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和太陽之間的距離也並不算近,一老一少飛行了近一個月時間才漸漸來到太陽附近。


    此時淩展眼中看到的,除了無盡的火焰便再無其他,劇烈的高溫迫使他不得不運起元力抵禦,否則以其經曆過魔息強固的強悍肉身也要被燒成一團焦炭。


    樊席此刻的臉色也並不輕鬆,顯然以這個老牌合道強者的實力,來到天地烘爐之中也要十分謹慎才行。


    兩人最終並沒有直接落到太陽表麵去,而是選擇在一個合適的距離上停下,在這裏他們還不至於消耗太大,變成撲火的飛蛾。


    停住身形後,樊席淩空盤膝而坐,稍稍恢複了一下途中消耗,而後輕咳一聲,驀然高聲喝道:“冰韻,舊識樊席來訪,請現身一敘!”


    他的聲音中包含著一種強大的音功,即使是在太陽燃燒的轟鳴聲中,也顯得清晰異常,一旁的淩展聽在耳中不禁暗自讚歎此老的實力果然不可小視。


    不過樊席一句話說罷,卻是半晌都無迴應,仿佛那叫做冰韻之人並不在這裏,又或是故意選擇不答話。


    又等了半晌,樊席的神色似乎有些尷尬,偏過頭朝著淩展苦笑了一下,隨後再次運起音功說道:“冰韻,樊某此次並非獨自前來,同行的尚有一位剛剛踏入合道境界的小友。不過你可不要小看於他,這位道友雖然進入合道期不久,但其實力卻絕不下於你我二人,甚至還猶有過之,因為他掌握的不隻是一條天道,而是比你我加在一起還要多出一條的三條天地至道,稱其為古往今來的合道第一人也不為過。”


    此老說到後來,越說語氣越是興奮,仿佛將剛和淩展見麵時的那番震驚全部壓在心底後,又一並放在今日宣泄出來,甚至其音功也運轉得越發劇烈,竟然使得周圍百裏的熱意都降低數分,音波震蕩間在虛空中撕裂出一道道細小的裂縫,隱隱有著以聲音就能抗衡練虛期修士的態勢。


    感受到其聲音中的獨特力量,淩展不禁暗自咋舌,一邊小心的抵禦著音波帶來的絲絲侵襲,一邊仔細觀察著這門功夫的變化,試圖將其中的道理剝離出來,用以增長自身實力。


    對於他這番行為,樊席仿佛全無所覺一般,隻是兀自滔滔不絕的說著,說完了自己和淩展見麵後的諸般事情後,他竟然談性不減,忽然將話題轉到了陳年舊事上去,迴憶起過去千百年間的經曆過的種種。


    這一來淩展聽著可算是增長見聞了,畢竟以樊席存在的歲月之久,其一生可謂見多識廣,經曆的事情之多,簡直超出淩展數百倍。


    當然這隻是計算淩展自己的一生經曆,如果把他自己過去的九十九世,乃至吞噬的那無數條靈魂中的記憶都加在一起,那天下間恐怕找不出第二個比他所知還要多的人了。


    而且即便他腦海中記憶的事情很多,但是單論和強者交手的經驗,卻是沒有樊席那麽豐富了,除非他有朝一日能挖掘出道真的記憶,否則聆聽一下此老的經驗也是大有裨益之事。


    樊席這位須發皆白的老者,話匣子一旦打開,簡直是口若懸河,這一說便是數個時辰,甚至根本不在乎說話的對象是否出聲應答,好像在經過了常年的孤獨修行後,他終於找到了一個傾訴寂寞的機會一般。


    終於,當他漸漸指手畫腳地說了近一整日的時間,將自己一生中最為得意的多場大戰,以及突破修為時經曆的兇險,都口沫橫飛地說上了一遍之時,自太陽中驀然傳出一個冰冷的女子聲音:“夠了樊席,你一輩子經曆的那點事情,我聽了千遍都不止,不用再反複說給我聽了,我這就出來!”


    第三百三十七章 九禽


    “果然是個女子。”在聽到那聲音傳出的一瞬間,淩展心道。


    其實在沒有來到太陽周圍之前,淩展就隱約猜出這次要找的合道修士多半是個女子,這一點從樊席的不經意間的一些感情流露就能看得出來。


    而在聽得樊席喊出“冰韻”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心中的猜測更確實了八九分,如今真正聽到了對方聲音的一刻,他反而沒有什麽驚訝的感覺。


    不過下一刻,淩展心頭升起一陣強烈的警惕之意,大量元氣自他周身散發開來,瞬間形成一層比方才抵禦太陽的烈焰氣息時更加厚重的防禦。


    而激發他做出這種防禦動作的原因,正是那女子的一句話。


    就在方才那冰冷的聲音響起之時,原本因為樊席的音功而降低了許多的溫度又再次大幅降低,那一瞬間淩展本以為是冰韻施展了和樊席一樣的音功,但很快他卻察覺到,這一次的變化顯然和先前有些不同。


    當樊席施展音功的時候,是音波的強烈震蕩破壞了周圍範圍內的灼熱之力,才使得溫度下降。


    可是冰韻的音功靠得卻不是音波震蕩,或者說那根本就不能叫做音功,而是借由聲音傳遞的冰寒氣息。


    在這種冰寒的氣息之下,不但四周溫度急劇下降,甚至就連淩展的身體也跟著一起寒冷下來,絲絲徹骨的寒意滲透到四肢百骸之中,甚至就連其元神也隨之逐漸凍結,思維開始變得停滯,隻要再過數息時間,他就會被由內而外被徹底冰凍,連元神也無法遁出,從此煙消雲散。


    隻不過以淩展如今的修為,絕不可能讓對方就此得逞,以他如今的實力之強大,在察覺到一樣的一瞬間,便強行調動起元力滌蕩周身,霎時間將寒氣驅出體外,而元神中也升起一陣有如雷霆般的波動,震碎掉那冰凍之意,重複靈動。


    抵禦住那詭異莫測的寒氣侵襲,淩展冷哼一聲,神色變得極為不悅,對方與他素不相識,卻一上來就下次殺手,換做誰此刻心情也不會太好。


    但不等他說話,隻聽樊席猛然大唿:“冰韻,你怎麽能這樣,你拒絕我的追求就算了,每次故意用種種手段刁難我,我也並不計較。可是淩展小友與你並不相識,卻被你暗中偷襲了一下,豈不是遭了無妄之災?”


    “哼,姓樊的你不要假惺惺,我的冰魄倫音隻是對你一人而發,不過有些許力量波及到他而已,如果他真的是你口中所說的三條天道的掌控者,又怎麽會被這一點點力量傷到?‘無妄之災’一說本就不存在。”


    樊席聞言一怔,一時間卻似找不到什麽反駁之言,隻好對著淩展訕笑兩聲,似乎覺得眼前發生的事情有些過於尷尬。


    而淩展則是微一皺眉,隨後便既舒展開來,朝著聲音傳來處一抱拳道:“這位冰前輩,晚輩不知您與樊老之間究竟有什麽過節,但此次晚輩前來,卻是因為人界將要麵臨滅頂之災,想請您迴去一同抵禦天魔入侵,無論您出身於哪家哪派,想來總有親人或是後輩還留在那片大陸上,就算是為了保全他們的性命,您也該暫時放下過去種種,與天下修士一道,抵禦魔劫,而不是在這裏玩什麽偷襲手段吧。”


    “嗬嗬,小子說話倒是頭頭是道,隻可惜你說錯了,我如今還真的沒有親人或是後輩,因為我根本就不是人類。”


    淩展本以為自己一番話曉明大義,應當能暫時化解對方與樊席之間的嫌隙,共抗天魔,但冰韻卻忽然說自己並非人類,更沒有親人後輩,一下子便將他準備的言語全都打亂。


    他此時不由得將目光轉向樊席,隻見得此老臉上訕笑之色更濃,還十分不好意思地揪了揪自己的胡須。


    原來卻是此老故意沒有說出那冰韻的身份,讓淩展誤以為對方也是一名人類修士,結果現在看來這第三位合道強者,其來曆多半卻是一頭靈獸,行事風格根本和人類不同。


    下一刻,隻聽冰韻又道:“我知道你們想拉上我一起去和那些天魔作戰,說實話我不是沒和他們鬥過,但當時我被抓去做了冰心閣的鎮宗之獸,是被強行綁上戰車的,本非出於自願,後來我趁著冰心閣在天魔大劫中元氣大傷,這才終於逃了出來,並漸漸將冰心訣修煉大成,才算徹底脫離你們人類掌控,如今想讓我再和人類一起作戰,那是絕無可能。”


    淩展卻想不到原來這位叫做冰韻的女子,卻有著這樣一段過往,那冰心閣他也曾有耳聞,乃是北方陵嵐大陸上的一個中型門派,而如今看來,冰心閣過去曾有這樣強大的鎮宗神獸,多半曾經還是一座大型門派,隻是在某次天魔大劫中沒落下來,總派實力整整下降了一個等級。


    話說到這個份上,他也就不好在勸說對方什麽,畢竟自己與其素未謀麵,對方又對人類心存強烈反感,強行要求對方一起抵禦天魔入侵,根本就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想到這裏,淩展便已經生出離去之意。


    但樊席見他要催動遁光離開,神色卻不免焦急起來,一邊擺手製止,一邊朝冰韻所在的方向說道:“我知道你過去受到了許多不好的待遇,可是當年欺侮你的那些人都已經死了,而你自己又修煉到這樣強大的境界,曾經的仇恨也該消了吧。需知天魔一旦入侵人界,定然要將所有人類屠戮幹淨,所謂唇亡齒寒,到時候就算你們靈獸不會遭受殺戮,但也一定會淪為天魔的坐騎或是靈寵,特別是你這種極其強大的存在,一旦被天魔得知,便是那個瞳也不會輕易放過你的,你可要想清楚才好。”


    想不到此老先前還一副好像追求心愛女子時那般炫耀自己的輝煌經曆,此刻見淩展說不動對方,便忽然轉為了一本正經,說出的道理竟是清晰分明。


    冰韻聞言一時間沉默下來,似乎念頭已被打動。


    趁此機會,樊席又忽然拋出一個重磅籌碼:“而且,你不是一直想要找到延續冰鳳血脈的辦法麽,我可以告訴你,我已經提前一步找到了。”


    “什麽?你找到了血脈延續之法?怎麽可能!你這些年不是一直待在月亮上,沒有離開過麽!”冰韻此刻語氣竟然不再是能夠凍住元神般的冰冷,轉而卻變作了極度的激動。


    “哈哈,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除非你跟我們一起先抗過天魔大劫再說,況且你又怎麽知道我一直沒有離開月亮,難道你一直都在關注著我麽?”樊席占據了話語主動權後,立刻得意起來,甚至說到最後的時候語氣中還帶上了一絲調笑之意。


    “我……哼!誰會注意你!我不過隨便猜測罷了,看來你一定是什麽時候悄悄又跑迴人界去了。”


    冰韻顯然有些羞惱,但很快她又語氣一並,恢複了方才的冰冷:“你不肯現在告訴我也可以,不過至少要給出一個證據,證明你不是在騙我。”


    “證據?好,我給你證據,不過你要先從太陽裏麵出來,我才好拿給你看。”樊席顯然也很懂得談判的技巧。


    “哼!出來就出來!”


    冰韻說話間,隻見得太陽表麵的一處地方驀然將烈焰急遽翻滾起來,很快便形成一個類似火山口的形狀,仿佛有什麽東西要從裏麵衝出。


    這種情況大約持續了有一盞茶的時間,驀然間一聲禽鳴自火山口中傳出,聲音高亢嘹亮,飽含著尊貴的王者威嚴,空氣中竟隱隱浮現出百鳥來朝的幻象,好似禽王出世。


    這一聲尚未落下,又是八聲禽鳴隨之響起,隻是這一次的聲音卻要弱上許多,全無百鳥之王的氣象,不過八個聲音彼此交纏成一個整體,倒也顯得甚有氣勢。


    一連九聲叫罷,火山口中驟然爆發出一陣轟鳴,九道火紅的影子自其中衝出,裹挾著無盡灼熱之氣,直奔淩展與樊席而來!


    那九道影子裏麵,最中間的一個最為巨大,攜帶的火焰也最為濃烈,兩邊的八個則明顯小了幾圈,不過這種小也隻是相對而言,單是那一團影子的體積,也足有二十丈寬窄,彼此連成一線,仿佛一道長長的火牆一般。


    淩展此刻運足目力觀瞧,霎時間便看清了九團火焰中包裹的存在,心中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原來那最大的火焰中包裹的乃是一隻體型獨特的禽鳥,雞頭、燕頷、蛇頸、龜背、魚尾,一身羽毛通紅如火,竟然真的就是傳說中的百鳥之王——鳳凰!


    而另外八隻,羽毛卻呈暗金之色,腹下生著三隻腳爪,卻是僅次於鳳凰的鳥中強者——三足金烏!


    淩展努力分辨這九頭禽鳥的氣息,驚訝地發現八隻金烏竟然全部是煉虛初期到中期的實力,而那頭鳳凰,則已然達到了煉虛後期,單是這股力量,便已淩駕於三大海族之上,說是能橫掃四塊大陸隻怕都沒人會懷疑。


    不過這還沒有結束,在九頭禽鳥的身後,都各自拉扯著一條火焰凝就的粗大繩索,而九根繩索的另一端,則同時連接著一架造型古樸的巨大戰車。


    那戰車的外麵包裹著熾烈的火焰,但車當中供人安坐之處,卻是一片異樣的冰藍顏色,仿佛是由無數玄冰打造,完美的擋住了外麵熊熊燃燒的烈火。


    隻是淩展此刻卻無心去思考,為何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能夠存在於同一件事物上麵,因為他的目光已然被那端坐車中的窈窕身影緊緊吸引住,冰韻終於現身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極陰極陽


    修道之人追求長生大道,大半心思都花費在修煉上麵,通常對於出行排場這些東西並不在意,但是淩展在親眼見到冰韻現身的整個過程後,心中還是免不了一陣強烈的震撼。


    一頭百鳥之王鳳凰加八隻三足金烏拉車,甚至不用去看那戰車之奇妙,便已然突顯出了主人的身份。


    這時候根本不需要去感應氣息,更不需要任何的手段試探,便能一瞬間確認冰韻的修為,絕對是合道強者無疑!


    不過樊席顯然是見慣了這番場景,神情間沒有流露出絲毫驚訝,相反還向著當中那隻鳳凰招手道:“小家夥,好久不見,想不到你竟然借著這裏精純的太陽真火又提高了一階修為,這樣下去隻要再過一千年時間,你也能踏入合道境界了。”


    “我的修為自有主人提點,用不著你這老家夥操心。”那頭鳳凰此刻開口說話了,語氣和冰韻並無二至,同樣很不給樊席麵子,隻是其聲音中卻並不包含那足以冰凍元神的力量。


    聽他如此應答,樊席也不生氣,隻是嘿嘿一笑,掃視了一眼八隻金烏,而後對冰韻道:“不錯不錯,這些年你借著冰焰戰車的獨特力量,一直留在太陽內部潛修,雖然沒能研究出血脈延續之法,但這九個家夥的實力卻是突飛猛進,一旦迴到大地上去,立刻便能聚集起天下間一切靈獸強者,實現與人類分庭抗禮之勢了。”


    “哼,隻要你這家夥不總來煩我就好,我才沒有統一天下萬獸的心思,更不想和所有人類修士為敵,人類畢竟是萬物之長,修煉的天賦最高,雖然眼下足以抗衡我和我手下的勢力並不存在,但是一旦受到外力壓迫,便將會湧現出無數驚才絕豔之輩,除非滅盡一切修士和凡人,否則總有我們吃虧的那一天。”


    “哦?想不到你對我們人類的評價這麽高,我還以為你一直都看不起人類呢。”樊席明顯覺得冰韻會說出這樣的話有些意外。


    “我從不小瞧人類,好了,廢話少說,快點拿出你的證據吧。”冰韻仿佛並不想在剛才的問題上糾纏太多。


    哪知樊席此時卻搖了搖頭,很幹脆的吐出三個:“拿不出。”


    “什麽?拿不出?你又來耍我!”冰韻聞言頓時柳眉倒豎,滿麵怒色,就連那頭拉車的鳳凰也是唳叫一聲,一道帶著強烈怒意的火焰自其口中噴出,直向樊席射來。


    麵對此景,樊席卻似毫不在意,揮手間滅到足以蒸發金石的烈焰,依舊笑嗬嗬說道:“我拿不出,不代表沒有證據,隻不過這證據卻不在我身上,所以我才會說拿不出的。”


    冰韻此刻已然因為憤怒自戰車上站起身來,抬手便要釋放法術,但聽到此言又立刻壓下心頭怒意,一雙鳳目冷冷地盯著樊席,沉默數息後驀然抬手指點著淩展道:“你沒有,難道是在他身上?”


    原來她卻將樊席話中的意思理解為,那能夠延續其血脈的事物是淩展所有。


    其實也不怪她這樣想,換成是其他人,在麵對這種情況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也是這種解釋,不過此刻被其一根玉指遙遙指著的淩展卻是知道,自己身上根本就沒有那所謂的東西。


    他和樊席結識的時間並不甚久,而且彼此之間也幾乎沒有交流過道法,隻是互相感知過對方掌握的天道,其中根本與什麽延續鳳凰血脈的事情毫無關聯,所以對於樊席方才的話語,他也是一頭霧水,根本不明白其中究竟。


    不過很快樊席就說出了答案,解除了二人心中的疑惑:“他當然也是沒有的,這件事情最終還要著落在你自己身上。”


    “我自己身上?”冰韻聞言依舊是一頭霧水,不過指著淩展的手指卻是收了迴去。


    “沒錯,”樊席點了點頭,“或者說是著落在你的法寶上。”


    他說話間目光微垂,淩展留意到他的神情變化,立刻順著其視線看去,發現最終的目標竟然是那座外裹火焰、內藏玄冰的冰焰戰車。


    見冰韻的神色還有些迷惑,樊席隻好繼續說道:“你這件鳳凰一族的至寶,在外人看來玄妙異常,竟然能將火焰與寒冰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結合到一起,彼此間並不發生衝突,可說世事之奇無過於此。不過我卻知道,這中間根本就沒有什麽特別的,隻不過這件寶貝具有將極陰與極陽互相轉換的能力罷了。當然,明白這個表麵上的道理也算不了什麽,因為真正極致之間轉換的那種狀態其實是很難把握的,而隻有把握到這玄妙的一點,才能真正調和你和這家夥的血脈,從而衍生出新的鳳凰族後代來。”


    他話中所說的“這家夥”,卻是指的那頭拉車的火焰鳳凰。


    此時淩展早已從兩人的交談中得知,那喚作冰韻的女子,其本體卻是一頭冰凰,而聽方才樊席話裏的意思,似乎對方和那頭火焰鳳凰還是一對,又或者說是鳳凰一族最後剩下的一對,肩負著延續本族血脈的重任。


    而樊席又似乎對冰韻心存愛慕,這種關係看起來簡直古怪至極,可樊席說話的時候卻又像是毫不在意,好像冰韻要和火焰鳳凰進行“血脈融合”並不妨礙他心中的愛慕。


    不過此老不在乎,卻不代表冰韻也有這麽厚的臉皮,在聽到調和血脈的言語時,她始終冷若冰山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抹殷紅,低聲啐了一口後,她這才再次神色一整,道:“你說的這些難道我不知道麽?隻是那極致之間的轉換著實難以把握,就算我掌握冰焰戰車數千年,也不能領會其中精義,更何況你手中空無一物了。”


    遭受如此質疑,樊席卻再次哈哈一笑:“空無一物又如何,你太小看人的智慧了。就算我手裏沒有冰焰戰車,卻不代表我無法參悟陰陽轉換之道,不然你以為我幹嘛躲在月亮裏麵?真的就隻是因為你居住在太陽上,所以我就要跑到與之相對的月亮裏麵,跟你玩鬧麽?”


    “這……”冰韻聞言一滯,顯然對於樊席之言非常吃驚,愣怔半晌後才幽幽吐出一口氣,“哎,想不到你這老東西竟然如此癡情,我本以為你是以居住在月亮上來表達對我的感情,以及保持你的自我尊嚴,卻想不到你竟然是想到在哪裏參悟陰陽變化,為我解決血脈繁衍的難題,你的這番情義,我著實難以償還啊。”


    兩人這番對話,其中涉及陰陽至道,奧妙非常,換成任何的其他修道者,都難以明白其中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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