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蘭在那邊給李思雨打招唿,李存安說道:“難得出來一趟,你和他們一起去玩吧。”拘在他們身邊也玩不過癮,雨姐兒也該多和這附近的小姑娘一起。


    “快,快上來思雨,我給你留了地兒了。”這是一個老牛車,上麵坐著和李思雨差不多大的姑娘家,李思雨也認識幾個,不過他們的名字大部分是什麽大妞,二丫之類的,李思雨有些記不清楚誰是誰了。


    相比較起來,這些姑娘要比李思慧他們要可愛多了,為人也淳樸,見李思雨上來,都給她讓地方。


    別看牛車走的慢,但是時間長了,竟然比人走的要前的多,這也是李思雨想不通的地方啊,難道是路遙知馬力?


    大家在車上都嘻嘻哈哈的,張小蘭說道:“等會兒到了鎮上,有思雨在,咱們都能拿到燈籠呢,思雨可是認字的,厲害著呢。”


    感情這姑娘把自己叫過來是想著給她們贏燈籠呢,這時候的習俗,都是在燈市上設置燈謎,猜對了,就可以把燈籠送人。


    大家都七嘴八舌,“思雨,到時候給我猜一個。”那個說:“我也要,我也要!”


    張小蘭說道:“我是第一個!思雨,等會兒我們請你吃元宵,還有糖耳朵,都特別好吃!”


    李思雨笑了,這是賄賂自己,不過自己喜歡和她們這也難怪的人一起玩,就說道:“我也不能猜多少,不過要是猜對了,就都給你們。”


    車上的人都歡唿起來,似乎就看到自己手裏有燈籠一樣。


    等他們的車到了鎮上,前麵一個丫頭把牛車趕到了一個熟人那裏,存放在那邊,一群丫頭就開始逛了起來,因為天還沒有黑透,大家真的是逛街,看到好玩的,好吃的,也不全買,就過個眼癮,畢竟沒有誰能帶那麽多錢。


    張小蘭說道:“思雨,咱們先吃點東西吧,不然一會兒準得餓肚子。我知道有個地方的元宵特別好吃呢。”


    既然是元宵節,不吃元宵就過不去,其實李思雨不怎麽喜歡吃這種甜甜的東西,倒是喜歡吃辣的和鹹的,這個時候能吃碗餛飩那就再好不過了。


    “我請你們吃餛飩吧。”李思雨對大家說道。


    “你想吃餛飩那,那咱們就吃餛飩去。”


    “也不用都依我的,這樣,大家想吃元宵的就吃元宵,想吃餛飩的就吃餛飩,有的地方兩樣都有呢。”李思雨提議道。


    “對啊,這個法子好,我咋就沒有想出來呢?”


    大家和李思雨都熟悉了,所以又一起去找這樣的攤子,可別說,還真的有好幾個,賣的東西也多,大部分都是夫妻二人擺攤,為人也熱情,李思雨他們就找了一個寬敞點的地兒坐下來,每個人按照自己的喜好點了東西。一會兒熱騰騰的餛飩和元宵就上來了。


    “表哥,這麽個破地方,咱們還是走了吧,我腳都疼了。”李思雨吃的正香呢,就聽見有個嬌滴滴的聲音在抱怨,不由的順著聲音看過去,就見一個披著白色帶毛鬥篷的姑娘家,正站在這攤子邊上,和身邊一個穿著棉布衫的男子在撒嬌。這兩人的穿著可不想是一個階級的啊,不過人不可貌相,有些人明明沒錢,可是卻喜歡穿的好吃的好,有些人很有錢,卻喜歡藏拙。


    這兩人是表兄妹關係,得此結論,李思雨又低下頭繼續吃飯。


    “看什麽看?再看把你眼珠子給挖下來!”還是那個聲音,不過一點兒也不嬌滴滴的,反而透著一股兇狠,看來這聲音也是對人的。


    那一直不說話的表哥這個時候說話了,“不吃,你就迴去!”


    “表哥,我不迴去嘛。”李思雨不由得覺得胳膊上雞皮疙瘩都出來了,這真是讓人吃不消啊。還是趕緊吃完了走人吧。


    作者有話要說:


    ☆、表哥表妹


    “跟母夜叉一樣!”張小蘭小聲跟李思雨說。也知道這女的不好惹,張小蘭自動就控製了聲音,但是實在是不說一說,這心裏就別扭。


    “哎呀,你怎麽迴事兒,沒長眼睛嗎?我的裙子!”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的,就是有意的了?你知不知道我這條裙子要多少錢啊,把你賣了都買不起!”


    李思雨站起來,說道:“我吃好了,咱們走吧。”


    沒有多管閑事的心,她也沒有朝那邊多看,張小蘭他們也都起來了,遠遠的聽見那位表哥說了一句什麽,那為表妹就沒有再得理不讓人了。


    “那個女的可真是太潑了,比咱們那邊的嬸子們都潑。”秀芬嘖嘖的說道。


    “她那不叫潑,那是看不起人,看她那德行,別人都是乞婆子,就她是千金大小姐。”大妞接著說道。


    可是他們都不敢上前去打抱不平,畢竟人都有那種趨吉避兇的本能,如果有可能,誰不想來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啊。


    二話不說上前就幫腔的,到時候還會連累自己的家人,和陌生人比起來,當然是自己的親人更重要一些。


    這幾個姑娘一會兒又鬧騰起來,天色變暗了,各家的燈籠都點了起來,一時間燈火輝煌。


    他們先去看了那搭的土戲台子聽了一會兒不知道什麽曲種的戲,上麵咿咿呀呀的,台子下麵的大姑娘小媳婦都聽得津津有味,隻是原諒李思雨,她真聽不懂在唱什麽,而且這種曲調也不是她喜歡的。


    張小蘭問道:“思雨,你以前在京裏聽過這種戲嗎?人家說大戶人家自己家裏都用專門唱戲的,是不是這樣?”張小蘭反正對大戶人家的事情很是感興趣,也不是為了什麽目的,純粹就是因為好奇。


    “嗯,有的,侯府那邊有二層樓的戲台子,唱戲的都是從小請了人教的,從來不用外麵的人。”


    大家聽得都是嘖嘖出聲,這得花多少錢那,二層樓的戲台子,又想著李思雨從那麽好的條件,到了現在這個樣子,都為她很可惜,他們在家裏也聽大人說了,李思雨家是為什麽過來的,聽說是受到了牽連,要不然家裏人也不會讓她們跟李思雨一起玩。


    張小蘭說道:“走吧,咱們去猜燈謎去吧,思雨,第一個要給我啊,”


    姑娘們又從這戲台子衝出來,把人都給弄得有些混亂,還有人罵了起來,不過大妞他們都笑著吐舌頭,這念頭啊,就要臉皮厚,才能吃個夠。


    李思雨和家人越好是到來鎮上的路口一起迴去的,所以也不著急,過了不大一會兒,張小蘭他們手上就人手一個燈籠了。


    張小蘭他們幾個都說道:“思雨,你可真厲害,一下子就猜出來了,我看那店主都要哭了,幸虧咱們沒有繼續呆下去,不然他那燈籠都不保了。”


    李思雨笑道:“那是店主看我們是女孩子,所以才拿出那些簡單的讓我猜呢,其實真正好的燈籠,是要在後麵壓軸的,那迷也難猜。”店家弄這些活動,就是為了把自己的店名氣弄得更大一些,很多店還有可以買了多少東西,會順帶送一個小燈籠的,很多媳婦都是和丈夫一起,帶著孩子,剛好趁這個機會買些針頭線腦的東西,然後給孩子們免費得一盞燈籠,所以那種點的生意特別好,有的都人滿為患了。


    像他們這種,直接什麽不買,就靠猜謎得燈籠的,人家一般還不喜歡招待呢,不過看他們是女孩子,又大過節的,和氣生財罷了。


    畢竟都是小本生意,像大城裏,那些大商家,都是直接拿出很多獎品,專門講給那些猜燈謎得了頭名的人,那個熱鬧,有時候一場下來,至少要花上千兩銀子呢。


    “表哥,我要那個燈籠,你幫我猜了!”又是熟悉的聲音,李思雨覺得今天晚上真的和這表兄表妹的很有緣,這都第二次見麵了。


    “怎麽又是他們那。”秀芬嘀咕,真是陰魂不散了。


    “喂,說你呢,你手上的燈籠給我,多少錢,你直接說!”那表妹直接就走到了她們跟前,指著張小蘭手裏的那個兔子燈籠,其實這燈籠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就是兩個兔子眼睛火紅火紅的哦,還滴溜溜的轉,看起來跟活的一樣,張小蘭是屬兔的,所以這個就給了她。


    張小蘭惱火了,這人上來就這麽問,語氣還這麽差,“我的燈籠,我誰也不給!”


    “你這燈籠頂多了也就幾十文錢,我給你一兩銀子,你把燈籠給我!”


    張小蘭道:“我說不給就不給!”


    “你給不給?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小心我讓你全家都吃不了兜著走!”


    秀芬悄悄的扯了一下張小蘭的袖子,張小蘭抿著嘴,就是不動。


    “心蘭,不許胡鬧!今天出來的時候,是怎麽說的?”那位表哥過來說道。


    “可是表哥,我就是看上了那個燈籠嘛,我又不是找她要,我出錢還不行?”


    “有些東西不是錢就能買到的,各位姑娘,不好意思,表妹被家人慣壞了,我在這裏賠不是了!”


    “表哥,她們是什麽人,你給她們賠不是幹什麽?哼,不要就不要,你們等著瞧,別讓我再看見你們,不然有你們的好果子吃!”


    “心蘭!”那位表哥明顯的要發怒了。


    那叫心蘭的表妹在自家表哥麵前不敢再說什麽。隻能是被表哥給弄走了。


    好好的氣氛被這個什麽表妹給破壞了,李思雨見張小蘭還緊緊的拽著那個燈籠,就說道:“你別擔心,咱們這麽多人呢,她家裏人也不是什麽都聽她的,你看她那個表哥不就是嗎?”


    “就是,這還有王法管著她呢,她要是因為這個事兒,就找咱們的麻煩,那咱們非得跟她說道說道。”大妞也說道。


    張小蘭深吸了一口氣,笑著對大家說道:“我沒事兒,反正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誰怕誰啊。咱現在是軍戶的女兒,再差還能差到哪裏去?”就是定罪,也是流放什麽的,再被打成軍戶?難道還給自己家人砍頭?要真因為一個燈籠,把自己家給弄成那樣了,她也跟那人拚命了!


    不過畢竟因為這個事兒,大家接著逛的心情就沒有了,早早的從燈市上迴來,拉迴了牛車,慢悠悠的坐著在路口等著人。


    月上中天的時候,李存安他們見到早早就等在了路口的李思雨這幾個人,忙問道:“怎麽迴來的這麽早?難道沒有去逛?”


    “人太多了,我們怕走丟了,就先迴來了。”今天的事兒,不適合當著大家的麵說起來,李思雨準備等迴去後再和爹娘說說,主要是打聽今天那姑娘到底是什麽來頭,免得以後措手不及。


    作者有話要說:


    ☆、開荒


    迴去後,大家都困著了,隨便洗洗就睡了。李思雨也沒有來得及把今天遇到的事兒跟爹娘說說。


    第二天起的早早的,找到父親,直接就把遇到的那兩個表哥表妹說了。


    李存安想了想說道:“昨天晚上的人很多,那姑娘不可能在這麽多人裏打聽。你就別擔心,爹這邊也給記著,一有消息就告訴你。”李存安想的是,那姑娘在她表哥麵前又是一種情形,如果真的明目張膽的找她們這幾個丫頭,被她表哥知道了,肯定就沒有好印象了。


    不過也不排除那姑娘是個小雞肚腸的,就因為這點子事,就要讓別人沒完。


    正月十五一過,大家都是步入了正軌,李存安要先去報到,然後操練了幾次,接著就繼續教陳二郎。


    他們這種軍戶,說白了,要是有戰爭,那就是上戰場的,平時呢,就是以屯田種地為主,多餘的時間你自己可以安排,也就是是軍戶籍的類似現代民兵的那類人,但是畢竟隻是類似,從本質上來說是不一樣的,說的簡單一點,他們這些人都是待罪之身呢,人身自由被人約束著,平常遠一點兒的地方根本就不讓去。


    李思雨已經去看了自己家分的那三十畝地,長滿了荒草,這就是開荒也得一段時間了,所以必須得等土化開了,就要開始犁地了。


    買犁是勢在必行,那張一百兩的銀票已經打散,胡氏也去問塗大嫂,春耕需要買些什麽農具。


    塗大嫂道:“百戶所那邊都有置辦的啊,你們這新開荒的,直接去那邊借用就成了,幹啥要自己買?”


    胡氏道:“第一年可以借,也不能總去借,何況還有那麽多人都等著,輪到我們不知道什麽時候了!”


    “也是!那我告訴你,該買些什麽,去哪裏買便宜一些。”這些東西也可以當成家當,又不是買了就不能用了,看來這一家子是心定下來了,要在這裏紮根了!塗大嫂如是想。


    塗大嫂還告訴他們,他們一家子壯勞力少,不如去村裏租用一頭牛過來,那樣更快,還省力一些。


    不過李存安從陳百戶那邊迴來,陳百戶就告訴他,要開荒的時候,可以用一用兵營裏的馬,這也是陳百戶對李存安家的照顧。


    這樣一來,他們家就不用借牛了。


    當然用來開荒的馬不可能是好馬,都是不能上戰場的,或者資質不好的,但是總比用人去拉犁要好得多。


    到了二月二的時候,這邊的土還沒有開始化凍,真是讓人急死了,不過聽這邊的人說,這還算是正常,不能和別處相比,也得過個半個月,才開始動土呢。


    不過趁現在這個時候,開荒的人要先用火把荒地上的草給燒了,一來開墾的時候方便,二來燒剩下的東西,也可以肥田。


    所以李存安和李存旭他們已經請了熟悉這事兒的人幫忙,去幫著燒地去了,別小看這個活計,一個不好,就極有可能把別處給燒著了,到時候釀成大禍。


    正因為要請人幫忙,所以還得管大夥兒的飯菜,中午一頓是少不了的。


    現在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真是要啥沒有啥,吃了一個冬天的大白菜和蘿卜,新鮮的綠葉子菜一點兒蹤影也不見,不過好在李思雨她們還提前發了些蒜苗,另外還有黃豆芽,綠豆芽,又找人借了石磨,磨了黃豆做了幾塊豆腐,所以這樣看下來,菜不算寒磣。


    “直接用肥肉片子,然後和大白菜煮,最好去買些粉條,這樣既好吃又管飽!你們這做的都是太秀氣了,哪夠他們大老爺們吃的?”塗大嫂指揮著說道,“這小菜是好吃,可是居家過日子可不是這樣過起來的,你們這一盤菜,不夠他們三兩口的,應該這樣,做這個一大盆子,他們就著饅頭就行了,還讓他們吃的舒服!”


    “大嫂子你說的對!我們都聽你的!”以前待客,哪裏不是菜色越多越好?可是現在這邊的情況和以前不一樣,大家都是主要管飽,而且隻要有肉,就什麽都可以忽略不計,精巧的菜是招待不下去這群人的。


    因為李存旭的三十畝和李存安的是一起今天來燒荒草的,所以兩家合一家,一起招待幫忙的人。


    過年分的肉也都還剩下一些,正好用在這個時候,李思雨和賢哥兒,敏哥兒一起去集市上買了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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