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們這才停止了騷亂。


    不等他們說些什麽對方的人瞟了一眼帕克就開口叫嚷了起來。


    “耿總這是什麽意思?白紙黑字的合同在這裏放著,難道你們要硬搶不成!這礦現在已經是我們崔氏的了,動我一塊石頭,我就可以告你們搶劫!”


    這個聲音趾高氣揚,白芷不禁挑了挑眉。


    這聲音……


    崔國泰?


    崔國泰是崔詩珍的父親,瑞市珠寶玉石街上最大的珠寶店就是他開的。


    但這樣的家產在瑞市珠寶界也不過是個中等。


    他做的是零售連鎖,而瑞市最多的珠寶玉石公司做的是批發。


    瑞市就是緬甸珠寶玉石進入華夏的一個集中地,緬甸的玉石珠寶大部分供應給華夏,給這些都是經過瑞市的珠寶玉石商出手的。


    瑞市的玉石珠寶礦屬於緬甸的礦脈,說白了就是人家吃肉他們能撿著一丁點的湯喝。


    華夏珠寶也是做零售連鎖的,近年來發展迅速,比著崔國泰的崔氏珠寶玉器行更高一籌。


    平時雖然有競爭,但是華夏珠寶屬於華夏集團,有充裕的資金儲備,設計師團隊也是一流,雖然價格比著崔氏普遍略高,但業務比崔氏的要高很多。


    珠寶這個東西品質是一方麵,設計更重要,在昂貴的東西不好好設計也就是原石裏麵嵌著的一塊不易讓人察覺的玻璃體而已。


    在經營上白芷年輕,理念超前,設計團隊也都年輕,最舍得在設計師上花錢,自然招顧客的喜歡。


    而崔國泰注重的是縮減成本,更多的是想著能夠多賣出去一些,兩家企業側重的麵不一樣。


    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越發的注重享受,珠寶就是視覺上的享受,華夏珠寶自然就越發展越好。


    沒有想到兩家竟然會有這麽麵對麵的一天。


    這件事說不上什麽厚道不厚道。


    人家有人脈,白芷在路上已經了解過了,瑞市剛上任的礦產資源管理局的局長是崔國泰的表哥。


    這年頭就是拚的就是人脈,白芷在京城也算是一號人物,人脈自然是不愁,可天高皇帝遠啊!


    人家用了你的合約,人家將你們談好已經掏出錢的肥肉劃拉到自己口袋了,人家一沒有違法,二沒有亂紀,你也隻能打碎的牙往自己肚子裏咽。


    這事白芷想的明白耿振卻是放不開的。


    他從得知這件事的驚喜,到一路處理下來的興奮,到現在,馬上就到手了,卻突然被別人給搶走了。


    搶走還不說,對方還是如此的囂張,合約剛剛簽訂就過來對他們的機器和人又打又罵。


    他要是能咽得下這口氣他就不是個男人了!


    被崔國泰這麽一說他跳下挖掘機,低頭撚了撚腳下的一塊岩石。


    寶石就可能存在於礦區的這種石頭裏,並不是人們所見到的那樣規則的形狀,就像是岩石中間多了一塊透明體。


    有的藍寶石甚至藍的發黑,並不容易被發現,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將它們鑲嵌在裏麵,憑著上天給你的幸運,將這些裝有寶石的石頭挑出來。


    誰也不知道這石頭裏麵有沒有東西,也都不好說裏麵的東西價值幾何,往重了說,搶劫二字還真擔得起。


    抬起頭耿振突然罵了一句。


    “崔國泰你他媽的真無恥!”


    崔國泰的臉色一沉,不過隨即臉色就舒緩了。


    他剛占了人家那麽大的便宜,難道還不讓人家罵兩句出出氣?


    嗬嗬一笑他道


    “隨便你怎麽罵!這地兒是我的了!哎呦呦,我看看這一眼望不到頭的礦脈,不知道會有多少寶藏等著我來開采!你們可小心點,不要挖過了界!”


    很快他就要富可敵國了!


    崔國泰做著他的春秋大夢。


    “呸!”耿振呸的一聲朝他的方向吐了口唾沫。


    “無恥小人,有本事拿真本事出來!就算是拍賣,我們華夏不怯你!”


    耿振這個時候倒是會說這樣的話了。


    可剛開始發現礦藏的時候還不也是想方設法的隱瞞。


    這事要是讓政府提前知道了肯定是拍賣,價高者得。


    讓這些商家在下麵鬥的你死我活,他們坐收漁翁之利,好了能多掙些,競爭的厲害了掙的也是非常的有限。


    不過在商言商,白芷還沒有清高到那種地步。


    所謂無商不奸,自然是能少出點錢就少出點錢。


    “哈哈哈哈……”


    崔國泰張狂的一陣大笑。


    “本事?我有人脈就是本事!有能耐你也去混個人脈出來不就得了,在這裏廢話不如去拍哪些領導的馬屁!俗話說我有張良計你們拿過牆梯來就行了嘛,商場如戰場,你自己不行,那怪不得別人!我看你們華夏集團也就是喊的能耐,不過爾爾嘛!不是說攀上了什麽開國元勳,不是說攀上了國家總理嗎?一塊小小的寶石礦還搞定不了?”


    “你……”


    耿振氣的臉色發青,侮辱他也就算了,他們華夏集團總部今天剛剛成立,是多少人的心血,哪容的了他這樣侮辱!


    他們董事長他雖然接觸的少,但也絕不是一個外人能夠隨意點評的。


    可他偏偏在氣怒之下就是說不出辯駁的話來了。


    崔國泰鄙夷的掃了耿振一眼,嘲諷的衝著帕克勾了勾唇角,很高聲的對身邊的保安道


    “看好他們!要是誰敢拿走一塊石頭立刻報警告他們搶劫偷盜!”


    說完扭頭揮揮手帶著公司的高層就要離開。


    反正合約已經簽了,政府不能耍賴,氣焰也耍完了,別人也奈何不得他。


    由於在下雨,白芷撐著傘,風從崔國泰的那個方向吹來,她的傘一直朝那邊壓著,防止雨水被風吹著淋濕了自己,所以崔國泰並沒有看到她,這會才將傘往外移了移,露出了臉。


    “白芷?”


    剛扭頭,崔國泰就聽到女兒驚訝的聲音。


    崔詩珍現如今也已經上了大學。


    不過考的並不理想。


    就在臨市一家外語學院上學。


    周末迴家聽說了這樣的事就跟著來看看。


    這事要是曝光出去說是會震動全國珠寶界都不足為過。


    等周一她可是有話題跟同學們談論了。


    沒有想到都要走了一扭頭意外的看到了白芷。


    她跟後麵的一個外國男人正聽身邊的一個曠工在說著什麽。


    顯然話題是關於他們的。


    邊說還邊看他們,眼神憤恨。


    兩個人都是麵帶微笑,聽完後在交談什麽,似乎是在看著他們的方向。


    現在這種情況明明他們已經大獲全勝了。


    這個時候他們這樣笑著在交談,看上去就像是瞧不起他們,完全就是藐視。


    這讓崔詩珍的心裏非常的不舒服。


    同學兩年,她一直看不上白芷。


    倒不是因為別的,對於一個身體有殘疾的人正常人多少心裏都會這樣感覺的。


    但平時也不過就是不來往而已。


    同寢之間不過就是泛泛之交。


    兩個人徹底的結怨還是在那次的拍賣會上。


    她想要那隻水晶鞋。


    最後卻被小田貴子拍走送給她!


    她要是收了還好,可她竟然是拒絕的。


    導致那隻水晶鞋被扔進了垃圾桶裏。


    她喜歡的東西,恨不能據為己有的,她卻視為垃圾。


    這讓她的心裏太不平衡了。


    更不要提那個時候她還陰了她一把,讓她白花了兩萬塊錢。


    那個時候父母管的嚴,高中生見識也少。


    雖說現在上大學覺得即便是二十萬、兩百萬也就是那個樣,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她父親買礦往往都是幾千萬幾個億的往外花。


    不過是覺得她小,並不想讓她接觸那樣多的金錢利益。


    但那個時候對於她來說白花了兩萬塊真的肉疼了好久。


    現在見到她,也已經知道了她現在的知名程度。


    原本她懷疑了好久,哪怕電視上的那個女孩子跟她認識的白芷長的一模一樣,甚至都是瞎子,她都還是不敢認。


    或者說不想認,她接受不了自己看不起的一個瞎子會有這樣的成就,醫學會的副會長,特聘教授,華夏集團的老總,華夏領導人家的媳婦。


    可這麽長時間她還是不得不認同那個人就是她,本來就嫉妒的要死,現在自己這邊已經完勝,免不了的趾高氣揚。


    想起以前的種種,她撐著閃,轉身向著白芷走了過去。


    “你怎麽在這裏?”


    白芷瞥了她一眼。


    她正跟帕克談論著寶石挖掘的事情,還有開發成產品之後的推廣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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