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行街?就是電視上一直在報導的那個市裏的重點項目?”


    “嗯。”白芷點頭。


    “嘶……”吳彪倒吸了口涼氣,天哪!那是多大的項目啊!就這麽落到他們頭上了?


    做慣了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小工程,他真有點……被餡餅砸到的感覺!


    白芷看看外麵的雨勢已經稍小了些。


    起身道“有傘嗎?”


    “啊?”吳彪在震驚中還沒有迴過勁來呢。


    白芷的聲音入了腦子,啊了一聲才分析出是什麽意思。


    “有,有,有!”


    說著從門後拿出把男人撐的那種暗色的大傘給她。


    白芷打開邁步進入雨幕。


    吳彪這才發現白芷是要走。


    忙道“雨還不小呢,你在等會,這雨來得急,一會就停了!”


    白芷背對著他擺擺手。


    “不用,雨中散步更有情調。對了,準備下貸款的合同,一個億,過兩天聽我消息去銀行申請。”


    吳彪撓撓散亂的頭發,一個人雨中散步有的什麽情調?老大的思想果然不是他能理解的。


    貸款,貸款,那是,公司進賬的都是小工程,不貸款哪有那麽多錢吞下那麽大的工程?


    貸多少來著?一個億?一個億!


    ……


    白芷是真的覺得雨中漫步聽愜意的,所以扛著大傘慢悠悠的踩著雨水,看著雨中這片破落的民國建築。


    突然有種感覺。


    好似自己就是那戰亂年代的閨閣女子,雨水充斥著憂愁,環境沐浴著哀傷,鼻尖觸及到了硝煙,耳邊似乎有戰鬥中絕望的呐喊哀嚎,一切,淒美又綺麗。


    不對,等等,哀嚎?


    白芷自得其樂的扛著大傘自認為優美的晃悠呢。


    忽然猛的瞪大了雙眼。


    眸中戾色閃現。


    哪是她的幻想,雨幕中確實有隱約的哀嚎聲傳來,聽聲音似乎人還不少,像是在打群架。


    收傘,靠牆,白芷迅速的找了個角落隱蔽自己。


    不一會戰鬥就蔓延了過來。


    白芷所在的位置是個路口,路雖然硬化過,但是年久失修,坑坑窪窪的崎嶇難行,就連路燈也是百米不見一個,還是那種瓦數特別低的。


    她躲在一側院落外麵的夾角處,一伸腦袋就能看到聲音傳來的地方。


    天色已黑,遠遠的,白芷隻看到人影晃動,具體的情況確實不清楚的,隻偶爾遠處有車子經過,車燈打過來照到縷縷銀光。


    那是砍刀的光亮。


    陰寒,冰冷。


    不一會打鬥的聲音漸漸歇了。


    雨勢更加的小,白芷清晰的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聲。


    “操他娘,損失了這麽多人!”


    “虎父無犬子嘛,歐陽老大好歹也是臨河道上第一把交椅,他的兒子能差到哪去!”


    “呸他娘的虎父無犬子!那老家夥頂多就是隻病虎,病死是他的福氣,省的黃哥動手了!”


    “哼哼……就這家夥不識好歹,還以為是自己老子當道呢!想來個什麽子承父業,天下不是他拚出來的倒是會撿便宜,趕緊的宰了這小子,迴去恭祝黃哥登位!”


    白芷再次看去時他們已經到了一盞昏黃的路燈下,情況也看的清晰些了,形勢似乎已經大定。


    原本兩方群毆的場麵已經呈一邊倒之勢。


    一方還剩餘了十幾人,各個手中都拿著大砍刀,滴答滴答的往下滴著雨水。


    另一邊就隻剩了一個,那是個頭發長到頸間的男子,由於下雨,已經被淋濕,一縷一縷的貼在他的臉上,頸間。


    背對著白芷的脊梁上好幾道的刀傷,大雨落下衝散了血跡,衣服又被迅速染紅。


    久而久之淺白的半袖v領t恤,和身下的雨水一樣被渲染出了淡淡的粉色。


    他的手捂在胸前,似乎那裏也有傷。


    他雖處劣勢卻是氣勢卓然,昂著的頭顱始終沒有低下過。


    骨子裏散發出來的驕傲令人側目。


    或許就是這份驕傲讓對方的看不過眼。


    本來說要盡快把他給殺了迴去交差的那個小頭目的臨時改變了主意。


    他蹲下身來一把抓住那人的頭發,朝他臉上吐了口唾沫。


    “歐陽君豪!我呸……”


    “你真當你是我們水幫的少東家呢?你父親的位置黃哥坐那叫眾望所歸,你坐,就是他媽的猴子戴皇冠!稱唿你一聲少東家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看清楚,從今往後,這臨河,就是黃哥的天下!”


    “哼!”歐陽君豪沒有什麽垂死掙紮,或者被他給侮辱的憤怒失態。


    隻嘲諷的一聲冷哼。


    接著一個字一個字的咬著道“父親將水幫交給我,我鎮不住手下的弟兄,沒有及時發現黃歸的狼子野心是我自己沒用,今日落到你們手裏是我自己應該承受的後果,跟那些護著我,為我而死的弟兄死在一天我甚感欣慰!”


    沒有得到預想中的後果,那名小頭目自然是不爽。


    一把鬆開揪著他的頭發,用力很猛,歐陽君豪的腦袋都不由的往後一仰。


    “趕緊動手,處理幹淨!”


    說著他就要起身。


    誰料歐陽君豪陰測測的一笑。


    拚盡全力的往他身上一撲,死死的抱住了他。


    昏黃的路燈下找準位置嘴唇對著他的頸動脈狠狠的咬了下去。


    霎時間鮮血飛濺。


    幾乎是呈直線噴射的形式從哪個小頭目的頸間流出。


    他已經沒有武器了,有的隻是一雙受傷的拳頭,還有牙齒,自然牙齒就成了最好的武器。


    “嗷……疼啊疼!你他娘的快給老子鬆開!”


    小頭目慘叫連連,那聲音難聽的像是聲帶受損的烏鴉,讓白芷不由的皺眉,有一種想要快速割斷他喉嚨解救自己耳朵的衝動。


    歐陽君豪滿臉是血,熱騰騰的,在這冷寒的雨夜他都能感覺得到那血液的熱氣蒸騰。


    可是他沒有一點要鬆口的意思。


    死死的咬住,無聲的訴說這他死也要在拉一個墊背的決心。


    “嗷……你們幾個還愣著幹嘛!快砍死他!砍死他!”


    他這麽一喊,其他的人才從震驚中迴過神來。


    紛紛揮刀上前。


    銀光閃閃的到片子被雨水衝刷的格外幹淨,不見一絲的血色。


    高喊著就要往歐陽君豪的身上招唿。


    這一下子就能讓人筋骨盡斷,這麽多人大概不用一會歐陽君豪的身體就可以做包子了。


    千鈞一發之際沒人會想到這個時候會突然竄出個人。


    還是個女人,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確切的說還是個小女孩。


    隻見她助跑了幾步,飛身而起,一腳就撂翻了離歐陽君豪最近的那個人。


    在那人還沒落地的時候再次迅速的出腳,側身踹在另一個人的腹部。


    此時那些人才從去砍歐陽君豪的動作中緩過來。


    “你是什麽人?少管閑事?水幫的人不是你一丫頭片子能惹得起的!”


    有人壯著膽子喊了一聲,但尾音有些顫抖。


    隻怪這小丫頭出場太彪悍。


    跟她的小身板反差太大。


    這個小女孩當然不會是別人。


    白芷嘲諷的冷哧一聲。


    “把你們全殺了不是就沒人知道是我做的了嗎?”


    這話讓對麵的幾個大男人同時抽了抽嘴角。


    這話是大話。


    他們告訴自己。


    可該死的就是膽寒!


    “喂……”白芷那手肘碰碰還在死咬著的人“你可以鬆口了,他已經死定了!”


    那可是大動脈,出血唰唰的還不容易止住。


    別說是脖子了,就是腿傷到大動脈不及時送醫也是會小命嗚唿。


    這個人至少在解決完他手下的幾人之後指定就死的透透的了。


    歐陽君豪像是根本就沒有聽到,還死死的咬著不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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