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搭在侍衛的肩膀上,笑眯眯的說道:“小事一樁何必掛懷?立秋了,你要注意保暖,常年累月站崗放哨,甚是辛苦。公子給我一壺上好的老白幹,我一個人喝得無趣。等你哪一天輪休了,我就請你過院子喝一壺老白幹,一起熱鬧熱鬧如何?”


    侍衛大喜過望,他是院外的護衛,極少有機會到院內,接觸有關的人和事,更不可能到公子的院子裏,喝上一壺上好的老白幹。


    他們都知道,公子作為郡主貼身侍衛,有時候日夜守護著郡主,體內難免也有一些寒氣入侵,與他們犯一樣的病痛,郡主經常賞賜給公子一些老白幹,幫公子驅逐體內寒氣,他能喝到公子的酒那是上天的恩賜。


    提起老白幹他心裏一蕩,似聞到了酒香,酒癮上來了,心裏像貓抓一樣,癢癢的,他伸手揉揉有些酸痛的膝蓋,用感激的目光望著笑眯眯的何靖:“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何大哥,這幾日許是夜晚當值,吹了風寒,我的關節正隱隱作痛。大哥體恤小弟,雪裏送炭,叫小弟如何報答你的恩情。”


    何靖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老白幹驅寒最有效,老白幹是公子賞賜的,你要謝就應該謝公子。”


    侍衛心領神會,馬上明白了何靖的用意,他朝著公子的院子,遙遙一拜:“謝謝郡主,謝謝公子。”


    他又轉過身子對著何靖深深的鞠一躬,他拍著自己的胸脯,向何靖打著包票:“何大哥,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盡量道來,兄弟我一定為郡主效命。為公子效命。”


    一壺老白幹酒就封住了他的嘴,值得。


    何靖笑眯眯的點點頭:“好說,有時間見。咱們哥倆不見不散,不醉不歸。”


    侍衛一楞,一雙眼睛愣愣的看著何靖的嘴唇一張一合,腦子又轉不動了。


    在他的印象中,個個管事傍著公子的大腿高高在上,眼睛朝上看,他們的眼裏隻有郡主和公子,何曾對看家護院的侍衛親切有加。不僅請他喝酒,還把他當成哥們看待,這樣的恩賜怕是他祖上積了陰德才修來的福氣。


    從一張一合重新開啟的厚實的嘴唇,他真真切切的聽到了“哥們”兩字


    激動得嘴唇打哆嗦,聲音發顫:“謝謝何大哥的厚愛,我一定替公子效命,願做公子的馬前卒。聽從公子的召喚。”


    何靖把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拿開,輕輕拍著他的手,笑眯眯的說道:“你的這一雙手就是一把刀,一把劍,公子有你如虎添翼,你這個兄弟我交定了。院子事物多,我要迴院子處理一些事情。你好好當值,我會把你的表現如實稟告公子,兄弟你哪一天升職了,可別忘記了我?”


    侍衛趨前,感激涕零的表著忠心:“小弟全仰仗何哥了,將來小弟有出頭之日,一定不會忘記公子的大恩大德。也不會忘記何哥的舉薦之恩。”


    “嗬嗬。”何靖得到侍衛的明確表態,心裏十分開心:“好好幹。”


    侍衛一直用虔誠和感激的目光目送著何靖。


    他得意的哼著小調離開了侍衛,他背著雙手,踩著細碎的鵝卵石,不緊不慢沿著通幽小道,晃悠悠的往院子裏走,去安排今晚公子就寢的事情。


    小調越哼越高,越高越走調,他自己還渾然不查,哼著跑了調的小曲,主動向迎麵而行的的下人點頭,打著招唿。


    下人見何靖情緒極好,紛紛停下來與他搭訕著,何靖一一點頭作答。


    經過琪公子的院子,腳步稍微滯留了一下。眼睛掃視著琪公子的院子,沒有看見豔麗的紅袍。


    他心裏微微頓了一下,公子也許還在與琪公子喝酒,他一直希望公子快快樂樂的簡單的生活下去,他不希望自己的公子煩惱,公子是個簡單的人,太複雜的生活不適合他。


    公子快樂,他就快樂。


    期待公子快樂,成為他最大的心願。


    站在原地,他的手不知不覺的收緊握成拳頭,他告誡著自己,公子是自己的公子,誰敢招惹他的公子,他一定不會饒過對方。


    幸好,今日他做對了兩件事情,把那個狐狸精打發走了,斬斷了惹禍的根源。將知情的侍衛的嘴給堵住了,用一壺老白幹封住了惹禍的嘴。


    一切按照他所設想的軌道走。


    “何靖你是來打探公子的消息吧?公子已經走了,你難道不知?”


    身後響起溫柔的聲音,打斷了何靖的冥思,他猛地迴過頭,張謙站在他的身後。溫和的詢問他。


    何靖馬上收起了雜七雜八的念頭,朝著張謙施一禮:“知我者張大哥也。我掛念公子,拐過彎想來看看。”


    張謙聽出了何靖的話外之音,估摸著他被公子家人給絆住了,不曾迴府,他關心的問道:“剛才侍衛來告知向公子家人來尋他有事,你把公子的家人安頓好了沒有?”


    何靖驚出了一身冷汗,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他低下頭,用手捂住嘴唇輕輕的咳嗽著,掩飾自己的不安。


    他把張謙的話在腦子裏快速過濾了一遍,意識到了侍衛出賣公子,他心裏才稍稍安定下來。


    他朝地上吐了一口痰:“這個年頭什麽怪事都有,不知誰家雇了一個大腦不清的人當馬車夫,他駕著馬車跑錯了地方,侍衛也沒有聽真切,隻聽見對方報出向公子三個字就錯以為是公子,馬上進府稟告,我剛才已經把侍衛訓斥了一頓,這個侍衛做事馬虎草率,姓甚名誰都沒有搞清楚,慌慌張張進府通報太不負責了。”


    “哦,原來如此?你訓斥的對。公子已經進府,不能因為一些不必要的誤會,影響了公子的前途。”張謙明白何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公子著想。


    公子已經入府,必須遵循府規,公子要全心全意向著郡主,不應與家裏有過多的牽絆,這樣才不會落下口實,給人留下話柄。誤以為公子身在曹營心在漢,對公子不對。


    張謙深有同感,他接過何靖的話題:“我要將此事稟告公子,要公子整頓府裏的侍衛,侍衛一職很重要,前幾日公子對我說,最近江湖有些不太平,要我做事驚醒一些,公子話剛落,就出現了錯認人的事情,侍衛負責府裏安全,因他們職責不明造成誤會,會影響公子的前途,如果被一些歹人趁機混進府,那就不妙了。”


    何靖心裏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很想擺脫嘮嘮叨叨的張謙,他就搞不明白,平時不愛嘮叨的張謙,現在為何說個不停,說得何靖毛焦火辣,麵子上又不敢露出破綻,


    漸漸的他心裏產生了不滿,雖然他們都是管事,但是,同人不同命。


    郡主府的規矩很嚴格。


    琪公子是五公子之首,公子在府裏的地位已經伴隨著他們的職責的劃分,奠定了他們在府裏的地位是不等的,隻是五位公子平時私交甚好,他們從來不拿身份說事壓人。


    以此類推,公子院子的管事也劃分了層次,張謙是琪公子的院子的管事,那就意味著張謙也是五位管事之首。張謙首推一,易發第二,何靖排第三。


    何靖在張謙的麵前,尊稱他為大哥,就是這樣來的。


    從來不擺架子的張謙,今日在他的麵前擺出了一個大哥的樣子,神神叨叨的述說著府裏的一些事務,囑咐他要驚醒一些。


    他隻好壓住心中的湧上來的不快,張謙說什麽,他就點頭應什麽。


    當他聽到張謙說要稟告琪公子時,他心裏忐忑不安,琪公子精明過人,沒有什麽事情可瞞過他的眼睛。


    他急忙打斷張謙的話:“一場誤會,大哥不必打擾公子,公子最近操勞郡主進宮一事,這是府裏的大事,也是啟國的大事不得有任何的差錯。我們這些做下人的理應替公子分憂。小弟已經替大哥教訓了他們,他們也知道了自己疏忽了。如果他們再犯錯,再從重從嚴處置他們也不遲。請大哥放心,他們不會再出差錯了。”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八章 滴血結盟


    何靖對公子的忠心日月昭昭、天地可表。


    情急之下,他說得合情合理,絲絲入扣願意替公子分憂,他對公子的忠心深得張謙的好感,他讚許的點點頭:“公子有你,是公子的福氣。”


    聊著,聊著,兩人越談越投機,他們有一種相逢恨晚的感覺。同是院子的管事,為了自己的公子,礙著麵子和維護公子的身份,兩位管事不願進一步深交。


    在郡主府裏,他們在路上相遇,表麵上互相打著招唿、互道珍重,其實是兩人心和麵不和。對彼此都懷著一顆戒心,漸漸的互相疏遠了。今日,他們放下一切,原來還有另一種活法。他們敞開胸懷愉快的交談著。


    他們聊得很開心。聊得很多,扯得很遠。


    談起自己的公子,張謙毫不掩飾自己的的敬意,他用佩服的眼光向何靖描述著公子的一係列的驚人和睿智之舉。幫助郡主運籌帷幄使郡主府財源滾滾來,公子的才智得到王妃和郡主的誇獎,王妃賞賜了公子上好的麵料,聽說這些麵料是天子一號繡坊進貢的麵料。


    何靖聽到這裏,也衝著張謙豎起了大拇指:“琪公子不愧是五公子之首,深得王妃的賞識。”


    聽到別人誇獎自己的公子,張謙眼裏滿是笑意,他也伸出大拇指對著何靖的大拇指貼上去:“琪公子見識過向公子的武功,琪公子盛讚公子武藝超群,藝高人膽大,在江湖中鮮有對手。”


    “哈哈哈,琪公子真是慧眼識英才,向公子的武功很高強。不信,我給你比劃幾招。”何靖興奮的站起來,拿起一根樹枝當劍使,當著張謙的麵,比劃著公子劍士高超,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


    公子憑著一身的好武藝風裏來雨裏去,保護著郡主的安危。


    他挨近張謙十分神秘的告訴他:“郡主誇獎公子保護郡主有功,經常給公子賞賜一些上好的補品,這些補品營養豐富,大補。”


    何靖見張謙臉上顯出神往的樣子,有些得意的飄起來了,他神秘的眨眨眼睛:“張大哥,不妨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公子將郡主賞賜給他的補品,賞給了我,我舍不得品嚐,今日就當是小弟孝敬給哥哥的見麵禮,報答昔日大哥對小弟的教育,教育小弟做人要學會忠義兩全,才使小弟迷途知返,沒有走錯路,背叛公子。”


    “主子就是主子,主子心裏鬱悶,朝我們這些下人出氣也是正常的,何必介懷。”


    “大哥教訓得對:小弟沒有侍候好公子,遭到公子的責罰是應該的,怎麽能心生怨念背叛公子?這是對主子不忠不孝。小弟將大哥的教誨銘記在心。今日難得投緣,你到我屋裏,我們小聚一迴品嚐補品、暢所欲言。如何?”


    何靖說完拉著張謙的衣袍就走,張謙興衝衝的跟著何靖走到了十字路口上,遠遠看見院門。


    突然,張謙就站住了。像是想起來什麽?他一拍腦門:“哎呀,看我這個記性,今日兄弟兩人投緣,聊得很開心,差一點耽擱了你的正事誤事了,忘記告訴你,公子已經迴院子去了,你快迴院子侍候公子吧。我們改日子再聚。”


    張謙聊得心花怒放,他明明剛才告訴了何靖:“公子迴院子了。”可是聊久了,他就把剛才說過的話忘記了。


    何靖眼裏閃過一絲笑意,也不點穿,他隻是朝著張謙深施一禮:“下次再聚情形就不同了。大哥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何靖是個粗人,沒有讀過書。知恩圖報,忠義兩全我知道是什麽意思?今日,我攀高枝願與大哥結為兄弟,一起為公子效力,如何?”


    “爽快,我們就來一個桃園結義,滴血結盟。”張謙一改昔日模仿著琪公子,說話做事溫吞吞,慢條斯理的樣子,十分爽快的答應了。


    何靖從腰上抽出一把小刀,眉毛都不皺一下,對著左手手掌割開了一條血口子,血馬上湧出來。


    張謙接過小刀也像何靖一樣,將自己右手手掌割破,血一下冒出來,兩隻滴血的掌心貼合在一起,血很快融化在一起,他們的心貼合在一起,他們同時舉起手,對天起誓:“我等願結為異姓兄弟,同生死共患難。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張謙宣誓完了,就拍著何靖的肩膀:“兄弟啊,在府裏。郡主是公子的天,琪公子與向公子是我們的天,我們要好好的盡心盡力侍候好公子,讓公子無後顧之憂,去盡心盡力侍候郡主,公子得到了郡主的寵愛,我們就可共享富貴,公子還等著你去侍候,快去吧,我就不再耽誤你的時辰了,告辭。”


    何靖朝著張謙深深的鞠一躬:“多謝大哥的抬愛和指點,小弟謹遵大哥的教誨,去侍候公子,改日一定請大哥到我的院子裏品嚐郡主賞賜的好補品。”


    兩人站在十字路口上告別了,張謙繞過何靖迴到了自己的院子。去侍候琪公子。


    何靖瞧著張謙的背影,眼裏閃過一絲得瑟,一盒補品就封住了張謙的嘴,值得!


    為了向公子,他什麽都願意做。


    他站在十字路口上,望著自己的院子,很希望看見豔麗的紅袍一掃而過,院子進進出出的都是灰色衣袍,他想看見的顏色沒有出現,他心裏起伏不定:“公子我的這一番苦心你是否懂得?”


    何靖摸著自己跳動的心,似感受到了公子的讚許,他的心情又好起來了,情不自禁的哼著小調,邁著八字步迴到了院子。


    一位下人神色緊張,雙手端著托盤抖擻著,從拱門裏出來,見到何靖像遇見救星一樣,揚聲喊起來:“呀呀,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你盼迴來了,向公子迴到院子,到處尋你的身影。”


    “哈哈,公子心裏有他!”何靖心裏一喜,忙上前,循聲問著:“公子迴來了。”


    下人手裏端著托盤,上麵放著一壺酒,他鬆了一口氣:“公子在琪公子那裏喝醉了,琪公子派人扶著公子迴來了,我看公子酒喝多了,就給公子做了醒酒湯,可公子一掌把醒酒湯給掀翻了,公子說他沒有醉。吵著還要喝酒。沒有辦法,我就去端來了一壺酒。”


    何靖接過酒壺低聲吩咐著:“酒就不要端進去了,還是給公子做醒酒湯吧。”


    “這……!”下人麵有難色,怕公子責罵。誰都知道公子嗜酒如命,抱著酒壺不肯離手,醉了還說沒有醉。


    “行了,餘下的事情我來安排。你去做吧。”何靖爽快的將侍候公子的事情,大包大攬的攪在身上。


    下人暗暗竊喜,公子醉酒是最難侍候的,弄得不好,公子就會發酒瘋,他發起瘋來打人手下不留情,打過去了他還不知道。簡單是大白天撞見了鬼,被鬼打了。還不敢向公子述苦,免得惹惱了公子,他惱羞成怒又是一頓責罰,舊傷未好又添新傷,那才是冤枉。


    下人想起來了剛才的一幕,他端著做好的醒酒湯,小心翼翼的走進屋裏,擱到桌上,還沒有想好怎麽哄公子飲下醒酒湯時,公子像個孩子一樣撲到他的麵前,嚇得他差一點站立不穩,把公子帶倒了。忙手忙腳把公子扶穩,坐在椅子上,公子伸手端起醒酒湯,大喊著:“好酒,好酒。”


    仰頭喝了一口酒,他的臉色就變了,他猛的瞪大眼睛將口裏的醒酒湯一口噴到他的臉上,桌子一怕,一巴掌把醒酒湯打翻了,搖搖晃晃指著他的鼻子罵著:“狗奴才。你氣死我了,你拿什麽酒想毒死我?滾。”


    嚇得他連滾帶爬的滾出來了,下人都說他的不是,忤逆公子,誰也不敢去侍候公子,無奈他隻好按照公子的意思端來一壺酒。戰戰兢兢的過來送酒。


    提起公子醉酒,他就惶惶然的,不知所措。


    現在何靖出麵願意侍候公子,如大赦,他對著何靖謝天謝地道謝了,他急忙把托盤遞給何靖,自己及時脫身。返身跑得比兔子還快跑到膳房親自做醒酒湯去了。


    果然,何靖料事如神,公子抱著空酒壺不放,把酒壺放到自己的眼睛底下,眯著眼睛朝酒壺裏看,看看酒壺裏還有多少酒,看了半天,裏麵黑洞洞的。又抱著酒壺放到耳邊搖晃著,酒壺裏的不知掉進了一個什麽東西,在酒壺裏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音。


    心裏一喜,舉起酒壺往嘴裏倒,結果一滴酒都沒有倒進去,一枚銅幣掉到嘴裏,他張口就把銅幣吐出去:“誰想害死我?”


    把酒壺朝地上一砸,酒壺啪的一聲響砸得四分五裂,瓷器的碎片灑落一地。


    清脆的聲音令何靖止住了腳步,他情知不妙,悄悄的把酒壺放到外麵的桌上,返身進來恰好看見了公子發酒瘋的模樣。


    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指著何靖,顛三倒四、纏結不清的大罵著:“何靖你小子跑到哪裏去了?叫你端一壺酒,半天沒有看見你的人影,你竟敢忤逆我,是否想害死我?我的酒哪?拿來。”


    正文 第三百八十九章 桃花命劫


    向陽頭重腳輕,拖著虛浮的雙腿,踩著滿地的碎瓷片,東倒西歪的晃倒何靖的麵前,一會兒指著何靖的鼻子罵著何靖,一會兒指著何靖罵那個下人,罵他們忘恩負義,想造反。


    “公子,你喝醉了,不能再喝了。我扶你上床歇息。”何靖見公子把他和剛才的那個下人認錯了,就知公子喝多了,上前扶住歪歪倒倒的公子,扶他進內室歇息。


    向陽手腕一甩,打掉了何靖的大手,紅著眼睛,睜著一雙醉意朦朧的醉眼:“誰說我醉了,我沒有醉,我心裏很明白,你們都是一群吃裏扒外的東西,個個合著夥來騙我。我的酒拿來。”


    向陽數落著何靖,見何靖不啃聲,他就轉移了攻擊目標,他搖搖晃晃的在屋裏晃動著,身子被桌角碰得青一塊紫一塊,氣得他一腳把桌上踢翻了:“還有你,還有你,還有你,個個都不是好東西,個個都想欺負我,氣死我了。”


    桌上的碗碗碟碟滑到地上碎了一地,屋裏的聲音傳到外麵,外麵的下人嚇得脖子縮到衣領裏麵了,個個麵麵相視,噤聲不語,一致認為公子醉了。在發酒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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