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快點救四哥!”以桪公主哭哭啼啼,枉她平時總吹噓救人的本事如何如何,這會兒可全亂了,根本就沒法子。


    叫不應聲,宣景帝自是心急莫名,伸手就要撫上君夜瀾臉龐,“瀾兒,醒醒——”


    眼前人影一閃,紫凝閃電般掠近,伸手將他擋下,冷聲道,“四殿下所中之毒已遍布全身,皇上當心受其所累。”


    宣景帝一驚,抬頭看她,“這到底怎麽迴事?”


    紫凝不過略一思索,君夜辰已閃身上前怒叱道,“北堂紫凝,你為何要毒害四弟,還不從實招來?!”


    宣景帝神情一冷,帶著微微的疑惑,“是你?”


    “皇上隻聽太子殿下一麵之辭,就要定紫凝的罪?”紫凝鎮定如常,“皇上明鑒,紫凝沒有做過。”


    “父皇,絕對不會是紫凝,此事需詳加查證!”君夜離攬著紫凝的肩,不容他人侵犯一指。


    “就是你!”向碧蓉言橫眉立目,手指不客氣地指向紫凝麵門,“你氣不過四殿下跟太子殿下親近,動不得太子殿下,便把氣出在四殿下身上,北堂紫凝,你是賴不掉的,承認了吧!”


    紫凝抬眸看她,眼神冷煞,嘴角卻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詭異得緊。


    向碧蓉明顯有些心虛,狠狠瞪迴去,“你、你看什麽——”


    不過很顯然的,宣景帝因向碧蓉這番話而眼神一寒,“向碧蓉,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挑撥離間,該當何罪?”


    朝中很多事向來微妙,彼此心知肚有就好,也不知道向碧蓉是有意還是無心,居然當著一國之君的麵說出這般敏感的話,膽子真夠大的。


    司徒靜言瞪了向碧蓉一眼,立刻接過話,“皇上,北堂紫凝謀害皇嗣,這可是死罪,這——”


    “臣女鬥膽問皇上一句,”紫凝接過話來,“皇上自何處過來?”


    宣景帝眉頭微皺,雖不明白她為何有此一問,還是答道,“禦書房。”


    “謝皇上。”紫凝若有所思,心中已大致明白。


    眼看宣景帝不問紫凝的罪,向碧蓉急了,聲音都拔了尖,“皇上,就是北堂紫凝要害四殿下,皇上要替四殿下報仇啊!”


    “向碧蓉,你如何認定就是我害了四殿下?”紫凝背對著宣景帝,眼底掠過一抹兇狠的光,“方才你與郡主都在,豈非都有嫌疑?”


    向碧蓉一怔,繼而擺出一副問心無愧的樣子,“皇上明查,臣女從未有過謀害皇嗣之念,何況臣女與五公主自幼交好,時常出入皇宮,若要害四殿下,有的是機會,何必等到現在。”


    司徒靜言自然也不甘落後,驕傲地一抬下巴,“看不起,臣女也沒有做過,臣女從不懂用毒之術,所有人皆可替臣女做證。”


    誰都有自己的理由,宣景帝似乎一時難以下決斷,默然不語。


    好在太醫急急趕了來,才要行禮,被宣景帝攔住,“先給瀾兒解毒要緊!”


    “是,皇上。”太醫不敢怠慢,即刻過去看了看君夜瀾的臉色,再小心地替他把了脈,最後慘白著臉跪了下去,“皇上,四殿下所中之毒,名為一丈青。”


    宣景帝擰起濃眉,“一丈青?那不是一種蛇的名字?”


    “也是,”太醫戰戰兢兢,使勁垂著頭,“不過還是一種毒的名字,中此毒者遍身發青,血液亦然,會一直昏迷不醒,七日後毒發而亡。”


    宣景帝臉色大變,“世上竟會有如此歹毒之物嗎?那要如何解毒?”


    他久居深功,自然不知道這世上的毒物萬萬千,類似“一丈青”這般的毒,雖說不多見,卻絕對不是最毒之物。


    太醫囁嚅著,嘴唇動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吐出兩個字,“無解。”


    “什麽?!”宣景帝勃然大怒,“那朕留你何用!來人,拖出去斬了!”


    自古伴君如伴虎,這就是最好的例子。


    “皇上饒命!”太醫登時麵無人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拚命叩頭,聲音都帶了哭腔,“皇上饒命!臣該死,皇上饒命!”


    夕月哂然:這老禦醫是給嚇糊塗了嗎,既然知道自己該死,還奢望皇上饒他的命?


    侍衛哪敢怠慢,上前拖了人就走。


    “皇上饒命!皇上——”太醫被拖得跌跌撞撞,鞋子都掉了一隻,好不狼狽,“皇上……啊,有解,有解!”


    “慢著!”宣景帝麵露驚喜之色,立刻一揮手,“把人帶迴來!”


    “是!”


    侍衛轉個身,將人帶迴,一鬆手,太醫便癱了下去,鬼門關上走這一遭,光是嚇也嚇他個半死了,還沒昏過去,也算難得。


    “說!”


    “皇、皇皇皇上,”太醫舌頭打結,可憐又可笑,“神、神醫金、金鈴……”


    眾人沉默一瞬,忽地齊齊看向紫凝:對呀,不是有神醫金鈴在這裏嗎,有什麽毒是她解不了的,真是疏忽了!


    紫凝神情不變,眼眸冰冷,一語不發。


    宣景帝先前的驚喜之情去了大半,皺眉沉聲道,“北堂紫凝,你既然能解瀾兒之毒,為何不說?”


    “臣女已被懷疑給四殿下下毒,皇上還會相信臣女嗎?”紫凝眼神冷中透著譏誚,她早已看出君夜瀾所中之毒,一時沒有性命之憂,所以才不急著開口。


    再說,神醫金鈴雖然救人無數,卻都是被極盡恭敬地請了去,付出令她滿意的診金,她才會出手救人。若是如同這般被當成兇手一樣質問,還想要她救人,簡直做夢。


    宣景帝麵色稍緩,“朕並未懷疑你,隻是此事還需詳加查證,你若能救瀾兒,就是大功一件。”


    夕月暗暗冷笑,這宣景帝果然不是個善茬,看來她得提高警覺,保護好小姐才行。


    紫凝一雙眼眸瞬間寒如冰潭,“皇上之意,臣女若解了四殿下的毒,便可證明下毒之人不是臣女?”


    “這——”


    “自然不是!”君夜辰唯恐怕紫凝會被證明是清白的一般,搶過話來,“下毒之人本來就是你,與你救不救四弟無關!”


    紫凝冷冷看著他,“太子殿下何以如此認定,臣女就是下毒之人?”


    “你以為能瞞得過本宮?”君夜辰冷笑,“方才你明明就動過四弟的茶杯,暗中向他下毒,你還想狡辯?”


    方才的事情,君夜離並不清楚,所以也插不上話,他隻是堅信一點,紫凝絕對不會害四弟,並且保護她不被任何人所傷,也就是了。


    夕月滿臉不屑:白癡,小姐要想給誰下毒,手段不知道有多高明,會讓你看出來?


    紫凝略做迴想,方才她確實將君夜瀾遞過來的茶杯給還了迴去,沒想到君夜辰居然會逮住不放,“太子殿下僅憑這一點就要定臣女的罪,臣女不服。”


    那旁照顧君夜瀾的以桪公主沉不住氣了,急急地道,“父皇,四哥好像、好像不行了……”


    宣景帝大步過去,果然見君夜瀾雙眉擰到一起,渾身顫抖,痛苦莫名。“北堂紫凝,快替瀾兒解毒,快!”


    紫凝冷然不動,“皇上恕罪,要臣女出手救人,要講規矩。”


    一年多來,神醫金鈴的名頭無人不知,想要她出手救人,自然要按規矩辦事,就算對方是九五之尊也沒得商量。


    盡管四弟正受劇毒折磨,君夜離還是暗暗失笑,心道紫凝還真是大膽,講條件講到父皇臉上去了,好膽色。


    司徒靜言怒道,“北堂紫凝,你好大的膽子,敢跟皇上講條件,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就是!”向碧蓉也一臉不屑,都忘了自己的身份,搶著說話,“該不會是你這神醫的名頭果然是偷來的,你根本什麽都不會吧?那就趁早說,別拿四殿下的性命當兒戲!”


    聽她的口氣,倒唯恐君夜瀾的毒被解掉一般。


    紫凝目不斜視,也不應聲,擺明就是沒把這兩位放在眼裏。


    宣景帝畢竟見慣大風大浪,心中雖震怒,卻仍不失冷靜,“北堂紫凝,你且說說,什麽規矩?”


    “自然是診金,”紫凝下巴一揚,神情冷傲,“皇上可知道紫凝以‘神醫金鈴’之命治病救人,一次要診金十萬白銀?”


    十萬?


    在場眾人皆倒吸一口涼氣,他們都知道神醫金鈴醫術超絕,也極難請,卻沒想到她救人一命,居然要十萬兩白銀。


    “是嗎?”宣景帝畢竟是一國之君,即使吃了一驚,也沒失了九五之尊的所度,“北堂紫凝,在朕麵前,你也敢開這個口?”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紫凝醫術再高,如今成了君夜離的王妃,也是他的子民,他要她救人,救的還是皇嗣,她還敢要診金,是不想要項上人頭了嗎?


    “有本事製於人,沒本事受製於人,紫凝吃的就是這碗飯,皇上見諒,”紫凝略施一禮,早料到眾人會是這般反應,不驚亦不懼,“何況性命無價,皇上是覺得四殿下的命,還不及十萬白銀來得金貴?”


    君夜辰悚然一驚,這女人居然什麽話都敢說,“北堂紫凝,四弟中毒之事,你嫌疑最大,替四弟解毒本就理所應當,你還敢提條件?”


    紫凝猛一下迴眸看他,殺氣四溢,“既然太子殿下認定是臣女謀害四殿下,那臣女又何必費力救他,不過太子殿下,你記住,若是四殿下命喪黃泉,也是死在你手裏。”


    “你——”君夜辰勃然大怒,眼中殺機一閃,舉掌就要劈下來。


    君夜離眼眸一寒,上前一步,兩兄弟幾乎就要動起手來。


    “君夜離,君夜辰,給朕退下!”宣景帝一聲怒喝,“事實未明之前,休得亂下斷言!”


    反了反了,這兩個逆子,當著他的麵就要打個你死我活,當他這個父皇死了是不是?!


    國主一怒,眾人自是噤若寒蟬,低了頭不敢做聲,唯紫凝神色不變,仿佛事不關己。


    君夜辰狠狠瞪了紫凝一眼,咬緊了牙。


    宣景帝看向紫凝,壓抑著怒氣,“你隻要能救瀾兒,診金朕一文都不會少了你。”


    盡管紫凝狂妄姿態令他震怒,可瀾兒的命在她手中攥著,他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多生事端,等瀾兒的毒解了再說。


    紫凝豈會不知他心中所想,低首道,“皇上言重了,臣女意不在此,臣女隻是想請皇上給臣女一個證明自己清白的機會。”


    “哦?”宣景帝大為意外,“你要如何證明?”


    如此看來,她並非為了錢財嗎,方才倒是誤會她了。不過此事撲朔迷離,想要找出兇手,恐怕不是那麽容易吧?


    紫凝淡然冷笑,目光掃過眾人,道,“隻要找出真正的兇手,就可以證明臣女是冤枉的。”


    不等旁人有迴應,向碧蓉已搶著道,“你就是兇手,還要賊喊捉賊,騙鬼呢!”


    紫凝霍然迴眸看她,眼神森寒。


    向碧蓉從來沒有見過這樣駭人的眼神,讓人從骨子裏想要打冷顫,“你看、看什麽……”


    宣景帝不悅地道,“向碧蓉,休要多言!北堂紫凝,你且說來聽聽,有何法子找出真兇?”


    便在這時,以桪公主急道,“父皇父皇,快別爭了,先救四哥要緊啊!”再耽擱下去,怕是要迴天無力了。


    宣景帝心中一驚,“正是!北堂紫凝,你先替瀾兒解毒,找真兇之事,稍候再議!”


    “臣女遵旨,”紫凝心下已有數,便也不再駁宣景帝麵子,從夕月手中接過小藥瓶,倒出一粒藥丸遞上去,“給四殿下服下。”


    “慢著!”君夜辰一把攔下,滿眼懷疑,語氣也很衝,“誰知道你的藥是不是毒藥!”


    紫凝冷冷道,“太子殿下,臣女若要四殿下死,何必多此一舉,你的心智,不過爾爾。”


    君夜辰惱羞成怒,臉都漲成了紫色,揚手就要打,“你——”


    “辰兒!”宣景帝厲聲喝止,是覺得自己封的這個太子今日太沉不住氣了,在眾人麵前與個女人計較,平白失了風度!“先救瀾兒要緊,你再敢多說,朕定不輕饒!”


    君夜辰強忍怒氣退下,“是,兒臣僭越,父皇恕罪。”既然父皇開口,他也不再多說,接過藥丸,喂進君夜瀾口中,捋著他的胸口,助他吞下。


    紫凝道,“此藥能助四殿下將全內毒素聚於一處,兩個時辰後我自會替他解毒。”


    宣景帝這才稍稍鬆一口氣,“來人,將瀾兒送迴去,好生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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