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了那麽多年,嫉恨了那麽多年,努力了那麽多年。但是在這一刻,在親眼見到這個女人身上華光璀璨的光芒時,她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跳梁小醜。在她的麵前,自己都覺得自己卑微而渺小。這樣的女人,本來就該高高在上。可是她不甘啊,真的不甘啊。


    她一向心高氣傲,從不服輸,可是卻從一開始就輸了丈夫的心。


    所以她恨,她不甘,所以她一定要證明自己比這個女人強。隻有這樣,他才會迴頭,才會知道這個世界上,隻有她才是最愛他的女人。


    可是…可是為什麽,為什麽這個女人要那麽耀眼?耀眼得讓世人都甘願臣服在她腳底下?為什麽,為什麽明明她都已經嫁為人婦,還是有那麽多男人為她瘋狂著迷?


    皇後看著她,而後微微一笑,笑容有些深遠也有些苦澀,更有著莫可名狀的蕭索和歎息。


    “以前我總說子秋太過執著,其實隻有我自己知道。感情,有時候並非不是刻意的執著,而是心不由己而已。”


    皇後一言落,不止是禮親王妃呆愣住了,淩汐涵也微微挑了挑眉,看向皇後,卻沒有說什麽。


    禮親王妃咬著唇,複雜的看著皇後。


    皇後輕輕一歎,“玉雙,你本聰慧,卻為何要鑽牛角尖呢?”


    禮親王妃嗤笑一聲,眼瞳有些蒼涼和悲哀。


    皇後目光幽幽飄向遠方,“含煙之所以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你在暗中也出了不少的力吧。”皇後淡漠的鳳目染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淡然中透著一絲冷漠。


    禮親王妃目光乍然一深,揚唇冷笑道:“嗬嗬…她?有其母必有其女,你沒聽說過嗎?”


    皇後鳳目陡然幽深,“你?”


    禮親王妃目光浮現得意與冷寒,“沒錯,我早就知道了。她是你姐姐落傾城的女兒。”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殺意,看著皇後的眼神越發的冷漠仇恨。“我真不明白我到底是哪裏惹到你們姐妹了,一個奪走了我丈夫的心,一個又來勾引他。偏偏我還要善待情敵的女兒?嗬嗬…你說,是不是很可笑?”


    皇後鳳目深邃,“果然!”她微微闔了眸子,眉宇間夾在些許疲憊輕歎。


    “上一輩的恩怨,何苦要延續在下一輩身上?玉雙,這麽多年,你不累嗎?”她眼中露出些許的憐憫。


    一看見她這種眼神,禮親王妃本來還算冷靜的容顏立刻隴上了暗沉陰鶩,眼瞳也變得陰狠嗜血起來。


    “累?我這些年的苦楚,不全是你們姐妹害得嗎?你又何苦這般假惺惺?”


    元傾帝周身散發出陰沉冷冽的氣息,雙眸陰沉如海,手指青筋暴起,可見他有多麽憤怒。


    皇後仍舊是靜靜的看著禮親王妃,“玉雙,你錯了,這些年困住你的是你自己,不是別人。”


    禮親王妃冷哼一聲,“若非當年你姐姐刻意為之,我又如何能有今日?”她眼瞳蓄滿了深深的仇恨。


    皇後沉默,這件事的確是她姐姐做得不對。


    見她不說話,禮親王妃更加得寸進尺。


    “四姐,落傾城不愧跟你是親姐妹。她沒辦法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卻有辦法留住一個男人的身。”她嘴角勾起妖冶的笑,眼瞳深沉閃爍著濃濃的嘲諷。“我還真是佩服她呢,憑著一個棄婦的身份居然也能挑撥得一個男人與虎謀皮,甚至差點帶來亡國之災。嗬嗬嗬~她還真是有本事呢,一個殘花敗柳之身,卻能讓那麽多男人為她神魂顛倒。”她嘴角勾出淩寒輕蔑的笑,“我還真沒有見過這種女人,我若是落傾城,被休之後早就找根繩子上吊了,省得丟了整個落家的臉,簡直不要臉!”


    禮親王妃話音落下,皇後鳳目陡沉,聲音也多了一抹淩寒。


    “玉雙,當初你娘是怎麽嫁給二叔的,你比我更清楚。”


    禮親王妃臉色白了白,眼瞳幽暗下來。皇後又淡聲道:“你我雖然不是親姐妹,但好歹都係出同宗,別逼我說出更絕情的話來。別忘了,你也姓落。”


    禮親王妃咬唇,憤恨的瞪著皇後。皇後目光飄然望向遠方,幽幽道:“玉雙,這些年我一直忍讓你,可是並不代表你就可以為所欲為。”皇後目光定定落在禮親王妃臉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眼底卻深幽一片。“你性子要強,從不肯服輸。你不是喜歡鬥嗎?好,從今天開始,我就好好的跟你鬥一鬥。”皇後的聲音很淡,但是卻是中氣十足,含著不可漠視的威嚴和魄力。禮親王妃震了震,目光閃爍著複雜的情緒,而後冷然勾唇。


    “你終於肯應戰了。”這麽多年,無論她怎麽挑釁,這個女人從來都一臉的雲淡風輕,根本不將她放在眼裏,她惱恨,卻無可奈何。今天,她終於肯真真正正的與她比試一場。好,很好。她也想看看,她究竟輸在哪兒。


    “接下來的遊戲,我非常期待,相信四姐不會讓我失望的。”禮親王妃勾唇而笑,然後足尖輕點,飛身離去。


    皇後抿著唇,看著空中卷起的落葉,鳳目深沉如海。


    這時候,元傾帝蕭霆軒以及淩汐涵才走了出來。


    “娘”蕭霆軒叫了一聲,皇後笑了笑,對上元傾帝深邃憐惜的眸子,她鳳目微閃,眼角餘光見淩汐涵眯著眸子,一臉所思的樣子,不由得輕聲開口。


    “涵兒,你在想什麽?”


    淩汐涵在想剛才皇後說起禮親王妃生母的事情。上次在宮門口從左相和禮親王妃的爭執中,她知道禮親王妃和左相並非同母所出。大傾國雖然民風開放,可是對於嫡庶之分還是非常嚴厲的。如若禮親王妃是庶出,那麽她根本就沒有資格嫁給當初的禮親王歐陽痕。可是聽方才皇後所言,似乎這其中又別有隱情。


    隻不過這是落家內部的是是非非,她一個外人,況且還是一個小輩,就算心裏再有疑惑,也不好詢問。


    皇後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疑惑,眉眼暗了暗。


    “玉雙的母親…是我二叔的繼妻。”


    繼妻?淩汐涵微微訝異,卻沒有打斷皇後。


    皇後目光眺望遠方,身邊飄飄揚揚的合歡花撒了一地,落在她白色的裙裾邊,她墨發飛揚,眉眼精致如畫,仿若畫中仙子般美麗。


    “落家世代便是簪纓世家,從天朝開國,落氏一族便在朝中有著舉足重輕的地位。然而落雖然是世家大族,可是曆來子嗣卻寥落稀少。直至我祖父那一代,便隻有我父親和我二叔。我父親十一歲考中秀才,十三歲中進士,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而我二叔,雖然在文學上麵也頗有造詣,可是二叔生性不喜朝堂,隻是礙於祖父逼迫,才不得不參加科考。”


    皇後目光靜默,聲音淡然的述說著。


    “我二嬸也是出身世家大族,自小便與二叔訂了婚,也算是青梅竹馬。二人成親後,雖然談不上伉儷情深,但是也算夫妻和睦、相敬如賓。二嬸又相繼生下了大哥和二哥,祖父非常開心。可是就在那一年,厄運不期而至。”皇後說到這兒,聲音低沉下來,鳳目幽幽夾雜著深沉的冷光。


    “那個時候夜闌還未歸順天朝,天下紛爭不斷。大概四十年前吧,夜闌來犯,先帝禦駕親征,戰爭持續多月,我方娘草不足。當時身為京城總督的二叔便奉命送娘草去前線久遠,可是卻在中途遭到山賊的截殺,那些山賊個個武功高強,燒殺搶奪。隨行的侍衛全都被殺了,二叔雙拳難敵四手,不堪力敵,眼看就要命赴黃泉。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美貌女子從天而降,救了二叔。”


    聽到這兒,淩汐涵也大概猜測到故事的結局了。無非就是美女救英雄,而後兩人日久生情雲雲。這都是老掉牙的故事了,不足為奇。而皇後的迴答,也證實了她心中的猜測。


    “那女子乃是江湖中人顧氏。那顧氏長得非常貌美,她身上除了有大家閨秀的秀美溫婉,還有著江湖女子的英氣灑脫,二叔很快就迷戀上顧氏,將她帶迴了家裏,還要娶她為平妻。那個時候二嬸還懷著六個月的身孕,哪裏受得了這個屈辱?囔著就要迴娘家。祖父也非常的憤怒,若是二叔因感激顧氏救命之恩想要納她為妾,那麽祖父不會反對。可是就這樣娶一個身世不明的江湖女子為平妻,是斷斷不可能的。於是二叔和祖父因為此事爭執不休,也因此而厭惡二嬸的善妒。就在這個時候,顧氏居然查出懷有兩個月的身孕。”


    皇後垂下眼簾,掩下眸中情緒。


    “這在子嗣單薄的落家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喜訊,於是顧時立刻身價百倍。尤其是向來注重子嗣的祖母,更是欣喜,甚至默認了讓二叔娶平妻之事。奈何落家的男人什麽都好,就有一點,太過老迂腐,把禮義廉恥看得比什麽都重。祖父在知道顧氏有孕之後非但沒有絲毫欣喜,反而大發雷霆之怒,說顧氏不知檢點…”皇後說道這兒眼神有些閃躲起來,似乎是有些心虛。


    她看了眼身邊的元傾帝,正對上他投過來溫柔含笑的眼神,皇後驀地臉一紅,別開臉去,眼神越發的閃躲了。


    淩汐涵先是很納悶,而後忽然想到什麽,瞪大了眼睛,眼底流露出會意的笑光。她已經猜出來了,皇後跟皇上肯定是在婚前就已經有了肌膚之親,所以在講起這一段的時候,才會那麽不自然。


    見淩汐涵笑的曖昧,皇後更是尷尬,輕咳一聲,趕緊的繼續之前的故事。


    “那個時候我還未出生,隻是後來聽我母親說起過,那顧氏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兩麵三刀,最會裝柔弱博同情。偏偏二叔還就吃她那一套,被顧氏挑撥得跟二嬸的感情也越來越淡,跟祖父的裂痕也越來越深。最後祖父一怒之下就將二叔趕出了家門,本來隻是想要嚇唬二叔的,可是沒想到二叔這一次居然那麽決絕帶著顧氏離開了。不但如此,二叔還受顧氏蠱惑,說二嬸善妒將來帶不好孩子,便留下書信,將才三歲的大哥和還未滿一歲的二哥也帶走了。二嬸受了打擊,當場就暈倒了,孩子…也流掉了,從此後便鬱鬱而終。祖父也被二叔起得大病一場,沒多久就去世了。祖母也是對二叔心寒了,麵對二嬸娘家的指責又深覺無顏見人,沒多久也跟著祖父去了。”皇後歎息一聲,“聽說二叔後來帶著顧氏迴來幾次,可是我父親恨他為女色所惑間接氣死了自己的結發妻子和父母,硬是將他趕出了家門。後來…嗬嗬,後來二叔大約是真心悔過了,也冷待了那顧氏,可是那個時候顧氏已經為他生下一兒一女,他又如何能夠置之不理?”


    她仰頭深吸一口氣,“隻不過那顧氏看著溫柔良善,背地裏卻是最為狠辣善妒的。她攛掇二叔背離家族還不夠,私下裏還虐待大哥和二哥…不過那女人或許是壞事做多了吧,沒過多久就死了。而玉雙,嗬…玉雙就是像她母親的性子,喜歡爭強好勝。因為生母出身江湖的緣故,她自小也被送出去學藝。不過還好,玉雙雖然性子要強一些,倒是沒有她母親那樣惡毒。隻不過這些年…。”皇後說道這兒,低眉歎息一聲,臉色暗淡了下來。


    沒有顧氏的惡毒?淩汐涵挑眉,眸中泛著絲絲冷笑。那禮親王妃看起來倒還真不是個心思惡毒的女人,甚至看起來還是端莊有禮,溫柔和善的大家閨秀。可是她看著卻不盡然,那落玉雙根本就是心思狹隘的女人。自己抓不住自己丈夫的心,就反過來暗恨皇後。有一點她始終沒有搞明白,按說那顧氏如此惡毒,左相落文謙和其兄長應該很是痛恨她才是。再一個便是,這個時代的禮法是非常嚴格的。一般像落氏這樣的簪纓大家族,內部若是有什麽不好的傳聞,都會被禦史文官抓著不放。何況那落家二老爺還是那樣一個寵妾滅其,氣死父母的逆子。這樣的事情若是傳出來,那麽即便繁榮如落氏家族,就算不倒,隻怕光芒不在了吧。


    或許是看穿了她的疑惑,皇後又道:“落家乃世家大族,禮儀嚴謹,出了這種事,自然不可能讓外界知曉。祖父對外界放出的言論卻是,二叔不喜朝堂,獨愛經商。落氏滿門乃書香之家,老一輩祖宗都有些迂腐不化,士農工商,商人便是最為低賤的。二叔此舉算是打了整個落氏祖先的臉麵,被祖父趕出家門也理所應當。所以,那些流言也慢慢的被壓下了。至於玉雙嘛,哎~雖然那顧氏蛇蠍心腸,但是大哥和二哥卻是一腔正氣,縱然心裏對顧氏有太多的怨恨,那顧氏已死,那些恩怨也就散了,何苦弄得家宅不寧?隻不過這些年玉雙做得有些過分了,她屢次想拉攏二哥都遭到拒絕。她便認為二哥偏心與我,不幫著自己的親妹妹,幫著外人來欺負自己的弟妹侄兒。更是將我暗恨在心。”


    淩汐涵翻白眼兒,那什麽禮親王妃簡直就是個變態,也虧得皇後忍了她這麽多年。


    皇後當然看出了淩汐涵的想法,嘴角露出一絲苦澀來,卻沒有再說什麽。


    這時候,蕭綺蘭和碧影也小跑著過來了。


    “皇嬸。”


    “小姐。”


    “錢素素和淩汐舞呢?”皇後淡淡問道。


    蕭綺蘭道:“那錢氏不安分,我讓人將她關了起來,至於那淩汐舞…”她說著看了淩汐涵一眼,欲言又止。


    淩汐涵自然知道蕭綺蘭心中所想,淩汐舞的身份揭穿了,好歹也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不能就這樣隨隨便便的就處置了。


    皇後也望了過來,笑了笑。


    “我剛才注意了下,你那個姐姐可是個傲氣的。我看她本性不壞,多半是被錢氏給欺騙挑唆才會來刺殺我的。”她凝眸想了想,“算了,念在她是初犯,我也就不追究了。隻不過你父王隻怕還不知道他在明間還留有一顆明珠呢,你還是給他傳個信迴去。再怎麽說,也得讓你姐姐認祖歸宗才行。”


    淩汐涵倒是沒說什麽,元傾帝卻蹙了蹙眉。


    “她可是要殺你的。”對於要對妻子不利的人,元傾帝統統視為仇敵,必須殺之。


    皇後淡淡來了句,“別忘了,她可是你的表侄女兒。”


    元傾帝不說話了,他根本就不在意什麽表侄女兒。關鍵是忠義王,好歹也是自己的表哥,他也不想為了一個女人跟自己的表兄鬧得太僵。再說了,妻子都發了話,他也不會反駁。


    ☆、第二卷 風雲湧動情繾綣 第十五章 意外橫生,冰釋前嫌


    花開兩頭,各表一枝。臨州這邊皇後和元傾帝剛剛逃過一場精密的連環刺殺,而此刻的京都皇城,卻是陷入一種緊張而詭秘的氣氛之中。


    巍峨華麗的恭親王府,處處彰顯著大氣與磅礴,假山流水,山石林立,落英繽紛,如同暖春。淡淡的清香飄入窗戶,與金琺琅九桃小薰爐中燃放的熏香融合,散發出符合季節的灼熱與沉重。楠木嵌螺鈿書桌旁坐著一個中年男子,束發金冠,眉目俊朗中透著沉穩曆盡風雨滄桑的淡定,寶藍色五蝠捧壽團花紵絲直裰加身,勾畫出他健壯修長的身影。微微一抬頭,顯入眼簾的是一張成熟俊美的容顏。


    此刻他麵容凝重,看著手中一張小字條,待看清字條上的內容後,他眼瞳內飛躍一道快光,似惱怒,又似鬆了口氣。


    門口傳來敲門聲,他皺眉。


    “何事?”


    “王爺,邱先生求見。”


    恭親王沉凝的眉目一下子鬆懈開來,語氣帶著幾分欣悅和急切。


    “快請進。”


    不一會兒,外麵走進來一個青衣道袍的男子,麵容俊秀儒雅,漆黑的瞳仁卻泛著精光,讓人不可小覷。


    “邱池硯見過王爺”他恭敬有禮的朝著恭親王拱手一禮。


    “邱先生不必多禮。”恭親王虛扶了一把,眉目略顯溫和。邱池硯,右相趙臨風的謀士,才學滿腹,心機深沉,謀略過人。


    “謝王爺。”邱池硯也不客氣,淡笑的坐到一旁的黃花梨透雕鸞紋玫瑰椅上,舉止隨意,看起來似乎有些不恭。可恭親王對於他這種散漫的態度絲毫沒有怪罪,似乎已經見怪不怪。


    “先生來得正好,本王正好有事想請教先生…”


    邱池硯淡淡的笑了笑,“刺殺失敗了?”他端著素麵淡黃色琉璃茶盞,淡淡的打斷恭親王的話。


    恭親王眼瞳浮現一縷驚詫,眼底劃過暗芒,麵色卻帶著幾分敬重。


    “先生果然消息靈通。”他沉了沉眼眸,“看來那禮親王妃也不足以擔當大任。”


    邱池硯輕笑著放下茶盞,語氣輕鬆自在。


    “與皇後比起來,她的確是不堪一擊。”那個蠢女人,妄想與皇後並肩,簡直是不自量力。雖然他是趙丞相的謀士,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認,對於皇後,他心中倒是真的佩服得五體投地。禮親王妃其實也算是個奇女子,可惜她太高估自己了。


    他歎息的搖搖頭,世間怕是再難找出如皇後那般睿智美貌的女人了。腦海中忽而湧現淩汐涵那張冷傲脫俗的臉龐,他揚了揚眉,那個小女娃倒是不簡單。不過幾個月時間,就將天下第一莊的生意擴充全國三分之一,實在是不簡單啊。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眼角餘光瞥到恭親王眼眸刹那的迷茫,他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王爺在想什麽?”


    恭親王察覺到自己的失態,立刻迴過神來。


    “皇上隨身攜帶的暗衛已經被我們的人全都殺了,皇後…”他眼神輕微的閃爍了一下,才道:“皇後似乎又發病了,武林那邊也不太安靜,隻怕有得鬧了。”他眼中莫名的沉重,右手五指下意識的彎曲,似乎在隱忍著什麽。


    恭親王眼神的變動沒有逃過邱池硯的眼睛,他故作不知。


    “雖然我們損失慘重,可是不見得有壞處。”


    “哦?先生有何妙計?”恭親王眼中帶了絲笑意的看向邱池硯。


    邱池硯眼神平靜,“據我所知,禮親王歐陽痕也在臨州。他可是一向與皇上不對牌,此次鳳天歌攪得江湖大亂,皇後一個人力不從心,再加上一個難對付的歐陽痕,隻怕皇上自顧不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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