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堤的另一邊是土丘,大大小小的一個連著一個。


    上麵有的地方種著些莊稼,有的地方被挖開,有輛拖拉機停在那裏,幾個人正往上麵鏟土。


    白芷往他們的車後看了看,隻偶爾有一兩輛農用車經過,不由的皺皺眉。


    “我怎麽覺得不對勁。”


    她也說不出是種什麽感覺,就是覺得不對勁,忍不住想縮起自己的身體。


    “嗯。”溫偉國點頭“感覺……有人在盯著我們一樣!”


    這隻是一種感覺,是因為長期的經曆身體產生的一種本能。


    被盯上,對於雇傭兵來說就意味著死亡。


    對於隨時隨地都會丟掉性命的人對死亡的感覺毫無疑問是很敏感的。


    陸堯點頭附和,沒有說話,往後麵看了看。


    並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或車輛。


    溫偉國這麽一說,白芷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就是被盯上的感覺。


    下意識的想把自己縮起來自我保護。


    “小朋友……”這時正好有個七八歲大的孩子端著個截了一半的大飲料瓶子上岸,正往他們這個方向走,白芷就想著問一句。


    可是還沒問出口呢,視線就被陸堯那比自己高大了太多的身體給擋住了。


    “小朋友,這條河上哪裏有大橋啊?”


    雖然小孩子不一定知道可是目前並沒有其他人經過。


    那個小朋友可能是經常跟父母出去,還真就知道。


    指了指前方道


    “沒多遠了,往前再走一段時間就到了!”


    陸堯道謝,拉白芷去車上。


    “幹嘛?”


    白芷疑惑,這人又抽的什麽風?


    陸堯沒有迴答,一張俊臉有些陰沉。


    “上車!”


    衝溫晉陽父子喊了一聲待他們上車就發動了車子。


    之前那個小朋友疑惑的歪了歪自己滿是泥漿的腦袋。


    他明明指的是那邊為什麽他們都往相反的方向看呢?


    奇怪?


    難道是自己聽錯他們的問題了?


    小朋友的腦力有限,弄不懂這麽深奧的問題,光著屁股,甩著jj,拎著大飲料瓶裏剛挖上來的泥鰍迴家了。


    車子一路前行,越走人越少。


    最後幹脆一個人影都沒有了。


    再看周圍的情景,已經走到了那條河的盡頭,周圍幾座土丘,比路上見到的略高些。


    河的盡頭已經長滿了雜草,由於河床濕潤,長的格外的茂盛,水也已經隻剩下了一條窄窄的溪流。


    水流的緩慢,隨時都會斷掉一樣。


    周圍全是農田,就連路也都由坑窪的水泥路變成了碎石路。


    這還不算,不知怎麽的就起了霧,朦朦朧朧的也看不甚清周圍的情況。


    天一下子就黑了,不是烏雲壓頂,也並沒有閃電,就是這麽慢慢的黑了。


    當白芷一行發現不對的時候,車燈都打開了。


    陸堯的眉頭深皺,停車,調頭,原路開了迴去。


    白芷看著剛才路過的景物問道


    “這是怎麽迴事啊?”


    他們都是隨意找的人問路,不可能故意將他們往這個地方指的才對。


    更不要說現在詭異的天氣,看看時間,才是正中午,怎麽就這麽黑了?


    還有霧。


    陸堯抿著薄唇帶起一抹淩厲。


    沒有說話。


    “有點像熱帶雨林的瘴氣。”


    有時候就是這種霧蒙蒙的,讓人什麽都看不清晰。


    溫偉國坐在後麵說道。


    那幾年的雇傭兵生涯那樣的事情他經曆過很多迴。


    “你是說幻覺?”


    白芷迴身看了溫偉國一眼。


    她記得曾在小說中看過關於瘴氣的描寫。


    印象最深的就是可以讓人產生幻覺。


    這是不是說明他們現在看到的天黑什麽的都是幻覺?


    一時間在沒人說話。


    耳邊隻有車輪滾過地麵時發出的聲音。


    開了好一會,終於沒有辦法在前行了。


    四人悲催的發現,他們又開迴了原來的地方!


    “鬼打牆?”


    白芷挑眉。


    小時候聽村裏老人將鬼故事可少不了這樣的情節。


    他們剛才明明是向迴開的,怎麽又會迴到這裏?


    “念力,腦電波控製。”


    陸堯麵無表情的說了這麽幾個字。


    “腦電波控製?”


    白芷驚訝的重複了一遍。


    大概的意思她明白。


    就是他們的大腦被控製了。


    聽到的,看到的,可能都不是真的。


    而是控製他們的人刻意強加給他們的。


    就是說有可能他們並沒有按照人家指的路走,而還以為是向著那個方向的。


    也有可能他們現在看到的場景,霧氣,天黑,其實都是自己的幻覺。


    或許他們現在正在鬧市,周圍有很多人看傻瓜一樣的看著他們,也或許真的是在荒郊野嶺。


    很明顯,這又是一個異能者。


    正想著這些,陸堯突然開門下了車。


    直走到了車前麵,車燈打在他的脊背上,挺的筆直。


    白芷清看到他的兩手握起了拳頭。


    甚至都能看清楚拳頭上的青筋。


    他就那麽盯著車燈照耀著的前方,像是在看自己的影子,也像是再看漆黑的暗夜。


    孤冷的像是一隻離群的狼王。


    與黑夜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這種融合指的不是身體,而是心靈。


    一種看不到摸不著的東西。


    似乎他就應該是這樣的,他的心從來沒有他所表現的那樣充斥著笑容與陽光,而是黑暗的從來沒有一絲的曙光。


    “野田弛!出來!”


    白芷被陸堯突然的一句話給震的迴神。


    還沒來的及想明白她怎麽就憑一個背影想到了關於他的那麽多,就被他話中的意思給驚訝了一聲。


    他叫的是野田弛?那個在飛機上意圖殺掉她,而差點把整個飛機都弄的墜毀的人?


    這個問題很快就有了答案一陣發動機的聲音從後麵傳來,迴頭,就看到一輛吉普開了過來,帶起一陣的灰塵。


    車子筆直的停在了他們的車後,疝氣大燈照亮了他們的車廂,晃得人眼刺痛。


    後麵還緊跟著一輛解放汽車,蓋著大大的帆布,不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麽。


    桀桀的一陣怪笑聲,吉普車門被打開。


    走下來的人還是跟上迴見到他的時候一個樣。


    一身黑色的緊身衣,身上除了皮就是骨頭,而且似乎是更瘦了,眼窩都深陷下去了。


    白芷突然間就想到了喬敏那天說的一個詞,幹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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