說道。


    “哦!他們是我的朋友,路上遇到的。”水墨說道。


    “那你是…………?”侍者問水墨道。


    “我就是水墨丹青。”水墨迴答道。


    “哦!你就是水墨丹青啊!你可以進去,不過你這幾位朋友嘛……額!……待我進去問一問老板。請幾位同學稍等。”侍者說道。


    “好吧!我們等你。”水墨沒有這方麵的經驗。


    “你盡快!我們還餓著呢。”黑龍壞笑著說道。


    侍者推開旋轉玻璃門,正要進去,卻見裏邊兩個漂亮的女孩子嘻嘻哈哈地就迎麵走了出來。


    “小姐好!雨煙小姐好!”侍者畢恭畢敬地彎腰搭話道。


    “喲!小師傅,你怎麽來了?別來無恙啊!”雨煙身邊的妙齡少女笑眯眯地望著我們道。


    雨煙和我們都給搞蒙圈了。大家都麵麵相覷地,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的。


    “你是……你是冷秋月?”黑龍突然笑了起來。


    “是啊!小師傅,快進來,快進來。今天我小姐妹雨煙請客呢,等了半天,她那朋友都還沒來。你來得正好,我正愁著沒有伴呢。嗬嗬!你就是我的大救星啊!快進來。”冷秋月一邊說著,一邊就給黑龍推開了旋轉門。


    “等一下,胭脂。你叫冷秋月啊!我怎麽不知道?”雨煙生氣地質問起冷秋月道。


    冷秋月還未及解釋,雨煙看了看水墨,便又對她說道:“我朋友也來了。”


    “那裏?”冷秋月問雨煙道。


    “水墨,你怎麽還不過來啊?還要等本小姐請你嗎?”雨煙冷冷地對水墨道。


    侍者和大兵見雨煙和冷秋月請的就是我們,規規矩矩地站在了一邊不敢說話了。


    “大小姐,我還有朋友呢!”水墨對雨煙說道。


    “哪裏?”雨煙問水墨道。


    很明顯,雨煙雖然說話冷冰冰地,但是對水墨已經不再像之前那麽趾高氣揚的了。


    “你就是水墨丹青啊!果然是儀個靚仔。進來吧,你們。”冷秋月微笑著說道。


    也許是家裏所經營的物品不一樣的緣故吧!雨煙就如同她家店裏的玉器,冰冷卻通透;冷秋月雖然名字有些清爽之趣,但是處世待人倒是十分熱情。


    “大小姐,就是他們。我新拜的幾位師傅。”水墨幽幽地對雨煙說道。


    “是你同學吧?”雨煙問水墨道。


    “我是啊?,這位是小黑,這位是小靈同學。我們都是水墨的師傅,他剛剛拜了我們為師了,所以帶我們來吃飯呢!”我可不是故意搗蛋的,我必須要把身份先定下來,以免後麵亂了套。


    “你們這些同學,日本人都要打到家門口了,還在這裏玩那些老古董的東西。進來吧,幾位小師傅。”冷秋月笑著,一邊打氣著我們,一邊就把我們讓進了狀元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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