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此劍可是用來殺豬?


    這是穆澤羲穆王爺長這麽大第一次跪在壽安宮的佛堂。


    從小到大,這位受盡寵愛的六王爺,就算是打斷了國子監同窗的肋骨也 不過是被說了幾句,讓他下次別打斷人家肋骨,換個地方打斷罷了。


    所以這跪佛堂對穆王爺來說,還真是大姑娘出嫁頭一遭了,哦,不,是大男人出嫁頭一遭。


    佛堂裏麵擺著的都是祖宗們的牌位,還有一個無字的牌位,上麵空空的,也不知道是誰的。不過,既然是擺在壽安宮中的牌位,定然不是無名小卒的。


    佛堂裏點著蠟燭,昏昏沉沉的,彌漫著一股香燭的味道。穆澤羲麵無表情的跪在原地,腦中迴想著剛才的那一幕幕,嘴角情不自禁的便彎了起來。


    “嘎吱——”


    一聲輕響,佛堂的門被推開了,從外麵透進來的光線一閃而過,門很快的便被關上了。昏暗的佛堂瞬間又恢複一片清冷,給人一種身處地窖的錯覺。


    “出去。”


    以為是安言,穆澤羲想都沒多想,直接這麽輕輕的道了這麽一句。


    楚嬙關門的手頓在那裏,瞧著那門縫似乎還沒關緊,心想:要不現在出去?可是不知為何,腿卻黏在地上拔不動了,隻得放棄從門縫出去的想法,想了想,楚嬙提高了音調喚了句:


    “穆澤羲——·”


    其實穆澤羲也挺可憐的不是?瞧瞧這瘦的跟筆杆子一樣的腰杆!瞧瞧這清瘦清瘦的麵龐,怎麽看都像是被虐待了一般。


    叫完之後,頓時就後悔了,這音調,怎麽聽著那麽怪異? 額,似乎很耳熟——·似乎——噫!楚嬙你滿腦子就不能裝點正常的東西嗎!楚嬙懊惱的甩了甩腦袋,幻想這樣就可以將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麵甩掉。


    聽到熟悉的聲音,穆澤羲的後背一僵,眼中的欣喜一閃而過,轉瞬便被冷淡代替。就像煙火似得,明亮隻是一刻罷了,轉瞬湮滅。


    見穆澤羲不搭理自己,楚嬙便領著裙子走了過去,一屁股坐在穆澤羲對麵,四仰八叉的,十分沒有形象。什麽?穆澤羲還跪著?那又怎麽了!幹她楚嬙半毛錢關係?別想能讓楚小姐跪下來,開玩笑,今天她跪了兩次,膝蓋都要碎了!


    誰知穆澤羲卻是沉著臉,盯了楚嬙半晌,冷冷的道:“起來!跪下!”


    楚嬙嚇得一個哆嗦,立馬爬了起來,然後老老實實的跪了下來,等到跪下來之後,這才反應過來,我擦!楚嬙你腦子有病吧?竟然這麽老實這麽聽話!


    於是,楚小姐跪了一下,又在穆澤羲穆王爺嚇死人不償命的眼神中,施施然的站了起來,四處張望了一下,似乎是在尋找凳子之類的東西。


    可是佛堂這種地方,往日裏都沒人來的,怎麽會有凳子呢?


    於是尋找無果的楚小姐隻得慢騰騰的蹲在了穆王爺的身邊,幽怨的看著穆王爺。為什麽要下跪啊?被罰的是你好嗎?小爺我現在沒有歡天喜地的看你笑話你就該謝天謝地了!


    穆澤羲的臉黑的都能融進夜色了!偏生楚嬙就是這麽不識顏色,不跪,就是不跪!額,要跪也行,家產分一半!


    據說,穆澤羲可是富可敵國的!


    據說,穆王爺可是人人畏懼的!


    所以,要麽把你的人分我一半出去耀武揚威!


    要麽,就把家產分我一半保我後半輩子無憂!


    否則,免談!


    然,穆王爺隻是視線淡淡的從楚小姐的麵容上飄過,便不再多看楚小姐一眼了。如老僧入定般,跪在那裏,一動不動。


    在親眼見識到跪都可以跪的這麽有氣勢的穆澤羲之前,楚嬙一直覺得,男人跪下來就是慫包!當然,女人也是。


    可是,在穆澤羲的周圍,隻有氣場二字,他像是天生就能讓人臣服一般,即便是跪著,也總得比人家站著還要高,還要有氣勢。


    “哎,穆澤羲,我跟你說,容淺這事吧,你別擔心了,她不會嫁給什麽嗝屁將軍的。”


    “此事與你無關,你迴去罷,找個公公給你帶路,莫要走丟了。”


    楚嬙好聲好氣的安慰穆澤羲,誰知穆澤羲卻是如此態度。頓時,楚小姐的心像是被棒子一棒子下去,棒子卻斷了一般的感覺,頓時有些不爽了,瞪著穆澤羲,“穆澤羲,這事你還真不能賴我!你心情不爽,好,我可以理解,可是他麽的理解可以當飯吃嗎?你丫的心情一不爽了就陰陽怪氣的對小爺我小爺有說過半個字嗎?哦,就算是說了,那又怎樣呢?你好歹注意一下,你是個王爺,也是個男人,動不動就這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對待小爺我,真的好麽?還有,你不願你心上人嫁給那個糟老頭子,行,成,怎麽不成,你去把那糟老頭幹掉,讓他一命嗚唿,多麽簡單粗暴?“


    楚嬙說完這一大長串話,登時覺得自己的體力都變好了,以後怕是可以臉不紅心不跳的爬樓十幾層了。不過,真是渴死小爺了!連續說了這麽多的話!真是浪費口水。


    問題是,浪費你口水那人還一副拽的跟二大爺似得表情,楚嬙不由得心想,自己他麽的真是賤啊!怎麽就這麽多事呢?


    穆澤羲總算是聽到楚嬙的這番話,在一片燭光中轉過了臉,柔和的燭光打在他的臉上,將他冷淡的麵容衝淡了幾分,看著突然有了點活人的氣息了。


    額,當然,楚嬙的意思並不是說穆王爺之前是死人,唔唔,她的意思是穆澤羲之前不是人,嗚嗚嗚,不是,是之前穆澤羲看著不像活人——


    (算了,作者隻能解釋到這種地步了,你們自己理解就好——·)


    “我並非是生氣,隻是,我答應容淺,最後一件事,保她婚姻隨心。你本可在府中等我迴去就好,何必牽扯進來?”


    穆澤羲這貨的臉好看,楚嬙知道,隻是這廝為嘛要在一堆的紅燭中轉過臉來嘛——讓人有種正是洞房花燭的錯覺!


    還有,誰能告訴她,為毛佛堂裏不是用的白色蠟燭而是紅色?


    確定這是祭拜祖宗而不是要鬧祖宗的洞房?


    楚嬙深吸一口氣,將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都壓下去,然後倏地抬起頭,朝著穆澤羲純良無害的笑啊笑,笑的臉都僵硬了。目的隻有一個:小爺才沒有被你的美貌所迷惑呢!


    見楚嬙竟是擺好姿勢要陪他一起跪在這裏穆澤羲冷冷道了句:“迴去。”


    “你可知,所有人都在傳是你唆使皇祖母為容淺指婚給葛震的?”


    恩?


    穆澤羲,你丫的說話要說清楚啊,這話她就聽不懂了,自己怎麽就叫葛震娶娶容淺了?還有,葛震是誰?哪個貨?跟小爺認識?小爺尼瑪怎麽就不記得自己認識這麽一個名字低俗的貨?


    雖然楚嬙平日裏脾氣還不錯吧,但是,尤其痛恨這種說話賣關子的人!於是便也沉了臉,嚴肅的問:“你也這麽覺得?”


    穆王爺扭過頭,眯著眼睛將楚嬙打量了一番,長舒了口氣,沒給出答複。他自然是不信的。不然,今日她就沒有必要再來皇祖母這裏了。


    “迴去好好休息,這些事,我來處理就好。”


    哎喲臥槽!穆澤羲你丫的故意的吧!


    “穆澤羲!這事你跟我說清楚!”


    楚嬙唿哧一下子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盯著穆澤羲,就算別人要給你扣個屎盆子下來,你也得確認一下這個屎盆子是誰的不是?


    但是顯然,穆澤羲穆王爺顯然懶得告訴楚小姐這個屎盆子是誰的。並且還相當傲嬌的轉過了腦袋,故意不去看楚嬙。


    這種陰冷潮濕的地方,其實並不適合女孩子多呆,她還是早些迴去的好。


    楚嬙轉過身,一腳踹開擋著自己路的一根蠟燭,憤憤的道了句:“穆澤羲你大爺的!”


    然後轉身,瀟灑的走了。


    那被楚小姐踹飛的蠟燭一下子狠狠的砸在柱子上,滅了。


    這也不知道是多好的運氣,才能在這種把蠟燭踹飛的情況下還沒引起火災。


    楚嬙出去之後,關門時故意狠狠的將門一甩!驚得這有些年頭的門顫悠悠的晃蕩幾下。


    門外一公公扯著嗓子心痛了句:“哎喲,王妃娘娘哎,您可輕者點,這門經不起您這麽摔喲——”


    又是一陣不知道是什麽聲音的聲音,隻記得似乎不就之後,傳來一陣弱弱的慘叫。


    穆澤羲跪在地上,膝蓋已經疼的麻木了。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一切恢複了平靜,似乎也沒人一般。


    佛堂的暗處,安言抱著劍站在後邊,淡淡的解釋道:“小公公被王妃踹飛了。”


    ——


    穆澤羲的額角一陣猛抽,深吸了一口氣以平複自己內心的震撼,對安言道:“你親自護送她安全迴府,另外,提防容淺。”


    安言抱了抱拳,從暗處退了出去。


    沒過多一會,佛堂的門突然被”砰“的一聲給踹開了,楚小姐哭喪著臉進來,慢悠悠的跪在穆澤羲的身邊,沉默了下去。


    穆澤羲皺著眉掃了楚嬙一眼,道:“怎麽又迴來了?”


    依舊是冰冷冷的聲音,楚嬙也不知道為什麽,心情特別差,今天這是太倒黴了!都怪穆澤羲這倒黴熊孩子!


    “你以為小爺想跪在這裏嗎?哼!”


    然後在穆澤羲疑惑的眼神中,門外一個公公進來了,手上拿著一本書,另一隻手揉著自己的屁股,弱弱的道:“王,王妃娘娘,太,太後,說,讓您好好在這,在這養養性子,這的門,可經不起您那力道,奴才這屁股,也,也經不起您這一腳。”


    ——


    頓時,所有的疑惑都解開了,穆澤羲忍著一把將楚嬙踹飛出去的衝動,端正的跪著,沒再言語。


    話說,楚嬙是跪在這佛堂了,不過很快就怕褥子上睡過去了。


    雖然這佛堂吧,有點冷,還有點陰森,還沒有吃食,但是,就算是有鬼,那也隻能是女色鬼!穆澤羲在這,她還需要怕嗎?唯一要怕的,就是穆澤羲這貨夜半三更的獸性大發,然而,這些,都是楚小姐想多了。


    聽著楚嬙均勻的唿吸聲,還有時不時的幾句髒話,穆澤羲冰冷的眼眸也逐漸的變得柔和了許多。他知道,以楚嬙這種倔強的性格,自己怕是無法勸說她迴去了。罷了,他看著她,也心安。


    “安言,去弄兩床被褥來。”


    穆澤羲用內力傳了一句話給暗處的安言。


    暗處的某人身形晃了晃,豎著耳朵聽了聽外麵的動靜,訕訕道:“你確定?外麵可是守著三十多個皇家暗衛呢!”


    穆澤羲挑眉,威脅道:“你若是拿不迴來,我保證,你的寶貝斷紅,肯定每天被用來殺豬。”


    “算你狠——·我去還不成?”


    斷紅劍是安言自己放在穆澤羲那裏的沒錯,可是,用來殺豬?


    他還是去那被褥吧。


    安言的身影消失在暗處。穆澤羲聽了聽外麵的動靜,這才扭過頭,起身將楚嬙打橫抱起來,放到自己的懷裏。


    佛堂這種地方,他再也不希望看到楚嬙來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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