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下午,坐了109。下車。

    第一秒,陽光射到眼睛裏,意識變得迷離。

    第二秒,伸手去擋,遮住所有的繁華。

    第三秒,咖啡色的身影,修長的影子,是白爾。他就站在我的麵前,我就站在他的背後。

    離4:00還有半小時,我坐到圖書館裏,發了條短信:

    剛下109的時候,你就在我的前麵。

    後來去了文科館132,還沒開門。站在走道上等待。大門棕色的玻璃給我的視線染上一片落寞,一個厚重的影子從樓上壓下來。我轉過頭——

    我看見白爾,白爾看見我。

    原來你在這裏,你好啊。白爾打著照麵對我說。然後他順勢轉彎走到132。

    我著實吃了一驚,他怎麽知道是我?

    整個世界裏來來往往的人在自己眼裏都是黑白色的,隻有那些自己認識的或者可以去尋找去注意的人會被染上顏色,能在黑白的視野裏一眼被分辨出來,被認出來。

    這是葉小舟曾對我說的話。

    我跟在白爾後麵,等他開了門。第三個來的人是老師。我在門口張望,看見李辛未。人很少,來的稀稀拉拉,最後坐滿了教室。我坐在第一排,是一個人,就像文學理論課白爾坐在第一排。

    白爾脫去自己的棕色外套,這次是藍白相間的格子,就像是一片湧動在心裏的大海。他在講台,聲情並茂的講著很多知識。我看見他來迴踱走的腳步,侃侃而談,機靈的變換,感覺就像一個長者。講座長達2小時,然後他就坐在我的對麵和我們講他的經曆,他說,我qq昵稱已經7年沒變了,你倒過來讀,就是我初戀女孩的名字,王卉文。

    我仰著頭聽他講這些。直到結束。結束的瞬間,白爾站起來對我說:終於見你的廬山真麵目了。

    我笑笑。然後離開教室。餘光看見白爾一個人留在教室裏整理講台。

    白爾,你不知道我在這裏,你不知道我聽了你給我的歌,你不知道我叫你白爾。

    白爾,你會想到什麽呢?穿過透明玻璃照在身上的光亮,或者灌進袖子裏的大把大把的風。這個早晨我坐在座子上寫了《死亡日記之江南好》,我覺得你也會喜歡上我說過的地壇,喜歡坐在史鐵生的位子上看落在地上的燈籠葉子。這是我想到的安靜的姿勢,四季掠過,大地無聲,我們靜坐。

    白爾,你是那麽的陽光,讓人禁不住想伸手抓住什麽。我會想起去年五月我和儒雅走在操場邊緣的談話——耀眼的光芒終會刺痛眼睛。

    對著你依舊沒有講話,你應該知道我的生活態度,不諳人事,抬起頭仰望很藍很藍的天空,或者低著頭看很多人的腳步,企圖找到海子早晨醒來的那隻鞋子。你對著我們微笑,我的還是出神,這種恍惚是我的觀察或者是思考,我常常陷入無邊無際的思考。於是你和我說了一句話,我並沒有聽見。記得你也是很喜歡藍色的吧,這種空曠,透明,憂鬱的顏色。

    我開始過濾掉所有你可以找出破綻的文字,給你我會叫的名字,寫空無飄渺的日記。離開教室的時候,想你一個人會不會感覺到突如襲來的落寞。

    我站在窗前看了夜色的濃厚,於是沿著走往四教的路,其實更多的是這樣走來走去,推開教室門,撲麵迎來溫暖的氣息,今晚的人很多。輕手輕腳關了門,又走迴去的路。這種重複於你也許是無意義的,或者我不說出來你也不會知道這種重複。坐在車上會不由自主的朝窗外望,是不是,我就適合坐在這樣的車上一直不停地走下去,一路跌跌蕩蕩?如果你看到我的出神,你會覺得這是我的觀察,還是思考?

    我還沒有和你說過梭羅生活的那個湖——披頭散發坐在樹梢上喝西北風,一年四季吃水果,還沒有告訴你我和l的故事,還沒有給你看過我在桌子上畫出的路線。他們說白爾張狂的很。而我最喜歡你張狂,不可一世的樣子。

    過往的日子,詩句刻在樹上:陽光,陽光,你照我。你是唯一見證螢火蟲在夜間點亮我窗前的憑證。你是陽光,我禁不住伸出手我去抓住什麽,可是依舊是空蕩蕩。

    獨自旅行。什麽時候你會帶上我,我不會打擾你看風景,我走路很快,不會拖你的後腿,我不會像其他人那樣嘮嘮叨叨對你喊累,不會拉住你要買一個小小的紀念品。我會像跟著三毛一樣和你行走。什麽時候你還想一個人旅行,我就在一個明媚的早晨離去。每個人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們要獨自畫一個圈。

    你會說我很狂。我是倔強不是狂,我還沒有和你們講話,眼神漂遊在空靈的世界裏。

    不知道白爾一個人思考的時候會想到什麽,不知道白爾會不會做白日夢,我不想知道。你隻是陽光一縷,微風一陣。

    白爾,春天白的白,很白很透明。爾,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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