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耐的低聲喝道:“放開我。”


    管家早就發現新姑爺神誌不清,糊糊塗塗的被他牽進府,迷迷糊糊的坐在椅子上,像一個沒有生氣的木偶,無力的任他擺布,如果不是他一直挨近他,不動聲色的讓公子靠在他的身上,也許公子會從椅子上滑到地上。


    老於世故的管家早就握住了他的手,闊袖掩住了兩人的手腕,給外人一個錯覺,公子被大喜衝暈了頭腦,不知東南西北。


    管家心裏自有一番計較,既然,繡球認主,小姐也中意,他跟著進了喜堂,那他就是名正言順的新姑爺。


    管家拉起向陽的身子,對著陸員外,溫聲提醒向陽:“姑爺,我們已經進了陸府,這裏是喜堂,堂上坐著的是老爺,老爺身邊站著的是小姐,現在,請你拜見老爺,見過小姐。”


    陸員外嗬嗬嗬的笑著,摸著胡須,見到一表人才的向陽,喜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新事新辦,簡化一些繁文縟節,算命的說,擇日不如撞日,新姑爺進府就是吉時,吉時已到,馬上拜堂成親。”


    “誰,誰拜堂成親?誰是姑爺”向陽猛地抬起頭,直視著喜笑顏開的陸逸明。


    陸逸明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這位新姑爺,到底是傻子,還是不願?


    管家忙打著圓場:“老爺,新姑爺被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喜訊,喜得不知所措了。”


    陸逸明臉上的笑這才堆起來:“無妨,慢慢的就會適應的。”


    “原來新姑爺是指的他?”這一下向陽徹底的醒過來了,繡樓前的一幕一幕情景在他眼前不斷閃現,他靠在樹上嘲笑著一群公子爭搶著繡球。


    最後不知怎的這個繡球拋到了他的懷裏,家丁上來不由分說拉著他就往陸府走,他急得與家丁理論,後來被那隻狗給氣糊塗了,大腦一陣眩暈,糊糊塗塗被別人扶進府做新姑爺。


    “紫薇何在?”


    “我怎麽把她給弄丟了?迴府如何向狩琪交代?如果她被賭坊的人抓住了,有性命之憂豈不要他的整個家族陪葬!”


    想起了紫薇,圍繞著紫薇的一連串的問號,把向陽連驚帶嚇的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猛的推開管家,擺著雙手,大喝了一聲:“此事萬萬不可,我不是新姑爺。新姑爺不是我,你們弄錯了。”


    “何意?”老爺早就有些懷疑新公子神情不對,隻是當著眾人的麵,沒有顯露出來。


    管家機靈適時解釋,新姑爺被突然而至的喜訊衝暈了頭腦,這才打消了他心中的困惑,心情放輕鬆。沒鬆一口氣,向陽脫口而出“錯了”讓他心裏沉到了穀底。


    麵對陸逸明的質疑,向陽忙抱拳行禮:“陸員外,對不起,你們弄錯了人,新姑爺不是我,我現在有急事先行一步。”說完,他逃也似的往門外跑。


    陸逸明臉色鐵青,羞怒交加,怒道:“哪裏逃?”


    “姑爺怎可與老爺開玩笑。”管家溫和的提醒向陽,不可造次。


    自打新姑爺進府,有的下人離喜堂較近,聽見了新姑爺胡言亂語,個個嚇得不敢啃聲,生怕禍從口出,惹禍上身。現在,新姑爺亮明了自己的態度:不願意。他們就知道新姑爺在劫難逃。


    老爺一聲令下,散落在四周的下人團團圍住了姑爺,阻止他踏出大門。


    下人不敢莽撞行事,他們也鬧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何事?魯莽行事得罪了姑爺,將來姑爺鹹魚翻身當上了二當家,在陸府耀武揚威時,哪裏有他容身的地方,今日在場的下人都無法在陸府混下去。


    下人自有自己的一套小九九,不願得罪姑爺,他們聰明的采取圍而不攻的做法,希望姑爺自己悔悟。


    天上掉下的餡餅,自己吃掉最好。


    天上掉下一個小姐,屬於自己擁著好!姑爺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別人想都想不來,你哪根筋不對?該打!


    向陽才不管這些下人存著何心,隻是翻著眼睛,嗬斥著:“讓開,不要擋著我的道。”


    下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該如何迴應。


    “放肆!你進了陸府,就這樣不負責的跑出府,當我陸府是花園,可以自由進出。你今日給我一個交代,否則,我這一張老臉該如何處置。”陸逸明氣得胡子翹起來了。月月的身子在旁邊抖動得很厲害,杏兒扶著小姐,被這一場變故驚呆了。


    向陽再一次行禮道歉:“員外,真是對不起,錯了,錯了。”


    陸逸明眼睛一翻,咄咄逼人,:“陸府拋繡球相親的規矩你是知曉的,在眾目癸癸之下,你接了繡球,繡球既然認了你,你就是我陸家的上門女婿,何來錯之說?即使告到官府,我也不怕。我也是站得住理的。”


    向陽被陸員外說得一愣一愣,他何時聽過陸府有關拋繡球相親的一些規矩,如果他得知規矩,一定不會呆在這裏看熱鬧解悶,他呆了一會兒,馬上解釋著:“員外莫怪,我是外地人,經過此地,見有熱鬧可瞧,就止步靠在樹下歇息,看熱鬧,其餘的並不知。”


    陸逸明楞了一會兒,迴憶起來了,向陽是在護欄以外的樹下站著,是繡球飛出了護欄砸到了他,他可以說是意外的被繡球選中了。


    如果按照他當時定下的規矩,參與繡球相親的公子,必須站在護欄內,表明他有意進入陸府入贅。言外之意就是繡球必須是砸中護欄內的公子才有效。可這個意外之舉,令陸逸明有些舉棋不定了,到底是算,還是不算?


    向陽一句無心之語令陸逸明猶豫不決,向陽也從中看出了一絲端倪,也許真是陸府弄錯了說不準?


    無意間,眼眸掃向了地上的紅綢帶,突然,他腦子靈光一現,明白了當中的蹊蹺。


    自願進入陸府,願當上門女婿的未婚適齡的公子,站在圈內,不是的就被一根布帶攔在了圈外,而他當時是站在圈外的,自然不屬於圈內的人,繡球誤打誤撞的砸錯了人,那就意味著這是不算數的。


    峰迴路轉,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與此事撇清了關係,我不是陸府的女婿了。”向陽心裏壓著的一塊石頭落地了,悄悄的鬆了一口氣,失落的心終於尋迴了自我,找到了感覺,他身子動了動,鉗住他的雙手不知不覺的鬆開了。


    管家也想清楚了這些事情,不知不覺的鬆開了手,不知怎樣才會挽迴陸家的顏麵?


    陸逸明雙腿一軟,無意識的坐下去,臉上灰敗,剛才的喜氣此時換成了晦氣,瞪著管家,眼裏閃過一絲怒火:這叫他如何下台。


    “父親,你要替女兒做主,女兒不活了。”月月低聲哽咽著。陸逸明一把拉住月月的手,一疊聲的喚著,也不知怎麽安慰她才好,隻是喚著:“女兒,女兒。”


    管家意識到了大錯已鑄成,無法挽迴頹勢,他低下頭,第一次幫老爺操辦大事,就出了這麽大的紕漏,真是慚愧,他趨前一步,抱拳向員外請罪:“老爺……”


    “咳咳”頭頂上傳來了咳嗽的聲音,老爺握拳捂住嘴巴,輕輕咳嗽了幾聲,管家猛的驚醒過來,暗惱:真是莽撞,節骨眼上,如何能承認是自己弄錯了?糊塗?


    管家馬上改口,把請罪改為:“老爺吉時已到。”


    老爺又輕輕的咳嗽了幾聲,月月的手緊緊的抓住他的手,他可以感應出女兒的心思,他望了向陽一眼,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公子吉時已到,請更衣吧。”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五章 將錯就錯


    [更新時間]2012110712:00:03[字數]3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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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朝一位下人示意,一個下人從托盤裏拿著紅綢,紅綢上係著一朵紅花,準備趨前往向陽腰上係著,然後把紅花塞進他的手裏,要公子牽著新娘拜堂成親。


    向陽見狀大吃一驚,自己已經給陸逸明解釋得很清楚,也給了對方一個交代,為何員外還要執迷不悟,錯上加錯,一味的認定此事就這樣定下了。


    向陽未等下人靠近,後退幾步,搖搖頭:“且慢。”


    下人早就發現喜堂的氣氛十分尷尬,知道此事定有蹊蹺,他不敢莽撞,一聽姑爺叫他住手,他馬上站在原地,靜觀事態的發展。縮了縮脖子,也不敢抬頭瞧瞧老爺發青的臉,他低下頭,等著老爺下令,下一步怎麽辦?


    向陽轉過身子,上前一步,直直望著陸逸明,深施一禮,十分抱歉的對著他懇切的說道:“員外,此事萬萬不可,我不符合條件。我已經有了妻子,不是小姐中意的良人,也不是老爺的佳婿,請員外重新選婿。實在對不起。”


    向陽又轉過身子,望著一直端坐在椅子上,頭上頂著紅蓋頭,紅蓋頭微微抖動的小姐。


    默然了一會兒,杏兒緊緊的扶著小姐,生怕小姐受到刺激犯傻,她的眼眶泛紅,一雙冤怒的眼睛狠狠的瞪著公子,從杏兒的表情中可見小姐的幽怨。


    向陽心生內疚,好好的一位小姐因一場誤會,使她產生了幽怨的情緒,自己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他對著小姐深施一禮,態度誠懇的道歉著:“在下無意冒犯小姐,也不是一個唐突的浪蕩公子,我是一個負責任的人,不願誤了小姐的大好前程,今日的錯遇如給小姐帶來不利,在下給小姐道歉,請小姐接受在下的道歉。”


    向陽不願猜測紅蓋頭下的容顏是何摸樣,他隻想早一點離開此地,讓自己早一點得到心靈的解脫,他慢慢的朝後退著,轉身就朝外走。


    “哇,父親,你要為女兒做主,還女兒的清白。”拚命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的月月,見意中人如此絕情,再也控製不了自己失落的心,她撲在父親的懷裏,像個棄婦一樣,傷心傷害的哭泣起來了。


    下人嚇得不敢言語,個個神情戒備,生怕招惹當中的任何一個人,主子一肚子氣,正愁沒有地方發泄,氣朝他們身上發泄那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喜堂變成議事堂。遭到一頓打。想到這裏,他們個個心驚,嚇得悄悄的往後退。


    陸逸明見到寶貝女兒穿著大喜的嫁衣,一身的喜氣,被這個混小子攪得苦不堪言,羞怒難當,當眾受辱,苦悶不已當場哭泣起來了。


    這一口氣讓他如何咽得下去!


    他拍著女兒後背,氣得渾身發抖,用手指著向陽:“你、你……”你了半天也沒有成句。


    月月哭泣著,渾身打著哆嗦,在他的懷裏羞於見人:“父親,女兒羞於見人,不活了。”說完猛的掙開陸逸明的身子,往後院跑去,


    後院有一口井,他生怕女兒發生意外,想不開投井自殺,陸逸明急得一把抱住女兒:“女兒,不哭,有父親在,為父一定會給你做主的。你到偏房歇息片刻,等事情了落了,再給你一個交代。”


    “杏兒好好侍候小姐。”老爺朝嚇得發呆的杏兒喝了一句。


    杏兒趕忙從老爺的手中接過小姐,按照老爺的吩咐,扶著小姐來到了一牆之隔的偏房去歇息。


    見到愛女傷心失望,陸逸明心如刀絞,這個寶貝女兒,他從來都是把他棒在手裏怕她摔倒,含在口裏怕她化了,為了女兒,他也不怕別人說三道四,豁出去了。打造聲勢,在府前舉辦拋繡球相親的事情,全錦城的公子基本上都來了。


    本意在眾公子中,希望女兒找個中意的公子,進府許他二當家的位置,把一個龐大的家業交給他打理,就是想用權勢和錢財買到他的心,讓他對女兒惟命是從,以女兒馬首是瞻,甘做女兒的馬前卒,不讓女兒受到傷害。


    人算不如天算,何曾料到,算來算去,算得好好的,半路跑出來一個程咬金破壞了他精心設計的布局,把個好好的招親變成了羞辱,一句弄錯了就把一切都撇清,就想拍屁股走人,鬧出天下的醜聞,這口惡氣,讓他如何咽得下去,如果不把女兒的終身大事處理好,讓女兒受到委屈,他死都不瞑目。


    陸逸明不在糾結是對?還是錯?不管對錯,將錯就錯也要把這一件事情處理妥當。


    他冷聲道:“不管是對,還是錯,隻要你進府,就是錯了也是對的。”


    他的態度十分堅決,誰接到繡球,進府了,誰就是陸府的姑爺。說完,手一揮:“既然公子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休怪老夫不客氣了,上。請公子更衣。”


    一個“請”字,變成了霸王硬上弓。


    家丁早就神情戒備,侯在一邊呈現著扇狀的包圍圈,老爺發狠話了,不管怎麽樣,今日一定幫小姐圓夢。所以老爺一發話,有兩個家丁手裏拿著繩子,衝上來準備捆住姑爺,讓他們成為一對捆綁式的夫妻。


    向陽大怒,三下五除二就把衝上來的家丁,打趴在地上了,躺在地上叫喚著,喜堂一片狼藉,桌椅板凳被向陽的掌風給掀翻了,歪倒在一邊。


    陸逸明氣得胡子翹起來了,手指哆嗦著:“反了,反了,抓他去見官。”又上來了一批家丁,這些家丁見到了向陽的武功,害怕近身,怕他傷害,而是遠遠的圍著。


    管家知道陸逸明氣糊塗了,他也作為一個目擊者,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看樣子小姐屬意與這位公子,而這位公子冥頑不靈,不開竅,他趨前開導,循循善誘著:“公子,你真是不知好歹,當時有多少公子鍾情於小姐,小姐都不動心,今日是天賜良緣,成就了一段良緣,這就是天意。天意不可違!”


    向陽默然不語,心裏不斷的翻騰著,他不願道出實情,說出自己的身份,看來此事不能善了,自己已經被無意的卷進來了,無法獨善其身的離開,也許他道出實情,對方會體諒他的難處,否則會越描越黑,對方始終認為他用意不純,心懷叵測,事情會僵持。


    向陽幡然悔悟,想通了這些關鍵的環節以後,他彎腰對老爺深施一禮,和盤道出了實情。然後接著說道:“郡主已經失蹤了,我已經錯了,沒有盡到自己的職責,跑到這裏來看熱鬧,耽誤了小姐的前途,又是一錯,我不能一錯再錯,必須離開這裏出府尋找郡主,如果郡主有何意外,我們都無法脫離幹係。請員外諒解。”


    陸逸明一聽,向陽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嚇得忙跪下給公子叩頭:“公子請恕在下無心之罪。”


    向陽忙伸手扶起陸逸明,十分誠懇的對他說道:“不知者不為過,我是有妻室的人,此事因誤會而起,此事作吧!請員外諒解。”


    向陽又轉過身朝著小姐的方向,遙遙的彎腰施禮,謙謙有禮的說道:“小姐,你是一位好小姐,我不才,但我真心祝小姐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


    還沒有等員外迴答,外麵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的走進了一位蓋著紅蓋頭,阿娜多姿的佳人。


    兩位站在一起,身著豔麗的紅杉,真是一對如玉的人兒。陸逸明看了心裏黯然神傷,暗暗的歎了一口氣:女兒啊,強扭的瓜不甜啊。


    隻是這一句話不知怎的,陸逸明不願說出口,他隻是坐在椅子上默然無語,不知如何收場,才會令愛女不傷心。


    月月走到向陽的麵前,輕聲細語,曼聲道來:“繡球選中了誰,誰就是我的郎君。我曾經發過誓,誰看了我的真麵目,誰就是我的良人,今日我當著你的麵掀開了紅蓋頭,你看見了我的真麵目,你就是我的良人,郡主是你的妻,那我尊郡主為姐姐,我願為你的妾。我現在以郡主為重,希望你出府去把姐姐尋迴來,平安帶進府,公子不要誤了你的大事。我在府裏等著你。”


    “小姐別這樣。”向陽想阻止月月的下一步動作,月月不理睬,而是自行掀開紅蓋頭。


    月月手上拿著紅蓋頭,一張清新脫俗的漂亮的臉蛋上掛滿了淚水。一雙哀怨的眼睛牢牢的鎖著向陽,希望公子也給她一個明確的答複


    向陽不忍傷害這一雙哀怨的眼睛,他語調放低,柔和的說得:“小姐,你是個好姑娘,不要執迷不悟,希望你可找到傾心的人。”


    向陽說完轉過身子,逃也似的離開了這裏,下人見大勢已去,也主動的讓開一條路,放公子離府。


    小姐癡癡的眼光一直盯著公子慌慌張張離去的背影,嘟嘟的說到:“你就是我的傾心之人,也是我的夢中情人。此身非你莫屬。”


    陸逸明見公子紅袍翻卷,快速離開的背影,伸手扶著額頭:“吧了!女兒不要再執著了,這一位公子不合適,錦城的公子多得很,你何苦執迷不悟,委屈自己?”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六章 捆綁夫妻


    向陽離開以後,月月淚流滿麵,心裏十分委屈,對父親勸慰的話,她也聽不進去。


    許久,月月搖搖頭,反駁著:“父親,我從頭到尾隻有一個執念,誰是繡球的主人,誰就是我的良人,這是天賜良緣,我一定會得到這一份姻緣的,即使是做妾,我也認了,那是我的命。”


    陸逸明見女兒執迷不悟,無可奈何的歎了一口氣:“女兒你委屈自己,為父心疼。”


    一雙憂鬱的眼睛,此時含著一種篤定,她口裏反複念叨著一句話:“公子,月月會在府裏等著你的。”


    月月的心被向陽帶走了,她的心遺落在向陽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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