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晌午,烈日下的北大校園格外寧靜,以至本該生機勃勃的教室也顯得有些沉悶。

    這是06屆中文6班的教室,教室裏的學生不是昏昏欲睡,就是在埋頭苦幹,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使得講台上的日語教授也覺得自己此刻有些多餘了。

    此時,葉雲便屬於醉翁那一種,別看他正炯炯有神的盯著前方,其實他並非是在認真聽講,而是在癡癡的看著他暗戀已久的蘇琳。自大一時的偶然一瞥,葉雲便為天資國色,溫文爾雅的蘇琳所傾心,因此,他在課堂上傾情駐目的時刻,就成了他大學生活中最幸福的時刻。

    “叮鈴……叮鈴……”清脆的電鈴聲突然在校園裏響起,現實裏的人和美夢中的人也紛紛驚醒過來,生龍活虎的向室外奔去。

    葉雲也無奈的出了教室,徑向寢室走去,他不想吃午飯,特別是在美夢被打破的之後。走出教學區,葉雲突然發現,蘇琳與寒星正緩緩走在遠處的林蔭道上,他的心不禁充滿了失落,步子也頓時定在了原地。

    不久,蘇琳和寒星也停住了腳步,而且她們似乎起了什麽掙執,蘇琳幾次欲轉身離去都被寒星攔住了。葉雲見此,不由心中暗喜,他知道定是寒星向蘇琳求愛被拒絕了,仍不死心,還在苦苦糾纏蘇琳。

    既然蘇琳不接受寒星,那麽自己至少還有一個夢,葉雲心道,可我該怎樣守護自己的夢中女神呢?葉雲苦苦思索著,突然,他眉頭一皺,計上心來,緊接著他便邁開步子,興高采烈的向蘇琳走去。

    “蘇琳,方老師找你有事,讓你到她辦公室一趟。”來到蘇琳身前,葉雲壓抑著內心的緊張與欣喜向她說道。

    “哦,我知道了,謝謝你。”正不知所措的蘇琳聞言,立刻答應一聲,然後便匆匆趕去。

    寒星見此,也不好再阻攔蘇琳,隻得狠狠的瞪了葉雲一眼,然後怏然離去。

    “叮鈴……叮鈴……”不知疲倦的鈴聲再次響起,被吵醒的人們也隻得慢吞吞的向教室走去。葉雲又是第一個趕到的,他總是跟別人相反,最早進教室,最晚出教室,而他如此為的便是多些看蘇琳的時間。

    蘇琳也和往常一樣微笑著步入了教室,但和往常不同的是,她並未在自己的座位前停下,而是徑直走向了葉雲。望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蘇琳,葉雲萬分驚喜之餘,又開始緊張起來。

    “中午的事,謝謝你。”蘇琳微笑著向葉雲謝道。

    “不用。”緊張無比的葉雲低著頭答道,此刻蘇琳近在眼前,他卻不敢看了,以至於蘇琳什麽時候離去了他都不知。

    整個下午,葉雲都在責怪自已,竟錯過了與蘇琳麵對麵交流的機會。為什麽當機會真的到來時,自己卻沒勇氣去抓呢?葉雲一直思索著這個問題,直到一個充滿怒氣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打斷。

    “為什麽把蘇琳騙走。”一個憤怒的聲音在葉雲響起。

    葉雲聞聲,不由抬起頭看去,隻見寒星和他的四個死黨正滿臉怒氣的站在自己周圍,而其他同學也早已放學迴家了。

    “我沒有騙蘇琳呀。”葉雲目視著寒星淡然道,不過他的心裏卻有些害怕,因為寒星不僅是校拳道協會的會長,學校裏的小霸王,而且是中國世界百強企業之一的飛宇集團董事長的少公子,手握著許多人的命運和未來。

    “葉雲,你少裝蒜,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些什麽,告訴你,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蘇琳隻有我才配得上,其他人想都別想。”寒星怒道。

    “配不配得上,並非你說了算,隻有蘇琳才有權利選擇,而且任何人都不能強迫她選擇。”葉雲冷冷道。

    “的確,我不能強迫蘇琳選擇,但是我卻能強迫選擇蘇琳的人。”寒星緩緩道,接著他向四名死黨使了個眼色,那四個人便會意的向葉雲逼來。

    看著牛高馬大的四人,葉雲不由直冒冷汗,可是此刻他叫天不應,求地不靈,除了挨揍也別無他法。

    “葉雲,我的墨鏡忘在桌子裏了,幫我拿出來。”正當葉雲無可施計之時,一個冷冰冰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

    “哦,好的。”葉雲聞言,立刻向等在門口的樓少天答應道,緊接著他便起身向樓少天的桌子走去,而圍住葉雲的四人望了望冰山似的樓少天,再迴想起前不久被他修理成重傷的幾名兄弟,皆不由自主的給葉雲讓出了道。

    “謝謝。”出了教室,葉雲遞過墨鏡,同時向樓少天謝道,可樓少天隻是冷冷的接過墨鏡,然後便傲然離去了。

    望著葉雲和樓少天遠去的背影,寒星俊秀的臉上閃過了一絲莫明的神色。

    傍晚,葉雲迴到寢室,便和往常一樣爬上床鋪,打開收音機收聽起《國內外大事快報》來,而他的三名室友也和往常一樣正瘋狂的蹂躪著各自的電腦。

    “今天上午十一點,日本首相曉權一郎再次參拜靖國神社,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提出嚴正抗議……”收音機裏的播音員滔滔不絕的播報著,葉雲也義憤填膺的收聽著,可惜做為一名普通的學生,他對此也隻能徒有義憤而已。

    “幾乎同一時間,世界之巔的珠穆朗瑪峰區發生大麵積,深程度連續雪崩,中國境內的一支登山隊和十幾名遊客被困。”聽到這裏,葉雲不禁為身處事發地區的父親擔心起來,“聞訊後,當地區黨委書記葉振邦隨即帥軍警民兵前往救援,救援進行五小時後,雪崩區再次發生大規模雪坡滑移,葉振邦等救援人員隨即遭困,至此生死不明……”

    突聞此訊,葉雲悲痛欲絕,當即跳下床鋪,奪門而出,瘋狂的向校外跑去。葉雲的室友見他突然如此,趕忙停下手中的一切,關心的追了出去,衝著他隱約的背影高聲尋問著,可是不久,他的身影便無聲的融入了茫茫夜色。

    黑色的收音機仍在兀自播放著,全然不知自己的主人已然離去,不過這倒解開了舒俊三人心中的疑團。

    “葉雲的父親出事了。”舒俊焦急道。

    “可是我們也無能為力啊。”伍中豪無奈道。

    “但願他們父子能平安歸來。”唐宇仰望著夜空祈求道,可是低沉的夜空卻似乎並未迴答他。

    望著空蕩的床鋪,再看看墨似的夏夜,舒俊三人緊懸的心便再也放不下,仿佛有一條看不見的線將之與不知身在何處的葉雲緊緊係在了一起。

    西藏境內,雪崩區外,幾十個救援帳篷緊緊圍立在山麓,其間正有一堆熊熊燃燒的篝火,替帳內外的幾百號人驅趕著無窮無盡的嚴寒。

    淩晨,雪地上已明亮可行了,五十名搜救隊員也冒著寒冷走出帳外,直向雪崩區邊緣行去,他們此去是執行封鎖雪崩區,阻止人員進入危險區的任務。由於前搜救組被困,上級便嚴令暫停搜救,先在外圍駐紮封鎖,待雪崩區穩定後再行搜救,所以從前天開始,輪流豐鎖危險區便成了搜救隊員的新任務。

    不久,五十名隊員便抵達了各自的封鎖區域,而一個模糊的人影也在這時,出現在了其中兩名隊員的視野。

    “遊人止步,這裏是雪崩區。”一名隊員扯開嗓子遠遠喊道,可是那人卻仿若未聞,兀自向著這裏急奔。

    “來人止步,此處危險。”那名隊員又衝著那人大喊道,另一名隊員也開始靠了過來,準備武力阻止來人闖入。

    那人離兩名隊員已經很近了,看他的年齡和衣著應是學生無疑,所以那兩名隊員也並未在意,以為那隻是個想深入雪崩區觀察的普通學生。那兩名隊員所料不錯,來人的確是名學生,而且是來自北大的學生,葉雲。

    “站住,你不能進去,裏麵危險。”終於,那兩名隊員伸手攔住了飛奔而來的葉雲。

    “讓開,我父親在裏麵。”雙目赤紅的葉雲大喝道,緊接著他便衝開了兩名隊員的手,瘋狂的向那冰天雪地馳去。

    此刻,葉雲的心裏,眼裏,腦子裏全然沒有危險和疲倦,有的隻是父親的音容笑貌和諄諄教導,甚至連入骨的嚴寒,和不時在他身邊塌落的冰雪他都沒察覺到。

    清晨,夏日已從海平麵升起,火紅的光輝也開始將炙熱灑向大地,可是這些仿佛永遠都不屬於這裏,就好象“春風不渡玉門關”一樣,嚴寒依舊,並不因日出而改變稍許,而已經在這裏苦苦尋找了近兩個小時的葉雲也幾乎成了冰人。此時,葉雲的頭上除了還微微出氣的鼻孔,其它地方早已布上了一薄冰,他身上單薄的校服更似堅硬厚重的鎧甲。

    終於,葉雲倒下了,極度的疲勞和徹骨的冰寒使他立刻陷入了昏迷,而殘酷的風雪全然不知憐惜生命,仍舊不知疲倦的侵襲著他,直到將他和他所留下的痕跡全部掩去。

    已是深夜,北大校園裏除了路燈還依舊散發著微弱的燈光外,其它地方幾乎都已經融入了夜色,但是宿舍區的1棟317寢室卻仍然閃動著明亮的光芒。

    那是電腦發出的亮光,而它的主人唐宇則一臉困倦的盯著它,奇怪的是,過去自詡“遊戲王子”的他,此刻卻並未在玩《華夏》,而是在看著他最不喜歡的《熱點追蹤》。

    自與葉雲失去聯係後,唐宇三人便斷定極為重孝的葉雲定是去了西藏,但苦於學習任務繁重,無法脫身,隻得依靠對珠峰區雪崩進行實地采訪,播報的《熱點追蹤》欄目。他們已經連續盯了此欄目五天,不管是上課還是不上課,白天還是黑夜,總會有人守在日夜工作的電腦前,苦待著兄弟的音訊。

    突然,電腦上的鏡頭切出了白茫茫的冰雪,轉入了歡天喜地的援救人群,而一直沉默的現場記者也開始了喜悅的報導:“觀眾朋友們,經過了五百名援救隊員的一晝一夜艱苦的搜索,於昨天闖入的年輕學生已被成功從冰雨中救出,從其所攜校徽判斷,此人乃北大中文6班的學生葉雲……

    聽到這裏,欣喜若狂的唐宇突地大叫起來,隨後醒來的舒俊,伍中豪得知此訊也不禁熱淚盈眶,激動萬分,原本寂靜無聲的一棟宿舍樓也頓時熱鬧起來。

    西藏軍區醫院,醫學研究室內,一位鬢發微白的老者正拿著一種奇怪的儀器,為昏迷已久的葉雲診斷著,而另一位老者則一臉困惑的盯著那在葉雲身上忙弄著儀器的老者。

    “怎麽樣,老陸,有結果了嗎?”待那老者為葉雲診斷完,另一老者急忙探問道。

    “奇怪,真是奇怪。”老陸兀自驚訝道。

    “什麽奇怪?你倒是說說啊。”另一老者催問道。

    “哦,是這樣的。”老陸見自己竟把老許給忘了,趕忙向他解釋道,“這孩子能在約零下50c的冰雪中堅持一天一夜,實在是一個天大的奇跡,不過他之所以能創造這個奇跡,應該和他體內那股莫明的能量有關。”

    “莫明的能量?”老許仍是一頭霧水,不過他相信身為中國靈異科研組組長的老朋友所說的話。

    “是的,我剛才在他的體內探察到了一股很強的能量,但那種能量卻不屬於目前人類所知的任何一種,所以我才說奇怪。”

    “那如你所說,這孩子一直昏迷不醒也是這股莫名的能量所致咯。”

    “如我所料不錯,這孩子的昏迷隻是身體上的,而他的思想意識卻一直是清醒的。”老陸沉思道。

    “身體上的昏迷,意識卻是清醒的,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老許望著葉雲不解道,如此病症,他老許行醫幾十年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他實在搞不懂葉雲身體中到底隱藏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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