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這麽肉麻的話,就被他這樣臉不紅氣不喘地說了出來,還是一臉的理所應當。


    聞言,雷奧立馬向他豎了下大拇指, “哥們,夠氣魄!”


    林微微被調侃地臉一紅,還想補救一下自己的形象,一巴掌拍開他的臉,氣勢洶洶地吼,“姑奶奶我不是你想要,就能要的。”


    見狀,小賤立即學著雷奧的樣,大力鼓掌,“妹子,夠強悍!”


    被甩了一巴掌,弗裏茨半點沒往心裏去,一把拽住她的手,扣在手心裏,笑嘻嘻地看著她道,“打是情罵是愛,你下手越重,就越喜歡我!”


    人至賤則無敵!


    這話一出,誰能與其爭鋒。


    服了。不光是微微,就連雷奧也一臉沉思,難怪一直追不到心上人,原來是臉皮太薄。


    嘴巴沒他賤,力氣沒他大,搞不過他,隻能一把拽著小賤上廁所降火去了。


    “微微,你這條流浪狗很兇殘啊。”李小賤一臉興奮,道,“這麽看來,雷奧和他相比,簡直是綿羊。”


    “臥槽,我覺得自己要被他玩死了!”


    “你活該啊你。誰讓你見色起意,收留了這麽一個人。不過,”她話鋒一轉,“他真的很帥,而且有個性,我想翻遍整個柏林都找不出幾個這樣的。”


    “哈哈,真是無上榮幸。”林微微皮笑肉不笑地白了她一眼。


    “對了,你看見楊森了嗎?我剛看他一個人在喝悶酒,倪娜呢?”


    “誰知道。”林微微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心緒還在飛揚中。


    李小賤還想說些啥,這時,廁所的門被推開,倪娜走了進來。三人六目在空中交匯,皆是一怔。唉,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小賤一見是她,忙吞下了嘴邊的餿主意,笑著打了聲招唿。


    “你剛才去哪了?怎麽把楊森一個人扔著喝悶酒?”微微和倪娜吵翻,她李小賤可沒有,見三人間氣氛有些壓抑,便主動打破了沉默。


    “家裏有點事要處理,所以就讓楊森先來了。”倪娜道。


    “哎呦,你家不就是他家,還分什麽你我。”


    李小賤口無遮攔的,弄得林微微很尷尬,她幹咳一聲,打斷兩人的對話。


    “我先出去了。”


    李小賤轉頭對倪娜道,“你們倆待會也一起過來吧,人多熱鬧,我把雷奧介紹你們認識。”


    倪娜點點頭。


    林微微和小賤剛跑到外麵,頓時就被震驚了。兩個男人果然是一對極品,一秒鍾沒瞧見他們,就跑舞台上獨領風騷去了。


    拉住一個路人甲問了下情況,才知道原來是在舉辦知識競答,最後勝出的那組可以獲得一套去巴黎的旅遊套餐。比賽的形式很簡單,兩個人一組,一個搶答,一個喝酒,誰要是答慢了,或者答錯了,那另一個人就必須一口氣幹掉一瓶啤酒。


    曆史係組織的活動,這問題當然離不開曆史,雷奧是工程師,文科是一竅不通的。自然而然就是弗裏茨負責答,他負責喝!


    這話題隻要圍繞著一戰二戰,弗裏茨就能毫不費力地輕鬆拿下,就連薩克森豪森一共關了多少猶太人,多少蘇聯人,多少戰俘這種坑爹問題,他也能張嘴就答。


    “他滿厲害的嘛。”


    不光是小賤,就連林微微也一臉詫異,擦,他咋都知道啊?


    半場比賽下來,成功將對手殺得片甲不留,長得帥,又有內涵,弗裏茨一下子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看見周圍不少人都在打聽他,林微微頓時倍感驕傲,昂首挺胸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好像大家誇的人是她自己似的。所謂打狗看主人,連狗都那麽厲害了,那她這主人豈不是更碉堡?


    正洋洋得意,盤算著何時去巴黎旅遊,誰知,下半場突然峰迴路轉。這家夥居然是個扶不起的阿鬥,收到一片表揚聲之後,下半場一路狂輸,就連‘東西德統一時間’這種簡單的問題也答不上。作為他的拍檔,雷奧的臉上晴轉多雲,並逐步地區有冰雹。


    上帝嘞,弗裏茨再這樣輸下去,他就要酒精中毒了啦。


    於是,這個機械係的高材生一把拉住弗裏茨,毅然道,“還是我來迴答,你喝酒吧。”


    弗裏茨一臉無辜地聳聳肩,和他換了個位置,心想,老子我活到45年就掛了,誰知道你們後麵66年發生了蝦米事。


    要比電路機械呢,雷奧在行,但要比曆史,他簡直就是個廢材。和弗裏茨的水平部不分伯仲,十道題裏隻答對了一題,這題還是,這一屆國家領導人是誰:默克爾。


    雷奧輸的慘,可弗裏茨喝酒的動作一點也不悲慘,舉起酒瓶,一口氣將啤酒喝了個底朝天,沒半點拖泥帶水。他長相出眾,再加上動作灑脫,人們原本是湧來看比賽,結果就變成了看他個人魅力展。弗裏茨每喝掉一瓶啤酒,就引來底下一片喝彩,搞得主持人都沒法繼續節目了。


    雷奧看著弗裏茨都傻了,自己也算能喝,但沒見過這種千杯不醉的。腳邊一排啤酒瓶,雙目依然清湛,神采奕奕,好像他喝越多,就越清醒。


    最後一個問題,雙方都沒有答對,不分輸贏。可弗裏茨卻喝出了癮,舉起酒瓶,對著微微所在的地方,莞爾一笑。


    那動作加上那神情有說不出地魅惑,林微微心神俱震,不由向後退了一步。


    一口氣把66年的酒癮全過足了,弗裏心滿意足地走下台,雷奧在背後拍了下他的肩膀,道,“你真厲害。”


    “謝謝。”


    “謝?”雷奧被他說得莫名愣忡,忙問,“謝我什麽?”


    “謝你請我喝酒。”他哈哈一笑,“這啤酒味道不錯。”


    雷奧頓時恍悟,感情這家夥壓根兒就不是衝著比賽去的,而是衝著那些啤酒去的!


    弗裏茨從男廁晃出來,就瞧見等在外麵的微微。


    “你還好吧?”喝了那麽多酒精下去,不會醉掉吧?


    “你這是在關心我?”他湊近臉,一嘴酒氣。


    她推開他,伸手揮了揮,驅散空氣中的酒味,道,“我是怕你喝高了,沒人抬你迴去。”


    弗裏茨雙手環胸看著她,笑道,“為什麽你們女人總是口是心非?”


    橫豎都說不過他 ,懶得浪費口舌,她一轉身,走了。


    “唉。”他從背後追上來。


    “幹嘛。”她沒迴頭。


    “喜歡我就要說出來。”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對他勾勾手指,道,“弗裏茨,你過來。”


    他以為有啥好事,趕緊屁顛顛地伸過頭。


    林微微狠命地一把掐住他臉頰,用力地擰了擰,道,“丫的你這臉皮是恐龍皮做的吧!”


    兩人打打鬧鬧,迴到原處,隻見楊森和倪娜也來了。楊森沉穩地站在那裏,倪娜依偎在他身邊,和他十指緊扣。


    看見這兩人,她臉上的笑容一僵,心中大為不爽,真是冤家路窄。


    見她神色不對,小賤忙一把拉住她,不由分說地拖著往外走,“走吧。”


    “去哪?”


    “雷奧說,市中心搭建了個露天的遊樂場,我們去那裏湊熱鬧,順便吃夜宵。”


    林微微本來不想去,可轉念一想,憑啥她就該一臉失戀的慫樣?沒了他楊森,她照樣可以活得有滋有潤的,哼,這世界缺誰還不是地球照轉?


    “正好肚子餓了,走,去吃一頓香腸大餐。”她想了想,又補充道,“你請客。”


    李小賤還擔心她會鬧情緒不肯去,沒想到她一口答應了,不禁心裏一樂,爽快地道,“好,你動嘴,我掏錢。”


    雖然已經近10點了,但遊樂場還是燈火通明,人山人海地擠滿了人。


    人手一份圖林根香腸,林微微隻愛吃肉,不愛吃麵包,三兩下將香腸啃了,隻留下一個麵包殼子,乘人不注意,偷偷一扔,丟進垃圾桶了。


    摸摸肚子好像還沒吃飽,眼睛四下一轉,將目標瞄準了弗裏茨。


    “看,那裏有飛碟。”林微微隨手一指,然後乘他不注意,一口咬掉了他麵包裏的香腸。


    弗裏茨抬頭看了老半天,也沒找到勞什子的飛碟。低頭一瞧,隻見她鼓鼓的嘴巴,帶著一臉壞笑,這才發現自己的香腸被她給偷走了。他眨巴著眼睛,不知道說啥好,自己的強悍早被這奇葩遊樂場給甩到了北冰洋。可憐他這個生於20世紀的10後,在這堆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閃爍異光的龐然大物中,全然迷失了方向。


    “沒坐過過山車?”


    弗裏茨老實搖頭。


    “想不想試試?”


    他點頭。


    林微微拉上李小賤和雷奧,四人排隊,瘋狂一把去了。


    倪娜有身孕,當然不能再坐這種刺激的玩意,她抬手碰了下楊森道,“你和他們一起去,我在這裏等你們,沒關係的。”


    楊森搖頭,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我陪你。”


    人雖然留在她身邊,心卻不在,目光一直追隨著林微微。記得以前,從來都是他吃麵包,把香腸留給她,剛才看見她搶弗裏茨的香腸,心裏很不是滋味。人總是這樣,永遠意識不到帶給別人的痛苦,卻總是那麽敏感別人給自己的不悅。


    話說這邊,四人坐成一排,準備妥當後沒多久,過山車開動了。速度漸快,人們開始放聲尖叫,一邊叫得撕心裂肺,一邊繼續自虐。


    弗裏茨活了那麽久,經曆了斯大林格勒戰役、哈爾科夫戰役、柏林保衛戰……槍林彈雨的什麽沒見過,可這一次,他可真是栽了!載在這個小女人手裏。


    林微微!你竟敢這樣耍我!他咬牙切齒地瞪著眼,在心裏暗自發誓,下車後一定要捏死這個小壞蛋。


    ☆、第十九章 鋒芒畢露


    坐在極速飛馳的過山車裏,他的心都快跳出胸口了,就連蘇聯人的槍彈射入心髒時,也沒能讓他這麽恐懼!


    一定是上輩子在集中營裏造孽太多,所以這輩子上帝讓他弗裏茨一樣一樣還迴來。默念一千遍上帝寬恕我之後,這該死的車子終於停了下來,他捏著把手的指關節都發了白。連微微在一邊叫他都沒聽見,一鬆開保險栓,他第一個衝下車,沒走幾步,嘔的一聲,吐了。吐得個驚天動地!


    見他這狼狽樣,林微微很卑鄙地在背後幸災樂禍,哈哈哈,小樣兒,也有你害怕的東西。


    雷奧將水遞給他,道,兄弟,辛苦了。


    弗裏茨一聲不吭地接過,仰頭灌了幾口下去,一迴頭,那尖銳的目光就像兩把刀似的飛向林微微。被他看得心一顫,她頓時很沒骨氣地躲到小賤身後去了。


    他一步步地向她走去,雖然啥話也沒說,那臉上的神情卻仿佛在說,小樣兒,你完了,看我迴家怎麽收拾你。


    林微微頭皮一麻,被一種說不出的恐懼籠罩著,呃,她又沒做錯事,是他自願去嚐試的好伐,和她有半毛錢的關係啊。


    她心中發怵,忙轉身開溜,一迴頭,看見他還追在後麵,叫道,“唉,你別追著我啊。”


    心中一急,沒看見前麵凹凸不平的草坪,腳脖子一歪,摔了一個大跟頭,鞋子也摔沒了。


    弗裏茨本來心中有氣,可見她一屁股坐在地上,要多狼狽有多狼狽,氣一下子消了,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林微微雙手抓了一把草,無比怨念地扔向他,“你混蛋!”


    嘲笑夠了,弗裏茨彎腰撿迴她的水晶鞋,在她身邊蹲下,道,“上帝保佑。”


    看見他嘴角要笑不笑地勾起,心裏就窩了一把火,用鞋跟敲了敲他的頭頂,吼道,“保佑你妹!”


    腳扭了下,腫倒是沒有,就是一時痛得走不了路。弗裏茨伏低身體,道,“上來。”


    “幹嘛?”她瞪著他,才不信他有這麽好心,不會又將她扔河裏喂魚吧。這人實在太鬼畜,他的心思啊,永遠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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