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李思雨帶上從集市上買來的草帽,跟張小蘭,修墳,大妞幾個人去山上采紅果去,這邊的紅果,就是那種野蘋果,可以想象,絕對比家蘋果要小的多,而且還有些酸,不過這邊的孩子們都喜歡吃。


    李思雨也想過,能不能把這東西到集市上賣了,不過聽張小蘭他們說,這東西誰家想吃了,都能上山上采去,誰會去買?


    也是,就是那富貴的人家,也不屑於吃這個野蘋果,人家有的是錢買那又紅又大的家蘋果,所以這條賺錢的路是徹底的沒有前途。


    隻能是采下來給自己家裏人解解饞。李思雨知道,有些野果子的營養比家常的要豐富的多,家裏人多吃吃這個,絕對有好處,所以每次他們叫自己過去,她都不會拒絕,絕對是立刻就加入的。


    賢哥兒自然是沒有讓他跟過去,因為這山上都要自己照顧自己,賢哥兒要是去了,她就分心了,隻想著要把小弟照顧好,別的事兒都做的不專心,所以在賢哥兒沒有長大之前,也就是塗二郎上山的時候,可以帶著他去一趟,其他的時間,別說他對李思雨撒嬌,那是不管用的。


    “思雨,我跟你說,我知道有個地方有也也葡萄呢,你跟我去看看?”


    “現在這葡萄還沒有好吧。”李思雨說道。


    “咋沒好?這山上的東西我還不清楚,你還記得我當初和我堂哥他們去捉兔子,那時候我騙你了嗎?沒有吧,咱們這山上,就是和別處不一樣,肯定是好了。”


    “那好啊,我跟你去。”李思雨想著,即使不好也沒有什麽,她以前也做過簡易的葡萄酒,就是把葡萄給搗碎了,然後放入白糖和涼白開,密封存著,過個十天半個月的,就能喝那裏麵的葡萄酒了,雖然看起來渾濁,但是絕對的是正宗的葡萄酒。


    那時候用的葡萄就不是怎麽熟的,李思雨想著能給自家爹做幾壇子,以後也能時不時的喝上幾杯,既可以解饞,也對身體有好處呢。


    這邊的氣候,李思雨真的是不怎麽懂了,按說這蘋果應該是夏末秋天的時候成熟吧,不過這邊的紅果卻是這個時候也都有很多變紅了,難道是因為太小的緣故?她不是研究這個的,所以真是不知道原因那。


    到了山上,他們都是分撥去的,然後在約定到時候在這上山的路口集合,反正時間大家都掌握的差不多,絕對不會耽誤到天黑了都不下山了。


    張小蘭就和李思雨一組,朝著東邊出發了,路上李思雨倒是見到了許多各種顏色的蘑菇,不過她不知道有沒有毒,根本就不敢采,真是有些悲催啊,這個時候的蘑菇多有滋味啊,純天然,無汙染,還鮮嫩。可惜為了小命著想,還是算了吧,她可不能那自己家人的性命來嚐試。別人家可以用雞狗實驗,他們家可沒有這種東西。


    本來李思雨想養雞的,不過一直都沒有實現,前一段時間一直在忙田裏的活兒,都沒有記到有這個事兒,現在是沒有買到小雞仔,隻是聽說到了夏天的時候,母雞容易抱窩,到時候可以買了種蛋,然後讓這樣的母雞孵出來,所以下蛋的雞,他們家現在一個也沒有。


    不過現在已經讓別人家的母雞正孵上了,估計過個二十來天,就有了小雞。


    “思雨,你看,就是這裏,我沒有騙你吧。”張小蘭趕忙上前摘了一串野葡萄,都已經變成紫色的了,不過這可真是野葡萄,怎麽說呢,比豌豆大那麽一點兒,吃了一顆,味道還不錯,起碼不是酸溜溜的,還感覺有些甜。


    “你可千萬別吃這青色的,那真是能把你的牙齒都給酸掉了。”張小蘭說道:“我們快點摘吧,你迴去了,可以給家裏人也吃一些。”


    李思雨點點頭,她自己本人對那紅果子倒是不怎麽稀罕,喜歡吃葡萄這個不假,隻是這邊的葡萄賣的很貴,吃不起,如今有這野葡萄,也是可以解解饞。


    “你咋弄這麽多?這迴去放不了多久的!”張小蘭忙說道。


    “沒事兒,我們家以前有個管事會釀酒,我看看帶迴去能不能做一些葡萄酒。”李思雨沒有隱瞞自己的這個想法。


    “呀,思雨,真的,那到時候能給我嚐嚐嗎?我聽人家說,這葡萄酒可好喝了,還特別好看,五顏六色的,是不是那樣?”


    李思雨笑道:“這個好喝不好喝的,我還真不能確定,有的人就不喜歡喝那個味道,至於這顏色,那可真不是,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好看。你等著,等我真的做出來了,一定請你去嚐嚐的,到時候你喜歡的話,我也可以送你的。”


    張小蘭一聽,高興了,說道:“那咱們多摘一些,你說幹啥我就幹啥。”


    等到了匯合的時候,別人看到他們籃子裏弄得是野葡萄,就說道:“你們弄這麽多野葡萄幹啥?這都還是沒有好的呢,酸不拉唧的,放也放不好的。”


    張小蘭已經被李思雨說服,這事兒先不告訴大家,畢竟誰也不知道能不能釀成,要是沒有釀成,到時候豈不是成了誇海口?做人那,還是低調一些的好,所以張小蘭說道:“沒有找到紅果子,就隻好用這個代替了,反正也有人喜歡吃這種酸的,都采了,丟掉那是浪費,我就偏要帶迴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鮮花伺候!


    ☆、端午進城


    “姐,這是野葡萄?好小啊。”賢哥兒看著那將近一籃子的野葡萄,說道。


    李思雨拿了幾串已經變紫的野葡萄,遞給賢哥兒,“去洗幹淨,這種好吃!”


    “雨姐兒,怎麽摘了這麽多青的野葡萄?”胡氏問道。


    “娘,我想著用這個釀點葡萄酒,咱爹不是喜歡喝嗎?”李思雨笑著說道。


    “這個能釀?”胡氏有些不相信。


    “我以前在書上看到過,很簡單,爹都知道。就是要用點白糖。”


    “這個沒有問題,剛好我也準備做些粽子,到時候沾了白糖吃。”


    快要過端午節了,這邊也有端午節吃粽子的習慣,不過這邊包粽子不用蘆葦葉子水少,不長蘆葦,都是用竹子葉子來包的,吃起來有股竹香。粽子裏麵當然不可能全是糯米,而是加了很多黃米,畢竟糯米貴而黃米便宜。


    胡氏也給李思雨兄妹連個準備了香囊,上次從陳太太那邊得來的布料,除了給他們自己留下做衣服,李思雨也還把剩下的都給賣了出去,畢竟這也是一種收入,如果陳太太以後老是用實物來給自己報酬的話,她還是會想辦法給賣出去的,畢竟他們一家子吃喝什麽的,都要錢,軍戶又不能做什麽生意,開鋪子之類的,所以順應的,這種方法就產生了。


    像可以拿自己的繡品賣,或者家裏有別的東西,都可以去賣,有的軍戶還能上山打點野物去換東西,這都不叫做生意,所以也沒有人管,但是你要真的大搖大擺的去開個店鋪,那對不起,直接讓你進軍營裏去,因為這是在做生意。違反了規定,是不被允許的。


    李思雨得了胡氏的同意,就開始著手起來,先去買了兩斤白糖,又去集市上買了兩個陶罐,用開水洗幹淨了,在太陽下暴曬,然後就按照以前的做飯把葡萄給揉碎了,放了白開水和糖,又給密封,放在陰涼的地方,可以啊,沒有那種密封的木桶,因為葡萄酒這玩意是木桶釀造起來,才更有味道,不過現在就這樣吧,能喝就行,要求不高。


    就是李存安也是心懷期待,想著喝自家女兒做的葡萄酒呢,隻是李思雨自己心裏也沒有底兒,不知道能不能做成,畢竟環境不一樣,還有這個品種是野葡萄。


    “端午的時候,要舉行比武?”李存安從陳百戶那邊得了消息,這邊水少,要說端午的時候賽龍舟,那是不可能的,不過這裏的兵士多,所以就來了一個比武,一個千戶所舉行自己屬下的比武,陳百戶管轄的這一片的人,也要選人過去到洪陽縣城去和別的百戶所的人比試。


    陳百戶對這個很重視,他也不想被別的百戶所的人給比了下來,那樣也太沒有麵子了。所以這段時間都是在忙這個事兒,還讓李存安也做了許多事兒,像登基報名的人,還有記錄等等,這百戶所這邊也要進行篩選。


    “爹,我們到時候也可以跟著去看?”賢哥兒雙眼放亮。


    李存安微笑,“對,百戶大人已經和我說了,到時候我們全家都可以一起去洪陽縣,你們跟著陳太太就行。”


    難道是那幾次花樣子的功勞?不過不光是這個,還應該是爹自己做的好,得了陳百戶的信任了,就說那種子浸泡的事兒,李思雨也就是開始還是放在了心裏,後來就是爹在關注和記錄了。


    甭管什麽原因,隻要能出去一趟,那就是個高興的事兒,在這裏都大半年了,一次洪陽縣也沒有去過,因為像他們這種有罪的軍戶,除了上麵允許以外,都不能離開的太遠。


    胡氏把一家四口的新衣服都準備好了,端午節那天也要帶上各種辟邪的五毒的配件,如手鏈,香囊等等。


    這邊還有習俗,那就是當天端午節的時候,是需要在家門口插一隻砍好的艾蒿草的,聽說能辟邪。不過因為他們在端午節前一天就要去洪陽縣,所以就請朱氏他們代勞了。


    朱氏他們雖然不能去洪陽縣,不過也請胡氏幫著帶點東西,而塗大嫂那邊,更是高興,因為她的大兒子塗大郎入選進去了,這次也要跟著去洪陽縣,所以他們全家都要給他加油去。


    像他們這種身份的,是可以自由的去洪陽縣的,也沒有人會說他們的不是。畢竟世世代代在這邊當著軍戶,怎麽也不可能逃跑。何況,人家還有個兒子是參賽選手呢。


    塗大嫂難得的穿上了嶄新的裙子,頭上也插了一隻赤金的喜鵲登枝的簪子,頭發也用桂花油給梳了一遍,弄得塗大叔說道:“現在弄了有啥用?明兒又是跟雞窩一樣。還老來俏了!”


    塗大嫂立刻說道:“我明天不會繼續這樣?今兒個是看咋樣,弟妹,我這樣打扮起來還不錯吧。”


    胡氏笑道:“大嫂這一打扮起來,年輕了十來歲呢,是好看的很!”


    塗大嫂就對塗大叔道:“聽見沒有,還是弟妹說的話好,你這不懂的就別給我插嘴!”


    塗大叔本來想說,這兒子去比武,和你這個當娘的有啥關係,誰會去看你啊,可是知道自己最後肯定說不過自己的婆娘,所以想了想,還是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婆娘想俏就去俏吧,反正也好看不到哪裏去。


    因為李存安是先跟著陳百戶去了,所以李思雨他們就跟著塗大嫂一家子去洪陽縣,下午就收拾好了東西出發,這現在白天的天長,所以也不急著走,等天氣慢慢的變涼快了再出發,塗大嫂家裏有騾子拉的馬車,如今夏天,也不需要弄上被子什麽的,幾個人坐在馬車上,塗大爺,塗大叔在前麵趕車,他們幾個女的坐在後麵,塗二郎被留在家裏看家,畢竟他們家裏也還有三瓜兩棗的。


    一路上看見那苞穀杆長的很高,入目都看不到邊,風一吹,嘩嘩作響,塗大嫂指著這一片苞穀地說道:“這要長棒子了,那些小畜生就要開始進田裏去了。”


    賢哥兒好奇,問道:“塗嬸子,都有什麽東西啊,難道還有野豬和熊?”


    “哈哈,這熊嘛現在肯定是沒有了!這玩意兒啊,現在咱們這邊人多,它不敢下來,野豬前幾年還有人捉住過,那都得設下陷阱,不過那苞穀也被糟蹋的不成樣子了,那個就是像刺蝟啊,獾這些畜生,喜歡糟踐莊稼,還有就是怕蝗蟲,這蝗蟲來了,那就不得了,這幾年還好,聽說這蝗蟲最喜歡吃那稻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這個事兒。”


    胡氏道:“是有這個事兒,以前京郊那邊,蝗蟲過境,直接就顆粒無收了,最後還減免了稅,才讓人過的下去,就是那樣,也很多賣兒賣女的。”胡氏記得那一年,自己也買了好幾個丫鬟和小廝呢。天災人禍,最是要不得的。


    “還是京裏麵好啊,有啥災禍,皇上他老人家立馬都知道了,像我們這個地兒,就是一點兒糧食也沒有,到了京裏麵,都叫大半年過去了,那日子就不好過了,不過像咱們這些軍戶呢,好歹上麵還能發一發那保命的糧食,這附近的農戶呢,真的隻能是賣兒賣女,或者到外麵去乞討了。


    唉,瞧我,說這個幹啥,沒有得讓人心裏不舒坦,明兒個,要看看我們大郎呢,咱們大郎肯定是能贏!”


    賢哥兒也說道:“大郎哥可厲害呢,我們都知道!他一定能打敗別人的!”


    “好好!等你大郎哥贏了,到時候讓他請你在縣城裏的館子裏吃上一頓!”塗大嫂豪邁的說道。


    這最後的贏家是有彩頭的,反正至少不會寒磣,而且這榮耀也絕對不是金錢能衡量的。要不怎麽塗大嫂一家子都快要全家出動了?可不就是這個原因?


    塗大叔甩了一鞭子,騾子跑得快了起來,帶來了風,感覺一點兒也不熱。


    為了看塗大郎的比武,塗大嫂一家子還專門在客棧裏定了兩間房子,而李思雨他們則是找到了陳太太說的那個地址,看見是個不大不小的四合院,胡氏上前瞧了一下門,就有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把門打開,看見李思雨三個,就笑道:“是李先生的家人吧,快請進,我們太太出去了,一會兒就迴來。”


    原來這個地方是陳太太在縣城買的一個院子,不過因為陳百戶不在這裏任職,所以平時就看門的一家子住在這裏,這次陳太太過來,還交代了李思雨她們也要過來的,房間早就準備妥當了。


    那小丫鬟的爹娘也跟著過來了,笑著把他們幾個迎進了院子裏,“太太去姨太太那邊了一趟,等會兒就迴來,太太說,你們來的時候,肯定沒有用晚飯,讓我們準備,還請李太太等一會兒,我們立刻就上菜。”


    胡氏道:“陳太太太客氣了!”


    然後洗漱,等洗完後,就坐在桌子上開始吃飯了。


    ☆、巧遇


    洪陽縣的夥食確實不一樣,他們吃到了久違的鮮河魚,要知道這肅州少雨,魚直接是個少見的玩意兒,有的人一輩子都沒有吃過一條魚呢,這可不是傳說。


    陳太太能用魚來招待他們,可見是用心了的。


    胡氏和李思雨都把肥美的魚肉給了賢哥兒,別的菜也很好吃,等他們吃完了飯,過了有一盞茶的功夫,陳太太就和小丫鬟吉祥迴來了。


    “剛才去我妹子那裏去了,你們別見怪!“陳太太笑道。


    胡氏也笑道:“陳太太哪裏的話,是我們累的陳太太不能去官舍和陳大人住一起了。”


    陳太太讓吉祥去端了點心,李思雨帶著李思賢下去了,畢竟長輩們說事兒,他們在一邊聽著,也是不符合禮數。


    李思雨知道陳太太是要和娘說那花樣子的事兒,畢竟這個事兒吧,雙方都是清楚的,但是都沒有哈好坐下來談談。


    按照陳太太現在的意思,是不會說什麽拿分紅分給李思雨的,這一點兒李思雨根本就不會朝那邊想,不過陳太太畢竟還要和李思雨的娘說些什麽,至於這內容是什麽,她也猜不著。但是也是尊重李思雨一家子的意思。


    後來去睡覺的時候,胡氏對李思雨說道:“陳太太人倒是比那些人強多了!對了,這次你二伯母他們也跟著過來了。“


    胡氏說的二伯母是指周氏,李存海的妻子。


    李思雨想了想,這薑副千戶也在這洪陽縣,他們能過來也是正常的事兒,不過想著這周氏兩口子送給薑副千戶的小妾,倒是好本事,到現在還能影響這薑副千戶?


    果然是人和人不同嗎?


    她在這邊也不至於那麽受寵,要不然二伯父李存海也不至於把人給送出去了,到了薑副千戶的手裏,算是發揚光大了。


    隻能這麽想啊,不然想這件事是很齷蹉的事兒,那就會心情不好了。


    李存海和周氏兩口子現在連陳百戶都不喜歡,可是因為上頭有這個薑副千戶照應著,也有些存心巴結的人,上趕著和他們交好,這也是避免不了的事兒。


    李思雨一家子能不和他們牽扯就不和他們牽扯。


    不過有個趙氏在,好像為了顯擺和周氏等人關係好,就在背後說三道四的,他們聽了也就當是趙氏在胡說八道好了,過日子是自己過的,要是每天都糾結這些事情,那這就活不下去了。


    第二天,大家都是打扮了一番,跟著陳太太去了那練武場專門給人看比賽的地方,在那邊和塗大嫂他們匯合,當然也看到了周氏帶著幾個姑娘也過來了。


    周氏微笑著和胡氏等人點了點頭,因為有陳太太在,周氏也屈膝行了禮,然後看見周氏被一個穿著打扮都很秀麗的丫鬟給領到了別處去,陳太太的臉色很不好看,而李思雨見到李思巧等人高抬起了下巴,很是昂首挺胸的從李思雨前麵走過去了。


    塗大嫂說道:“這都啥人那,小母雞都沒有她們那樣,人家小母雞那樣,是因為生了蛋,她們幹啥啊。”


    陳太太撲哧一聲笑了,說道:“塗家的,你說話還是這麽有意思。”


    “陳太太,我這人那,就是喜歡說實話,本來就是這樣,也沒有說錯。”大家愛誰不知道誰啊,這些人,幹著那種事兒,還覺得很是有德行是吧,人家躲都來不及,他們生怕別人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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