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鍋巴
“到種小春時才挖紅薯，可咱們山上情況特殊！”喬小山掐苕尖，喬小喬割苕藤，高穗挖土。為了安慰高穗：“娘，你也別心急，雖然沒長大，但到底還能吃也可以留著做種了！”
“唉，我不急，這人啊，就得認命！”要是能收獲了幾分地的紅薯好歹也能抵擋一陣子的口糧，再按照女兒所說的挑去鎮上賣一些，男人的盤纏也就多一些了。曾經在婆婆麵前說明年送他去趕考，離春闈也就幾個月時間了，盤纏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兒。
嘴上說不急，話裏卻是滿滿的無奈！
可憐的女人！
苕尖掐了一燒箕，苕藤全都抱進了糞坑裏漚肥，而紅薯卻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大挑小挑堆滿屋。
“能有這點收獲都不錯了！”一共挑了三挑迴來堆放在小山睡的那個岩洞角落裏，喬小喬安慰道：“娘，咱們是在和老鼠搶吃呢！”其實也蠻可惜的，如果再長一個月，最大的或許能長到小碗一般，最小的也能有雞蛋那樣吧。結果提前一個多月挖了，最大的也就拳頭大，雞蛋大小的不計其數，喬小喬帶著喬小山整理時連手指頭粗的都沒有放棄，真正做了顆粒歸倉的地步。
“姐，快做來吃吧！”喬小山精明都不用人交待，自己就跑去角落裏裝了不少出來：“要怎麽做，我幫忙！”
好家夥，全是大的！
“放迴去吧，咱們自己吃就吃點小的！”喬小喬知道高穗艱難，她也想找點本錢：“這些大的紅薯留著，過幾天讓娘挑到鎮上去賣！”
“噢！”心不甘情不願，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喬小山悄悄的吐了吐舌頭乖乖的放迴去了，然後又撿了雞蛋大小的出來：“這次總行了吧？”
“行！”其實也是不行的，大的賣掉，像這型號的要留做種子，真正自己吃的就是手指這般大小的了。喬小喬也不願意再刺激喬小山了，這家夥惹急了翻臉也快！
洗淨，去皮，砍成塊。
喬小喬今晚特意做的是稀飯，高穗舀出來的米她都隻倒了一半。有新鮮的紅薯吃，誰也不會在乎米粒多少。
滿滿一缽稀飯上桌，陶缽紅薯塊很多。
“娘，你償償，咱們以前都沒吃過呢！”高穗真的很孝順，哪怕是稀飯也是先舀了端給老太太。
喬小喬想，都說屋簷水點點滴，滴去滴來不差移，以後喬小山的媳婦能這般孝順高穗就好了！
“穗兒，這個不會中毒吧！”看老娘要送進嘴裏了，喬越澤悠悠的問了一句。
去你的喬十三，什麽都中毒啊！喬越澤這男人真是活得太謹慎了，一朝被蛇咬，不，還沒咬呢隻聽說有蛇就十年怕井繩了！
老太太的手就停在了半空，高穗也略為緊張的看了一眼喬小喬。
“通安村宋仁林宋叔叔家都吃過了，哪能中毒啊！”喬小喬有時候很佩服自己的說謊能力，在喬家說宋家，在宋家說喬家。
“奶，吃吧，不會中毒！”喬小山雖然沒吃過，但這次他選擇了相信喬小喬，畢竟，飯碗裏散發出了淡淡的甜味已經很誘人了。
“真是好東西！”高穗難得在吃飯的時候添飯，今晚破例添了一次，邊放下碗邊道：“味道好，還撐事兒！”
“好吃，我喜歡！”喬小山對紅薯的喜歡超過了他的預想：“姐，明天還做！”
這小子，在吃食上從來沒有不做的，筍子除外！不過，吃筍子當晚放下筷子時他眼睛都還盯著菜碗的！
“成，做來吃，放久了壞了就不好了！”對於好吃又能填飽肚子的東西高穗也喜歡。
喬小喬其實很想燜一頓幹飯來吃的！
紅薯切成塊，放點油鹽爆煎一下，半成熟的米飯蓋在上麵，再用小火慢慢的燜幹燜熟。飯吃不吃都不打緊，紅薯還有挨著鍋底燒成的鍋巴，那味道可就真正好了。
心動不如行動，喬小喬為了這頓紅薯燜飯纏了高穗三天。
“一頓要用三頓的米，喬小喬，老娘看你們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有了紅薯就開始糟蹋糧食了！”因為有紅薯能充饑好不容易節約下來的米麵卻要做什麽好吃的：“吃吧吃吧，等沒了糧食的時候就跟老娘一起吃菜咽糠！”
“那是當然！”喬小喬嬉笑道：“娘，咱們是幸福的一家子，吃菜咽糠自然要一起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再說了，娘，我雖然一頓用了三頓的米，但還是吃三頓啊！”她都想好了，現在已經是秋天了，早上做的飯中午能吃，然後再將剩餘的飯放在涼水缸裏是不會壞的。她的目的不是吃米飯，而是要有足夠的米飯將紅薯蓋住。
“隨你們！”高穗也是被纏得沒法了不得不鬆口。一頓吃也是吃，三頓當成一頓吃，倒是省事了！
米有了，紅薯也不少，等下鍋的時候喬小喬才想起自己忘記了一個重要問題——沒有油！
這次的鍋巴不如相信中的好吃了！
燒火的活她都不要喬小山幹了，自己出手才知道大小，沒有油的鍋底一定得小火慢慢的燒，要不然一鍋底的鍋巴就糊了！
等飯做好，喬小喬將麵上一層的白米幹飯舀了起來留到晚上吃，又將中間一層米飯夾紅薯的飯打了三分之二起來中午吃，鍋底留的才是早飯。當然，是留給三個大人吃的，自己和喬小山吃鍋巴就好！
左手一個，右手一個，喬小山真可謂兩手不空，嘴裏也沒個空閑。
“小山啊，你這樣子真的是……”忍了幾次，喬小喬看喬越澤皺眉她還是善意的提醒道：“又不是餓死鬼投胎，好歹你也是斯文人，能不能講究一點，注意一下你的形象！”
“是不是餓死鬼投胎我不知道，但就知道這輩子老是挨餓！”喬小山也不是省油的燈，奶和爹娘他們都吃的是紅薯飯，自己和姐搶的是這種叫鍋巴的東西，那叫一個香！
聽得此言，不僅高穗，老太太和喬越澤都齊齊愣住了，相互看了看，後又低下了頭無聲的扒拉著碗裏的紅薯飯。
喬小喬知道這話深深的傷害了三個大人。
臭小子，要不是高穗撿你迴來，你早成了餓死鬼，連這輩子挨餓的機會都沒有了！
“到種小春時才挖紅薯，可咱們山上情況特殊！”喬小山掐苕尖，喬小喬割苕藤，高穗挖土。為了安慰高穗：“娘，你也別心急，雖然沒長大，但到底還能吃也可以留著做種了！”
“唉，我不急，這人啊，就得認命！”要是能收獲了幾分地的紅薯好歹也能抵擋一陣子的口糧，再按照女兒所說的挑去鎮上賣一些，男人的盤纏也就多一些了。曾經在婆婆麵前說明年送他去趕考，離春闈也就幾個月時間了，盤纏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兒。
嘴上說不急，話裏卻是滿滿的無奈！
可憐的女人！
苕尖掐了一燒箕，苕藤全都抱進了糞坑裏漚肥，而紅薯卻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大挑小挑堆滿屋。
“能有這點收獲都不錯了！”一共挑了三挑迴來堆放在小山睡的那個岩洞角落裏，喬小喬安慰道：“娘，咱們是在和老鼠搶吃呢！”其實也蠻可惜的，如果再長一個月，最大的或許能長到小碗一般，最小的也能有雞蛋那樣吧。結果提前一個多月挖了，最大的也就拳頭大，雞蛋大小的不計其數，喬小喬帶著喬小山整理時連手指頭粗的都沒有放棄，真正做了顆粒歸倉的地步。
“姐，快做來吃吧！”喬小山精明都不用人交待，自己就跑去角落裏裝了不少出來：“要怎麽做，我幫忙！”
好家夥，全是大的！
“放迴去吧，咱們自己吃就吃點小的！”喬小喬知道高穗艱難，她也想找點本錢：“這些大的紅薯留著，過幾天讓娘挑到鎮上去賣！”
“噢！”心不甘情不願，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喬小山悄悄的吐了吐舌頭乖乖的放迴去了，然後又撿了雞蛋大小的出來：“這次總行了吧？”
“行！”其實也是不行的，大的賣掉，像這型號的要留做種子，真正自己吃的就是手指這般大小的了。喬小喬也不願意再刺激喬小山了，這家夥惹急了翻臉也快！
洗淨，去皮，砍成塊。
喬小喬今晚特意做的是稀飯，高穗舀出來的米她都隻倒了一半。有新鮮的紅薯吃，誰也不會在乎米粒多少。
滿滿一缽稀飯上桌，陶缽紅薯塊很多。
“娘，你償償，咱們以前都沒吃過呢！”高穗真的很孝順，哪怕是稀飯也是先舀了端給老太太。
喬小喬想，都說屋簷水點點滴，滴去滴來不差移，以後喬小山的媳婦能這般孝順高穗就好了！
“穗兒，這個不會中毒吧！”看老娘要送進嘴裏了，喬越澤悠悠的問了一句。
去你的喬十三，什麽都中毒啊！喬越澤這男人真是活得太謹慎了，一朝被蛇咬，不，還沒咬呢隻聽說有蛇就十年怕井繩了！
老太太的手就停在了半空，高穗也略為緊張的看了一眼喬小喬。
“通安村宋仁林宋叔叔家都吃過了，哪能中毒啊！”喬小喬有時候很佩服自己的說謊能力，在喬家說宋家，在宋家說喬家。
“奶，吃吧，不會中毒！”喬小山雖然沒吃過，但這次他選擇了相信喬小喬，畢竟，飯碗裏散發出了淡淡的甜味已經很誘人了。
“真是好東西！”高穗難得在吃飯的時候添飯，今晚破例添了一次，邊放下碗邊道：“味道好，還撐事兒！”
“好吃，我喜歡！”喬小山對紅薯的喜歡超過了他的預想：“姐，明天還做！”
這小子，在吃食上從來沒有不做的，筍子除外！不過，吃筍子當晚放下筷子時他眼睛都還盯著菜碗的！
“成，做來吃，放久了壞了就不好了！”對於好吃又能填飽肚子的東西高穗也喜歡。
喬小喬其實很想燜一頓幹飯來吃的！
紅薯切成塊，放點油鹽爆煎一下，半成熟的米飯蓋在上麵，再用小火慢慢的燜幹燜熟。飯吃不吃都不打緊，紅薯還有挨著鍋底燒成的鍋巴，那味道可就真正好了。
心動不如行動，喬小喬為了這頓紅薯燜飯纏了高穗三天。
“一頓要用三頓的米，喬小喬，老娘看你們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有了紅薯就開始糟蹋糧食了！”因為有紅薯能充饑好不容易節約下來的米麵卻要做什麽好吃的：“吃吧吃吧，等沒了糧食的時候就跟老娘一起吃菜咽糠！”
“那是當然！”喬小喬嬉笑道：“娘，咱們是幸福的一家子，吃菜咽糠自然要一起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再說了，娘，我雖然一頓用了三頓的米，但還是吃三頓啊！”她都想好了，現在已經是秋天了，早上做的飯中午能吃，然後再將剩餘的飯放在涼水缸裏是不會壞的。她的目的不是吃米飯，而是要有足夠的米飯將紅薯蓋住。
“隨你們！”高穗也是被纏得沒法了不得不鬆口。一頓吃也是吃，三頓當成一頓吃，倒是省事了！
米有了，紅薯也不少，等下鍋的時候喬小喬才想起自己忘記了一個重要問題——沒有油！
這次的鍋巴不如相信中的好吃了！
燒火的活她都不要喬小山幹了，自己出手才知道大小，沒有油的鍋底一定得小火慢慢的燒，要不然一鍋底的鍋巴就糊了！
等飯做好，喬小喬將麵上一層的白米幹飯舀了起來留到晚上吃，又將中間一層米飯夾紅薯的飯打了三分之二起來中午吃，鍋底留的才是早飯。當然，是留給三個大人吃的，自己和喬小山吃鍋巴就好！
左手一個，右手一個，喬小山真可謂兩手不空，嘴裏也沒個空閑。
“小山啊，你這樣子真的是……”忍了幾次，喬小喬看喬越澤皺眉她還是善意的提醒道：“又不是餓死鬼投胎，好歹你也是斯文人，能不能講究一點，注意一下你的形象！”
“是不是餓死鬼投胎我不知道，但就知道這輩子老是挨餓！”喬小山也不是省油的燈，奶和爹娘他們都吃的是紅薯飯，自己和姐搶的是這種叫鍋巴的東西，那叫一個香！
聽得此言，不僅高穗，老太太和喬越澤都齊齊愣住了，相互看了看，後又低下了頭無聲的扒拉著碗裏的紅薯飯。
喬小喬知道這話深深的傷害了三個大人。
臭小子，要不是高穗撿你迴來，你早成了餓死鬼，連這輩子挨餓的機會都沒有了！