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荒唐的念頭


    因為舒蔚的離去,顧氏一整個下午都沉浸在低氣壓當中。


    總裁辦公室外經過的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生怕自己不經意的動作,驚擾了裏頭那位。


    直到夜幕降臨,整個公司裏空蕩蕩的,隻剩下少數幾個窗口才亮著燈。


    男人抬起頭,看了一眼腕表之後,終於決定起身離開。


    不久之後,便出現在燈火通明的酒吧內。


    剛踏進去,就能感受到火辣辣的目光和氛圍。妖嬈的女人在舞池裏扭動身軀,濃妝豔抹的幾人看見了他,便迎了上來。


    隻是剛一走進,便被疏離的氣息驚駭住,訕訕地離開。


    “這邊。”


    應謹深揚了揚手,示意他過去。吧台上正好送上一杯深綠色雞尾酒,男人徑直走過去,將之送上嘴裏。


    兩人之間幾乎沒有半點交流,唯一動作同步的,便是碰杯。


    悶熱的室內讓人新生煩躁,顧辛彥扯了扯領帶,視線掃過全場,最後落在不遠處繚亂的人影身上。


    “方元呢?”


    “他?陪老婆唄,這麽晚了哪有時間出來。”應謹深撇撇唇,斜覷著顧辛彥。繼而一隻手伸出來,拍在顧辛彥肩上:“怎麽,和老婆吵架啦?”


    提及舒蔚,顧辛彥麵色立刻陰沉下來,不經意想起那張她和溫車盛的照片,手指關節倏然用力,緊緊扣在玻璃杯上。


    應謹深嘖嘖兩聲,戒慎地把杯子拿下來:“別把氣往這撒,自己老婆自己哄去。”


    他自然不知道那張照片的事,便隻當好友的別扭脾氣,不知怎的又惹舒蔚不愉。


    可話落的那刻,顧辛彥卻嗤笑:“哄?”


    “她還要我哄?”


    他眸光冷厲,雖也能猜到或許事情沒那麽簡單,但畢竟照片是真實的。沒有人能否認舒蔚的不貞!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女人嘛,就是要好好哄著。尤其是懷孕了的女人,我們家姚瑤如果懷孕了,我今晚肯定不出來。”


    “這懷了孕的女人吧,比天皇老子還大。別說因為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算她要你的命,那也得不是?”


    應謹深的話一字一句都落在耳朵裏,清晰異常。


    可越是如此,顧辛彥便越是憤怒。


    要他的命?他不是不能給!


    “你懂什麽?”他冷冷地撇著唇:“嘴上說的好聽,連自己的女人心裏想什麽也不知道。”


    “應謹深,你比起以前來,愈發不精明。”


    他本是無意間提起,可下一瞬,應謹深卻忽然瞪大眼睛,緊緊攥著顧辛彥的衣角:“怎麽,你知道姚瑤最近不正常的原因?”


    那女人已經冷落他許久,若非如此,也不會被顧辛彥輕易叫出來。


    全北城的人都知道,應家應謹深,早已改過自新,如今是姚瑤的親親好男友。


    可不管他怎麽逼問,顧辛彥也隻是挑挑眉,幽深的眸子落在不遠處。


    繼而目光凝視著遠處,一動不動。


    “他還在這裏。”


    “誰在這裏?”


    順著顧辛彥的目光看去,正好能望見在角落裏的一道熟悉人影。


    來人正好也看見了他們,便徑直走過來。


    “翰哥?”


    應謹深吞了吞唾沫,下意識往旁邊躲。揚起臉訕笑:“翰哥,您怎麽會來?”


    “我一直在這裏。”闕振翰冷冷地撇了他一眼,而後自顧自坐在一旁,狹長的眼往上挑起,便落在顧辛彥身上。


    他嗤笑:“我這大忙人弟弟,竟然還有空出來喝酒?”


    “哎您別跟理他,就這脾氣。和老婆吵架呢。”


    “老婆?別告訴我,又是因為溫車盛。”他提起這個名字,便恨得牙癢癢,筆挺的身軀驀地站起來,身上冷冽的氣息讓人感到心驚膽戰。


    經理在不遠處盯著,小心翼翼祈禱這幾位可千萬別鬧事。


    “原來又是為那小子?”應謹深搖頭晃腦的,把杯子裏的液體一飲而盡:“就是讓翰哥和嫂子離婚的那位吧。”


    “是了,我聽姚瑤提起過。他和舒蔚關係不錯。”


    應謹深酒量不算好,喝了一些便變得絮絮叨叨起來:“這就是辛彥你的不是了,明知道那小子就這目的還上當。嘖嘖,你的傻了麽?”


    “啪!”


    顧辛彥手上的玻璃杯終於宣告壽終正寢,尖銳的碎片破裂的那刻,周圍一整片的聲音忽然停下。


    酒保戒慎地迴頭,看見顧辛彥手上的豔紅,連忙朝經理揮手。


    他顧不上疼,隻攥緊了掌心,而後猛地一拍桌麵,漠然起身。


    “你懂什麽?”他提起應謹深,拳頭攥緊,便有些克製不住。


    應謹深也愈發火大:“你tm的非要我出來陪你喝酒,我耐著性子勸你,你就這麽報答我啊!”


    兩人針鋒相對,眼看便要動手。闕振翰卻依舊冷眼旁觀,直到顧辛彥想揚起拳頭時,才漫不經心地開口。


    “他不過故技重施,你還能上當?不過這樣也好,嗬……”


    話落,豔麗的液體從薄唇流入喉嚨裏,闕振翰喉結滾動了幾下,便不屑地看了兩人一眼,轉身離開。


    顧辛彥猛然一怔,被應謹深推開。濃眉皺成一條深深的溝壑。


    當初仲菁和闕振翰究竟因何離婚,他不清楚,隻知導火線是溫車盛。然而如今……他是真切地看見過那張照片,沒有任何後期修飾的痕跡。


    而舒蔚,也沒有否認。


    如果和溫車盛之間清清白白,又為何不否認?她口口聲聲說沒有發生任何事,那又要怎麽解釋照片?


    幽深的眼眸驀地眯起,不願去想那些深刻在心底的事。每每觸及,總讓人痛徹心扉。


    可偏偏她的臉,總和溫車盛的挨在一起,即使自己費盡心機,也斬不斷中間的牽連。


    應謹深挑眉,細細打量著他,目光幽遠,他略一思索便猜到:“你別告訴我她外遇。”


    顧辛彥的反應很好地證明了他的猜測,應謹深嗤笑,把酒杯裏的液體一飲而盡,便緩緩挑眉:“別看著我,反正我不信。她如果想離開你,在你和林昭穎牽扯不清的時候,就該走了。”


    猛然想起姚瑤,她和舒蔚性子都倔。舒蔚那樣在意林昭穎的存在,那麽姚瑤……應謹深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其實她怎麽也不肯跟自己結婚,是不是因為那個人。


    “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別因此真把自己的女人推到別人懷裏。”


    急急忙忙甩下幾句話,話落,他拿著外套便轉身離開。腦子裏開始迴想此前姚瑤說過的話,他們認識時間不短。


    姚瑤是愛憎分明的女人,當初怎麽也不願跟他在一起。可在他改過自新之後,卻主動送上自己。


    如今過去了差不多兩年的時間,為何,就是不肯跟他結婚?


    顧辛彥遠遠地看著,掌心愈發握得緊緊的。骨節分明的指節中,漸漸滲出細微的紅。


    細致的疼竄進掌心裏,可他仿若不覺。一股強烈的情緒從心底湧起,讓他想立刻見到那個女人。


    應謹深說的對,假如舒蔚要離開自己。之前就不會迴到他身邊,那場婚禮之後……兩個人之間便多了一曾隔膜。


    可她若是和溫車盛沒有關係,卻又有那張照片……


    難道?


    舒蔚並不是自願的?


    一個荒唐的念頭從心底升起,舒蔚說她是見到過溫車盛的,可之後的事自己沒有印象。


    那麽,是溫車盛強迫她!


    忽然想到這一點,強烈的痛楚瞬間襲來。他幾乎站立不穩,手上幹涸的血跡,因為掌心用力過度而又恢複豔紅。


    然而掌心上的疼比不了心頭一絲一毫,他麵容冰冷,僵硬地轉身。


    他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怪不得那天,她憤然甩下狠話:“你沒有資格對我說這些!”


    “我要是想離開你,不會等到現在。我要是不想嫁給你,早就離了婚。”


    “你把我當成什麽人?”


    自己,把舒蔚當成了什麽。


    走出新森林酒吧,男人肅殺的身形和氣勢讓周圍的人下意識遠離。而後便徑直走到車旁。


    銀色卡迪拉克在夜色中行駛,他先是迴到兩人的公寓裏。懷著複雜的心緒推開門,卻看不到任何人影。


    “舒蔚?”


    房間裏,廚房裏,處處都是黑暗。在他進來那刻,沒有感受到任何熟悉的氣息。


    小區門口的保安說,並未看見她迴來。


    那麽,她去了哪裏?


    一股名叫慌張的情緒猛地豁住心神,他忽然想起今日的不愉快。那個倔強的女人,會不會就此離開自己?


    漆黑的天色似乎張開了一張大嘴,要生生把他吞下,心口被壓得悶悶的,而此時,沒有人拯救自己。


    “顧先生,顧太太今天的確是沒迴來,我查了一下記錄。她早上離開的。”


    “您也別擔心,夫妻倆哪有隔夜仇,或許是迴娘家了吧。”


    聞言,男人隻淡淡頷首報以謝意,而後便漠然轉身,循著記憶打出電話:“小張,太太今天在哪裏下的車?”


    掛斷手機的那刻,銀色卡迪拉克迅速駛出小區,透過昏暗的夜色,還能看見男人布滿陰霾的臉。


    他握緊掌心,手機被扔在副駕駛座上,屏幕因為剛剛過大的力道而出現裂縫……


    司機小張誠惶誠恐,先是保證舒蔚已經迴家。再發現不對之後,小心翼翼地解釋:“是在寧城街前麵那個路口下的車。太太說有事要辦,對不起顧總,我應該聽您的一定把太太送迴家!”


    寧城街前的路口?


    顧辛彥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然而導航的地圖上顯示出來時,他猛地瞪大眼睛,想起那個位置!


    舒蔚,你口口聲聲否認,卻還非要去見他麽?然而剛想離開時,卻接到來自闕振翰的號碼,兩人雖極少聯係。但已布置許久的計劃,終於找到了合適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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